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安德鲁的真实意图

　　5月之后，整个世界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到了大西洋的西海岸，那是安德鲁统治下的兰斯法国拉扯了包括西班牙、荷兰、丹麦、瑞典与布伦瑞克等国在内的一帮子欧洲兄弟，继而撸起袖子，准备与海峡对岸的英国佬大干一架。

　　可即便是在渡海之战一触即发的状况下，伦敦与兰斯两地相互沟通的外交渠道并没有由此中断。从两个月前开始，英法两国特使就在阿姆斯特丹举行了一系列的秘密会晤。只是双方各自的要价太高，短期内难以谈拢。

　　法国提出让英国首先退还被侵占的法属美洲与加勒比殖民地，不准在大西洋拦截欧洲商船；而英国要求法国归还汉诺威公国的统治权，将其作为两国高层会晤的前提条件。所以谈来谈去了一个多月，大家始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与此同时，没有正式加入欧洲反英同盟的美国人打响了入侵英属加拿大殖民地的第一枪。在大西洋东海岸的海域，由于英国的大部分战舰被召回大不列颠岛，以守卫英国本土，而剩下的军舰又被南下派往加勒比地区，侵占西班牙和法国的殖民地，这都使得加拿大港口与附近海域守备空虚。

　　第二次美英战争爆发之后，美国将其仅有的10多艘战舰，150艘武装快艇，以及6百艘由美国政-府授权的私掠船全面出击，并且取得了骄人的战果。在短短五、六周的时间里，美国海军便以“群狼战术”击沉了英舰3艘（近海护卫舰），此外俘获的英国（武装）商船也多达5百艘以上。

　　毫无疑问，功劳簿上应该有法国人的功劳，那是安德鲁鼓励北美与加勒比地区的两百多艘法国武装商船，以私人名义加入美国私掠船舰队对英作战。同样，一些不喜欢英国的欧洲武装商船也主动加入到围剿英国商船的行列中。

　　此外，在另一时空里，在英国加拿大殖民地军队面前接二连三吃过败仗的美国陆军似乎变得强大起来。那是在穿越者有意无意的帮助下，改变了原有的历史。

　　在美国驻兰斯总领事的努力下，安德鲁同意美国政-府从兰斯军械所购买了配置有60万发米尼弹的1万支击发枪，1百门12磅“安德鲁火炮”，以及5千支转轮手枪。鉴于美国佬喜欢“山寨”欧洲武器的不良习性，安德鲁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将击发枪、米尼弹、安德鲁火炮与转轮手枪的专利授权给美国军方。

　　事实上，这种能在30米最佳射程内，持续发射5发子弹，需手拨动转轮的手枪早已出现于第三次法普战争以及围歼俄国涅曼河方面军的各地战场上。去年11月，在奥日什镇的巷战，还有达武所部围歼俄右路军残部的战斗中，转轮手枪曾大风异彩，并以其结构简单、动作可靠、使用安全等优点得到了不少好评。

　　此外，鉴于法军在年的欧洲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卓越表现，美国人接受了安德鲁指定的以莫罗将军为首席代表的军事顾问团，包括20多名具备丰富作战经验的法国现役军官担当了美军的训练顾问与战术指导。

　　所以，在争夺五大湖区的战斗一开始，底特律方向的美军指挥官威廉?亨利?哈里森将军便采纳了法国-军事顾问波克兰少校的大胆建议，使用训练有素且大量装备着新式击发枪的步兵偷袭了驻防查塔姆镇的英军边境部队。

　　此战中，美军不仅占领了查塔姆，消灭了6百多敌军，还成功击毙英方的高级指挥官布罗克将军，直接导致了五大湖防区的英军与加拿大民兵陷入崩溃。

　　边境偷袭成功后，哈里森将军指挥的美国-军队顺势控制了伊利湖与安大略湖及其周边。很快，美国人决定乘胜追击，手持转轮手枪的两个美军轻骑兵中队在1千名宾夕法尼亚州民兵配合下，截住了准备撤退到多伦多的英国同印第安人联军近2千人。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中，无论是英国人还是印第安人，所有人都被两百名美国轻骑兵手中可以持续射击的快速转轮手枪吓破了胆。是役，美军再度歼敌5百多人，生俘1千3百人，英国与印第安人的联军几乎全军覆没。

　　两战获胜之后，令美军士气大振。从纽约跑到多伦多督战的美国副总统托玛斯?杰斐逊不顾前敌指挥官哈里森将军的坚决反对，决定出动美军主力3万人，而且还是兵分两路，沿着圣劳伦斯河顺流而下，朝加拿大首府蒙特利尔发起钳形攻势。

　　那是杰斐逊希望能毕其功于一役，赶在欧洲战事平息而英国主力舰队重返北美大陆之前，彻底吞并广袤而富饶的魁北克省，以及整个英属加拿大殖民地，借此来打通美利坚合众国从大西洋东海岸抵达太平洋西海岸的一条陆地通道。

　　当来自北美的坏消息陆续传至伦敦之后，令首相威廉皮特陷入到进退维谷的窘境。那是他亲自下令将北美与加勒比地区的大西洋舰队尽数回撤到英国本土进行防御，却不料让北美13州的叛乱分子趁机做大。一旦处理不好，兵力空虚的加拿大殖民地极有可能落入到由异教徒、流民、恶棍与逃犯组成的美国人之手。

　　在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威廉皮特便指示外交大臣告知驻阿姆斯特丹的英国特使，在谈判条款中试探性的加上一条，就是兰斯法国必须以主动放弃援助北美13州的叛军为代价，换取英国承认对西班牙拥有直布罗陀半岛的主权。事实上，英国官方并没有真正承认美国，至少白金汉宫始终称呼他们是叛军。

　　然而，兰斯的和谈代表，原巴黎市长佩蒂翁认为英国人表现的毫无诚意。在30万法军（吹牛的）持续进驻英吉利海峡和多弗尔海峡对岸，即将大举入侵英国本土之际，英国舰队主力已经不可能千里迢迢的南下地中海，去收复那座形同鸡肋的直布罗陀半岛。

　　此外，直布罗陀半岛的驼峰要塞在法西两国工兵努力改造之下，变得越发固若金汤。即便是在孤立无援的状况下，驼峰要塞内部的3千守军也能在十五天内抵抗英国人从海陆两地的大举围攻，从而为法西联合舰队的创造有利战机。

　　基于此，佩蒂翁严词拒绝了英国人的提议，他认为现如今的英国战争内阁大都属于反法人士，对于兰斯法国非常不友好，所以双边和谈将无法取得进展。

　　所以，在阿姆斯特丹郊外的一座私人庄园里，得到了安德鲁授意的佩蒂翁向英国特使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被记入谈判双方备忘录的方案：倘若英国首相威廉皮特能够辞职，那么法国方面将愿以释放被俘的英国地中海舰队司令官亚历山大-胡德中将，以及舰长一级的所有海军军官作为善意的回报。至于万余名下级军官和水手（士兵）必须等到和平协议正式签署之后。

　　在佩蒂翁的描述中，法英两国间的任何事情都是能以和平方式友好协商的，所以，安德鲁统帅希望伦敦出现一个对兰斯法国友好的福克斯伯爵接任英国首相，从而组建一个能让海峡两岸恢复和平的内阁政-府。

　　尽管议会下院连续两次成功弹劾了威廉皮特和他的战争内阁，但却先后被议会上院，以及英王乔治三世否决。等到辉格党领袖福克斯伯爵准备第三次提出弹劾案时，乔治三世却以英国本土受到欧洲大陆各国威胁为由，让贵族上院宣布国家进入战时状况，还强行中止了威斯敏斯特宫针对内阁政-府的一切弹劾动议。

　　……

　　布鲁塞尔，行政宫。

　　上午，处理完两个小时文件的安德鲁带着贝露琪女伯爵与小艾玛，参加了那慕尔到布鲁塞尔的铁路通车仪式。今后，乘坐蒸汽火车从布鲁塞尔到兰斯，只需要8、9个小时；下午，应布鲁塞尔市长西蒙伯爵之邀，安德鲁马不停蹄的赶往城市北郊的棉纺基地，出席了该基地第三期工程的开工典礼。

　　经过两年的建设与投产，布鲁塞尔的棉纺工业已后来居上，超过沙隆与斯特拉斯堡。依照1794年4月的评估数据，布鲁塞尔已经成为全法国，乃至整个欧洲大陆最大的棉纺织基地。此外，棉纺工业也成功带动了整个比利时大区的纺织、服装以及印染等工业的大发展。

　　事实上，在北郊基地的三期工程上马之前，其规模势与英国棉纺织工业的重镇，也是原棉和棉纱的贸易中心的曼彻斯特，已经相差无几。由于布鲁塞尔一开始就采用最新式的蒸汽纺纱机与织布机，不仅效率高而且质量好；加之，比利时的人工费用比法国还低，使得棉纺制品的综合成本比英国同行便宜10%。

　　等到土伦战争爆发，为沉重打击英国的纺织产业，安德鲁一方面指示布鲁塞尔保持对棉纺制品实施的财政补贴，另一方面让安特卫普港对棉纺品减免进出口税与交易税，以保证离港的法国棉纱制品比起英国曼彻斯特要便宜两成。

　　在波罗的海与地中海沿岸各国，布鲁塞尔出品的质优价廉的棉纱布不断鲸吞蚕食英国人的传统市场。等到1794年的上半年，英国对欧洲各国的棉纱棉布出口总量一下子猛去60%。以至于在阿姆斯特丹的英法秘密和谈中，英国人还要求法国限制布鲁塞尔产的棉纱棉布在地中海各国的销售区域与销售数量。

　　下午茶过后，安德鲁站在行政宫大楼，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看到身材修长雅致的贝露琪女伯爵正抱着小艾玛在花园的林荫道上愉快的散步。在母子身边还环绕着多位市政官员的妻子与情妇，这使得女伯爵非常高兴。不过让贝露琪更为开心的，是荷兰执政官威廉五世同意了其继承人与小艾玛的联姻，双方的订婚仪式预计将在明年8月，也就是小艾玛两岁生日时举行。

　　此时，担当与英国特使进行秘密谈判的佩蒂翁正坐在安德鲁身后的沙发上。1小时前，他是刚从阿姆斯特丹返回布鲁塞尔，目前正向安德鲁汇报两国的谈判过程与各种细节。

　　一脸疲惫之色的佩蒂翁颇为无奈的说道：“安德鲁，英国人非常强硬，目前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们会主动寻求妥协。皮特也许与你一样，所谓的谈判只是给国内商人做做样子罢了。如今，我非常怀疑你那个让威廉皮特内阁倒台的策略能否奏效。另外，一旦登陆行动开始，即便10万法军能够顺利抵达不列颠岛，但被动员起来的60万英国士兵必然不会投降，他们会为自己的国家死战到底。”

　　安德鲁听闻后，转身笑道：“哈哈，杰罗姆，我的朋友！皮特的战争内阁是否垮台，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所在乎的，是我们所提出以倒阁为价码的妥协方案，能否成功分裂英国的议会政治！毕竟，只要少数几个人，或许是一个人的牺牲，就能换取英国本土不被强敌入侵，这样的条件实在太令人诱惑了！”

　　他走到悬挂墙壁的巨大地图旁，手指大不列颠岛以西的爱尔兰岛，解释说：“这个90%居民信仰天主教的岛屿，才是我们未来的登陆方向。为此，我与西班牙结盟，协助他们夺回了直布罗陀半岛。那是马德里的虔诚天主教徒们比起我们更加希望收复爱尔兰岛，好让这座绿翡翠重归沐浴在罗马天主教的阳光下。”

　　佩蒂翁站了起来，来到安德鲁身旁，一同盯望着地图上标注的爱尔兰。

　　爱尔兰岛是不列颠群岛中面积较大的岛屿之一，南北长475公里，东西宽275公里，地形南北高中间低，四周群山环绕，为茂密的森林覆盖，中央低陷部分绿地遍野。

　　从文化和血统的观点来看，公元前5世纪来到岛上的凯尔特人是现代爱尔兰人的祖先。在12世纪之后，开启了爱尔兰人被英格兰人殖民的历史。英国殖民者极端鄙视爱尔兰人，把爱尔兰人看成是“低等”的种族而将他们驱逐到沼泽地带和森林中去，破坏爱尔兰人的土地和庄稼，激起了爱尔兰人的反抗。

　　从16世纪至今，爱尔兰已经爆发了大大小小两百多起反抗英国人的起义，但均遭到了强大殖民统治者的残酷镇压。1588年夏天，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入侵英国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英国殖民者在大规模屠杀爱尔兰的天主教徒。

　　佩蒂翁疑惑的问道：“即便能在爱尔兰成功登陆，但能够坚持多久？”

　　安德鲁耸了耸肩，答道：“无所谓，只要能把绿翡翠彻底染红就行了，让整个爱尔兰成为英国士兵的噩耗。那个时候，整个海战方式将发生彻底性变化。”

　　看着安德鲁那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佩蒂翁知道自己该为英国人、爱尔兰人，甚至是西班牙人致哀。这位“神眷者”在算计面前敌人的同时，也忘不了在暗地里朝着盟友后备猛踢一脚。吉伦特派的败亡也有安德鲁的功劳在内，当然，那是布里索与维尼奥等人首先在波尔多暗算过曾是税务检察官的安德鲁。

　　不久，佩蒂翁重新将目光盯在地图上的法国，他对着巴黎的位置心中盘算着，“也该轮着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与库东他们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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