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隔墙之爱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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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威打开路虎车门，里面一切如旧，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他掏出自己的那把钥匙发动汽车，调转车头，把车里开到了小区另一侧的路边车位中。以往他从来不把车停在这边，因为只有停在大门口才能看到那扇窗户。不过今天他却非常不想看到那扇窗户，更不希望窗户里面的人看到自己。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很快驾驶室里面如同着火一般烟雾缭绕。他也不想开窗把烟放出去，这种朦胧的感觉可以让他平静心态。
每次都是这样，一想到她心里就剧烈的跳动。威威恼怒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笛声。他妈的不是小男孩了，至于见两次面就这么放不下嘛？
【操的，废物，都他妈是废物……】威威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咒骂了一句。
几天前力哥在饭局后独自开车来找她，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力哥是不可能连续两天不给自己打电话，更不会随意把车丢在这里的。力哥的电话关机，所有的小弟和道上的人都没有力哥的消息。力哥正在由黑转白的过渡期，根本不会因为那些陈年旧事跑路。所以力哥的失踪只可能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威威掐灭手里的烟头，本想着现在就下车，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慌，他又点燃一根万宝路。
当年自己十三岁的时候，招惹上了成名已久的大哥的孩子，那次也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力哥。那时候力哥还年轻，他说看着自己就想起他被人砍死的弟弟，所以一定要保他。最后力哥被打断了一只手和四颗牙。那时候力哥还开玩笑说终于可以像电视里一样镶满口金牙了。只是当时没有钱，只能镶一颗金牙，这颗金牙现在看来已经很破坏形象了，但是力哥却很喜欢一直不换掉。从那一刻起，威威就决定把这条命交给力哥，无论他做什么，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对与错，只要力哥一句话，自己就要对方的命。
十五岁时失手杀人，又是力哥倾尽家财保住了自己。威威觉得亏欠力哥更多了，他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会有背叛力哥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点点想法都不会有。
人生都是可笑的，风里雨里刀光剑影，这些年威威冲锋陷阵为力哥的事业立下汗马功劳，道上的人看到威威闻风丧胆，威威本以为下半辈子会在和力哥一起挣钱享福中渡过，没想到却因为一个女人，自己第一次背叛了力哥。
一次偶然的机会，力哥认识了她。不，应该说她主动认识了力哥。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风情万种，力哥就算在社会上再闯荡十年二十年，也逃不出她的掌心。更何况自己了……
威威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和力哥一起，她主动过来打招呼。第二次是力哥让自己去给她送一个装满现金的奢侈品皮包。第一次见面时，力哥在身边，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光芒万丈。可是第二次见面，就是在她家的客厅。她只穿着一件睡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睡衣下面呼之欲出。她的声音温柔动人，她的眼神婉转缠绵。那一刻，自己从头到脚都使不上一丝力气，要不是心中还残存一丝丝对力哥的尊敬，不能碰大哥的女人，恐怕……
那天自己怎么从楼上走下来的都记不得了，仿佛双脚离地飘下楼梯。从那儿开始，威威在力哥面前就不在抬得起头，他觉得在心中想着大哥的女人，已经是背叛了。可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住。平日里只要身边走过去一个女人，她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她的声音就回响在耳畔……
所以每次开车送力哥，威威都把车停在大门口，从这里可以看到她家的窗户。而这个女人竟然能看穿人心似得，每次都能预感到自己的到来。每当自己抬头像那扇窗望去，她总是优雅的靠在窗边，朝自己微笑。车窗到她家的窗子很远，看不清表情，可是她的笑容却像射出的箭一样，每次都直穿威威的内心。等待力哥的时候，他独自坐在车里，望着那扇窗幻想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拉着自己的手，亲吻着自己的脸颊……
力哥失踪，威威本能的想到一定和她有关系。可是自己太无能，心里想着她，却又不敢再次面对她。只好让几个手下去探探路，软硬兼施吓唬吓唬她，问出力哥的下落。威威心里似乎感受到了力哥有可能不在人世了，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女人有任何的理由加害力哥，更想不出这个柔弱的美丽女子会有伤害力哥的能力。
那几个手下临走之前，威威不自觉的叮嘱不要太为难，吓唬吓唬就好了，更不能动手。看着手下们离开，威威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竟然害怕她受到伤害。
没想到那几个人竟然和隔壁的两个家伙发生了争执，并被打的那么惨。如果住在他隔壁的是男人，一定也无法抵挡她的眼神吧，知道她有危险一定会奋不顾身吧。知道这个消息，威威第一反应竟然是很羡慕那个住在她隔壁的家伙，如果自己也能住在她隔壁就好了。
也许力哥是被隔壁的男人害了，也可能被她和别人一块害了。可是不管那种情况，都和她脱不开关系。不管凶手或者帮凶是谁，都很好处理，就算再能打，自己兄弟上百人累也累死了。只有她，是只能自己去了结，哪怕自己误会她了，也要勇敢的站在她面前，为自己做个了断。力哥应该已经不再了，自己不能再背叛他了。
想到这里，威威竟直接把烟头攥在手心。灼伤刺痛他的皮肉，也让他更坚定了决心。一定要跟她面对面，解决这件事，不只为了力哥，也为了自己！
推开车门，浓浓的烟雾飘散出来，仿佛车里着火了似得。威威摔上车门，低着头走进小区。
她家自己来过一次，可是却在心里梦里来过千万次了，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威威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对付女人不用这东西，可是这东西能给自己勇气，让自己冷静。
走到单元门口，有一男两女三个年轻人走在前面。男的高大帅气，看背影就是个坚如磐石一般的人。威威喜欢这种人，却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这类人坚定勇敢固执，如果是朋友绝对是靠山一样的存在，如果是敌人，那就是甩不掉的梦魇。
那两个女孩都很漂亮，可以说非常漂亮。一个长发飘飘，一个短发干练，似乎两个人如同磁铁的正负两极一样，截然相反在一起却又相得益彰。长发女孩应该是那个男生的女朋友，两个人真是般配啊，就算这个高挑的女孩穿上很高的高跟鞋，男朋友也依然挺拔伟岸。
看着这对儿情侣，威威竟然浮现出了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一起散步的画面。
这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竟然还想着这些！他用拳头敲敲脑袋，让自己面对现实。他是来给力哥讨说法，为自己做个了断的，不是来调情的。
三个人欢快的走进了自己也想进去的单元门，威威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这群年轻人一路上到楼顶，竟然是去她对面的那家串门。
威威隐身在下一层的楼梯角落，等年轻人关门进屋了才上去。断断续续的听到他们在门口打招呼，竟然说了郭睿这个名字。难道是那个开面包车的小子？他竟然住在田小妃的对门？威威想着刚才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高个子健壮的年轻人，如果是他和郭睿一起动手，自己那三个手下被打成这样也许就说得通了。原来是他……
威威下意识的摸摸腰间的匕首，自己身经百战这么多年都是刀口下求生存，就算那个高个子打架很厉害，自己想给他们两个放点血教训教训还是不难的。郭睿为什么要帮田小妃？难道他也……
楼上已经关上了房门，没有声音了。他定了定神，其他的事情以后再处理，先把最要紧的弄明白。
最后一层楼梯，可是每迈上一级台阶，威威的心就更紧张一点。终于，他站在了她家的门前。
手竟然在颤抖，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威威见一个女人，就紧张的哆嗦会被笑话死吧，更何况只是站在门口，还没见面哪。
他还是鼓起勇气轻轻的敲了敲她家的门。
她在家嘛？她会开门嘛？也许看到是自己，她不会把门打开的。威威想着，不自觉的向旁边挪了一步，把自己移出猫眼的范围。
咔哒一声，门竟然开了。
【我就觉着好像走廊里有声音嘛，你们怎么才敲……】田小妃笑眯眯的说着，看见门外是威威，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是你……你有事儿吗？】
看到她笑容满面的瞬间，威威感觉自己心都化了。可是当她突然表情变得冰冷时，威威本能的察觉到她果然有问题。
【我来找力哥。】威威说。
【他不会来了，你回去吧……】
田小妃作势要关门，威威抢先伸手把门挡住。
【我进去坐坐，也许能等到他来。】说着，威威强硬的拉开门，挤进了房子。
如果田小妃还是和上次一样柔声细语，威威恐怕没有勇气迈进这扇门。可是她奇怪的态度反而让威威稍微恢复了些往日的冷酷。
他快步走进客厅，房子里一切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只是餐厅的桌子上却摆满了丰盛的食物还有蜡烛和红酒。
烛光晚餐！跟谁？
威威第一反应竟然是吃醋般的愤怒。
【请你离开，今天不欢迎你。】田小妃追上来拉住他的衣袖。
【今天不欢迎，那哪天欢迎？】威威问。
【什么时候你可以来，我会告诉你，反正你也天天在下面盯着我，不是吗。】田小妃冰冷的说。
威威被她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只好指着餐桌问，【招待谁？很费心思吧。】
【不管是谁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威威心里很气，却有没法发作。他还是没办法摆出强硬的态度，不行，不能看着她自己会心软。威威干脆来到客厅，直接坐在沙发上。
【力哥在哪？我只要找到力哥，马上就走。】说着，他掏出香烟。手竟然还在抖，连续点了两次才把烟点着。
【他不在，你去其他地方找吧。请你马上离开！】田小妃似乎真的生气了，她睁大眼睛狠狠的盯着威威。
威威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只是坐在沙发上低头抽烟，摆出一副不得到答案，绝不会离开的架势。
田小妃心里很愤怒，却只能压抑着。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冷酷的人竟然跟自己玩无赖的套路，亏得自己当初还觉得他挺有意思，想跟他玩玩哪。男人都他妈是花架子，跟孔雀一样把所有力气和能耐都用在了让自己看上去很威风这件事儿上。
时间已经不早了，郭睿和唐耀伦随时都可能敲门，如果发现这家伙也在这里情况就很麻烦了。田小妃看看窗外，天色还早。这个威威真是会挑时间啊，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喝杯茶吧，上次来让你陪我一会儿喝杯茶再走，你却逃似得跑了。今天既然来了，就把上次那杯补上吧。】田小妃说着，转身去泡茶。没办法，让他消失吧，和那些玩腻的男人一样。可惜了，这个还没怎么玩哪……她从橱柜的角落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了茶杯中。这种药很烈性的，这个计量几分钟之内他就会昏迷。
田小妃端着托盘飘然来到威威身边，表面上摆出笑脸，心里却只盼着郭睿和唐耀伦慢一点，再慢一点，等自己把威威料理完再上门。
威威没有碰茶杯，依然低着头抽烟。
原来是不敢面对自己啊，男人啊，真是懦弱的动物。
田小妃干脆坐在了威威的身边，两人身子紧挨着，她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和气息。
【在下面的时候，总是盯着看，现在我在这儿为什么却低着头？】田小妃温柔的问。
威威不说话，一口接一口抽烟。
【你真的是来找力哥嘛？还是说你就是来找我的，为了自己而来找我？】田小妃说完，能感觉都威威的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
【你嫌弃我嘛？】田小妃把脸贴近威威，【你一定嫌弃我，男人都这样儿，想要的东西必须独自占有，谁都不能碰一下。我知道你嫌弃所以借着力哥的借口跑来乱发脾气。】
【没、没有……】威威低着头说。
【还说没有……没有你平时为什么从来都不上来看我一眼？没有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如果你能早些像今天这样来找我，也许……】
【也许什么？】
【算了，过去的事情没有也许。只有明天才是值得期待的，不是吗？】说着，田小妃把那杯茶递给了威威，【不想你这个样子的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再来了……】田小妃捧起自己那杯干净的茶，小口的轻啜着。
威威内心动摇了，因为现在她真的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近的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嘛？手中的茶热乎乎的，就像现在被她话语温暖的心一样。威威把茶杯送到嘴边，冒着热气的香茶碰到了嘴唇，流进嘴里好热啊，但是也没有自己现在内心的炙热……
那是什么？！
在客厅的侧面墙上，镶嵌着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镜子对面是通向阁楼楼梯的走廊。此时镜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轻轻的闪着光……
威威放下只喝一口的茶，起身来到了镜子中反光的地方。旁边是通向阁楼的楼梯，而面前则是一面挂着装饰画的墙壁。威威低头寻找着，终于在墙角的地板上，找到了那个反光的东西。
这东西时不时的泛着金光，是一颗……金牙！
威威捡起金牙的手剧烈的颤抖着，错不了，这是力哥的金牙……
田小妃已经走到了身边，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说着她走上了阁楼。
威威紧张的跟在她身后。力哥在这阁楼上？是死是活？难道生病了？难道他没事儿只是躲在这里不出去？
阁楼装修的很简单，地面铺的地砖，墙面是简单的防水墙纸。阁楼阳光很充足，正面有一扇落地窗打开可以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可是却没看到力哥的人影啊。
阁楼里味道怎么怪怪的，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力哥，力哥？】威威忍不住轻轻的呼唤。
田小妃没理他，而是径直走到窗边，把阁楼的窗户统统打开了。
【你稍等，马上就能见到他了。】说完，田小妃从威威身边走过，竟然一个人离开了阁楼。
【你去哪？力哥在哪？】威威喊了一声，田小妃却没理他，咔的一声将阁楼的门关上，并从外面上了锁。
这是要干什么？把自己扔在这儿算什么意思？阁楼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把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她认为一扇破门能把自己困住？威威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哪？
这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他转过身竟然看到一只硕大的鸟从窗外飞了进来。这只鸟扑动着翅膀径直冲向了威威。
这、这怎么回事，鸟怎么飞进来了？威威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鸟的尖喙如剑一般扎进了自己的手背。
【我操……】威威赶紧把鸟甩开，手背上却被它剜去一块皮肉。
窗外瞬间已经飞来了无数的飞鸟。这些鸟竟然都从窗户飞了进来，全部径直冲向威威。
威威伸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可是鸟的数量太多了，每一只都如同看到猎物的兀鹫一样，奔着自己冲过来。威威挥舞匕首，砍落一只，旁边却又有更多鸟飞过来。这些鸟如同嗜血的猛兽，凶猛的撕咬啄食着威威的身体。身上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尖利的长喙，转眼间就被撕咬的七零八落。威威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栋房子的天空总有鸟在盘旋，为什么力哥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他的金牙会掉落在地上……
原来都是被这些红着眼睛的凶恶的鸟给吃了！
鸟数量太多，而且太过凶猛，它们自杀式的攻击让威威无力抵挡。面对敌人，他毫无惧色，哪怕赤手空拳也敢冲进对方持刀的人群中。可是现在面对的是鸟，凶残的、数量越来越多的鸟。这些鸟疯了似得冲过来，每一只都如同一把长矛，直刺身体。他一边挥刀一边向后退。可是飞鸟根本不在乎你的反抗，就算撞在刀刃上也不躲闪。你攻击，它们狠狠的咬在你的手上，尖利的喙竟然能刺穿肌肉直接扎进骨头里。你防守，飞鸟便更加凶残的把你围住无数只喙一齐狠狠的戳刺着，啄开你的身体。个头大一些的飞鸟如同导弹一样，笔直的撞过来，力道十足如同一个拳击手的重拳一般。
疯狂的啄咬和撞击，让威威根本招架，转眼之间就被打倒在地。他赶紧在地上匍匐着，想逃到阁楼的门口。可是这个时候头却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眼皮渐渐的睁不开身体失去了力气。
操了，那女人在茶里下药了，原来一开始她就想让自己死在这里，让自己被这些恐怖的鸟吃掉，吃的一干二净，如同力哥一样只剩下一颗假牙……
威威在意识即将消失前，用尽最后的力气靠在墙上缩成一团用手脚护住胸口和头部。以前有两次办事情，他实在力战不敌的时候就是这样蜷缩起来保命的。他理解了刚才田小妃说的话，自己恐怕真的马上就能见到力哥了……
……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威威终于醒了过来。他只喝了一小口茶水，看来药效没有那么强烈。不过他是被疼醒的，钻心刺骨的疼痛把他从昏迷中又拉了回来。
威威虽然醒了，但是意识却很朦胧。他只觉得自己身上、脸上都是黏糊糊的东西，一定是血迹了，视线都变成了红色看来自己虽然还没被咬死，但是也接近边缘了。
全身上下的剧痛，让他不知道哪里还没有受伤。突然头部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应该是有鸟在啄咬吧。鸟喙直直的刺入皮肉深达头骨，威威想叫都已经没有力气了，似乎头顶上这只鸟一口下来把头骨戳了个洞。这他妈已经不是鸟了，这是恶魔，是田小妃召唤来的会飞的恶魔。
意识再次变得模糊，这次真的是临死边缘了，如果闭上眼睛，自己真的就再也睁不开了。威威心里还有这强烈的求生意识。死在田小妃手里，他倒是没有怨恨。可是力哥被她害死了，这个仇必须报，要不然自己都没脸去死。
他拼劲全力蠕动着身体，电话就掉在身旁。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只能凭借下意识让胳膊挪过来。当他看到自己的右手时，竟然觉得好笑。右手真的已经没了，不但皮肉不存，连指骨都不见了，只能看到一段连着血肉的骨头。这应该是自己的小臂吧。
刚才晕倒时候，用手护着头，现在看来这些鸟真不客气啊，连皮带骨都吃掉了。其实威威的后背更惨，几乎被鸟啄食的快露出肋骨了。
威威感到自己的左手还能动，抽过一看，还可以，剩下一根半手指。一根完整的中指和半根食指。天不绝我……
他用仅存的中指解锁手机，然后拨打电话。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不知道要打给谁求救。110是死了也不会打的，手下那些小弟的名字，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或者小弟太多了，不知道该打给谁。视线朦胧的他只能看到电话话上第一个名字，是一个字母A。
想起来了，这个A不就是那个面包车嘛……他有一顶绣着字母A的帽子，不抽烟，好像刚刚还遇到他的朋友来着……
电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拨了过去，威威根本听不到听筒里的声音，耳朵已经被啄食没了。他趴在地上□□的，用自己最后的力气说着，【救我……救……我……救我……报……仇……救我……】
身子下面好像顶着什么坚硬的东西，手指用不上了，他只能低头用牙齿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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