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黑暗深处　１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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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几个同班同学在楼梯口说这话。于雯雯也在这儿，只是她一个人抱着头坐在远离大家的椅子上。

　　【雯雯，她怎么样了？早上出来时候看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哪？是你发现通知老师的吗……】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一定是这样的，杨思雨的鬼魂回来报应咱们了。先是刘丽娜，现在是方慧，下一个就是你和我了……】于雯雯的眼睛失去焦点似得茫茫然。

　　【……你别胡思乱想，她可能就是身体不舒服而已……】于雯雯这几天本来精神状态就不稳定，现在似乎更加坚信报应的说法。李婕没办法劝她，只能让她一个人坐着。

　　林月想路过的护士询问了一下方慧的情况，得知她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贫血和低血糖。她之前有一些头晕、恶心、无力等症状，现在都已经没事了，她只要好好休息休息就能出院了。

　　【去病房看看吧……】林月叫着李婕，和夏晨星一起朝病房走去。

　　三个人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争吵的声音。

　　【……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对学生负责的嘛？我女儿第一次离家，我是对你们学校的教学质量和管理能力放心才答应女儿报考你们学校的……你看看现在，这才几天，我宝贝女儿就变成这样了……你们学校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吧，怎么能对学生这么不管不问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的疏忽……】

　　【疏忽？你是辅导员老师吧，那你就应该时刻关注自己学生的身心健康。你来，你来着自己看看我女儿都什么样了？你看看她，这脸色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嘛？她得受了多大的罪才变成这样的？我对你的工作非常的不满意，家长把孩子交到你们手里，就是这么对待的？刚开学就让我女儿晕倒住院了，这可不是简单的疏忽……】

　　【方女士，你消消气，我们校方对学生的……】

　　【……不用跟我说那些场面上的话，我家孩子现在躺在这里了，她现在什么样你们都看到了吧。跟我送来的时候一样嘛？我现在怀疑我们家小慧是不是受到同学的欺负了，看她老实就都排挤她。我知道大学里面也兴给老师啊导员什么的送礼这一套。是不是因为我们没给你送礼，你就故意刁难我家方慧？】

　　【没没没，你说哪儿的话，这怎么可能嘛，我们都是对学生一视同仁……】

　　林月她们走进房间发现，房间里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训斥。一个中年女人站在病床前，指着一年级辅导员和学生处老师的鼻子不停的数落。方慧靠在病床上，病房窗帘紧闭灯也没开，整个房间阴森森的。

　　这个女人应该是方慧的母亲了。她看到林月她们进来，似乎找到了可以新的目标，指着她们问老师。

　　【这是方慧的同学嘛？】她恶狠狠的上下打量着，【就是你们欺负我们家方慧嘛？老实人就可以随便欺负嘛……】

　　辅导员老师赶紧解释，【误会了，误会了。这两名同学是我们的学生会干部，应该是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来看望方同学的。】

　　林月下意识的站在李婕身前，把她挡在房门外。

　　夏晨星强作笑脸说，【阿姨，我们听说方慧生病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

　　方慧的母亲鄙夷的看了一眼夏晨星【学生会干部？不都是学生吗，有什么干不干部的。我们家方慧生病了，你们学生会干部也应该承担责任。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富家小姐，这样的人怎么能好好的为学生们服务哪，你看你们花枝招展的，看我们方慧现在都什么样子了，但凡你们学生会这些所谓的干部能有一点责任心，也不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方慧的母亲把怒火从校方转移到了夏晨星和林月身上。

　　夏晨星脸上的笑脸马上就要装不下去了，她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林月一把拉住了手腕。

　　【对不起方阿姨，是我们工作不到位，没有好好照顾学妹……我们不打扰她休息了……】林月说着，拉着正在运气的夏晨星，退出了房间。

　　【你拉我干什么？她凭什么指责我们啊？她知不知道自己孩子做了什么见不得……】夏晨星实在憋不住了。

　　林月做了个嘘的手势说，【你注意到方慧的样子嘛？】

　　夏晨星刚才光顾着生气了，而且方慧的妈妈站在床前几乎把方慧挡住了。夏晨星探出身子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回来之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李婕忍不住好奇，偷偷趴在门口看了一眼，捂着嘴后退两步靠在了墙上

　　此时的方慧皮肤干瘪发黑，眼眶凹陷，露出来的胳膊细如麻杆，整个人仿佛一位常年卧床的年迈老人。

　　【她、她、她……她怎么会……】李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林月问。

　　李婕不停的摇头，【昨天、昨天还好好的……我们现在都是各走各的，早上谁也不叫谁了。我起来就洗漱然后去食堂吃早饭，我走的时候，方慧躺在床上没起来……怎么这才半天功夫，这、这……】李婕这时才明白刚才于雯雯所说的报应的含义。

　　这时一位医生从身边走过，林月顾不得有没有礼貌一把拉住了医生的胳膊。【不好意思……我是方慧的朋友，我想问一下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医生很大度的没介意林月拦住自己，【哦，这个病人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休养几天就……】林月问。

　　【我们也奇怪，她看上去好像衰弱的很厉害，可是心电啊什么的都做了测试，和正常这个年龄的女孩是一样的。】

　　【我看病房里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是治疗的需要吗？】

　　医生摇摇头，【这是病人的要求，她好像有畏光的症状，特别是阳光。】

　　【狂犬病！？】夏晨星脱口而出。

　　医生却摇摇头，【我们也怀疑过，不过不是的。狂犬病不单单怕光，也怕水，风等。我们给她检查过了，她没有感染狂犬病毒，就是单纯的身体虚弱。】

　　林月、夏晨星和李婕似乎松了口气。要是狂犬病的话，这三个人恐怕也得去医院检查了。

　　三个人不说话，一路沉默的回到学校。方慧形同枯槁的样子一直烙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晚些的时候，夏晨星通过学生会那边得到的消息说，为了不耽误课程方慧出院了。但是并没有回到寝室，而是和她妈妈一起暂住进了留学生公寓方便照顾。留学生公寓都是两人一间，晚上不熄灯不断电，配套设施和条件更好一些。

　　夏晨星很不满的说，【肯定是她那个不讲理的母亲要求的，凭什么害人的人反而受到这么好的待遇？】

　　【看来这次我的消息比你灵通一些啊，你知道为什么学校给她安排暂时住进留学生公寓嘛？】林月说。

　　【为什么？因为她妈妈不讲理呗。】

　　林月把手机递给夏晨星，上面是一张李婕发来的照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张寝室的照片，所有的东西，衣服、用品、被褥什么的都被仍在了地上，书本被撕碎到处散落。

　　【这怎么回事，李婕的寝室怎么会这样？】

　　林月叹口气，【是于雯雯干的……听说咱们走了之后，她就闯进方慧的病房大闹了一通，叫嚷着什么报应，索命什么的。据说还掐住方慧的脖子不放，喊着让方慧一个人承担报应，不要连累她之类的。据说闹得整个医院都知道了，方慧的母亲当然不能容忍，两个人甚至厮打在了一起。最后是老师们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劝开的。于雯雯被送回来之后，就把方慧的东西都砸了，连被褥都扔到了地上。她一边砸一边尖叫的喊着报应、索命、回魂什么的，把其他同学吓坏了，都以为她疯了。我估计学校是因为避免回到寝室再生事端，才让方慧和她妈妈住进留学生公寓的吧。】

　　夏晨星咋舌，没想到那个不声不响的于雯雯竟然会崩溃了。不过看着照片里方慧的床位被弄得稀巴烂，夏晨星竟然有点过瘾的感觉。

　　【对了，那个小木盒子……】夏晨星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我嘱咐李婕了，她回寝室也留意了。本来方慧的衣柜是有锁头的，于雯雯这一闹也给砸开了。不过没找到那个小木盒子。恐怕方慧是随身携带着哪。】

　　林月说完，想起了在医院里看到的方慧的样子。原本的花季少女竟然变成那副模样，真的让人触目惊心。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突然怕光是为什么哪？那句见光既散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连续使用阖神这个邪术，身体承受不住遭到的反噬嘛？林月想到自己尝试使用镜子的时候，也会头痛欲裂严重时会七孔流血，不禁满身寒意，自己不会也有一天变成方慧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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