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退
哇哦。
苏沫觉得,她听到了了不得的劲爆发言。
车外,女子的叫嚷还在继续:“知道……嗝,我跟楼湛,是什么……嗝关系吗!”
车内,苏沫带了点小小的八卦之心,悄声问:“是什么关系呀?”
张与简直要苦笑起来,他摇摇头,稍稍提高了音量,严肃的道:“您可千万别听那女人胡说八道,她跟楼总半点关系也没有,金瑰园的产权仍旧在集团手中。”
而后,他的这番话,就顺着对讲机,原原本本的传了出去。清晰的回荡在夜色之下。
——先前张与让司机打开的通讯系统,一直没关闭,压低声音交谈时还好,一旦稍提起音量,便犹如一个不太稳定的广播电台,顺畅的将张与的声音递到了女子耳边。
就见那女子猛然怔住,而后便是暴怒。
“谁在放屁呢!”她挥舞着对讲机,另一只手捶打着身边的随行,“给我滚出来。”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倏然转过头,目光直直的朝苏沫乘坐的车辆看来。
女子露出思考的神色,而后便怒道:“好啊,我当时谁,是你啊,张与!”
苏沫有点惊讶:“她认识你呀,张与。”
在这幅醉醺醺的状态下,通过那被电流加持的模糊声音,居然就认出了张与。可见这女子与张与很熟。
刚说完,苏沫便听见哐地一声,一个黑影砸在车窗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她吓了一跳,炽亮的车灯之中,女子站在道路中,保持着抛掷物体的动作,一脸怒容。
这是这辆可怜的车第二次挨砸了,等那黑影咕噜咕噜的滚落下来,躺在引擎盖上,苏沫才看清,这次被砸过来的,不是酒瓶子,而是之前被女子握在手中的对讲机。
接着,女子歪歪扭扭,却气势汹汹的朝车辆冲过来。
站在她身前的两名随行连忙去阻,但哪里能拦得住,不大一会就被拨开,女子冲到车前,先是一脚踹在引擎盖上,又把那对讲机捡起,怒道:“张与,你给我滚下来,我听见了,这车里有女人的声音!”
她又踹了一脚引擎盖,弯腰去看车牌号,虽然醉得话都结结巴巴的,但是却马上就借着昏暗的灯光辨认出:“A-3?”
“这是从伯翰明订的那辆车?”
女子一把捂住嘴,而后她在苏沫惊讶的目光中,居然啜泣了起来:“好啊,这可是楼湛最贵的几辆限量版之一啊,张与,你拿它载着哪个小□□?你怎么敢!楼湛他……他的东西,可都是要给我的啊。我不允许别的女人坐这辆车!”
苏沫:(⊙o⊙)…
因为太过震惊,一时间,苏沫都没工夫去计较这女人是怎么骂她的了。她迟疑的:“张与,她……”
张与一把夺过副驾驶上的对讲机关掉,才脸色难看的:“很抱歉……苏小姐。”
被女子甩开的随行又跟过来,试图将她从车旁拖开,但女子又打又踹,闹得不可开交。
虽然被隔绝了声音,但苏沫眼睁睁看着她把其中一名随行的脸抓出了血。
“实在抱歉,苏小姐,”张与窘迫的道,“吓到您了吗?”
“我没事。”
苏沫虽然有点惊讶,但倒是没被吓到,反而是有些担心那两名与女子拉扯的随行:“要报警吗?”
张与却苦笑着:“不能报警,苏小姐。”
他叹了口气:“这女人是孟思瑰,楼总的表姐。”
“啊。”
苏沫有点惊讶:“她是楼总裁的亲戚?”
“说是这样说,其实这女人跟楼总没有血缘关系。”张与皱着眉,“楼总有位舅舅,二婚对象带了个女儿嫁过来,那女儿就是这孟思瑰了。”
苏沫撸了半天,才把这复杂的关系理顺。
“您也看出来了,”张与又道,“这女人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她有轻度的解离性精神障碍,经常这样大吵大闹,等事后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解离症……”
苏沫不由喃喃:“精神疾病?”
她目光幽幽,朝女子看去,这短短的半天,她居然又遇见了一个精神状况异于常人的病人?
只不过……
苏沫看着女子,心中却有些异样。
她不由自主的将女子与下午在绿森所遇到的那位老者对比,虽说老者似乎是脑部综合症,进而影响了精神状况,也许不能将之与纯粹的精神疾病相提并论。
但苏沫却隐约有种奇怪的直觉,她觉得……这个女子,其实清醒得很。
并不像是精神病人。
一点也不像。
‘她的脑波十分清晰、稳定,一点也没有混乱的征兆,她只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苏沫的心中,模模糊糊的浮现了这句话。
“苏小姐?”
过了片刻,苏沫像是从一个迷梦中惊醒,浑身战栗,悚然惊恐。
“啊、嗯……”
苏沫连忙应声,她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居然覆盖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您没事吧?”张与担忧的看着她,“您突然就发起了呆。”
“可能累了吧……”
苏沫弱弱的道。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却在焦急的琢磨着——‘脑波’?
刚才……在她脑中浮现的,确实是这个词吧?就算她昏睡十年,各方面都与社会脱节,甚至记忆都模糊了许多,但这类基本的知识,苏沫却还是知道的。
她为什么会用‘脑波’这个词呢?还是那样怪异的用法。就好像她……能窥见这神秘的、还未被人类所破译的脑之密码一样。
苏沫赶紧把这个古怪的想法挥散了。
张与欲言又止。
他望着苏沫额上的汗珠,半晌,沉声道:“是我的错,苏小姐。”
“张与?”
助理对她温和的笑笑:“没事,一会就让您安安稳稳的到宅子里休息。”
一边说着,他打开了车门。
清醒的风吹入车中,苏沫精神一振,终于彻底从那种莫名的惊惧感中摆脱,入目张与的背影。
“张……”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张与便又关上门,接着,透过车窗,苏沫看着助理迎着孟思瑰走去。
他站到女子面前,与另外两名随行呈三角之势,围着孟思瑰,腰身微弯,在劝说着什么,下一秒,助理就挨了一耳光。
啪。
纵然车窗隔绝了声音,苏沫光是看着,却也觉得疼。
她不知不觉的就皱起了眉。
这幅情景简直是眼熟——与在绿森门口那出闹剧,如出一撤。
有权有势、性格骄纵的男/女,身为助理,白白挨打的张与,以及忍气吞声的她。
‘被包养的女人’。
‘小□□。’
一天之内,她已经被这般辱骂了两回。
面对这种状况,最正确的做法,其实就是苏沫先前的提议——报警。或者避开。
毕竟人不能与狗屎纠缠。
这也是在绿森门口,面对那跋扈的杀马特少年时,苏沫做出的选择。
然而现在,看着车外张与那微佝的身躯,苏沫觉得自己的心中,有种奇异的情绪,在慢慢的滋生。
——也许,一味退让、忍气吞声,并不再是个好主意。
“先生。”
她对副驾驶位上的随行道:“能麻烦您扶我下车吗?”
随行原本正与司机一起,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张与等人的动向,闻言吓了一跳。
“您要下去?”随行迟疑道,“没事的,张助理会解决好……”
“麻烦你了,”苏沫打断了他的话,她对这名随行微微一笑,语气平静,“扶我下去吧。”
“……”
此时,车外的状况已分外激烈,女子手舞足蹈,又扇了张与几个耳光之后,她朝后方挥手,接着,一大群醉醺醺的青壮年,就从街道的另一端,相伴相搀而来。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熏人的酒气,苏沫甫一下车,便被这气味刺激,又打了个喷嚏。
她小声的:“哈欠。”
前方的张与却倏然转身,神情难以置信,瞧着被随行搀着,如一根面条般吊在随行身上的苏沫。
“苏小姐!”
他高声道:“您、您怎么出来了,不不,您快回车里去,这太危险了。”
接着是那眯着眼,吐着酒嗝的孟思瑰。
她先是眉头微皱,瞥了一眼张与,便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投向了苏沫。
四目相接的刹那,苏沫清晰的看见了女子眼中一掠而过的惊讶,而后便是如暗流一般,汹涌而秘密涌起的妒意。
而后,她迅速的遮掩起自己真实的情绪,又摆出那副暴怒而无理智的模样,高声嚷嚷:
“这女人,就是你藏在车里的那个小□□?”
孟思瑰的目光,如同钻头,钉在苏沫的脸上,好像要把她的脸凿出一个洞。
“长得这幅骚气的样子……”
“这位小姐,”苏沫平静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住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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