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柔无言
“我不想与你废话!”说罢,公孙婧越过公孙重要去对付辛棠荞二人。
不料公孙重竟拦在她面前,意志坚决地说:“若非要如此,便先杀了我吧。”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
“与其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一错再错,我宁愿你现在杀了我!更何况,你会变成这样,全是我的错。”
公孙婧紧握双拳,终究还是无法对公孙重下杀手。她见公孙重闭眼求死,便向他撒去某种粉末,后者吸入,当即昏倒,可谓立竿见影。
齐浔此刻已经放弃了逃跑,他知道辛棠荞不可能是公孙婧的对手,怕只怕他这一离开,便再也见不着活生生的徒弟。
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又岂能让一个女子为自己争取生存机会,便打定主意与她共进退,无论生死,
辛棠荞持剑迎上公孙婧,后者沉稳应付,掌心之间聚集能量,似有吸力般吸引着璧明,使得辛棠荞无法正常舞剑。
公孙婧冷笑一声,忽然用力打出能量,这一冲击将辛棠荞击倒在地,就连璧明也离了手。
“不自量力!”公孙婧冷冷道。她冷眼看着辛棠荞与齐浔,决计给这逃跑的二人以重击。
但见她双手呈鹰爪之势,尖锐的指甲冒出丝丝邪气,而后她一覆手,便有鹰爪般的幻象朝辛棠荞袭击过去。
形势可谓千钧一发,辛棠荞自知无力躲避,却也不甘心就此等死。她双臂交叉挡住头部,发出微弱灵光以抵挡攻击。
可公孙婧的攻击实在太霸道,尚未靠近时辛棠荞便已觉不敌。她却不能撤下,因为她后面的人,是毫无反击之力的齐浔。
轰——
一声巨响,白光迸溅,在这黑夜之中亮起短暂的光芒。辛棠荞好像听见齐浔失声大喊:“师无言,快去救我徒弟!快!”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辛棠荞放下双手抬眼看时,有一个身影凭一己之力将公孙婧的攻击挡了下来。
宿倾!
惊诧之余,她大喜过望,心中只觉万分安定。
“荞麦!”周雨丞奔了过来,忧心忡忡地检查她身上伤势。
“好啦,我没事的。”辛棠荞安慰着,见他满脸担忧,急得面红耳燥,不由心一暖。
可辛棠荞浑身是伤,周雨丞气不过,当即就冲着公孙婧吼道:“就是你这个妖人抓了荞麦是不是?看老子今天不杀了你替她报仇!”说着,他已然唤出了犬齿。
公孙婧见来了许多人,也没了恋战的心思,二话不说抓起公孙重就飞身离开了。
周雨丞还想去追,被辛棠荞拉住了。他见她面色苍白,这才不甘心作罢,但心中早已立下了要将那妖人千刀万剐的誓言。
终于置身安全环境之中,辛棠荞浑身警惕放松,竟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小荞!”
“荞麦!”
齐浔在师陌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过来,替辛棠荞检查一番,后道:“没什么事,回去我给她调理一番就好。”
众人松了一口气,便御器往城内方向而去。
“师无言,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师陌看了看与自己同乘执灵的那个人,沉着脸说:“你再多言,我把你扔下去。”
……
邵念真和张璇二人在画馆等得心急如焚,坐立难安。一见到那画馆大门被打开,两人当即冲上前去,只见得辛棠荞被宿倾打横抱着,面色惨白。
姜范带着一行人来到画馆后院,也就是他日常起居之地。虽不大,却也够这几人分配。
齐浔替辛棠荞做了全面的检查,开了药,便由邵念真和张璇二人去厨房煎熬了。
姜范开口道:“诸位,现在天色已晚,且客栈议事不便,若不嫌弃,我这里倒是有几间房,可以暂供大家休息。”
周雨丞拱手道:“那可真要感谢姜兄了!”
“哪里的话,同是修行之人,理应互帮互助才对。”
姜范家总共有四间卧房,经过商议,周雨丞与姜范同睡主屋,师陌与齐浔被分至西厢房,邵念真与张璇同睡一屋,至于宿倾,在分配房间之前就表明了要留下来照顾辛棠荞,以防不测。
宿倾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毕竟对方今日被人扰了好事,绝对咽不下这口气,是故伺机报复掳人也不是不可能。先前辛棠荞不就是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的吗?
安顿好辛棠荞后,齐浔方一瘸一拐地往西厢房走去。师陌见状,悄然退出房间,跟了上去。
齐浔径直走到井边,将木桶扔下去准备打水,不料后背和大腿的伤口扯得生疼,根本无法将那水提上来。
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井绳,轻易地便将那水提了上来。齐浔有些诧异地看着师陌,旋即一笑,露出日常欠定身的表情,道:“师无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师陌不予理会,提着水便往房间走去。齐浔撇了撇嘴,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师无言正如他的名字那样,一声不吭地将浴桶灌满了水,还用法术将之加热。齐浔满心欢喜地脱掉身上那套令人不适的女装,又摘掉头上珠钗,忽然觉得师陌顺眼多了。
可正当他要脱掉里衣下水之际,师陌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并冷声说:“你不知道身上还有伤吗?”
齐浔挣脱师陌的手,毫不顾忌地一边脱掉上衣,一边说:“你不知道那洞内有些什么东西,我今晚要是不洗沐,我会把自己恶心死的。”
齐浔裸露的上半身白皙清瘦,锁骨线条诱人,肌肉虽不发达,却也有之。
师陌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挪开,说:“将伤口处理后,用湿布擦拭身子即可。”
齐浔见他这副模样,作死捉弄他的心理又开始作祟,便绕到他眼前,贼兮兮地问:“怎么?我一个大男人你害羞什么?还是说我扮作的女人太像,让你都理不清了?哟,师无言,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啊!”
师陌冷冷睥睨他一眼,道:“你若觉得伤口不疼,我可以帮你让它疼!”
齐浔缩了缩脖子,后怕地倒退了两步,没敢继续捉弄他。
师陌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处理伤口!”
齐浔来到桌边坐下,掏出几个瓶瓶罐罐,颇为笨拙地检查手臂上的伤口。其实伤口并不深,以齐浔的医术,不出两日即可痊愈。
师陌端来一盆清水,见齐浔处理得十分不顺手,便拉过他的手,替他清洗伤口。
师陌虽冷漠,平常对齐浔也从未有好语气,但处理伤口时却显得十分谨慎,深怕给齐浔造成二次伤害。而齐浔看着如此认真的师陌,竟一时挪不开眼。
他鼻梁高挺,睫毛浓密,双唇凉薄,那俊美的面庞向来以冷漠示人,可如今齐浔却在这张脸上看到了一丝温柔,悄无声息地抨击着他的心脏。他忽觉面红耳赤,就要缩回手,却被师陌霸道地拽住了。
“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师陌不语,已然为他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
齐浔又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背上你也能自己来?”
齐浔无法,只得任由师陌替自己处理背后的伤口。只是在师陌走到身后时,他脸上才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
“对不起。”师陌忽然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齐浔正在思考的东西,转而扭过头来询问原因。
“今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师陌又道。
齐浔释然,只道:“这哪能怪你?况且,我与阿棠不是好好地被你们救出来了吗?”
师陌垂下眼帘,又单方面地结束了谈话。齐浔将头转过去,道:“若不走这一遭,又怎能发现那洞内景象?”
“洞内如何?”
“可怜白骨攒孤冢,死了很多人,尽是女子,张妤也死了,就连云漠城的副司主陆迎琅也命丧其中。”
齐浔说完,明显感觉到师陌为自己包扎后背的手有一瞬停滞,想来也是为此震惊了。
“明日去一趟神使司罢。”师陌如此道。
“可我们怀疑那罪魁祸首就是司主公孙婧,如此前往,怕是会打草惊蛇。”
“已经惊了蛇,早些让神使司的人前往现场收尸才好。”
师陌替齐浔处理好了身上大大小小多处伤口,这才端着水盆出去倒水了。
齐浔望着他的背影,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而后放下高卷的裤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浴桶旁边。
他伸手摸了摸水温,恰到好处,可又碍于身上伤口刚包扎好,实在没办法下去舒舒服服地泡一泡。
正犹豫之际,师陌倒了水又回来了。他径直走到齐浔旁边,二话不说拿起帕子在水中打湿,捞起拧干,沉声说:“不想伤口发炎的话,今晚只能擦拭。”
“我自己来就好了。”齐浔夺过帕子,有些慌张地将之盖在了脸上。
师陌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又将帕子夺了回来,而后左手擒住齐浔后脑勺,右手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用力擦拭。
“痛痛痛!师无言,你谋杀啊!”
“齐幼杉,我告诉你,最好老实一些,我的耐性有限,今晚也用得差不多了。”
于齐浔而言,这不可谓不是一句极具威胁的话。师陌今晚确实温柔至极,至少是他认识他以来首次。倘若他齐浔再不知好歹,惹恼了师陌,只怕后者不会介意在他伤口上撒盐,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思及此,齐浔果真站着不动了,任凭师陌替他将身子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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