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欲加之罪
宿倾与辛棠荞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转身往宽阔之处走去。
望月台建于高处,辛宿二人来到一处观景台,一眼可以望见城内阑珊的灯火,华灯齐放。
“你还在想白天发生的事?”宿倾倒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了出来。
辛棠荞并不会在宿倾面前隐瞒什么,因为她了解眼前这个人的聪明,她隐瞒不了。
“是啊,我在想这背后有着怎样的真相,是误杀还是仇杀,好复杂哦。”她叹了口气,朝宿倾露出一个微笑。
“事情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总会查出真相的。”
“不查出真相还不行,人家不放我们走。”
宿倾抬手揉了揉她脑袋,道:“有我在,不用担心。”
宿倾的话让辛棠荞感到安心,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由又想起了昨晚的一幕。虽说知道那只是沈羲幻化的模样,但还是让她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
如果当时烟花没有响起,他亲下去了,又当如何?
思及此,辛棠荞不由一阵面红耳赤,慌忙侧过头,以免让宿倾看见自己的糗态。
挤入人群的四人倒也顺利,周雨丞发挥绅士风度,护好了邵念真,而齐浔则始终抓着师陌的手不曾放下,却是不见身后那人嘴角上扬的弧度极为好看。
齐浔拽了拽师陌,嚷嚷道:“师陌,快看快看,那些翩翩起舞的人多美啊!你这辈子若是能娶到一个,便是你的福气。”
师陌问:“你可想娶?”
“成亲多麻烦啊,我若照顾妻儿,哪里还有时间游山玩水,纵情享乐?”
“你若遇到心仪之人,便不会这样想了。”
齐浔扭头极为认真地看着师陌,忽然问:“你今晚的话有些奇怪,怎么,你遇上心仪之人了?哪家姑娘这么倒霉啊?若是嫁给你,整日对着这张冰块脸,还不得闷死啊?”
师陌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祈福仪式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打头阵的周雨丞不负所望地带领着几人来到了祭台周围,可以清楚地看见舞台上正在进行的一系列仪式。
辛棠荞与宿倾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对于身后的热闹似乎提不起兴趣。倘若没有发生白天的事,辛棠荞应该很愿意前去观礼,可现在,却没了这兴致。
身后望月台忽然传来骚动,惊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之后便见人群往出口涌去。
辛棠荞与宿倾相视一眼,当即跑过去,拦住一人询问后方得知——死人了!
好好的祈福仪式怎么会死人呢?难道是人太多发生了踩踏事件?
“周雨丞他们还在里面,会不会出什么事?”辛棠荞担忧之余,想往人群中挤。
宿倾拉住她的手腕,道:“人太多了,你这样挤进去会有危险,暂且静观其变,等周兄他们出来罢。”
见辛棠荞还是忧心忡忡,宿倾又道:“你不相信别人没关系,难道连你师父也不相信了吗?”
思及师陌,辛棠荞镇静不少,放弃了挤入人群的想法,安心地与宿倾一道等在他们出来的必经之路。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人群方散得差不多,尚留在广场的,多是修道之人。
“你们别含血喷人,这不是我们做的!”
周雨丞的声音从聚集的修道之人中传出,辛棠荞顿觉不妙,当即奔上前去。
待走近之后,辛宿二人才看见地上躺了三名神使,准确地说,那是三具尸体。
城主袁望乡脸色煞白,想来是吓得不轻。望月台由他下令修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再结合白日儿子丧命,接连的打击让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城主不堪重负,几近崩溃。
根据形势不难判断出,被指责杀害地上几名神使的人,正是周雨丞等四人。
此刻周雨丞正据理力争,但似乎效果差强人意,邵念真不如周雨丞那般能说会道,但还是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齐浔本想检查尸体,以便查出死因,奈何别人认为他会毁尸灭迹,打死不让他靠近尸体。无奈之下,他只好盯着尸体陷入沉思。而师陌镇静自若,一言不发,只将全部目光都放在了齐浔身上。
“白天发生的事就与你们脱不了干系,如今人又死在你们身边,还敢说与你们无关?”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对方长得比自己年轻好看,高朱始终带有极强的敌意。
“我说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周雨丞没好气地说:“如果你要杀人,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别人杀人想方设法制造不在场证明,我杀人倒好,真怕怀疑不到我头上来啊?”
高朱反驳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总之,这两件事情都跟你们脱不了干系,理应将尔等关入大牢,从重处决!”
有人提出疑问:“白天不是两男两女吗?为何现在不见另一名女子?”
高朱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而后恶狠狠地问周雨丞:“说!你们的同党在何处?”
这时,一直盯着尸体沉默的齐浔沉声开口道:“事情尚未查清便将我们当成凶手,千山神使司便是这样的处世之道?”
高朱道:“我看华遥神使殿选出你们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必多言,先将这几人带回神使司大牢关押起来。”
人群中的辛棠荞欲现身营救,却被宿倾阻拦了下来,他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回去,再想办法。”
辛棠荞是个聪明人,当即衡量了一番事态,与宿倾一道悄然离去。
没有去望月台的人大多栖身于城中某处饮酒作乐,观月客栈便是其中一处。舞台之上笙歌四起,玉娘游走于酒桌之间,溢美之词从嘴中说出,惹得那些本就垂涎她美色的客人更为心花怒放。
无意朝门口一瞥,玉娘瞧见辛棠荞与宿倾归来,面色凝重,行色匆匆。
“玉娘,看什么呢?来,咱们喝一杯。”
玉娘回过神来,盈盈一笑,与那人碰了个杯,将杯中酒饮尽。
“张公子慢慢吃,你们这桌的酒水免费。”说罢,玉娘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胭脂香残留在空气当中。
辛棠荞随宿倾来到他所暂住的书房商讨解决之法。在回来之前,他们已经搞清楚了事情原委,此刻正要商讨出一个营救对策来。
整个事件很简单,无非就是周雨丞等人正在看热闹之际,身旁站着的三名神使突然倒地身亡。
身边的人四散奔逃,可齐浔身为医修,却不能见死不救。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他神使过来时,现场只剩下他四人还围着死者不曾离去,加之白天覃达与袁芒事件的先入为主,他们自然而然地就被当做了凶手。
辛棠荞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又为什么一定要陷害他们?”
宿倾道:“这未必就是陷害,或许只是巧合。”
“那凶手与死者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致他们于死地呢?”
“不得而知。”
“当务之急是要救出周雨丞他们,我看千山城的神使心有不善,尤其是那个八字胡,白天在司主堂便与我们作对,如今又被他逮着机会,只怕又要以此大做文章了。”
“小荞,你一向聪慧过人,切勿自乱阵脚。”
屋内两人正在商讨,屋外玉娘早已变了脸色。
翌日天刚蒙蒙亮,便有两名神使上门找辛棠荞。宿倾与玉娘不放心,又作为可能的证人,随同一起来到了神使司。
直到抵达神使司,几人方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昨夜丑时,住在城北的两名神使被人杀害,死状与望月台上的三名死者一致,皆是无明显外伤,亦无中毒痕迹。
事情忽然变得蹊跷,嫌疑人被关在牢房之中,又该如何越狱杀人?
高朱当即想到了辛棠荞,她作为牢内众人的同伴,自然而然地被当做嫌疑人带往了神使司。
司主堂内,楚阔正襟危坐,看着地上新增的两具尸体眉头深蹙。须知无论是覃达,还是昨夜死的五个人,修为均已至修师及以上,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杀害,对方的修为又该到了何种境界?
大抵有种病急乱投医之态,也不细想辛棠荞一介修徒,何以有能力诛杀修师。总之便是先寻得一个嫌疑人,审判一二,如此才不显得神使司无所作为。
楚阔思考无果,嫌犯辛棠荞便被带了过来。楚阔开门见山地问:“昨夜丑时,你在何处做何事?”
辛棠荞答道:“观月客栈,睡觉。”
“如何证明?”
辛棠荞冷哼一声,道:“楚司主,我的同屋朋友已经被你们关入了牢房,您觉得我大半夜正常睡觉还能找到证人?”
“大胆!”高朱厉喝一声,道:“那就是说明你不能证明昨夜你在观月客栈睡觉,而我们也可以怀疑你昨夜杀害了两名神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宿倾眉头微微蹙起,正想说什么,却见玉娘站了出来。但见她朝楚阔行了一礼,而后道:“司主大人,民女易冰玉,是观月客栈管事人,我可以替辛姑娘作证。”
“细细道来。”楚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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