第1章 尘外前言

　　北宋时，武官的权利低于文官，越来越多的武将不受朝廷重视，被调遣外地，实权被削减。见此，有些武将见报国无望，便纷纷解甲归隐。柳仕郎就是其中一位，他武艺高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其夫人秦云湘也是一位武功盖世的侠女，二人武功堪称天下一绝。自从征战得胜归来后，朝廷对战将的态度并不如何看好，二人遂弃官归隐，在碧霞山中隐匿，不问世事。柳仕郎在山中湖水泮盖起一座小竹楼，二人在那里悠闲自乐、与世无争，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几年过后，柳夫人生下一女，取名妘琖。妘琖生得聪明伶俐，柳仕郎夫妇十分喜爱，不遗余力地教她武功。妘琖天资聪颖，进步很快。柳仕郎教功夫的同时也教妘琖为人处事之理，时常带她下山接触外界，增长见识，方便她以后一个人生活。毕竟他们不能陪伴她一辈子。


　　随着时光交替，妘琖慢慢长大，渐渐懂事，娴静温婉，清秀娇美，纤纤玉手，珊珊秀骨，一副娇容倾国倾城。妘琖擅长轻功，时常在空中练习飞舞；她能在空中凌波数日，最快速度不亚于离弦之箭，柳夫人长叹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每逢晴好之日，妘琖练武异常地有进步，一袭白衣的她在空中款款飞舞煞是好看，就像天女下凡可望而不可即。后来柳仕郎夫妇逝世，妘琖悲痛万分，将父母合葬在小石岭——他们生前最爱去那里散步。那里小溪潺潺，渌水荡漾，鸟语花香，一层薄雾轻盈地笼罩在半山腰，看上去朦胧迷离，分外美绕。溪水泠泠流过，响在耳边，沁在心里，真是一片桃源净土。此后妘琖再不下山，世外人心险恶，世事纷繁杂乱。


　　如果不是一个意外，人世坎坷也不会在她身上出演，带给她无尽的伤痛与离绪；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妘琖会在山中无忧无虑度过一生，远离红尘事乱；如果没有那个意外，她的一生还是一片空白……


　　那是一个晴美天气，妘琖走在竹间小道上，抬头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几点乌鹊飞过，拂来缕缕芬芳。妘琖顿时心悦，莲尘轻点，跃向空中，在一片青翠竹林上头翩翩起舞。不多时，一群蝴蝶翩然而至，围绕在妘琖身旁款款蹁跹，盛美之景，好似花间仙子芬芳缥缈，缱绻碧空，妘琖好不惬意。


　　“救命啊！”


　　远处传来一声呼救声，惊走了缱绻绵意的蝴蝶。妘琖吃了一惊，想想还是顺声而去看个究竟。


　　来到山崖上，妘琖向下探望，只见山下十几个持刀男子追着一对花甲老人和一个小姑娘跑。他们气喘吁吁地明显跑不过身后追命之人，很快就要被追上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是山贼。妘琖曾听父亲讲过，附近一带确实有一些散兵游勇的山贼，因目标不大不被官府重视，所以老百姓跟着倒霉。柳仕郎曾查找他们巢穴一直无果，今天总算让妘琖碰了正着。妘琖想起了父亲生前除暴安良的夙愿，心中充满了对山贼的痛恨。


　　这十几个持刀者正是附近的山贼，今日出来探山正好碰见这几个苦命人。眨眼间，山贼追上了那苦命三人，不由分说举刀砍向两位老人。


　　“哗！”


　　一阵冷风袭来，众贼不禁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身子。一条白练飞出将众山贼拦腰打倒在地，山贼哀嚎爬起之际，一个白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把那三人推向身后。


　　“你是什么人？”妘琖身前一山贼叫嚣。


　　“你们又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妘琖面带轻纱，眼里冒着怒火。


　　“哟？小娘子声音倒是美得紧，蒙着面肯定模样俊俏。兄弟们，把这妞儿留着带回去好好享受享受艳福！”此山贼摸着嘴皮，两眼发光，盯着妘琖上下打量起了色心。


　　“好啊好啊！兄弟们可是从来没沾过这等货色的荤！”


　　“看这妞儿身段真是不错，今儿可是大丰收！”众山贼一致苟同，露出邪恶下贱的嘴脸，无不打着妘琖的主意。


　　“好不知廉耻的东西！”妘琖双眼微合，伸手一掌掷出，众山贼身处之地连连爆炸，烟雾漫天，有的被炸得灰头土脸，有的被炸飞，惨叫声乱成一团。


　　妘琖只使了几成功力，她心地善良不忍杀害。而后又伸出双手，向地面一吸，许多落叶被纷纷吸起，妘琖旋弄双手，将落叶团成球状，狠狠砸向众贼。


　　“啊——”


　　“哎呀——”


　　山贼来不得闪躲，被打得七零八落，再无还手的力气。


　　“姑奶奶！求求你高抬贵手！小的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吧！”山贼抱着伤赶紧跪下求饶。


　　“欺软怕硬，哼！”妘琖冷漠地看着他们。


　　“是是是，您说的是。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女侠开恩饶了我们几个吧。”山贼不住地磕头求饶。


　　“从今以后你们改过自新也就罢了，要是再行伤天害理之事，让我遇见，定不轻饶！”虽然山贼该杀，但妘琖谨记父亲的话，做事不能太绝，要网开一面。


　　“是是是……”山贼赶忙答应。


　　“还不快走？”妘琖不想再看见他们一眼。


　　“是是是……”山贼顾不得伤势，爬起来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老伯大娘，你们没事吧？”妘琖回过头去看那三人。


　　“姑娘，真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的救命之恩，今日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就要被这些山贼拿去了！姑娘，太谢谢你了！”


　　“是啊，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无以为报，在这里先拜谢姑娘的活命之恩！”


　　两位老人越说越激动，拉着小姑娘就要向妘琖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老伯大娘你们快快请起。”妘琖赶紧拦住他们，“我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不知两位老人家你们是哪里人氏？此去哪里？”


　　“唉，”老者叹道，“小老儿一家本是松江府人氏，本是去洛阳城投亲的，谁想刚到这路口就遇到这些天杀的强盗。要不是姑娘相救，我们一家早成刀下鬼了。还不知道姑娘名姓，小老儿就是再穷，也要为姑娘立牌供奉祈福。”


　　“使不得老伯，您这可折煞我了，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你们快快离去，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妘琖摆手提醒。


　　“姑娘……”老者觉得愧疚还想再说什么，但妘琖打住了他的说话。“老伯，真的不用。你们快些离去吧。”


　　“这……这……那姑娘你可得保重啊！”


　　“嗯。”


　　目送着他们一家人离去的背影，妘琖心里浮起一丝心酸。


　　此后，妘琖谨承父志，不再安于深山，经常下山锄强扶弱，渐渐声名鹊起。因妘琖救人从不留姓名，人们凭她一袭白衣面带轻纱的形象，称为玉灵子。多少王公贵族、江湖侠士欲见之不得，寻其无踪。


　　面纱下的玉容，多少人垂青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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