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什么是爱？这样就是爱吗？

　　明雅跪在明晰面前，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决绝：“明晰，我要见他。”

　　明晰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当作妹妹来疼爱守护的女孩，此刻她如此陌生，陌生的决绝。

　　生平第一次，明雅跪在她面前，求她，为了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在她面前，也求她，为了明雅。

　　还有那个人，他说，让他们去吧，他说，好好照顾她。

　　他们都在求她，求她的成全。

　　哈，她何德何能，他们来问她要成全。

　　那她自己呢，谁又来成全她。

　　她不过是想守护现在平静的生活，想守护她珍惜的亲情，想守护明雅的未来，想守护林爸林妈的期望，她有哪里错了，可是，有谁来成全她？

　　那些担忧，又有谁明白？

　　明晰忽然深深觉得疲倦，面对明雅祈求的目光，她只是觉得疲倦。

　　明晰伸出手去扶明雅，明雅却固执地不动，只定定地看她。

　　明晰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知道可能要付出的代价吗？”

　　“我知道。”明雅的脸上有坚定。

　　明晰顿了一下，才问：“不会后悔？”

　　明雅看着她，眼睛里有着光芒闪动，一字一字道：“决、不、后、悔！”

　　这就是爱吧？那般的勇气，就象是飞蛾扑火。

　　她不懂，也不想懂。

　　“你自己选的路自己的负责，我再也不会管了。”明晰倦倦地摆手，转身而去。

　　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她和明雅小时候的秘密天地，这个街心公园里最老最粗的银杏树树干上，一定还可以看到那行幼稚的字——明晰和明雅永远在一起。

　　那是她和明雅一刀一刀刻上的。

　　可是已经没有永远了，没有了。

　　明晰的眼睛湿了，模糊了，眼泪掉了下来，可是脚步却没有停，只是直直地走向前方。

　　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模糊中看到了那双澄清的眸子。

　　那面平静的湖水里是自己的倒影么？他的目光竟有着温柔和怜悯，是为了自己么？

　　他递给她一方手帕，明晰低头接过，眼泪落在了手背上。

　　她抬起头，想给他微笑，可还未笑出来，就听他问：“明雅，她在哪里？”

　　明晰再也笑不出，笑意僵在嘴角，只是怔然看他。

　　“明雅她让我来这里找她，她在哪里？”他又问。

　　明雅，原来你早就下定了主意，哪用我的成全。

　　凌宵，原来你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明雅。

　　明晰感觉自己身上的气力一点一点在流失，她强撑着，朝来的方向指去。

　　凌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又回头看她，忽然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是对她点点头，就要离去。

　　“等等，”明晰出声，把手帕塞回他手里，忽然微笑看他：“把喜欢的人送到兄弟的身边，是什么样的感觉？”

　　明晰看着凌宵的脸色刹那苍白，震惊、痛苦、黯然在那双眸子里一一呈现，心里忽然有疼痛的快感。

　　够了，这样就够了，不再看身后的人，明晰转身，离去。

　　明晰不再与明雅说话。

　　如常一起上学，明雅继续上她的“钢琴课”，而她找了个补习班来上，还是会一起回家。

　　她沉默地替明雅遮掩，沉默地与明雅在林爸林妈面前粉饰太平。

　　这样的沉默里，她消瘦下去，明雅却丰盈起来，眉宇间的甜蜜怎么也无法遮掩。

　　渐渐地，明雅的秘密在学校里流传开来。

　　明雅是齐老大的马子，大家都在传言。

　　越来越美的明雅，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可是搭讪的人几乎绝迹了，没人敢惹齐老大。

　　明晰想，自己的守护已经不重要了，明雅现在有了齐磊。

　　在明雅的爱情里，没有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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