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燕京头牌舞清秋

　　天寰大陆，四国割据，不能一统，便各自称帝。这四大帝国分别是：东夜辰，南扶桑，西楼兰，北赤枭。

　　楼兰国的帝都燕京，是楼兰国内最繁华的城市，而醉春楼则是燕京最大也是最为闻名的青楼。

　　之所以如此知名，绝离不开燕京最美头牌——舞清秋的功劳。每每刚一入夜，无数恩客在这醉春楼的门口不约而至，只为一睹这燕京最美头牌的芳颜。当然，如果能得到佳人垂青，得以共赴良宵，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这舞清秋虽是青楼女子，却在最初就订下了一条规矩：

　　只卖艺不卖身，一日只接一客。

　　也许正是这样，恩客们更有了求而不得的心理。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仅仅只为了见舞清秋一面，或是听她一曲，看她嫣然一笑。

　　舞清秋，一时间竟成了燕京城内默许的身份与荣耀的代名词。

　　更有传言，楼兰国太子都曾是舞清秋的入幕之宾。

　　此时还是晌午，离醉春楼开门时间还早，门外虽然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醉春楼的门却是关着的。偶尔有一两个男子路过时，会朝着门缝瞟上几眼，大概是期望运气好时能撞见正要出门的美人，不过看见门口的两个“门神”，又会缩缩脖子，急匆匆灰溜溜的离开。

　　楼内最里面的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一个满身伤痕，面色苍白的女孩正蜷缩在一堆木柴旁。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大约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体及其瘦弱，破碎的衣物上满是被鞭子抽打过的血迹，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女孩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只在口中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郑成轩我恨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说话竟然呛到了自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时，殷红的血液从她口中不停溢出，面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这样的动静并不会引起周围的注意。

　　这只是醉春楼内最普通的一间柴房，除了堆放柴火杂物，它的另外一个功能就是——关押惩罚那些犯了错的奴仆。

　　青楼这种人情凉薄讨生活的地方，人人只知低头自顾，谁也不会为了一个烧火丫头去求情。

　　“姑娘，您能不能救救春草？算是青珂求您了。”醉春楼中最上等的厢房中，一个身着青色衣裙，面容清秀的少女正跪在一个白衣女子身前，一边求着，一边磕头。

　　看着眼前跪着的自称青珂的少女，白衣女子似乎并不为所动，只是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洁白的面纱遮住了姣好的面庞，也遮住了她的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青珂却并不气馁，仍旧固执的跪在原地，额头在地板上磕的咚咚作响，不一会儿，额头就已经变得通红，侧面看去，高高肿起。

　　白衣女子似乎有些不忍，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理由？”

　　“此事本就因青珂而起，小草只是为了保护我才遭受毒打。那翠云烟明明知道我与小草要好，只是看我是姑娘的人，不敢妄动，这才对小草下了如此毒手。小草她根本就是无辜的啊！”青珂见白衣女子开了口，知道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忙不迭的解释道。不过言辞之间却满是气愤。

　　“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青珂愣了一下，随后，一脸苦涩。她都忘了，在姑娘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其他。只有姑娘觉得等值的事，才有交换的可能。

　　春草只是一个厨房里的杂役，甚至连醉春楼里低等丫鬟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有救命的筹码。

　　白衣女子，正是舞清秋。而青珂，是舞清秋身边的贴身婢女。

　　“姑娘若肯救下小草，青珂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姑娘终老。”青珂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此刻能够以命换命，她也都是愿意的。若不是当年小草在醉春楼外给了她一个窝头，她早已饿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她的命，算是小草给的，她青珂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白衣女子伸出手，修剪的圆润光滑的指甲在青珂脸上轻轻滑动，由额头一直滑到下巴。

　　“傻青珂，都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单纯呢。你应该知道，若我愿意，只需要一句话，你的一辈子，就只能给我做牛做马。你说，你拿这个来与我交换，是觉得那个小草的命太贱了吗？”

　　舞清秋的话很轻柔，声音也很好听，可是，传到青珂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姑娘若可以救小草，我愿随时为姑娘赴死。”

　　舞清秋的眸光闪过一丝讶然。没想到这丫头会为了一个烧火丫头如此不顾一切，如果当年，也有人像她一样挺身而出，自己也许就不会……

　　罢了，她要如此，便随她好了，只当是，自己多个婢女。反正，也不差这一碗口粮。

　　“走吧。”

　　原本已经不抱期望的青珂愣了一下，姑娘这是……答应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和我去救人！要是去的晚了，你那个小草挺不过去，你可不要怨我。”舞清秋说着，已经起身走在了前面。

　　青珂挣扎着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拖着脚步急急跟了上去，只怕舞清秋别一转身又改了想法。

　　舞清秋的厢房，在这醉春楼视野最好的一层，也是最高的一层，即使下了楼，离后院的柴房也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主仆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路上忙碌的婢女仆役见了舞清秋，都暂停了手中的活计纷纷行礼，就连一些伶妓舞娘也不例外。

　　不过，这在青珂眼中，都是很正常的事。外人也许不知，可作为舞清秋的贴身婢女，青珂却很清楚，舞清秋的身份，绝不是外面传闻的青楼头牌那么简单。

　　一下楼，舞清秋直接朝后院走了过去，身后的青珂忍不住提醒道：“姑娘，钥匙在翠云烟那里，柴房锁着呢。”

　　“无妨，你随我去便是。”

　　姑娘都这么说了，青珂也没再说什么。唯一清楚的是，翠云烟这次恐怕要倒霉了！

　　翠云烟是醉香楼里新进的四大美人之一，不过为人嚣张跋扈，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筹。尤其对美貌和名声都高出自己一筹的舞清秋，更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后快。

　　主仆二人不多会便到了柴房，不过看到门外的阵仗，青珂有些不安。

　　柴房外守着四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就不怀好意。尤其是其中一个眼角带疤的，看见舞清秋走来，邪恶一笑，眼里全是猥亵之意。四个人青珂全都没见过，面生的很，不用想，十有八九是翠云烟安排在这里等着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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