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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给你就是


  “雪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齐雪宁看着正在为她擦拭伤口的女子,眼中有些疑惑,“你就那么确定我是你表妹?”

  “我记得姑姑的模样,小时候在皇宫见过你,与姑姑长得那么像,不是姑姑的女儿会是谁?”雪衣细心的把绷带缠在齐雪宁的手臂上。

  闻言,齐雪宁的目光从女子的脸上移开,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原来陈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啊、晋元帝知道吗。”

  雪衣愣了愣,随即低头,淡淡的说道,“我在这里叫雪衣。”

  “那你真名叫什么。”齐雪宁挑眉着问道,不过话刚刚问出口,气氛便有些僵硬,齐雪宁看着雪衣带着困惑的看着她,低头笑了笑,“不好意思,当年进冷宫后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雪衣惊讶的看着少女,随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是啊,当年你还那么小,就被送进冷宫,都是我们陈家害了你。”

  闻言,齐雪宁沉默片刻后,才幽幽叹息,“为何你会说是陈家害了我?难道不应该是晋元帝当年看着陈家功高盖主,才把陈家连根拔起的吗。”

  雪衣收拾着地面上透满血迹的烂布条,风轻云淡的说道,“当年是我、是我爹有谋反之心,才让陈家沦落满门抄斩的下场。”

  齐雪宁瞳孔一缩,愕然道:“是你爹有谋反之心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雪衣不敢面对少女的眼睛,手中拿着齐雪宁换下的衣物与沾满血迹的布条,低眸,“当年你还小,祖父原本打算进宫把你也带走,结果只把我一个人送出了京城,后来没过几日,陈家便出事,整个陈家也便剩我一个人。”

  一时之间,屋中的沉寂下来,齐雪宁把视线收回,“你恨晋元帝吗,你要报仇吗。”

  雪衣抬眸,看着少女侧颜眼神也冷凝起来,“我不恨,我的命是祖父冒险才得来的,我要替祖父祖母好好活着。”

  齐雪宁淡淡一笑,便往床躺下,双眸轻闭,似感叹,“对呀,这世上能有什么比得上活着更好,你出去吧,我困了。”

  雪衣看着少女的容颜,便转身,抱着衣物刚好走至在大门时,便停下脚步,“或许你对陈家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对姑姑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世上,我也算是你的亲人。”

  “你小时候都是喊我芙君表姐。”

  齐雪宁听着开门,关门声,轻闭的双眸睁开,朱唇轻轻吐出三个字,“陈芙君。”

  她拿起血玉看着嗜血的血牡丹,神色有些高深莫测,十年前,陈家让蛮夷之地元气大伤,蛮夷人用十年时间沉淀,想着要置她于死地的满蛮夷人,齐雪宁薄唇微勾,南晋能坐拥天下,还真不是区区蛮夷人能击垮的,不过、若是南晋出内鬼,与蛮夷人里应外合,那南晋就有点悬乎了。

  若是南晋朝堂出现裂缝,外加边界处兵力不可挡,那南晋不就完了?南晋完了,那不就是她也完了?

  屋外的沈洵见着雪衣走了出来,黑眸黯淡了不少,“她怎么样?”

  雪衣有些戒备的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男子,垂眸,“我不是大夫,只是简单的给她清理了一下伤口。”说完便绕开沈洵往另一侧的游廊走去。

  沈洵回头看着雪衣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实现中,才是往房间走去。

  齐雪宁听着有些轻乏的脚步声,便知道是练武人才有的脚步声,轻闭的双眸微动。

  “齐雪宁。”沈洵看着床榻上背对着他的人,剑眉越挑越高,深如黑渊的眸子异常的闪烁,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如今怎么想的,是伤养好了回到皇宫还是假死成功逃脱那个牢笼?”

  齐雪宁身子轻轻一颤,双眼轻轻睁开,“我为何要假死逃脱那牢笼?”

  沈洵轻笑,声音低沉,“你从贤妃下手开始,就不是想走出皇宫那座牢笼?”

  “那你还真是挺了解我的啊。”齐雪宁讥笑一声,“难道我假死逃脱那个牢笼了我就不是晋元帝的女儿?我就不是陈皇后的女儿?这天下何其大,我为了逃脱那个牢笼,就该活的如老鼠一般,没有户籍,没有名字,就连在某一个地方安心生存下去都不行,还是,在这种悬崖深处困住一生?”

  “那和冷宫有什么区别。”

  沈洵眉眼一扬,“那你是要回皇宫了?”

  却是没有等到少女的回答,沈洵轻笑,便上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声音有些柔和,“你把血玉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

  沈洵慵懒一笑,“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关你什么事?”齐雪宁眼中凝聚着冷意,“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以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没事别来烦我。”

  “不对,有事也别来烦我。”

  沈洵扫了一眼少女,剑眉轻佻,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什么叫桥归桥路归路,你觉得我这救你一命就这么扯平了,你知不知道让你进这座庄子很麻烦?”

  齐雪宁起身,侧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淡淡一笑,“在我这里,我不会麻烦别人,当然,别人有什么事最好也别来麻烦我,我这个人最厌烦的便是自认为与我关系特别好,有什么事便来麻烦我的人。”

  沈洵深邃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少女,嘴角一勾,“你继续说。”

  “对于我给你造成的麻烦,我深感抱歉,不过,是我先救你一命,现在你还我一命,所以,这不算麻烦你,算是一命还一命。”

  “所以呢。”沈洵带着玩味的模样看着她。

  “所以,你赶紧回京城吧,要是慕容婉得知你与我跳悬崖,那还得了。”齐雪宁说着便是掀开被子,走下床,往屋中的楠木圆桌走去。

  沈洵却是瞬间拽着齐雪宁的手腕处,目光微扬,带着慵懒的笑意,“血玉给我。”

  齐雪宁抽了抽手腕也没有抽出,眉间一皱,想一拳揍在那张脸上,想着雪衣刚刚才给她上药,便忍住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的。”齐雪宁说着轻嗤一声,右手使劲的想从大手中抽出,却是被大手猛然一拽。

  身子连连往后退,瞬间的功夫又被退至在床沿边,齐雪宁冷眼看着还是那般优雅坐着的人,冷声道:“那块血玉就真的对你那么重要?”

  “当然。”

  “松开。”

  少女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听在沈洵的耳中却是有种杀气的感觉,只是并未要松开的意思。

  齐雪宁懒懒一笑,讥讽道:“你不松开,我怎么拿血玉给你。”

  沈洵嘴角撅起的笑意微微凝固,“你说什么?”

  “你不是跳崖都是为那块血玉吗,给你就是了,你真以为我稀罕那玩意?”

  果然,沈洵在呆愣的瞬间,齐雪宁把手抽回,转身掀开枕头,拿起血牡丹,递至沈洵的面前,玩味的说道:“拿着就赶紧滚吧。”说完丢在沈洵的怀中,便往屋中央走去。

  看着少女多看他一眼都嫌弃的眼神,沈洵眉梢微拧,拿起怀中的血玉,垂眸,此刻他还真搞不懂齐雪宁在想什么。

  若说开始不给他血玉的原因,那应该是想跟着他回到京城,而现在齐雪宁身上还有伤,却是这么容易的就把血玉给他……

  “你想做什么。”

  对于沈洵的问题,齐雪宁选择性的没有听到,她坐在楠木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双眼微微一眯。

  沈洵把血玉收好,便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女,没有在说什么走出房间。

  待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清后,齐雪宁才是起身,这时,才从床榻做饭的屏风中走出一个满身血迹的人。

  齐雪宁目光锐利的看向那处,直至看清看个人的脸,才松一口气,“暗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着便上前扶着他,“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暗一虚弱的看了看齐雪宁,说道:“公主,属下发现你踪迹时,已经通知主子了,属下想,主子一定会派人来接公主回宫的。”

  “回宫,回什么宫。”齐雪宁把暗一扶在太师椅上坐好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好不容易出宫,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回去。”

  “主子会担忧的。”暗一也是语重心长的说着。

  “那我在冷宫十年,怎么没见你主子担忧。”齐雪宁说着便看着暗一身上的伤口,她这人还真是分好歹,虽然这人是晋元帝派来保护她的,不过看着受了伤,她怎能不管不顾?这般想着看了看刚刚雪衣的放药箱的那个位置,随即轻啧一声。

  “那还不是公主你在主子眼皮底下,谁敢去冷宫对付你。”

  齐雪宁眉梢染了少许笑意,“得了吧,我去给你找点药。”

  还未有等暗一说什么,便见少女走出房中,正是等他视线有些模糊时,房间大门出现一个人影。

  暗一脸色一变,“沈丞相?”

  ……

  京城皇宫。

  因着晋宁公主生死未卜,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婉贵妃更甚。

  咸和宫内,武安侯两父子脸上有些愁容的看着婉贵妃,武安侯把目光挪开,轻叹道:“你也别太担心了,皇上定然也暗中派人去找了,在年宴上看着皇上发那么大的怒,看来长公主在皇上心中,还是占据很大分量的,不为别的,就为长公主,皇上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

  倒是慕容彧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调侃道:“就是不知沈洵那只狐狸跟着齐雪宁跳崖是为了什么,认识沈洵这么多年,还真没有发现他还是一个如此心善的人。”

  慕容婉闻言,冷笑一声,“沈洵这些年一直在找我们慕容家的血牡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才封锁了血牡丹是慕容家传家物的消息,这些年他每年的四月都会去柳州,柳州是聚集奇珍异宝之地,每年四月都会有许多宝物被人拿出来交换,所以,应该是知道血牡丹在齐雪宁的身上,才那么着急的跟着去的吧。”

  慕容彧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沈洵怎知血牡丹的?”

  慕容婉脸色一寒,“本宫怎么知道,彧儿,不是我说你,这些时日,你最好派人去悬崖深处看看,若是齐雪宁真有个什么,我也好安排一些事情。”

  “姐姐你怕什么,就算齐雪宁死了,皇上断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就算不看在武安侯府的面,也要看在武安侯府十万兵符的面。”

  正是说话间,君娉神色紧张的走了进来,对着三人福身,说道:“娘娘,公主有消息了。”

  慕容婉瞬间起身,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公主没事吧。”

  君娉垂眸,“奴婢不知,不过奴婢知道皇上派出的人,发现了公主的踪迹,是生是死,奴婢不知。”

  闻言,慕容婉脸上的笑意,瞬间而逝,坐在位置上后,朝着君娉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君娉抬眸看着慕容婉难看的脸色,“是。”

  大殿内,隔了好半响才听到慕容婉的声音。

  “父亲,齐雪宁不能出事,她绝对不能出事……”

  ……

  晋元宫内。

  晋元帝看着单脚跪地的人,黑眸深处发起点点滴滴的情绪。

  “暗一发信号,发现公主的踪迹,在南峰悬崖深处东南方向。”

  晋元帝食指轻轻的敲击着御桌,深沉的声音自有一股寒意,“南峰东南方向所属地是哪里。”

  “该是靖永城。”

  晋元帝半闭眸子,命令道:“南峰悬崖下不去,那就顺从靖永城,去把公主接回来。”

  “是!”

  待黑衣人消失后,曹忠才是迈着小步走进来,说道:“皇上,张将军求见。”

  “宣”

  有力的宫靴声走进大殿内,张文康抱拳跪地,“微臣参见皇上。”

  “京中可排查清楚了?蛮夷人都在什么地方聚集。”

  张文康眼中有着闪躲,“回陛下,好似这京中除了那些劫持公主的蛮夷人外,微臣并未有发现有蛮夷人的踪影。”

  “是吗。”

  深沉的声音响起,张文康的头低得更低。

  “蛮夷人到京城路途之惊险,若是这其中没有南晋人的帮助,他们会完好无缺的走进京城?从栗州城关卡处,蛮夷人便过不了。”

  张文康身子一抖,皇上是在说,南晋出现了奸细,“微臣定当细细排查。”

  “退下。”晋元帝双眼倏然一冷,十年前陈国舅有谋逆之心,安静十年的南晋,是又要开始不安了吗。

  “微臣告退。”

  然而晋元帝等了几日没有等到齐雪宁回京的消息,倒是御桌上摆放了一封“父皇亲启”的信笺。

  曹忠看着晋元帝拆开信笺,又垂眸。

  晋元帝看着实属上不了台面的字迹,嘴角轻抿。

  父皇,女儿无事,你别担忧,女儿暂时不回宫了,你肯定想知道女儿要去做什么吧。

  女儿不瞒父皇,京中有蛮夷人,南晋定然有奸细,有国才有家,若是父皇的江山被小人颠覆,女儿的家便消失,女儿的家消失,南晋的国便破灭,若是父皇相信女儿,女儿定会在半年的时间内找出南晋的奸人。

  女儿不在的这段时间,父皇你一定要让曹忠陪你好好用膳,天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父皇安心便是。

  雪宁

  曹忠看着晋元帝又将信笺折好,放入御桌的抽屉中时,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皇上,公主说什么了吗。”

  “她无事。”

  “那什么时候回宫?”曹忠忍不住问道。

  “半年后。”

  曹忠脸色一惊,“半年后……?”

  晋元帝起身,眼中不由的出现几缕笑意,“朕倒是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曹忠低着头跟在晋元帝的身后,又是听到晋元帝深沉的声音,“通知暗一,让沈洵跟着晋宁,若是朕的女儿出了什么事,拿他的项上人头给朕交代。”

  曹忠垂眸,收敛心中的震惊,恭敬的说道:“是,陛下。”

  ……

  庄子上的齐雪宁因着在这里有上好的药材,手臂上的伤都已结疤,虽然有时也有隐隐作痛的感觉,可在她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

  原本以为早就消失的沈洵,却是在她踏出那座院子后,看到那一身白色狐裘的男人在与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狐裘的小孩说话。

  那两人听着脚步声,都是望向月门处的少女,先是小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便听到软糯的声音,“你这么快就好了吗?女人不都是娇滴滴的吗,你怎么不在房中躺着。”

  沈洵面带笑意的看着向他们走来的少女,俊逸的脸上全是玩味的笑意。

  齐雪宁带着冷笑看着屁大点的小孩,毫不客气的说道:“那你怎么在这里,小孩子不都该是喝着奶,被奶娘抱着吗,你怎么断奶了?”

  “你!”宇言睁大眼睛盯着比他高很多的人,吼道:“本少爷早就断奶了。”

  然而齐雪宁并未有看向小男孩,她直勾勾的盯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冷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洵双手从狐裘中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少女的眉间,嘴角是向上扬的弧度,声音亦然冰凉刺骨。

  “托晋宁公主的福,本相可以半年不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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