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突然喝酒
“来我们家串个门吗？”谭锡倚在门边看着他。
顾宾南歪着身子从他身侧冲对面看了一眼, 从半敞的门里只能勉强看出屋子收拾得很干净, 就跟谭锡这个人似的，从外表看起来一丝不苟。
“好啊……但是我要先去吃个饭。刚从床上爬起来, 饿死我了。”他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感觉胃里空得一抽一抽的。
因为他作息不规律，一天只吃一顿饭什么的也都是常事。这种虐待自己的行为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胃是真的不太好。
家里抽屉的胃药也堆了几盒。
谭锡在听到他的话以后，一直提着的唇角瞬间就抿成了一条直线。
“到现在还没吃？”他抬起左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五点了。”
顾宾南看着他严肃的眼神，真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非常严重的错误似的，一时间都没敢说话。
但紧接着, 谭锡就不再紧绷着表情，有点无奈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家里没吃的了？”
“冰箱空了……”顾宾南的手指悄悄在门板上抠了一下又一下。
谭锡沉思了片刻。
“那不如一起吃吧，正好我刚搬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就这样, 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吃饭的顾宾南意外地结到了一个饭友。
不过饭友管的太多，很快就让他有点心烦。
“我想去大排档……”
“不干净。”
“我想吃烧烤……”
“对胃不好。”
顾宾南：你给我走开！谁要跟你一起吃饭啊！
谭锡走在旁边都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幽怨情绪，然而直接无视。面朝街对面的两家餐馆问了一句：“粥城，面馆。选一个吧。”
顾宾南愤愤不平地扭头就走。
谭锡也不去追他, 就往原地一站，平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顾宾南往前也就兀自走了50米，又拐了个弯自己回来了。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谭锡, 很是憋屈地说道：“还傻站着干嘛, 走啊！”
谭锡觉得他们家男生是甜味儿的。人甜, 声儿甜, 长得甜, 连点的粥都是甜的。
菜单上明明各种各样的粥在那摆着，他一眼就看到了什么，奶香南瓜粥。
“诶诶，我要这个！”
原本还在那生闷气的顾宾南一看见吃的，顿时就活泛得跟刚刚那个闹脾气的不是他似的。
服务员也非常捧场，笑眯眯地介绍：“这是我们家的热销粥品呢。”可能明里暗里意思是想夸顾宾南有品味。
顾宾南又不在乎别人觉得他有没有品味，赶紧把粥给他呈上来就行了。
嘴上说着不爱喝粥，到了吃的时候比谁吃的都香。
谭锡就坐在他对面看着，右手拿着勺子在碗里一圈一圈地搅拌，时不时才舀上一勺。
关键是，看着顾宾南吃东西让人特别有满足感。
这份满足是由内而外的，充斥全身的，从心到胃的。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
顾宾南感觉到谭锡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了，不过也没理，兀自吃得超开心。粥里的奶汁儿在嘴角沾了一点也毫不自知。
谭锡看着他嘴角的乳白色液体，眸色渐深。
忍了半天也没忍住，直接伸手用拇指把他嘴角的奶汁儿蹭掉了。
突然被打扰了进食的顾宾南抬起头，一脸懵地看向谭锡。
“嘴角有东西。”谭锡从桌角的餐巾纸盒里抽了两张递给他，看着他接过纸巾认认真真地擦嘴，又忍不住放柔了声音，“你一天没吃饭了，不能直接吃刺激性很强的食物。如果一会儿你还想吃烧烤，再带你去。”
“那我要去。”顾宾南语速很快地应道。他才不管谭锡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反正赶紧答应了别让他反悔就行了。
这回复快得谭锡都没太反应过来。
估计是因为有了烧烤作为动力，顾宾南情不自禁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没一会儿功夫粥碗就见底儿了。
最后一口的时候，干脆就是把勺子放到了一边，整个碗都端起来灌进嘴里的。
喝完了还得意洋洋地冲着谭锡亮了亮碗，跟个小孩儿似的。
不过那也是谭锡愿意宠着的小孩儿。
而且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孩儿。
虽然都快要坐不住了，心都飞到了烧烤摊，但是一看到谭锡碗里粥才下了一半儿，顾宾南顿时就按捺住了躁动的内心，乖乖坐着等他吃完。
被顾宾南眼巴巴地注视着，谭锡感觉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勉强又喝了也就两三口，他就直接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走吧。”
顾宾南的眼神瞬间一亮，然而看着谭锡碗里的粥，他还是确定性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吃了吗？”
谭锡肯定地点了点头。
“咳咳，剩饭是不对的。古人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看着罪魁祸首顾宾南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教育自己不要剩饭，谭锡一边抽了一张纸巾仔细地擦着手，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最后顾宾南差不多是被提溜出粥城的。
一直到推开饭店的门走出去，谭锡才放开了揪着他后脖领的手。回过神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宾南整理自己被弄乱了的衣服。
顾宾南狠狠拽了拽自己的衣领把上面的皱纹都抹平，然后走到谭锡面前，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粗鲁，野蛮。”
“你到底吃不吃烧烤。”
“……吃。”
原本俩人就是步行着出来找吃的，就在家附近转了一圈儿，也没走太远。所以这会儿往大排档走也没花多长时间。
隔着还老远呢，顾宾南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肉味儿。
“好香。”他忍不住就拽了一下谭锡的衣袖，冲着自己常去的那家烧烤摊指了一下。
“就那家吧，我觉得挺好。”
谭锡也没来过这里，平日里吃烧烤吃的也不多，做不到像顾宾南一样光靠闻味儿和看一眼肉质就知道好不好吃的地步，因此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顾宾南兴奋地搓了搓手。
啊！美味的烤串儿！我来了！
让顾宾南自己去点单显然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谭锡看着桌子上堆了一个铁盘子又一个铁盘子的肉串，板筋，还有一堆不知道原料是什么的圆丸子，不禁皱了皱眉。
“点了这么多？”
“在吃烧烤的时候我的胃是无穷大的。”顾宾南说着就直接拿起了手边的肉串，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在上面尝试了一下温度。
估计是因为温度适中，他很快就把最顶上的那块肉塞进了嘴里，然后又豪放地咬下来一大口。
咬的时候像小狼狗，嚼的时候像小仓鼠。
说句实话，顾宾南对谭锡的吸引力比摆在桌子上的一堆肉串大多了。
坐了好一阵儿，也就差不多二十分之一的串是被谭锡吃了的吧。到最后他更是一口也不动了，直接去买了一罐冰镇啤酒。
顾宾南看着他时不时就仰头喝上一口，眼珠子定在他身上不转了。
谭锡注意到他的目光，晃了晃手里的罐子：“想喝？”
“我不会。”顾宾南非常认真地回答。
谭锡以为这就是不喝的意思了，结果发现顾宾南还是在盯着他看。
谭锡：？？？
“我想喝一口。”顾宾南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吃了这么多烤串真的又咸又口干。
“买水？”
“我就想喝啤酒。”顾宾南眼看着谭锡是要不同意的态度，倔劲儿顿时就上来了。
谭锡还没等说什么呢，顾宾南直接就上手开抢，一转眼的工夫几大口都灌进去了。
谭锡直接就从他手里把啤酒给夺了下来。
“酒不是这么喝的，就算是啤的度数低也不行。”谭锡拧着眉毛晃了晃手里的罐子，估摸着里面也就剩下一个底儿了。
“啥玩意，全是气儿，喝着跟马尿似的。”顾宾南都没注意到谭锡在那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灌了一肚子气儿，闭紧嘴也没能憋回那个涌上来的气嗝。
“……你喝过？”谭锡把手里的罐子直接扔到了桌子旁边放着的垃圾桶里，让他说得真是感觉一口也喝不进去了。
“我没喝过，感觉差不太多。”顾宾南表情特别真挚。
谭锡叹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儿功夫，酒量贼差又自己瞎浪的顾宾南脸上就开始泛红了。
他脑袋有点儿晕乎乎的，就感觉全身都在发热，还用手摸了摸自己滚烫滚烫的脸。
“谭锡。”晕是晕了，总算还没醉到不认识对面坐着的是谁，“我好像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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