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被打了
娱乐城的总统包厢……
微微暗淡的灯光洒在三个清隽少年的脸上，忽明忽暗，矜贵又峻冷。
杜迟舟给三个人各自倒了一杯酒，视线落在宋景湛身上，“你今天下午是怎么的？”
宋景湛脸色有几分疲惫之色，但嘴角却勾起一贯的痞笑，俊美无疑，“被某人整了，好心没好报。”
左诺轻轻抿了一口酒，一尘不染的酒杯反射着刺骨的光芒，“谁让某人嘴贱，教坏初中生。”
两人怼起来那也是一场无形的硝烟，杜迟舟扫了眼怪异的两人，转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点点头，“是因为如酥那丫头？”
“可不是，”宋景湛一想到自己今天下午好不容易休息，就被左诺坑去批改文件，怎能不气？现在肯定要找到机会出口气。
嘴角的痞笑越发深刻，“如酥在追求她家竹马，迟舟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那洪荒之力就跟猛虎扑食般，想想我都有点担心某人吃不消。”
这口中的“某人”，三人都心知肚明。
“吃不吃得消用不着你来管，我看你今天你忘记了今天下午被文件支配的疲惫感了，要不要再试一下？”左诺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浑身寒气。
“你们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这般，”杜迟舟无奈浅笑着摇头，“前阵子我家老爷子还跟我叨唠说回来要去看一下江家那丫头，说长得是越发水灵……”
“难不成你家老爷子想给你指婚？”宋景湛唯恐天下不乱，一把打断他的话，他倒是很想看一下左家是什么的态度。
杜迟舟掀眸便看见左诺桃花眼里泛着危险的光芒，一时间也点慌，赶紧撇清关系，“没那意思，都是世交，老爷子说一下家常，我对如酥也没拿那想法，你们别想歪了。”
左诺身上的上位者气势是越发的逼人了，是他没修炼好还是左诺更强了？
这话一顿，左诺身上的戾气才缓了几分，看宋景湛的眼神还是很不善。
向来，左诺的气场都是清冷稳定的，很少见他这般波澜起伏，宋景湛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岔开话题，“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渡城杜家，是a国内数一数二的旅游产业的大家族，基本上垄断国内三分之二的旅游项目，杜迟舟这次这么早回国，外界的名声是好听的，造势也足，但其实是被家里的长辈“逼”回来的，美目其名：作为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是时候回归了。
“老爷子想要让我继承家里的事业。”他放下酒杯，很凝重地说道，但眼眸里还有对其他东西的不舍。
外人都羡慕他们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哪里知道他们的无奈与责任，同样的年龄段，普通人在打着游戏享受自由，而他们就需要慢慢接受家族的责任。
宋景湛耸了耸肩，状似无奈，他又怎么不知道这道理，他们能做的，便是接好这份责任，一直传下去，不让自己的家族没落，一直往前走。
不能停也不能退。
“那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左诺将右脚搭在左大腿上，二郎腿让他的修长有力的大长腿展露无遗。
言语间是沉稳与锐气。
一下子，空气凝结，只剩下彼此间的呼吸声以及空气中的清雅酒香蔓延。
——那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都还很年轻，都有自己的信仰，都有满腔热血澎湃，都应该有自己所喜欢热爱向往的东西，为什么不努力去追寻？为什么要向外界屈服？
“那是家里百年来的根基，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杜迟舟有点心动，但还是不敢赌。
赌，赢了，自然是好，输了，他怎么对得起杜家的列祖列宗？
刚刚成年的少年的心有点摇摆不定，有自己的梦想，有家族的责任，有各种多难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是属于弱者，你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左诺修长的手指在大腿上有节奏地轻扣着，带着一股心脏跳动的步调，敲到同伴的心坎上。
另外两双耀眼如星辰的眸子里，渐渐腾起不同于往日的希望与热血。
五分钟不到，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门口溜进一只小萌物。
左诺有一瞬间楞住了，“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迟舟哥回来了，就想要来看看。”如酥一进门便闻到了酒香，双眼放光的桌上扫去。
眼里哪有看杜迟舟一眼，凑上去便很自如地捉起碟子上的一些美食吃了起来。
“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性大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杜迟舟笑着揉了揉如酥细软的黑发，如看自己亲妹一般。
还是个讨喜娃娃一般。
“前些日子，杜爷爷就说了，还说让我有时间去陪他下棋。”糯米团子坐在左诺身边，嘴里塞满着美食，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说的话有点长，嘴里还喷出了一点糕点的碎屑。
宋景湛等人心下汗颜，还是那么的彪悍。
几对目光在她身上凝聚，如酥警铃大震，想到恋爱三百十六式的书上说，要给爱恋的人最美好的一面。
我的天哪，她都做了些什么？！
如酥立马放下手中的糕点，看向左诺，“我平时吃东西不是这样子的，都是很温柔的那种，今天还没吃晚饭，有点饿就这样子。”
由于说的有点着急，糕点的碎屑登时喷在左诺的脸上。
轰隆！
左诺原本松懒的身子蹦的很厉害，脸色沉得跟锅底一般。
从来没有人敢往他脸上喷碎屑，没有人！
泥石流即将爆发！
杜迟舟倏然站起身子，“我突然想起我家老爷子还有点事情找我商谈，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聚，你们慢聊。”
“我创意园那边还有点事情，我去看一下。”宋景湛感觉自己跟如酥相冲，每次遇见她就没啥好事发生，也找了个理由先撤。
包厢里忽明忽暗的灯光让如酥看不清左诺的神情，但这浑身散发的冷空气，呵呵呵。
“那个，我还有一些练习题还没做，我先回去了……啊——放开我！”
糯米团子刚起身还没走出散步，便被一只大手提起了后领，像拎一只小鸡一样。
左诺脸上还沾着几片碎屑，清隽的脸上暗晦不明，“闯了祸就想走？”
几近咬牙切齿。
糯米团子胡乱地擦了擦嘴角上的碎屑，“你先放我下来，我有点难受。”
巴掌大的小脸涨红，应该是憋气憋的。
如酥见桌子上有块布，没有多想，拿起便往左诺脸上擦，“我把你擦一下。”
左诺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个动作，一时躲不及。
鼻翼处是一股淡淡的酒味。
“怎么这个纸巾有点湿？”如酥心里只觉得奇怪，咕哝着，没成想这话被左诺听见了。
俊目微眯，“那是抹布。”
手一软，那桌布就掉在地上，如酥扭头便往门外跑，用尽吃奶的戾气，嘴里不忘嚷着，“我不是故意的。”
以后打死她她也不来这里了。
就在她以为光明就在眼前，刚打开的门又嘭的一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关上。
熟悉又具有侵犯气息的顿时席卷的整个呼吸。
高她一个头的俊美无俦少年双手抵在门上，把她圈在怀里，“江、如、酥。”
低沉醇厚的嗓音像是被砂石磨砺过一般。
如酥眼里的小野兽乱跳，慌乱不已，“我不知道那是抹布，我以为是纸巾，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没有说话，如酥不敢看他的脸，只感觉头上方一阵阴影，应该是他附身下来的头。
糯米团子立马抱着自己的脑瓜子，“你是要亲我还是要打我？要是我可以选择，我选择前者。”
她一副大义凛然的牺牲模样。
左诺一个爆栗便下去，“想得美！”
“嘶，啊——你干嘛？”如酥挣扎起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被拎起，随后跌入沙发上。
由于头向沙发倒去，差点没断气。
她没来的及起身，眼冒金星，屁股就被打了巴掌。
糯米团子倒吸一口气，耳边是他冷漠带着戾气的声音，“大晚上的，一个人就跑来这里，这里鱼龙混杂，我看你是忘记了以前自己被绑架的事情。”即使这里是这里自家的地盘，难免不会遇上不知好歹的人。
如酥第一次被左诺大屁股，脸上一片不自在和酡红。
重点是，左诺这次是真的下了不少的力气，屁股火辣辣的疼！
“我是家里的司机送来的。”她挣扎着身子，像一只被搁浅的鱼。
“有带保镖？”
“没，可是我有很小心。”
“啪！”屁股又是一声敲打。
“还敢狡辩？”往自己脸上喷碎屑就算了，用抹布擦他脸也可以不计较，但这丫头还没有意识到今天的重点，这就不可饶恕。
“阿诺哥，别打了，我疼。”糯米团子也不挣扎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左诺那张阴沉的脸。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纯棉的连衣裙，根本就挡不住那股痛感。
“知道今天错哪了？”
点头如捣蒜。
“下次再敢这样冒失，就不是打屁股这么轻的事了，”他松开她，转身便往浴室走，“你给我老实待在这。”
“你去哪？”
“洗澡。”
如酥撇撇嘴，想到他是有洁癖的，刚才用抹布给他擦了一下脸，这会是嫌弃得不行。
揉着自己火辣辣的屁股，如酥是又气又疼，早知道就多擦几下，太丢脸了，竟然被打屁股了。
越想越生气，她拿起桌面上的酒便喝，作为江家唯一的继承人，必须要学会喝酒，她现在又在上鉴酒课，自然是对酒不陌生。
但她没想到今天才喝了一口酒，整个人便像是要升天了一般。
这酒的浓度有点高！
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有点模糊打圈。
左诺洗完澡出现便发现糯米团子不见了。
最后成功在卧室的床上找到她，轻轻地踢了踢床脚，“江如酥，起来，回家。”
没反应！
他俯首拍了拍她、，后者半眯着眼，整张脸是绯红，“我好热。”
喷出的气息有酒味。
该死的，这丫头竟然喝了高浓度的酒？！
俊美的剑眉轻微地拧着，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如酥已经爬了起来，抱着他的胳膊，“不要打我屁股，会疼的……我想回家睡觉。”
她软绵绵地靠在左诺身边，胃里翻得难受。
左诺神情犹豫，自己刚才是不是将她打伤了。
“行，我送你回家。”左诺掏出手机给黄管家打了一个电话，“煮一碗醒酒汤。”说完便挂了，弯腰一个公主抱抱起如酥便往外面走。
……
给如酥喂了醒酒汤，左诺起身准备离开江宅，右手便被轻轻地拉住。
如酥只觉得头很沉很难受，恍惚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要离开，吓得赶紧拉住，“不要走……爸爸，如酥很想你……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就我没有？”
声音软糯，带着有别于平日里的惆怅悲伤。
五雷轰顶！
左诺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身子蹦成一根弦，仿佛只要一根头发就能压断。
这么多年来，她面上没有半点因为没有父亲而忧伤的神情，他一直以为，她早就释怀这件事了，或许是遗忘。
可是，根本就没有！
少女慢慢地长大，用坚强的铠甲把自己装扮起来，或许，连楚流菁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他难得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是回握着，昔日里的清冷冷冽变得温柔缱绻，“好，不走，我就在这。”
听到这话，她紧蹙的眉毛才慢慢地舒展开来。“唔……还有，”
“还有什么？”少女的手，细腻无骨如玉，美丽纤细。
“爸爸，告诉你一个事，如酥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阿诺哥。”
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带着一股新生的力量，势不可挡。
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
窗外是一望弓弦月，明亮又静谧，从玻璃窗外淡淡地洒进来。
少年性感的薄唇微动，不知说了些什么，床上如玉的少女这才彻底安静舒心下来，抓住左诺的手一松，翻了个身，沉入梦乡。
左诺从江宅开车回到左宅，刚想要去洗一把脸便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本来是不想接的，但余光瞥见是“奶奶”两字。
他又倒回来接了，“喂，奶奶，怎么了？”
“小诺，明天周日，我好久都没见过你了，明天来我这边吃个午饭和晚饭吧。”左奶奶剪着一盆花，嘴角上满是笑意。
“好。”
“带上江家那小丫头，我也有点想她了，要记得。”
“好，现在很晚了，记得早点睡。”
收了电话线，和宋景湛杜迟舟的共同微信群弹了出来。
要是换了平时，他很少看，但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他点开了。
：你也撤了？
：不然等死？你还不是一样？我可没忘记，左诺那张脸沉得跟墨汁一般。
：哈哈，这比喻真贴切，话说回来，不知道诺会怎么处理如酥。
：你的担心怕是多余了，江家那丫头是不会有事的。
：有奸情？！
：你这些年不在a国，诺那家伙，对谁都阴狠腹黑，连兄弟我都不放过，对江家丫头，那是无下限的宽容，（你懂的jpg动图）
：哈哈，这就是栽跟斗了，真是好期待。
：我就做个吃瓜群众看着就行。
：呵，我也很期待你们的花样作死。
左诺发完这句话，把手机给关机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那个刺骨的寒气，另外两人就不淡定了。
：握草！杜迟舟你丫的为什么用的是群聊组？！你想死别带我呀！
：我……（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jpg动图）我忘了这个要屏蔽的。唉，洗洗睡吧，养好身子明天“被分配工作”吧，闪人了。
：我，我今天下午才被分配！（一句mmp不知当讲不讲jpg动图）我都交了什么塑料兄弟情？！（简直是怀疑人生jpg动图）
翌日……
如酥是被黄管家叫醒的。
脑袋有点疼，她下意识地拍了拍脑瓜子，“管家，今天是周末，我想多睡一下，”顿时想起自己昨晚喝了酒，“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重点是她喝了酒，现在还有点难受。
“左少，今天他也来了。”
“他来干嘛？”
“他今天要去看左老夫人，老夫人说也想见见你，夫人同意了让我上来叫你赶紧起床。”
这意思就是要一起去了。
正好，可以去散散心。
左诺坐在驾驶座上，见如酥这般模样，应该是忘记了昨天晚上说梦话的事，从中央储备箱拿起一杯水递如酥面前。
如酥有点担心左诺又会打她屁股，接过便喝了几口，也没有问是什么，总之不是毒药，不会害死她。
左诺很喜欢这份信任感，那杯水，是他吩咐自家厨子煲的水，用来缓解酒后的副作用，以前自己也经常喝，效果挺不错的。
“以后别乱喝酒。”
“嗯。”她立马绑好安全带，“开车吧。”
流线型车子往郊区开去。
－－－－－－题外话－－－－－－
左诺：这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温宝（微笑）：我夜观天象，发现你这样子是娶不到老婆的，就算能娶到，骚年，以后你的路，不好走呀。
左诺：滚！我回家会跪榴莲面壁思过的。
摘抄一句话，不知是谁写的：两个人的感情是岁月沉淀的结晶，水到渠成，少了一见钟情的惊心动魄，却依旧很温暖安心。
真的很喜欢。
亲们有没有发现，左诺跟如酥讲得最多的话就是——回家。
感觉一生能遇见这么一个时刻惦记着你的人，真的是三生有幸，希望亲们都能遇见和拥有。
么么，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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