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是直男吗
张睿伽一开始还不以为怪地兀自吃着自己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不经意间瞥到那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他越觉得如鲠在喉。
就跟那种，被强行塞了一堆干巴巴的狗粮然后咽不下去的感觉一样。
他瞥了一眼正在给顾宾南夹菜的谭锡，又看了一眼显得有点不太高兴正用筷子戳着碗里肉的顾宾南。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这难道真的不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吗？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gay眼看人gay？
即便内心再如何思绪翻涌，张睿伽还是默默无闻地先解决完了这顿晚餐。直到大家都已经放下了筷子，一副填饱了肚子准备离开的样子，他才用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对顾宾南丢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南南，陪我上个厕所。”
顾宾南：？？？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他一脸茫然地站了起来，跟着张睿伽走出了包间。
谭锡右手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侧过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快上快上。”
一进酒店厕所顾宾南就开始催促，虽然酒店的卫生间打扫得还算干净，还有清新空气掩盖异味的熏香，但顾宾南还是不太喜欢公共厕所这种地方。
然而张睿伽并没有如顾宾南希望的那样干脆利落地解决自己的问题，反而不紧不慢地转身面对他，还向他丢过来一堆问题。
张睿伽抬起右手冲门外示意了一下。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顾宾南用袖口挡住口鼻，毫不犹豫地回答，仔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关系比较好的。”
“真不是男朋友？”
顾宾南无语地看着他：“真不是。兄弟，你把我弄进厕所就为了问我这个？我早说过了啊！咱能不能出去？”
张睿伽摆了摆手，转身想找个能靠一下的地方，一想到这是在卫生间就又忍住了：“我现在觉得情况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怀疑他喜欢你。不限于朋友的那种喜欢。”
顾宾南用一种“你tm是在逗我”的眼神看着他：“兄弟，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弯的。”
“……我知道现在和你说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我真的觉得他有点对你过于关注。
“仅仅是昨天晚上吃了一碗你做的面就猜到了你的口味，如果不是刻意重视我自认肯定是做不到的，我估计他给你做早餐也动机不纯。
“而且这一晚上，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太宠溺了，你知道吗，就越过了朋友和朋友之间的距离。”
他拍了拍顾宾南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地说：“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怕你整天没心没肺，撩了一只狼回家都毫不自知。那人一看就不简单，我怕你玩不过他。”
顾宾南被他一连串的分析说得一愣一愣的，大脑飞速运转，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否认道：“不可能。”
“冥顽不灵！”张睿伽被他气得成语都飙出来了，在洗手池前面大步绕了两圈。
刚从门口走进来想要上厕所的人用看精神病的目光看了对峙的两人一眼，犹豫了一下又从门口退了出去。
一齐看向厕所门口的两人：……
张睿伽终于停止了绕圈，停在顾宾南面前认真看了他两眼：“其实我觉得你也有点怪怪的。”
“我又怎么了？”顾宾南闻言终于抛开了在脑海中浮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我看就是你怪，看谁都像同类。”
“你先别急着推锅啊，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张睿伽一把拉住转身就要走出厕所的顾宾南，“说真的，我感觉你今天特别软，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撒娇。
“而且我听说男人在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会将自己最真实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我觉得和今天的你很相符啊。”
原本挣扎着要摆脱张睿伽难缠的手的顾宾南听到这里，终于不再执意要走出卫生间，在门口站定，回头对张睿伽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直男啊？”张睿伽不怕死地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顾宾南微笑着缓缓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撸起袖子就冲他走了过去：“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实柔软！”
在两个男人险些在厕所上演功夫大片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成功让抱在一起贴身肉搏的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对方。
谭锡站在门口，非常自然地将刚刚敲过门的手收了回来：“……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不小心掉进下水管道了。”
……你敢以你敲过门的手起誓你不是有意打扰吗？
“嗯……你们继续？”似乎是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有些尴尬，谭锡说着就作势要退出去关门。
眼看谭锡要走，顾宾南眼疾手快地用脚卡住了门，抢在他前面走了出去：“等一下，我也要出去。跟这个人呆在同一个厕所感觉空气都引人作呕。”
“小南南，我跟你说的事你好好想想！”
刚走到包间门口，张睿伽毫不掩饰且饱含深意的喊声就传入了耳朵里。
谭锡当然也听到了，转头看向默默攥紧了门把手的顾宾南：“你们两个在厕所聊天？”
由于担心谭锡会因为自己和张睿伽背着他说话而多想，顾宾南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没说什么，就聊了聊吃的。”他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
“听起来真是一次有味道的交流。”谭锡由衷地感叹道。
顾宾南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反驳。
一直到结完账回家，谭锡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原本一直纠结的顾宾南逐渐松懈了不少，大脑也开始思考一些有的没的。
比如张睿伽在酒店对他说的那一堆话。
虽然大部分都是屁话，但是不得不承认其中的一小部分好像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道理的。
顾宾南提着咖啡机，注视着一回来就拿出笔记本开始工作的谭锡，决定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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