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杨桃
《少女的少年》
文/为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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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杨桃:飞机晚点半个多小时了[抓狂]
微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有电话打进来。
谢思看眼来电显示,是微信早被她拉黑的表弟。
她接通,“喂。”
“你在机场哪里?”
归盛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并不妨碍谢思听明白。
“你现在也在香港?”她适才发微博的时候定了位,在香港国际机场。
“嗯。”
谢思报了位置。
“我过来找你。”表弟利落挂断了电话。
三四分钟后,他站在谢思面前,“登机牌。”
谢思不明就里,翻出登机牌递过去。
归盛年看眼航班号,归还,“走吧,去我们那边。”
“啊?”谢思很快反应过来,“我们一趟飞机呀?”
“嗯。”
“你和你队友?”
归盛年点头。
他伸手去勾谢思的行李箱,被她拦住,眼神莫名,“走啊。”
“不要,我不是很想看到一大堆网瘾少年!”谢思拒绝地很干脆,“你就让我安静地坐在这儿吧。”
归盛年,谢思的表弟,家长嘴里的别人家孩子。
天才儿童,智商高的出奇。长相清秀,性格又冷,同学都亲切的送他一个“高岭之花”的外号。
跳级读完高中,归盛年便自作主张去了上海某个电竞队伍打职业。
从青训到替补再到首发,一打就是两年。
听说打的还不错。
然而,谢思最讨厌的便是网瘾少年了。
至于原因,可追溯到她的高中时期。
“真不过去?”归盛年问。
谢思斩钉截铁:“嗯,不去。”
“那你自己在这小心点。”归盛年也不强求,转身走了,留下一句:“上海见。”
“噢。”
谢思目送归盛年走远,才松了口气。
她就怕表弟一根筋,非要拉她过去,那到时候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这头谢思心下一松,从包里翻出平板,看动漫消磨时间。
那头归盛年漫不经心地晃回到战队那边。
刚坐下,他的韩国队友小中单Aya就凑了过来,“你去干嘛了,三月?”
话说的完整,只是夹杂着奇奇怪怪的口音。
归盛年背往后送,靠在椅背上,摸出手机划屏幕,“我表姐也在这儿。”
Aya微微地惊讶了下:“表姐?姑姑家里?”
NS战队的基地在上海,归盛年又是个地道的帝都人,吃不太惯阿姨做的上海菜,故而每周都去谢思家里吃饭,偶尔会带上Aya,碰见过谢思一两次。
归盛年:“嗯。”
“小姐姐在哪?我们去找她玩!”Aya眼神放光。
归盛年还没说话,一旁的战队经理Mita走了过来,递给两人饮料,“去找谁玩啊Aya?”
“三月的表姐,so可爱的小姐姐!”
“她也在机场?”
Aya点头如捣蒜,一副自己亲眼所见的模样。
“这么巧,”Mita惊奇地叹了声,他轻踢了下归盛年的帆布鞋鞋尖,“叫你表姐过来呗。”
后者正专心打游戏,闻言,头也没抬地摇了两下头。
“!zhou!”
Aya嘴里喊着搞笑的音节,一个劲攒动归盛年。
“我姐比较怕生,这里人太多了。”
深夜的机场很空,但NS战队附近的座位上却坐着许多人,都是这次比赛一起出征的其他战队成员,加起来大概二三十号,再加上解说主持人之类的,乌泱泱一大片人。
这个解释,Mita给满分,Aya也勉强能接受。
“北神呢?”这时,归盛年岔话题,问。
他起身,眼神四下梭巡,最终定格在身后两排的椅子上,穿黑色短袖的青年低着头在玩手机,只看得到白皙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黑绳链。
“我过去那边。”
“那我也去。”
给的两瓶饮料,屁颠颠地跟在归盛年身后。
良久,机场广播提示登机。
谢思背着包往登机口走,接到了来自母亲的越洋问候,“思思,你是不是和阿年一趟飞机?”
“呃,是的。”
“那你等会坐阿年他们队车回家,他说顺路,不碍事。”
母亲的语气不容置疑,谢思眼皮直跳,只得答应了。
挂断电话,她俏脸一拉,弯眉皱起,忍不住在心底数落了归盛年一万遍。
近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
谢思取完行李,把手机开机。
她做好了见瓜皮网瘾少年们的准备,最差的情况也无非是尬笑和冷场,乐观点想,说不定压根就没人会搭理她。
归盛年的电话来的很巧,那时谢思刚走到机场大厅门口。
“门口的第一辆大巴,我在这等你。”
“……噢。”
彼时的上海刚下过一场雨,抬头不见星月,风轻并着凉。
机场门前停了好几辆大巴车,车厢里的灯都大亮着,从车窗望进去,里面不少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聊天。
谢思往第一辆大巴那边走,远远就看见车门边上站着的归盛年。
怕车上人在等,她忙不迭小跑过去。
“人很多吗?”站定,喘了几口气,谢思问。
“只有我们队员,和两三个解说。”
归盛年回答着,直接把行李箱拎上车。
谢思跟了上去。
车上嬉闹声很大,然而等谢思一进去,司机关了车门,气氛瞬间安静几秒。
陌生的男孩们面面相觑,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唯有Aya默默激动,摩拳擦掌着准备随时和小姐姐聊天。
“谁啊?”有人问。
“三月的表姐,和我们一班飞机。”
染着一头黄毛的男人解释,他站起身,“你好,我是战队经理Mita。”
“你好,”谢思笑了下,道,“照顾我们家阿年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被照顾的阿年扯了个冷笑,就大五岁装什么家长!
“坐这里,”归盛年把靠窗座位上的包拿起来,顺手放在后一排的空位置上。
他的动作有些大,后面正睡觉的男人动了动,手抬起覆在眼罩边缘,顿一瞬,没拉下来,只是语气不太好地问:“干嘛?”
声音不高,很亮。
“北神你没睡着啊。”
“……马上。”
归盛年转过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腿抵在座位边沿,谢思坐下之前,鬼神使差般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他穿着件宽大的短袖,领口微敞着,露出光滑细腻的脖颈,黑色细绳懒散地搭在锁骨上,一直延伸至下,不见踪影。
谢思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这男人身上有种冷淡的气质,莫名熟悉。
“车要开了,大家坐好了啊。”司机讲一口上海口音的普通话。
谢思转过头,坐定。
大巴缓缓开动,出了机场,在黑夜里疾驰。
车上开始各种扯皮聊天,嘻嘻哈哈。
忽而,前座动了动,传来带口音的招呼声,“小姐姐,你好啊!”
谢思抬眸,瓜皮头男孩正趴在椅背上笑,有些眼熟。
她扶了扶眼镜框,回想一瞬。
嗯,好像是表弟的队友,偶尔来家里蹭饭的那个。
叫……叫Aya。
谢思勾唇,“你好。”
Aya身侧坐着的男人也转过头,冲她嗨了声。
谢思:“你好。”
归盛年在一旁开始介绍,“我们队上单Moon,放哥。”
“那个,和Mita坐一块的,我们队辅助Ken。”
谢思偏头往那边看了眼。
黄毛旁边,就是那个奶奶灰吧。
啧,两个杀马特。
“这我们队中单Aya,韩国人。”
“这个我知道。”
“然后,”归盛年转过头,从椅背缝里往后看,“这个是我们队AD北神,也是我们队长。”
“北神,”将这两个字在舌尖过了遍,谢思看着已然熟睡的男人,好奇地问,“他就叫北神?”
归盛年摇头,“WN,Westnorth,他的ID。”
“北神god,北神下路king!!!”Aya插了句。
“哦,”谢思听不懂他说什么,只盯着WN的脸看了半秒。
他的脸很小,皮肤是不见光的苍白。
高鼻梁,薄唇,下颌处有淡青色的胡渣,隐隐约约。
这人应该长得挺好看的。
收回视线时,她想。
夜色朦胧,大巴晃着车灯,驶入红绿交错之中。
“去吃饭啊,我他妈要饿死了!”
“我也是,飞机餐就不是人吃的!”
此话一出,众人附和。
谢思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半。
她轻“啧”了声,这些网瘾少年真是作息颠倒、饮食混乱。
在心底摇了摇头,谢思闭眼,只当充耳未闻。
“吃什么吃什么?”
“海底捞?”
“问问北神,他胃又不太好,吃不了辛辣的。”
“海底捞也有清汤啊,你他妈是智障了?”
正说着,Mita走到后排,俯身叫他,“北神。”
没醒。
又轻推他肩膀,“北神!”
他动了下,而后抬手摘了眼罩。
“干嘛?”
声音伴着转醒时的微哑。
“现在去吃饭,海底捞可以吃吗?”
“可以,”乍醒,祝西宁只觉喉头发痒,抬手,“Mita,给我瓶矿泉水。”
Mita拿了瓶水,又递了包湿巾过来。
祝西宁猛灌了几口,才觉得刺痛感消逝,再用湿巾擦了擦眼睛,完全转醒。
背往后靠,他抬眼往前看,顷刻间撞入一丛乌黑茂密里。
女孩子?哪来的?
他皱了皱眉。
回程坐战队大巴的女解说就一个,还是教练的妻子,肯定不会是这位。
Moon的女朋友又没来接机。
祝西宁兀自想了会,记起来登机之前,小崽子和Mita在他旁边的对话——
“你表姐家是不是离我们新基地很近?”
“嗯,步行五分钟。”
“那等会带她一起,你也放心。”
“谢了。”
想来她就是小崽子的表姐了。
思忖明白后,祝西宁不感兴趣地收回思绪。
须臾,车停在谢思家小区门口,她Mita道了声谢便下了车。
归盛年也拎着行李下去,对车上人说:“等两分钟。”
话落,头也不回地拉着行李箱往小区里去了。
祝西宁正玩手机,不经意抬头往窗外看了眼。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渐渐远去。
咦,小崽子的表姐好像个头有点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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