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武神与浪花
“来了。”谭锡的声音从客厅的位置响了起来。
“嘿, 老伙计，好久不见。”传说中的“绝命女武神”是典型的撩人大叔音, 然而顾宾南一想到他的装束, 只能默默地在大叔前加一个“伪”字。
他从门廊走回客厅, 正好看到两个人互相拥抱了一下, 然后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看到顾宾南过来, 还没等谭锡介绍，武神就已经率先笑了起来。
“嘿嘿, 这位小兄弟我喜欢，老谭总是能交到像我这么好的兄弟，真是佩服他。”
“谢谢。”顾宾南主动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我和你看法一致，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哈哈哈哈哈。”武神笑得很豪放，并且一看就是不掺杂任何杂质且发自内心的。这样赤诚的人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至少顾宾南内心是对他好感倍增。
谭锡在一旁无奈地说道：“是啊没错, 我也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武神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声音就让人感觉肩膀一疼。
不过谭锡倒是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转头看向倚在墙上的顾宾南：“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叫‘绝命女武神’了。”
“真没想到。”顾宾南看着武神，想起刚刚开门时的反差感，到现在还是觉得令人感叹。
武神再次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我不仅cos过女武神，还有波兰小姐姐ela。女鬼因为面部妆太浓, 所以只在漫展上cos过。”
“不过最爱的还是女武神。”谭锡补充道。
武神对着他打了个响指：“bingo!”
顾宾南：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疯狂打call啊。
经历过这一番初步交流, 男生和武神之间的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 连空气都变得融洽了起来。武神摘掉了头巾, 终于开始正式介绍自己：“其实我的真实名字叫钱磊。他们有叫我磊哥的，老谭一般都管我叫老钱。看你喜欢怎么称呼。”
“磊哥吧，比较好。”对于年龄比自己大的人顾宾南一般都会用敬称，当然对谭锡那是个意外，“我叫顾宾南……其实平时叫我‘男生’的人比较多。是我网名的昵称。我朋友对我都没有什么太固定的称呼。”
“是吗？”
钱磊转头看向谭锡：“那你一般都叫他什么？”
“我吗？”冷不丁突然被问到，谭锡用余光瞥了一眼正拼命对他使眼色的顾宾南，“我……叫宾南，比较多吧。”
“宾南？”钱磊闻言愣了一下，中肯地说道，“嗯，听起来怪怪的。”
顾宾南手指无意识地扣了一下墙皮。
这就觉得怪了，那你要是知道了真实情况，岂不是……
“对了，浪花人呢。”谭锡突然开口问道。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话题上。
一提到这个，钱磊很快就露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刚给他打电话他还说马上，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们两个火车不是差不多时间到吗？没一起来？”
“没啊，他说他有事。让我自己先过来。”
正说着，门铃声便“滴滴”响了起来。
“说曹操……不是，说浪花，浪花到。”钱磊一边兀自念叨着一边跟着谭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很快顾宾南就从门口领回了一个看起来纤细修长的白皙眼睛男。
钱磊两只手刚伸出去一半，看样子是想上前跟他拥抱一下，就看见浪花完全无视他走向了谭锡。
……
钱磊默默收回了手，尴尬地在裤子上蹭了一下。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顾宾南飞快地提了下嘴角，瞬间又强行板了下来。
“谭锡，最近还好？”浪花看上去有点生人勿近，即便与老朋友很久没见也只是礼貌地握了握手，与刚见面就熊抱的钱磊全然不同。
“挺好的，你呢？”
“我，就那个样子。”浪花敷衍地回了一句，接着很快放开手，扶了一下眼睛。随后再次无视了试图上前和他拥抱一下的钱磊，直接走向了顾宾南。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顾宾南立刻严肃了表情，郑重地伸出了手：“我是顾宾南。”
“浪花。”浪花简单粗暴地做了自我介绍。白皙的脸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给人一种性冷淡的感觉。
顾宾南感觉他的手都是冰凉冰凉的。
浪花很快就抽回了手，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后背挺得笔直，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坐姿非常端正。
这种姿势要是在椅子上看还好，在沙发上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别扭。
他刚要开口说一句什么，就被钱磊的一声“浪花！”给打断了。
“我说你，是不是无视我！”
浪花终于皱眉看了他一眼，冷漠地点了一下头：“是。”
“……”
“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钱磊很憋屈地坐到了沙发离他最远的那一端。
浪花再次用手扶了一下眼镜，目光在谭锡和顾宾南身上分别扫视了一圈：“我们还缺一个人？”
“……嗯……那个……蒋克，他晚上才能到。”顾宾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
“想好在哪里联机了吗？”浪花继续面无表情。
“嗯……我家附近有一家网咖？”顾宾南试探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浪花的表情他就有种当初见到高中班主任的感觉。
“可以。那就先解决一下住宿问题。”
“……我家附近有一家宾馆……”
“可以。那我先去订一个房间，晚上人到了再联系我。”浪花说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口托起了行李箱。
随后脚步一顿，终于主动回头对着钱磊说了一句话。
“笨蛋，你不一起吗？”
“噗……”顾宾南没忍住喷笑出声，随后立刻用手捂住了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向他投来冷漠目光的浪花。
浪花只瞥了他一眼就继续看向钱磊：“呆子，跟你说话呢。”
“你能不能换一个……我能接受的称呼？”钱磊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话。
“矫情。”丢下两个字，浪花直接拉着行李就推门走了出去。
“我……”钱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焦躁地在客厅转了两圈，随后提起门边的行李就追了出去，“浪花！你给我停下！”
听着钱磊的声音越来越远，顾宾南默默走到门口关上了他没顾得上关的大门，然后又默默走回了客厅。
对上谭锡看过来的目光，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心头环绕的问题：
“……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谭锡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顾宾南拼命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形容词，“好……亲昵啊。”
谭锡深以为然。
由于蒋克的飞机突然晚点，一直到晚上十点他才姗姗来迟。在他见到谭锡的那一刻，顾宾南震惊地见识到了这个假正经的另外一幅嘴脸。
蒋克用手抓了抓额头前的刘海，理成了一个比较好看的发型，对面前的忌神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咳，刚从飞机上下来。可能形象不太好，让忌神见笑了。”
“没关系。”谭锡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很帅。”
“哇，谢谢忌神。我这两天就不洗这只手了！”蒋克握住刚刚接触过谭锡的那只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宾南：……我一定是见到了一个假的蒋克。
“哦对了，忌神，还有，”蒋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起来有点不自在，“上次打sos那个事……因为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所以也没能及时向你道歉。其实我并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
“没关系。”谭锡微微弯了一下嘴角，“我相信你。”
“哇……”蒋克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再次和谭锡握了下手，“感觉现实接触了以后更觉得你是我的偶像了。”
“咳，别别，太夸张了。”谭锡无奈地说道。
在一边围观半天，看够了粉丝初见偶像戏码的顾宾南终于决定要找回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有点晚了，今天可能联不了机，但既然蒋克来了就找磊哥和浪花出来一起吃一顿夜宵吧？”
“嗯我正有此意。”谭锡非常自然地将右手抽了回来，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飞快地翻阅着通讯录，很快便找到钱磊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一个性冷淡的声音接起了电话。
“浪花？老钱呢？”
“洗澡。”
妈耶，是听错了吗？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顾宾南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谭锡，偷听手机里传出来的动静。
“嗯……那一会儿他洗完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
“好。我知道了。”
谭锡挂掉电话，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老钱好像在洗……”
他看着猛得从自己面前退开的顾宾南，微微一愣，感觉刚刚嘴唇似乎擦过了什么东西。
顾宾南有些不自在地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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