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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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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老爹发了怒, 两个小的在房里也惴惴不安:他爹那脾气, 若是真不管他们了怎么办?

  崔母瞧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命怎么这么苦哟。

  与之相比,贺家日子就好的多了, 若不是在屋里憋闷的荒,贺婉瑜才不愿意在铺子里看自己的爹娘秀恩爱呢。

  这日中午贺婉瑜的那个经常被惠氏骂的堂妹贺燕红突然来了。贺家大房与二房早就没了往来,年初贺燕红出了那样的事儿连累了贺婉瑜的名声之后, 两家更加交恶了, 惠氏恨不得这一家子这辈子都别再登门。

  好在贺家二房这小半年没再登门, 否则惠氏骂也得骂个痛快。

  贺婉瑜瞧了贺燕红一眼, 猜测这无利不起早的堂妹今日来是什么目的。

  此时贺燕红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 肚大如筐, 圆滚滚的像揣了个球。

  对二房的人不管是叔父也好婶母也罢,或者是几个堂妹也好,他们大房的人都不愿意来往, 一家子一个德性,若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贺婉瑜能直接将人撵出去。

  不过贺家人长的都不差, 贺燕红也是如此, 不过与贺婉瑜不同的是贺燕红像了她娘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眉头一动,似有千万风情回荡。

  当然若不是贺燕红长的好, 那张夫子也不能放着名声不要与她混在一处。

  此时贺燕红一手捏着帕子, 一手扶在腰上被个小丫头扶着进来, 轻笑道:“大伯娘,堂姐。”

  “稀客啊。”惠氏可不会给贺燕红面子,一想到婉瑜的婚事因为她一波三折,惠氏就气的牙痒痒,“我们这小庙儿怎么也迎来大佛了。”

  她语气不善,但贺燕红就像听不明白一般,只掩唇笑了笑,见对方不说让她坐下,兀自找了凳子坐下,坐下后一手扶腰,一手搁在腿上,含笑打量贺婉瑜。

  贺婉瑜翻个白眼,“堂妹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贺燕红微微一笑,然后满意点头,怪不得那人看上了堂姐,她堂姐的确长的够美,以前她还以为这事儿和堂姐打过架呢,但事实如此她也明白自己长的不如堂姐,而自己又嫁了人,只能便宜了堂姐了。

  她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惠氏顿时不高兴,站在贺婉瑜身前将她挡个严严实实,“有话就说,没事就滚。”惠氏的脾气一向不好,这些年又有贺平洲宠着,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实在没耐心招待。

  贺燕红也不恼,让小丫头将盒子拿出来放到跟前的桌上,笑道:“这不是有好事儿吗,若不是好事侄女也不可能上门找骂啊。”

  惠氏哼了一声。

  贺燕红接着道:“这不,夫君的学生临县的薛家公子曾经有幸瞧见了堂姐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终于求了父母,想聘姐姐回去做娘子。”

  “我们婉瑜的亲事自由我们做主,用不着你个做堂妹的来做主。”惠氏没好气的反驳,经过周家的事惠氏对有钱人家是避讳的很,有钱人家钱是多,但是事情也多,以前也是因为婉瑜与周秉怀情投意合,但最后不还是退了亲?所以她现在认为,不管对方有钱没钱,或者是做什么的,对自己姑娘好,那才是第一位的。

  但贺燕红却不这么认为,大多数的人家都愿意找有钱的夫家,虽然地位不对等,但日子好过,不用为了柴米油盐伤脑筋。若不是为了不嫁给一般的小商小户,她也不至于去勾搭书院的夫子,那夫子好歹是个秀才,好歹有学堂,日子过的也不错。

  可惜她认识这薛家公子认识的晚,不然哪有她堂姐的份,就是她家小妹但凡大上几岁,她也不会将这么好的机会白送给贺婉瑜。

  所以贺燕红以为是自己说的不清楚,便笑道:“大伯娘,可能是侄女说的不清楚,薛公子是打算聘堂姐回去做正头娘子。”

  在她看来,一旦她这么说了她大伯娘和堂姐该对她感恩戴德才是。可惜惠氏被周家伤怕了,直接一口回绝,“这事不用再说,别管他是薛家公子还是知府家少爷,我们婉瑜都不嫁!”

  贺燕红呆了呆,“大伯娘,要不要问问堂姐的意思?兴许堂姐同意呢?”她说着将盒子往前推了推,“大伯娘还是先看看人家薛公子的礼品再说,况且,堂姐背人退过婚,名声也不好,薛公子肯聘堂姐,侄女希望大伯娘好生考虑考虑。”

  听她红口白牙说了出来,老实人贺平洲坐不住了,噌的拍桌子站起来:“你堂姐为何被周家退亲,为何名声不好,不都拜你所赐吗?”

  贺燕红脸皮都不变,也不着恼,“大伯这话说的,咱们两家早就分了家,我如何哪能影响到堂姐。”意思是贺婉瑜名声不好被退亲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惠氏一听顿时恼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贺家出了你这样的闺女也是贺家倒了八辈子霉。”

  被骂了,贺燕红心里也不高兴,可想到财大气粗的薛公子许给她的好处,贺燕红决定忍耐一下,谁也不愿意和银子过不去不是,“大伯娘何必动气,周家再富贵,比薛家却是差了些,薛公子对堂姐一片心意,大伯娘该高兴才是。”

  “她不同意,也不会嫁。”

  贺燕红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这么一句。

  许秋白在棺材铺子门口便听到有人在说话,刚想进去恰巧听到这句,顿时心生恼恨,他微怒的瞧着贺燕红,道:“贺伯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还要替婉瑜姑娘做主婚事。”

  贺燕红眨眨眼,瞧瞧眼前的男子再瞧瞧贺婉瑜,贺婉瑜耸耸肩,贺燕红顿时明白了什么。

  但贺燕红脸皮厚,只当没听见许秋白的话,朝贺婉瑜道:“堂姐,堂妹也是为了你好,你再考虑考虑,我过两日再来找你。”说着也不等贺婉瑜拒绝,就让那小丫头扶着往外走。

  贺婉瑜瞧见桌上的盒子,拿起来走出去塞到贺燕红怀里,似笑非笑道:“我为什么会被退亲,想必堂妹也清楚,我也不重复。只是我不管是那薛公子的主意也好,还是你的主意也罢,我是不会嫁的,况且我已与许大哥有了婚约,是不会再另找他人了的。”

  她的话让贺燕红一愣,“堂姐再考虑考虑?薛家在清水县可是一等一的大户,嫁过去可是吃喝不愁又有丫头伺候,出行更有人准备车马。”她鄙夷的瞧了眼许秋白,“这人就是你说的许大哥吧,这许大哥除了长的好,还有什么优点?堂姐,女人一辈子,还是多为自己打算的好。”

  被鄙夷的许秋白面色不虞,瞅见贺婉瑜瞧他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贺婉瑜轻笑:“如何选择是我的事,不劳堂妹费心,还有,今后若无事,就不必过来了。”她顿了顿又加了句,“想必原因你是清楚的。”

  果然贺燕红还是在意的,心里压抑着怒火,想着来时打的包票,不甘心道:“不知许大哥是”

  “哦,他是杀猪的。”贺婉瑜笑眯眯道。

  贺燕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宁愿嫁给一个杀猪的也不愿嫁到薛家做个少奶奶?”

  贺婉瑜笑眯眯道:“对啊,我就喜欢杀猪的,身体好,勇敢有力气,再也不怕别人欺负我。最重要的就是长的好。”

  被夸勇敢力气大的许秋白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点点头:是的,他力气大,也很勇敢,但他其实想说的是他会疼娘子爱娘子,不让娘子受一丁点委屈。然后又摸摸自己的脸心道:多亏他这张脸还能看啊。

  “你,你真是。”贺燕红被贺婉瑜气笑了,“杀猪的就是杀猪的,有什么好,每天脏兮兮臭烘烘的,还得伺候着,堂姐何苦来哉,话我已带到,堂妹还是劝你多考虑考虑,薛家估计过两日就要来提亲了。”

  贺婉瑜冷了脸,“堂妹还是告诉他们的好,不用白费功夫。”

  “这我可管不了。”贺燕红嗤笑一声,慢腾腾的走了。

  许秋白认真的瞧着贺婉瑜道:“婉瑜姑娘,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只对耐你好。”

  贺婉瑜刚才还厚脸皮冲贺燕红夸奖他来着,接着便迎来这么一句表白,老脸都红了。一旁的惠氏撇撇嘴,觉得这后生嘴巴可真甜。

  “嗯。”贺婉瑜笑了笑终于露出厚脸皮,“你若是对我不好,我便抽你。”

  如此霸道暴力的一句话却将许秋白逗笑了,“保证不还手。”

  “咳咳。”被撒一脸情意绵绵的惠氏咳嗽一声,“这贺燕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想必果真有这事儿,既然如此咱们就别等着下月初五了,明儿你就带着聘礼来提亲下聘,纳采算是已经过了,问名、纳吉也直接与纳征合到一处。”

  许秋白先是一喜又有些犹豫,“可是吉日”

  惠氏霸气道:“咱们哪天下聘哪天就是吉日。”

  “会不会委屈了婉瑜姑娘。”许秋白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吉日什么的都是给人看的,只要自己以后好好待她,的确哪日都是吉日。

  惠氏大手一挥,“不委屈,只要你俩好好过日子,成亲精简些算什么。”

  许秋白也不再推辞,甚至说巴不得早些下聘早些安了自己的心,当然他心里觉得就算明日让他来娶,他都能答应。

  谁让心上人太美,惦记的太多了呢。

  瞧着一边儿商量婚事的贺婉瑜叹口气:你们是不是把我这当事人给忘了。

  而扒着门边儿过来的贺平洲也有些愤愤不平,明明是两个人的闺女,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他的急切瞧在崔云兰的眼中,更加难受,她还未开口,眼泪便先掉了下来,她咬唇道:“许大哥,我自打上巳节那日便喜欢上你。那日之后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许大哥。”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许秋白打断,“崔姑娘,咱们加上这次一共见了三次,您别说这样的话,对姑娘您以后也不好,我之前与令兄已经说过了,我有心上人,今日也是要去下聘的,崔姑娘,您是好姑娘,没必要将自己一生挂在我这屠户身上。”

  他以为他说的很清楚了,可惜越清楚的话越伤人,崔云兰完全听不进去,眼泪更似断了线的珠子,“贺婉瑜有什么好,和周秉怀好过被退了亲,名声也差,除了长的好看,到底有什么地方勾的你非她不可。”她摇着头,哀切的瞧着许秋白,“我不嫌弃你是屠户,我爹说了只要咱们成了亲,他便给咱们一笔银子做个其他的营生,你也不必再做屠户了。”

  许秋白听着她口口声声说着贺婉瑜被退亲名声不好之事,心里更加不耐烦,他要捧在手心里疼的姑娘被人这么污蔑,他能好声好气的才怪。

  想毕,许秋白冷笑:“枉费婉瑜姑娘曾将你视为好友,却不想你便是如此想她。”

  崔云兰一愣,接着反驳,“她明知我心悦你,她却”她失笑一声,“她明明说过不喜欢你的,上巳节后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她抬头任凭眼泪落下,“她都不将我作为好友看待,我为何还要为了她的名声闭嘴。”

  眼见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许秋白不愿与他多说,绕过她便走,“上巳节时她刚认识我,那时不喜欢我也情有可原,况且我们的亲事是贺伯父亲自定下,与婉瑜姑娘却是不相干,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崔姑娘这般前来恐是不妥。崔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咱们无缘。”

  崔云兰哪里肯放他走,伸手便要抓他,可惜许秋白有防备,轻松的躲避开,他冷声道:“崔姑娘请自重。”

  声音之冷,让崔云兰打个寒颤,不待她反应过来,许秋白已经叫上早就打好招呼的后生们挑上他早就准备好的聘礼一起往贺家去了。

  崔云兰萎顿在地,瞧着许秋白准备的聘礼便知他对贺婉瑜的重视,想她这些天为了许秋白与母亲怄气绝食威胁,崔云兰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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