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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自从程士诚一言不合想要强吻那日起,  陶心荷一直余怒未消,对他避而不见至今。

  猛然听到佳节正日他又来府中造访,陶心荷心头第一感觉便是厌烦,  想要伸个懒腰都硬生生收了手回来,  蹙眉吩咐晴芳道:“不见不见。”

  就这样不得不将自己关在房内,免得遇上程士诚,陶心荷无所事事了一个下午,  后来甚至听到隐隐约约晴芳在院外拦他的声音。

  看着日光一点点从窗边溜走,  陶心荷静静坐在明暗交界处的绣凳上,  终于等到了满头冒汗的晴芳推门进房来回禀:

  “居士,伯爷走了。不过他留话说,今日没能当面祝贺您端午安康,  明后日他还会过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等得到您见他的时候。然后,  留了许多端午节礼,  奴婢将礼单呈送给您过目吧?”

  陶心荷微微一笑,  柔柔安慰晴芳受累,  接过长长的伯府礼单。

  她漫不经心看去,  心想:挡一天算一天,她还没?想好见了程士诚说什么话。

  除了五色线、雄黄酒等,  礼单上最多的便是琳琅满目的粽子,  各样九枚或十枚,  取个长长久久或十全十美的意思。

  陶心荷纤指划点过,  轻念出声,  ?栗子粽、蜜饯粽、核桃粽等,还?京城少见的肉丝粽、蛋黄粽之类,  就是没?最为平实常见的红枣粽和豆沙粽。

  是啊,市井百姓哪里能搞出多少花样来,多是取材于便宜易得的红枣,稍微讲究些的人家便自己磨些豆沙,甚或到粮豆铺子里买些成品,包出的粽子多是红枣或豆沙口味,自然不入吉昌伯法眼,怕是觉得不够尊贵独特吧。

  大约,这便是她与程士诚的区别的一点体现,总归不是一路人。                        

                            

  因为陶心荷从少时就独爱这两种甜粽,还觉得别种口味不像个粽子,未嫁时被父亲取笑过不会品味,而顾凝熙一向不爱吃不好克化的粽子等糯米所制吃食,成婚后吃她剩下的半颗半颗倒是一直甘之如饴。

  当时给程士诚写去信函,说希望试着放眼未来,陶心荷是真心的。

  然而,两个月以来,她勉强过自己,容许程士诚与她独处乃至近身,认真与他交谈往来,发现终究还是不行。

  她会不自觉地拿程士诚与顾凝熙作比,明明是极为不同的两个人,比着比着,越发怀念顾凝熙与她的契合灵犀、顾凝熙自身的温润体贴。

  说到根子上,还是她心头杂草作怪,在这春风不断的天气里,始终除不尽,还悄悄疯长,逼她认清心之所向。

  揉了揉眉心,陶心荷深恨自己不争气,和离至今不到半年,却心软得一塌糊涂,其中牵扯了程士诚这个变数,将来如何收场暂未可知,只好走一步瞧一步了。

  晚间,父亲陶成找长女过去抱怨了几句,大致意思是说,陶心荷给妹妹挑了武将少年郎,蔷娘都见过且动了少女心肠,男方托付了吉昌伯这等大媒,两边就差正儿八经提亲了,相关事务都在商量中,长女却忽然叫停,累得他今日应付程士诚好生辛苦。

  陶成给女儿细细讲述今天假日自己的遭遇:“唉,你也不现身,就留我一人应付吉昌伯。互祝过端午安康,他就问陈家哪日来提亲合适。我就依照你嘱咐过的,说是正私下托钦天监给孩子们算八字呢,等知晓命数结果再谈下一步,然而吉昌伯很不相信的样子。”

  “爹爹受累。”陶心荷低眉顺眼回一句,坐得端端正正。                        

                            

  “确实累。他一会儿说按之前说好的找寺庙高僧算也不差,一会儿追问我到底找了何人,一会儿说男大当婚,迟则生变,一会儿说女儿不好长留,容易留成仇,问得我满头冒汗。”陶成随手抹了把额角,以示自己下午的狼狈。

  陶心荷只好应下,待下次吉昌伯上门,由她来接待。看到父亲如愿地松了一大口气,她觉得无奈又好笑。

  次日五月初六,天气灰蒙一片,雾气蒸腾,看人都是朦朦胧胧的。

  陶心荷想着程士诚可能会来,自己若是离府,反倒显得心虚,只好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操持府中,安排下人收拾整理用罢的端午物件,取夏衣、裁夏帐,为即将来临的夏日做准备。

  不知如何想到,陶心荷捏着手指算了算,顾老夫人的七七四十九日正好是今天,孙辈尤其是孙女们,今日晨间到坟茔上依礼行拜后,便能恢复一定的社交往来了。

  原本,顾凝熙要守到百日之后的,不过皇恩浩荡,连陶成都知晓,皇上就等着顾凝熙七七之后便走马上任。

  所以,顾凝熙明日应该就会踏上金銮殿,正式接受皇上封官加品,做已经明晃晃许给他的吏部四品司正了吧。

  陶心荷不自觉想到,五品浅绯色官服穿他身上,已然俊朗非常,四品对应的深绯色更浓烈绝艳,一般人压不住这等浓色,顾凝熙则不然。

  收了新衣,顾凝熙换上后应该与他的狐狸大眼、潇洒身姿相得益彰,说不定更会被后进学子写文作诗地疯狂夸赞吧。

  若?所思所盼地等到黄昏,一整日都没看到日头赏脸露个面,阴天压得人心绪昏闷,程士诚未至,如同悬而未决待其落地的一只靴子,陶心荷倒是见到了顾如宁。                        

                            

  “嫂子,我熙堂哥说不定要疯了。”顾如宁嘟着嘴,对陶心荷说的第一句话就令她吃了一惊。

  陶心荷蹙眉咬唇,半晌后才犹疑着问:“宁娘,何出此言?你们今日为顾老夫人做七七,?什么不顺利么?”

  一身素白夏衫的顾如宁“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再度开言:“倒与祖母的仪式不相干,话说这小五十日,只能在府里不出门,憋闷坏了我,今天一切顺利。可是,熙堂哥瘦得吓人,听小厮们说,这段时日他常常不睡觉,闷头画画。”

  顾凝熙长夜不寐这件事,陶心荷倒是知道,看他信笺里说过的,之前是画凤凰栖梧图,已经交给了洪氏,之后便是摸索着画她的小像,然而仿佛并不顺遂。

  因此,陶心荷轻轻点头,又捏着轻薄芋紫色袖口为顾如宁斟了再一盏蜜水,推到她手边,说道:“略?耳闻。顾司丞思念祖母,孝心可嘉,这段时日不讲究衣食,不卧床不高眠,殊不为过。宁娘今日来访,是找蔷娘玩耍的么?”

  顾如宁叹息着说:“不光是尽孝,不然,我何至于说到疯字。嫂子?所不知。自端午晨间至我们共聚举行仪式,熙堂哥一直未曾进食,他说他不饥不饿!依我看,上午半个时辰里的仪式,他能直直站着坚持完成,真是奇迹了!”

  陶心荷闻言,低声喃喃道:“那便是错过了四顿饭食了。他这是作甚?”

  “娘亲看到熙堂哥嘴皮干裂、目光涣散的样子,当时就流泪了,可从我看去,熙堂哥的心思好像沉浸在他的书房没?出来,对我娘亲恭敬应了几声,却未必听明白话语内容。仪式行罢,他深深扣了响头给祖父祖母,便匆匆离去。”                        

                            

  顾如宁回忆起上午场景,还觉得熙堂哥行事不同常理,娘亲带着她随后追到顾府,却被管家告知,主子已经一头扎进了书房,如同近日常见的那样。

  顾如宁紧紧握住陶心荷的手,求助一般摇晃着:“嫂子,我们追过去时候已经近午,按说该备午膳了。可管家说,爷交代不得打扰他作画,只怕多半还是不沾饭食的。”

  那不就是五顿了?如今快入夏了,一直不吃饭,人怎么撑得住?陶心荷心底默算,接着便觉得指尖发凉,肚肠打结揪疼,脖颈久违地僵痛起来,仿佛饿了两日的人是她一般。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好歹我今日勉强算出了重孝,来您府上拜访不那么需要避讳,便一五一十告诉您,请您心疼心疼他,明后日或者您?空时候,去开解开解熙堂哥,不知道行不行。”说到最后,顾如宁都带出了哭腔。

  “是宁娘来了么?”陶心蔷的声音从远及近,下一瞬便到了陶心荷房外,然而推门而入,带着欣喜进来直奔顾如宁。

  倒是避免了陶心荷不知如何接话的尴尬。

  胸口像是被乌云沉沉压住,喘不过气来,陶心荷硬挤出笑意,对顾如宁模棱两可地说:“我知晓了,多谢宁娘特地过来告知。你与蔷娘许久没见了,多聊聊,今晚住下更好。”

  顾如宁也知道自己提的是非分之求,陶心荷如今毕竟与顾凝熙没?关联了,今日没?驳斥她一口一个的“嫂子”已经难得了,还能指望人家如何?

  感觉到陶心荷缓缓抽回素手,顾如宁垂头丧气,婉拒留宿的邀请,欲言又止几息后,与陶心蔷手挽手离开,去了小姑娘的院子说悄悄话了。                        

                            

  陶心荷目送两女出了房门,才允许自己失态,愣愣伸手捂住柔软平坦腹部,使出全力绕圈按揉,几乎无声地自言自语:“为何不用饭?为何自/虐?”

  辗转反侧一整夜后,陶心荷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怏怏起身,扶着窗棂,伸手接雨滴并叹息道:“今日又不见太阳了。”

  时辰尚早,她还在拨弄着妆台上的“燕春阁”木匣子,僵着脖颈任由小丫鬟梳弄发髻,就听得禀报,吉昌伯爷来访。

  也罢,先应付这一位吧,斩断不合时宜的桃花劫也是要事。

  陶心荷想着,暂且压下要不要去顾府一探顾凝熙情形的纠结,吩咐小丫鬟加快手脚。

  然后,尚未用早膳的陶心荷,精神不济的陶心荷,便在府内花厅接待了不速之客程士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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