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义教29

　　这时一家三口也走进这个充满欢笑的地方。

　　训导主任坐的位置正好面对大门，她跟那个妈妈对眼了。

　　“孩子爸！不要在这吃吧！我们去另外一家。”那个妈妈的衣服上还夹着一副黑色墨镜。

　　李易凡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十分尴尬，似乎想隐瞒什么的。

　　“好吧！”那个爸爸很温柔地迁就着自己的妻子。

　　“但是我不想走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吧！”他们的孩子还很小，比沉道岭最小的弟弟还要小的样子。

　　“没事！”爸爸抱起那个小孩，然后拉着女人的手转身就走了：

　　“爸爸抱你！”

　　“咦，客人！”老板正拿着刚才叫加的面出来，呼喊着刚才进来的客人。

　　“怎么就走了？”老板给他们放下面碗。

　　好奇的沉道岭回头看了看那一家人。瞬间，那个妈妈也回头了。一辆小轿车经过，打了一下灯。照亮了原本在黑暗中的一家人，特别是露出妈妈那忧心冲冲的脸。

　　妈妈被灯光刺了一下眼睛，等车过去后，再睁开眼睛。

　　这时两人两眼对上了。

　　“妈妈！”沉道岭愣了一会，然后脱口而出，就飞奔了过去。

　　那女人愣住了，眼眶里打着泪水，然后马上戴上墨镜。

　　李易凡和高圣杰的爸爸也跟着跑了出去，留下训导主任照顾三个孩子。训导主任也瞬间留下眼泪，她知道，最后每一个人也会受到伤害。毕竟从一开始来说就是没有受到祝福。

　　“妈妈！”沉道岭死死地抓住那女人的裙角呼喊着。

　　“我不是你妈妈！你认错人了小朋友。”明显的这个妈妈的声音带了一些哽咽。

　　李易凡跑过去，想抱着沉道岭，让他放开这个妈妈。但是沉道岭抓住这女人就不想放开！

　　“妈妈！妈妈！”沉道岭力竭声嘶地喊着：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们！妈妈！

　　爸爸已经死了！爷爷也死了！你就，你就留下来吧！不会有人打你了！”

　　“你认错人了，小朋友！”爸爸抱了一下妈妈，温柔地蹲下来说道。

　　昏暗的夜晚，小城镇里面，没有灯光，没有很多的来往车辆，确实难以看清这个妈妈的样子。

　　“妈妈！你不要走！”沉道岭再也不是那个懂事照顾弟妹的小大人，而是变成一个撒娇争取自己幸福的孩子。

　　“你认错人了！”那个妈妈完不敢正眼看着沉道岭。但是她脸颊上的泪水出卖了她。

　　“小岭，这次模拟考，考了级第一名！”高圣杰的爸爸站在一旁说道：

　　“按照这个成绩，可以为考出来省级的初中，而且学费生活费免！”

　　那个爸爸摸着沉道岭的小脑袋，脸上也写着各种痛苦与无奈。被爸爸抱着的小孩也学着爸爸去摸了摸沉道岭的小脑袋，然后朝着那妈妈喊道：

　　“妈妈！我肚子饿了！”

　　妈妈…沉道岭终于放下手里的衣角，妈妈，再也不是他的妈妈了。

　　那个妈妈看着沉道岭失望的表情，反而心里软了一下。

　　“妈妈！抱我！”爸爸手里的孩子挣扎着要妈妈抱：

　　“妈妈！妈妈！”

　　“对不起！”李易凡走了过来，用着弱小的身躯抱起沉道岭：

　　“认错人了…”

　　说着李易凡转身就回去面店了。高圣杰的爸爸在跟在他的身后走，但是不时回头看着那一家三口。

　　那一家三口愣着在原地，很久很久才离开。

　　晚上好不容易哄了四个小孩入睡，训导主任，却独自坐在外面吹风。李易凡拿了一件外套，递给训导主任。训导主任把衣服套上，叹了一口气。

　　“你是知道她还没死对吧！”李易凡先开口说的话。

　　训导主任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今晚月亮没有出来。

　　“但是她还是给孩子们弄了手续。所以你算是正式收养…”李易凡经历过那么多，才深刻认识到做女人也不容易。

　　“她…重新组建了家庭…”训导主任好不容易才开的口：

　　“不能去打扰她。她愿意过来办理手续，已经算是大体了…”

　　“但我看，她的丈夫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先生！”李易凡在幻想着什么。

　　“在城市里养一个小孩比村里难多了……”训导主任也是个懂是非的人：

　　“而且那个丈夫，有家人的。不一定能接受四个这样子的孩子…”

　　“这样子？”李易凡也知道一个家庭不是两个大人说的算。

　　“我也找过我外婆…真的找到了…”训导主任把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是小叔帮我找的。我读大三的那一年…但是没有人愿意认领我，连外婆也不愿意…

　　那些逃出去的女人，那些死掉的女人，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可是留在村里的孩子，却永不翻身！

　　所以小叔，用他的毕生的力气，建了小学，引入义教，为的就是让孩子们走出去！

　　懂了不？只有上大学，走出去，孩子们才算活着！”

　　这又回到那一晚，李易凡和训导主任讨论的话题。确实，李易凡认了，也只有读书上大学，才能拯救村里的小孩。

　　他们坐了很久，准备回去睡觉，回头一看，原来月亮不是没有出来，只是在身后而已…

　　收养手续办理几天后，孩子们依旧住在义教宿舍，因为训导主任那里实在地方不足。一些村民虽然知道训导主任已经到城镇里办理正规的收养手续。村长也把收养证明复印件贴在庙堂的柱子上。不过还是有人在鸡蛋挑骨头，说训导主任的房子小，容不下四个孩子。

　　训导主任每天上小学也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着没男人，收养小孩，又说霸占小孩的补助，哔哩吧啦的。

　　村长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他很早就拜托城里的一工人，把他们为招待在屋里，然后在原来废墟的地方建起房子。

　　地本来就属于村长一家，他想干嘛都可以！但是村里的人都知道，这废墟空了那么久都不重新盖起来，现在才来盖，不就是为了训导主任的事情吗？！

　　看着建筑小队开始建房子，那些图谋不轨的村民也只能闭上嘴巴，心里却想着有个村长叔叔真好，靠着背景什么什么的话。

　　人呐～只要到哪里都有别人说闲话，只要走自己的路就好。把别人说的是非作耳边风，问心无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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