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行不行
熊女士比虞则要清楚周知也的酒量，在宴会上就替他压下了不少敬酒。
她和周泉恩回去的比较晚，一上楼，她就看见在虞则房间门口，弯腰抱着她不肯松手的周知也。为了避免事情发酵，熊女士快刀斩乱麻，将自己儿子拖走。
把人往浴室赶，嘴里边念叨，说这还是在家呢，你俩分房睡，你给我自觉点。而且作为男方，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对女孩子不尊重，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就不能让人吃亏。
周知也清醒着呢，被她泼了两手冷水，无奈失笑。
说妈，我压根儿没想对人做什么呢
虞则在周知也他们家睡了一晚，第二天醒得很晚。
因为昨夜有些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周知也蹭她撒娇的模样。
周知也很早就起了，去外面跑了一圈步，还顺便把早饭买了。
虞则起床下去已经将近十点，周知也帮她热好了早饭，坐着等她吃完。
客厅里空空荡荡，房子里感觉就他们两个人。
“叔叔阿姨他们呢？”
“我爸一早就去公司了，我妈还没醒吧。”
“”
中午晚点，熊女士也醒了，周泉恩也被她打电话催了回家，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极为和谐的饭。
之后，周泉恩开车，带他们三出门逛了圈，买了些吃喝用的。
虞则这个时候才觉得，周知也爸爸妈妈真的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是极为和善亲切的人，和普通家庭无异。
周知也的车原来没有被偷，是被他家司机开走了，这个司机她还记得！就是当年路边来接她那个，司机也一眼就认出了她，两个人双双对视，心中意味难明，都没有多说什么。
下午出发回学校之前，周泉恩习惯性跟周知也唠叨了不少话。
“我跟你说的话，你最好都给我记得。”
“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最好不要给我太过。”
“修企这边的事，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一百次，不要想着敷衍我。”
“我是让你多教教正经朋友，不是让你借口去场子里瞎混。”
“”周知也听到这，忍不住蹙眉低咳了两声。
熊小妹啧了声，拿手肘不满地撞了撞他，“少说点，我儿子什么时候瞎混了？”
“有没有，他自己心里有数。”周泉恩重新看向周知也，“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装给我看，只要我要求你的事你能做到，我说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虞则站在周知也斜后方，一声不敢吭。她抬头偷偷瞥了眼后者的表情，像是听麻了，也几乎不回嘴。
没有家庭不会产生矛盾，虞则猜测主要源头在周知也和他爸爸。周泉恩对待周知也，有些方面很宽容，但有些又极为严苛。虞则好像看得明白，又好像看不太明白。
周知也受完训，倒也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或是羞恼，照常开车带虞则回了学校。
那天之后，周知也就没有把车开到学校了。正狐疑着，直到忽然有一天，周知也开着一辆电动车，脚刹踩地，自认帅气地出现在她宿舍楼下。
他买了辆白色雅d，头上还乖巧带着同色小头盔，额发被压下，稍遮眉眼，却遮不住他面上从容自信的笑。
虞则前进的欲望灭下去，略微迟疑地抵着下巴，上下打量他，“周知也，你搞哪一出？”
周知也拍了拍车身，顺手把头盔递给她，“够不够低调？”
明白了，这是记着她之前故意阴阳怪气他太高调了。
“不是去拿快递？上宝马。”
“”
不得不说，虞则开始还很迟疑，甚至有些抗拒，但几次下来，就真香了。
周知也开着电动车载她，真的去哪儿都很方便。
她其实还以为，真正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是周知也。因为没想到随随便便开大g的小少爷，其实完全乐在其中。他很享受到哪都开车带着虞则，喜欢她从背后紧紧抱着他的感觉。
虞则不明说，她心里也欢喜，他们俩一天偶尔见面几次，不觉得腻。
他有时候开晃车故意逗她，但没让她摔过，她从背后抱住他，听他唱不着调的歌，偶尔她使坏，隔着衣衫去摸他一块块腹肌，周知也忍着痒，笑出声骂她色。
校园兜风也可以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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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则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被周知也搞的又懒又胖了。已经入冬，她怕冷，这个季节又吃得很多，再加上不怎么运动，她生怕以后自己会得什么疾病。
这种担忧落到周知也耳朵里，他觉得她没胖多少，倒的确是有些懒，这么下去，体质会更差。
跨年那天是上课日，傍晚的时候，周知也照常开着电动车来接她。
在路上，虞则才想起来要问他去哪。
耳边是呼呼冷风，周知也干净冷冽的声音混杂着，听不太真切。
去操场。
他大声重复了两遍。
还真的是去操场，周知也拉着她跑圈的样子，真的很像恶魔。
没多会，她就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了。周知也一直保持着原速，他像不累一样，从她身边跑过的时候，会狠狠压着她的脸侧亲一口，然后面朝她嚣张地抛了个飞吻，继续又跑远。
用力擦掉脸上的余温，她冲那道张扬的背影恶狠狠骂了两句。
虞则跑了两圈，他已经多超了她三圈。
八百米已经很多了，虞则不跑了，靠在操场入口的围栏上。
周知也跑完圈，顺带去小卖部给她带了水，这个时候恰好篮球场上有熟人喊他打球，陈颂也在。
也确实有段日子没活动篮球了，虞则接收到他询问的目光，没有意见，跟着他一块进了球场。
在看台上寻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坐下。
周知也那边和陈颂他们聊完，走到看台前，面对着虞则，就开始脱衣服。
外套和卫衣，里面竟然是一件短袖。
虞则手里抱着他的两件衣服，看着他远去的高挑清瘦背影，觉得好笑又匪夷所思。
好像男生不论在什么季节，穿多厚的衣服，里面总会有一件万年不变的短袖。
反正，周知也是这样的。
冬日昼短，夜幕轮替。操场的夜灯反应迟钝亮起，空气中沉浮着微凉水汽。
而篮球场中央确实汗涔涔的，氤氲的是汩汩热气，迅疾而动的少年身影，球鞋踩踏地面发出的闷响，无畏寒风扬起飘动的惹眼红发，一声声自信碾压的扣球，沸腾翻涌的少年气息，哪一样不让人心动。
比赛接近尾声，周知也出了一身汗，随手将额发撩后，估算着时间，他打算速战速决。
和运动有关的比赛，完全是周知也的个人秀，此时场内多了不少女生，全都是因为他闻声而来。
篮球被他自如操纵于鼓掌，在身后，在两腿间，一段流畅的运球过后，他灵活绕身躲过防守，冲向球框，一跃起身。他并没有直接扣球，单手将球在空中滑出了一个六，而后稳稳砸进球框。
短短的时间，他高难度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慢速键，席位上不少姑娘都看呆了。
最后一球进了，周知也无视落地的球，转身习惯性朝虞则方向看过去。
这一眼，他脸上的笑意却僵了僵。
虞则仍然在看着他，只是她身边坐着冯星右，朝她笑着说了些什么。和周知也对视过后，虞则才把头转过去，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冯星右才起身离开。
周知也径直走到陈颂那，抢过他还没开封的水。
“我求您别跟我黑脸成吗？”陈颂都服了，看了眼虞则那边，人已经走了，“他俩说两句话，就不行，你是一点醋吃不得啊？”
周知也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冷淡说：“我没吃醋。”
“得，你没吃醋。”陈颂干笑两声，重新开了瓶水喝了两口，侧头看见周知也身后，有道纤瘦的身影往这边赶，“劝你收好你脸上的表情，不然你要是不想好好跨年，那就当我没说。”
陈颂说完，识趣坐到一边去了。
虞则从他背后，将衣服往他腰上盖，顺势从腰侧搂住他，探了探头，软声说：“宝宝，穿衣服，不要着凉了。”
周知也哼声，没什么太大反应，嘴里却说：“你给我穿。”
陈颂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俩人是什么恶心的外星生物？
特别是周知也这个没下限的狗，当初看他骑个电动车，陈颂刚开始还嘲笑他好半天，后来他几次载着虞则从他跟前晃悠过去，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刚刚人没来时，还一副吃醋生气高冷的臭脸，人姑娘一句宝宝，他瞬间哄好了，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别以为我瞎，姓虞的。”
“知道知道。”虞则给他套衣服，解释说，“聊的是年前系里一个活动，我俩交接完就没事儿了。而且，我刚刚一直看着你，等你打完球，我才转头跟他说话的。”
“那行吧。”周知也叹了口气，“勉强原谅你。”
“”
因为今天是年末，学校操场搞了不少活动，浅浅参加了一下，虞则和周知也玩得还挺高兴。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周知也心里挣扎了下，还是没舍得把她带出去跨年。
两个人最后是在各自宿舍里，打着电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进入新的一年的。
-
周知也和虞则谈恋爱不遮不掩，平时在学校也大大方方，像一对正常的情侣。没过多久，就被很多人知晓，刚开始还抱着看戏的态度，觉得新鲜稀奇，还私下里偷偷猜测，说就这俩人谈恋爱的模式，没过多久就会分。
从十月到一月，一下子就过了三个多月。这个时间已经超乎了大多人的意料，渐渐的当初那些声音就淡下去了。
周知也平时学生会的工作也不少，再加上他和虞则都不是那种不务正业的人，他俩也不会天天黏在一块儿，有的时候甚至一天都没有抽得出空见面。
期末月，两个人就会泡在图书馆，当然是很正经地在学习。
虞则觉得，就像周知也自己说的那样，他这个人真的只是，看着不好好学习而已，他的确很自律。
大二上半年结束，放寒假收东西回家。
周知也打电话先斩后奏通知她说，已经收好了行李，说是要跟她回通市呆几天。
去火车站的路上，是周知也家那个司机叔叔开车过来送的。
他还带了周先生和熊女士的嘱托，一字一句不落，重复给周知也听。
他说一句，周知也嗯一声，敷衍意味明显，到后面，那位司机叔叔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了。
叹了口气，淡淡补充一句：“小少爷，您好自为之。”
周知也又是一句嗯，随手把虞则捞进怀里，顺走她的手机，接管起来她快要输掉的游戏。
上高铁前，虞则还迟疑了下，想把自己的行李从周知也手里拨出来，“叔叔阿姨真的同意你出来了吗？”
“真同意了。”周知也反手握住她送过来的手说，“不然你以为林叔吗能那么多话？”
“我们那个小区，周围没有什么特别近的酒店。”虞则拿出手机查了查。
周知也跟着凑过去敷衍地看了下，“嗯，我其实就挺不放心你一个人住的。”
“”虞则收了手机，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冷静说：“我几年都这么住过来的。”
周知也不以为意，“以前那是庆幸，小姑娘，只要一个人住，危险就无处不在。”
虞则抿了抿唇，没说话。她已经成年了。
忍不住又斜眼睨他一眼。
我看你才挺危险的。
下了高铁，已经是傍晚，乔东源提前收到消息，说会来火车站接她。
这一接，可以说是买一赠一，虞则的消息里没说周知也会跟着一块儿来。
他又没什么行李，乔东源下意识就认为这少爷指不定又是顺道来找谁或者是旅游的。
乔东源要去拿虞则的行李，被周知也手背轻轻别开，“不用了，乔叔，我来就行。”
乔东源也没太在意，笑着点点头。和虞则说，把行李送回去，然后就出来吃饭。
虞则说了个好，边走边看手机，还在帮周知也找附近的酒店。
感觉唯一几个他住着会舒服的，都离她的小区比较远。
她眉头拧了半天，周知也看笑了，凑过去，手自然地楼上她的脖子，侧脸抵在她的脑袋上，“别给我操心了，住哪儿不是住？”
“”虞则动作一顿，话可不能随便说，况且还当着乔叔的面。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了眼乔东源，后者瞠目结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俩，在一块儿了？”
周知也咳了声，松开虞则，轻点头，“有几个月了。”
乔东源也不是不能接受，早在去年暑假，周知也来律所那次，他就看出来了，这俩人关系可能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对于虞则的知情不报，她想了个合适的理由，“还没想好怎么跟您说，所以他过来了，当面告诉您。”
乔东源不吃她这套，摆摆手，“不用多说，晚上都在酒里了。”
“”
乔东源平时和虞则吃饭，他从来不带她喝酒，但和周知也，他肯定会拉着他喝酒。
为了提前适应，回去的路上，车是虞则开的，两个男人在后座畅聊。也不知道是真不怕死，还是放心她的车技。
虞则学过车之后，就没开过几回，唯一那几次是乔东源为了督促她。
好在一路平安，她的手感也上来了，就是不太会停车。
车停在小区门口，虞则不下车，把钥匙丢给周知也，他和乔东源从车后备箱拿了行李上楼。
周知也东西很少，但也被他拿上去了。
乔东源还若有所思看了他几眼，周知也无奈地撇了下头，笑说：“我吃完饭会把行李拿走，您别再这么看着我了行吗？”
乔东源这才慢悠悠把目光挪开，“我可什么都没说。”
进了电梯，里面无人。
“认真谈的吗？”乔东源出声问他。
怎么人人都这么问他，他看着就那么不靠谱，那么花？
周知也回答这个问题已经有经验了，但他没有多说，沉沉点头，说了个嗯。
又是一段沉默，直到电梯到达楼层。
“家里都同意吗？”
周知也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放心吧，见过我爸妈了。”
乔思源拧起的眉这才缓缓松懈，片晌点点头，不再过多追问。
乔东源那句都在酒里了，真不是说着玩儿的，周知也压根儿不是他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后面不知怎么的，乔东源自己也醉了。
周知也这人明明喝多了，偏偏他能给你装出一副他没有醉的样子。
开车先把乔东源送回去，上楼的时候，周知也甚至帮忙扶了一路。要不是下来的时候，他把她用力按在墙角又亲又舔的，虞则真的会以为他没醉。
车钥匙还给了乔东源，虞则打算带着周知也打车回去。
从小区里往外走，看见一只白色小猫，蹲在路边吃户主喂的食物。
周知也眯眼仔细瞧着，百无聊赖地冲它开口，“咪咪，咪咪？喵桑”
不理人？周知也发出一声气音哼，改口道：“小虞，虞则，小虞则！”
身旁某人：“？”
他妈的，真回头了。小奶猫面露迷茫地扭头看过来。
周知也就觉得它这是变相答应了，当即仰着下巴，乐的哈哈笑起来。
下一秒，虞则的手臂猛地缠上他的脖颈，周知也身体猝不及防被压下，被迫弯腰，走路都艰难。
虞则勒死他的脖颈，冷淡骂：“周知也，你死。”
“乖乖，乖，爷错了。”周知也连忙求饶。
那小猫因为他俩打闹的身形渐近，吓得嗖嗖钻进了一旁的灌木丛。
出了小区，虞则让周知也乖乖坐着，家里没有可以解酒的，她去了趟便利店买了蜂蜜和酸奶，回来的时候，看见周知也靠在路灯柱子上，眼睛闭着。
看他白天那样，肯定还没有订酒店。
虞则走过去拦了辆出租，把周知也拽了进去。
车往小区开，周知也在路上又醒了，不由分说把她压在椅背上亲。
司机还在前面，虞则刚想骂他，就感觉自己吃了一嘴脏东西。把人推离之后，周知也仍凑得离她极近，弯着唇不怀好意地笑。
虞则呸了两口，拧眉一字一顿喊他的大名。
周知也嗤地低笑起来，边解释说，“我刚刚把路灯当成你了，亲了一嘴的灰。”
“”好像还挺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个屁！虞则恼羞成怒，上手去抓他的头发，晃他的脑袋，“你丫要死！”
回到住宅，虞则强迫周知也和她去洗手池漱了个口。
周知也在沙发半躺着，虞则泡了杯蜂蜜水过来喂他喝完，扭头看见他俩的行李还放在客厅。
“周知也，清醒点没？”虞则放下杯子，拿腿碰了碰他，“已经不早了，你打算——”
话音未落，身旁的人忽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沙发角落。两具身体紧紧贴着，周知也双手从她腰窝环抱住，雷达似的越过衣物障碍，探进去有一下没一下捏她腰上的软肉。
周知也只是抱着她，下巴蹭她的颈窝，气息滚烫混杂着酒和蜂蜜的淡香。
“乖乖，心跳怎么这么快？”周知也忍俊不禁，明知故问。
虞则耳根子红了一片，却还故作冷静地伸手摸他的头发，一本正经给出解释，“因为我在想，你要是打算住我这，我又舍不得你睡沙发，所以我俩可能要睡一觉。”
“”周知也动作一停，哼笑，“草。”
“你别做梦了你，抱一会儿，我就走。”
“真的吗？可是你好像有反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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