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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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信了他的话,许秋白暗中松了口气, 笑道:“是啊。”
两人说着往栗子铺走去, 许秋白走在她身后两步之外, 盯着她的长发,心中却无限欢喜, 即便不能做夫妻, 能有机会这样走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大中午的栗子铺也没什么人, 许秋白上前称了两斤栗子, 然后递给贺婉瑜一包, “给。”
贺婉瑜惊讶,“给我的?”
许秋白不好意思的点头, “我不喜甜食, 这一斤足够秋明吃了。”
“多谢许大哥。”贺婉瑜不是矫情的人,但此时却想起古代女子该矜持,恰发现手中帕子还在袖中便悄悄取出帕子捏在手里。
许秋白瞧见她的小动作,当作没瞧见,抬眼瞧了瞧天上的太阳,对贺婉瑜道,“太阳大了,我送你回去。”
贺婉瑜瞧着他红透的脸,心中暗笑:这么帅的帅哥竟然跟个姑娘是的害羞。
两人路上很是沉默,许秋白不时偷偷瞥贺婉瑜一眼, 心中喜欢, 却又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
而贺婉瑜也隐隐约约察觉到许秋白时常偷看她, 比起许秋白的偷看,贺婉瑜就光明正大的多,一扭头便瞧见许秋白红透了的耳朵。
贺婉瑜勾勾唇角,有心有些话缓和一下气氛却见许秋白的模样就住了嘴。这么害羞的帅哥,她一开口将人吓跑了怎么办。
“刚刚,”就在贺婉瑜以为两人会沉默到底的时候,许秋白突然开了口,“刚刚你很勇敢。”
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说许秋白来之前她一女子对战两流氓的事嘛!贺婉瑜的脸噌的就红了,她刚才英勇的女侠风范被帅哥看了去呀!
贺婉瑜很想捂脸,没有什么比在帅哥面前丢脸更可怕的事情了。更何况她还是个淑女来着,却来了一出霸道姑娘勇敌流氓的故事,淑女就该捏着帕子乖乖等着英雄来救的呀。
许秋白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本想打破僵局,留些好印象,却将这话秃噜了出来,他不安的去瞧贺婉瑜,果然对方脸上满是红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秋白试图解释,却又怕越解释越乱,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贺婉瑜收敛害羞,矜持道:“没事。”
一抬头已经到了贺家铺子,贺婉瑜松了口气,道:“今日之事多谢许大哥,我先进去了。”说完忙不迭的就跑了进去。
许秋白叹了口气拿手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多嘴。
铺子里传出说话声,惠氏送了客人打眼瞧见许秋白,眉开眼笑道:“哟,今日还买烛火?”
许秋白摇头,“今日不买。”
惠氏冲他点点头然后进去了,许秋白又有些后悔,再买些烛火又能怎样,那样说不得还能见她一面呢。
惠氏进了屋,对贺平洲道,“真是巧了,那日来咱家铺子买烛火的人刚在门前,问他是不是买烛火也说不是。难不成咱家门口有金元宝?”
贺平洲却想的多了些,刚刚女儿进来小脸通红,再加上那后生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瞥了眼躲在柜台后发呆的贺婉瑜道:“兴许是有什么事呢。”
惠氏眉头一皱,想不出来也不去想了,一抬眼瞧见贺婉瑜正发呆,问道:“刚才我就听见骡车响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啊,我去买糖炒栗子了。”贺婉瑜回神呼了口气,问道,“娘您觉得女儿该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古代女子到了年纪必须嫁人,若是十八都不嫁人那可就是大逆不道了,看她这一对爹娘操心劳力的想给她找夫家就看出来了。
惠氏拨着算盘的手一顿,柳眉倒竖,“怎么了?着急嫁人了?”她瞧着贺婉瑜眼睛一眨不眨。
贺婉瑜一噎,连忙摇头:“不急不急。”
得,她就不该问这话。
可惠氏却不想这么放过她,当即帐也不算了,拉着贺婉瑜坐下,语重心长道:“婉瑜啊,姑娘家到了年纪是一定要嫁的,娘之前犯浑听信王婆子的话出了丑,可娘对你的心却是真真的。娘想好了,你的夫君定要娘亲自打探,什么王婆子李婆子的,咱们都不用了。
贺婉瑜有种不好的预感,颤声问道:“娘,您想干嘛?”
惠氏斜倪她一眼,恨声道:“老娘亲自出马给闺女说夫家。”
王婆子不可靠,李婆子眼高于顶,她还不用了,她就不信了,凭她当年清河一枝花的本事还不能给闺女找个可心的夫家了。
贺婉瑜捂脸,无语问苍天。她上辈子得积了多少德啊,竟然摊上如此上心给她找婆家的妈呀。
惠氏兀自高兴,觉得亲事跟贺婉瑜说也没用,索性扔下宝贝闺女找贺平洲讨论了。
贺婉瑜叹了口气,不好打断兴奋的爹娘,拿着栗子回了后院。
惠氏做了决定,第二日铺子也不去了,将账本子扔给贺平洲便一心一意替自家姑娘找婆家了。但时下男子十八便娶妻,女子十六嫁人,惠氏将城西各家各户的后生都找了一遍,能勉强符合她要求的就没几个。
“这么大个清河县怎么就没个像样的后生!”惠氏气急败坏的将自己编制的后生花名册一摔,跟贺平洲抱怨起来。
贺平洲稳稳当当的拨着算盘,哼道:“我闺女这么好,的确得好好挑挑。若不是”他住了嘴,若不是周家退亲,到秋天婉瑜就该嫁过去了,哪用得着现在着急忙慌的找婆家。
因为想起这事儿贺平洲这大老实人也难免愤恨,心里暗搓搓的诅咒周秉怀找不到媳妇,打一辈子光棍儿。
但周秉怀打不打光棍儿他不知道,倒是他家宝贝闺女得快些找个靠谱的夫家才是。
正说着,崔云兰从外面进来,先给二人行了礼笑道:“婉瑜在吗?”
惠氏一笑,“在的,去找她吧,这丫头这会儿估计还没起呢。”
自家闺女从去年病了一场整个人都懒了许多,今年年后周家退亲后就更懒了。先是针线不再沾手,现在更是越来越懒,闲着没事她能躺炕上睡一整天,有事也是能拖就拖,都说春困秋乏,惠氏只当她那场病没好利索,由着她去了。
崔云兰应了声往后面去了,惠氏瞧着她的身影突然眼前一亮,对贺平洲道:“崔云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贺平洲抬头,反应一瞬拍手道,“不错,这后生踏实稳重,我瞧着与婉瑜极为般配。”
关键的是两家都在一条街上,但凡闺女以后在崔家吃了亏他们当爹娘的立马便能知道然后赶过去给孩子撑腰。
“不行。”兴奋过后惠氏又摇头,“崔云升不错,崔云兰这小姑也好,唯独他娘不是省油的灯。”
贺平洲一滞,点点头。
贺家两子一女,崔云升排名第二,上面兄长早就娶了亲,媳妇李氏却是临县卖布的女儿,成亲前崔母对李氏那是热情满意,好的跟亲闺女是的,谁知成亲后却是各种挑剔,学着大户人家立规矩不说,更是仗着家中有几个余钱买了个丫头给崔家大郎做了通房小妾。
李氏在崔家受尽磋磨,偏偏她的性子又软,至今李家竟都不知李氏的遭遇,更遑论来给她做主了。
想到李氏,贺平洲皱眉否决,“这事可不行,崔云升再好,有个这样的娘咱们婉瑜也不能嫁过去。否则就是婉瑜受了委屈咱们也斗不过云升他娘。”
惠氏点头有些气闷,叹口气道:“找个靠谱的夫家怎么这么难呢。”
崔云兰到了贺家后院熟门熟路的到了贺婉瑜的闺房,瞧了瞧房门,半晌里面才传来一声含着睡音的声音,“娘,我待会就起。”
崔云兰掩唇轻笑,“我可不是你娘,赶紧给我开门。”
“哦。”里面的贺婉瑜应了一声,然后便是踢踢踏踏的走路声。
崔云兰趁着空档打量贺家的院子,待看到堆在院子东边儿的几口棺材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撇了撇嘴。
贺婉瑜开了门,笑道:“你来了,我还没起呢。”
“这都辰时末了你竟然还在被窝里。”崔云兰摇摇头跟着进去,就见贺婉瑜打个哈欠又迅速的蹬腿上炕,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贺婉瑜躲在被窝里嘟嘟囔囔道:“你知道什么,舒服莫如躺着,如此良辰美景不冷不热最适合在被窝里眯上一觉。”
“你懒人道理多,还懒出花样来了。”崔云兰说着将手伸进被子里挠她。
贺婉瑜笑着躲避,但还是没能躲过崔云兰的魔爪,最后贺婉瑜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连连告饶崔云兰这才罢休。
两人笑罢,崔云兰难得扭捏,“那个,就是额”
瞧她这模样,贺婉瑜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道:“怀春了?”
她本是说笑,谁知崔云兰当真红了脸,扭过身子不看她,“胡说什么呀。”
“真的?”贺婉瑜探头看她神情,当即便知崔云兰少女怀春了。
小沙弥行了礼离去,惠氏道:“我跟你爹去,你自己在庙里拜拜菩萨,别到处乱走。”
贺婉瑜巴不得如此,当即点头然后转身就走,惠氏哭笑不得:“这孩子。多少人想让主持大师瞧瞧都没机会,她倒一点不在意。”
贺平洲也笑,嘴里却道:“说的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她在也不合适。”
贺婉瑜离开爹娘,并没有去往观音那儿,而是问了小沙弥山上哪里景色好便一路寻了过去。
此时已是三月底,山下的桃花已经落尽,山上因为气温低一些,至今尚开的灿烂。听了小沙弥的话贺婉瑜才知这白马寺后山是一片绵延十多里地的桃花林,贺婉瑜还心道:不知有没有桃花仙呀。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不认得路,因为今日来的人多半是奔着桃花林来的,她只要跟着走便是。倒也不用担心一独身女子惹眼,本朝开放,对女子束缚也小,尤其是寺庙如此庄重之地,隔三差五便能瞧见小沙弥游走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贺婉瑜跟随人群到了后山,远远便问道桃花淡淡的香气,到了此处人也多了不少,许多少男少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或在林间说笑,或是嬉戏,又或是摘了桃花簪在发间,都是年轻人,一时将桃花林也映衬的鲜活。
找了处人少的地方,贺婉瑜靠着桃林感受着难得美景,忽然就听见隔着不远的地方传来说话声,她倒是对别人谈话不感兴趣,刚想离去,就听到她的名字。
贺婉瑜生性懒散不愿动脑子,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便停在原处没有挪动。
桃树密集,间或桃花盛开,贺婉瑜站在那里都不用担心被发现。
就听一女孩细细问道:“云兰姐姐,这些天可是没瞧见你,听说你瞧上城东屠户可是真的?”
女孩声音虽然细问的问题又敏感,但似乎又颇为关怀没有嘲讽的意思。
崔云兰的声音传来,她哼了声道:“当我瞎了眼就是了。”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是忘不了的。
上巳节初次相见便情根深种,这两日得知许秋白已经下聘贺婉瑜,不日将成亲,她的一颗心也已伤透,斑驳淋漓。今日她娘本不愿带她出来,又想着桃花开的正好,出来散散心也好,便邀了表妹同来。
崔云兰表妹名唤赵琪欣,此刻正一脸痛心疾首摇头:“云兰姐姐,不是妹妹说你,就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嫁不到大户里去,但也不用自甘堕落嫁个屠夫啊,说出去多丢人。”
崔云兰冷冷的瞧她一眼,开口道:“屠户又如何,商户又如何,谁又比谁高贵。他的模样他的性情,又是哪个商户哪个少爷能比的,倒是表妹,听说当初舅母想让你嫁入周家?就是把贺婉瑜退亲的周家?表妹觉得周家可瞧得上表妹?”
她的话可谓锋利,赵琪欣当即涨红了脸,“表姐这不是没成吗。”她自认为与崔云兰感情不错,一直都叫云兰姐姐,这会儿瞧见她生气了,顿时有些无措。
崔云兰却将她的表情视为不屑,冷笑道:“你也不必在此当我娘的说客,他们已经定亲又如何,一日没有成亲,我就有机会,我认定的人,从来没有轻易放弃过的时候。她贺婉瑜不是已经退过一次亲吗,那就再退一次好了。”
赵琪欣顾不得委屈,当即大惊:“表姐,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她受了姑母指派来劝导表姐,若是表姐做了什么不得当的事她没与姑母说,那她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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