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章 到底是谁一触即跳
郭德强在天桥剧场演出结束之后,当着全场观众的面,先后两次鞠躬致歉,等到散场之后,立刻就有观众发到了网上。
紧跟着转天,闫芸海也发了一篇微博,道歉的同时,也表示接受公司和师父的处罚,往后一定严格要求自己,绝不再犯。
萧飞也没闲着,更新了一篇动态,详细的给相声迷们普及了一遍什么叫臭活,最后还没忘加上一句:我会,但我不说。
“哈哈!萧飞这是被郭老师给吓到了啊!”
“别不说啊,你说的再明白,也得给我们示范一下,臭活到底什么样。”
萧飞明明只是帮着分散一下注意力,谁知道反倒是引起了更多观众对臭活的兴趣。
评论区里说什么的都有,居然还真的有人怂恿萧飞办一个臭活专场。
萧飞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怕是从此以后也就要彻底告别舞台了。
没过几天,市里文化部门的处罚结果就送过来了,德芸社涉嫌演出时传播不健康的思想,停业整顿一个星期,罚款30000。
栾芸博把处罚通知给萧飞送来的时候,萧飞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罚了,可总归不重,有了这个处罚决定,事情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真要是一直悬着,那才吓人呢。
要不是栾芸博在发现问题之后,当机立断,对闫芸海下达了禁演通知,这件事再发酵一段时间的话,怕是会变得更加麻烦。
现在这样挺好,在主流圈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给压了下来。
停演一个星期不算什么,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歇歇。
再加上郭德强也准备回天津办省亲专场,正好省的和小剧场演出时间冲突了。
主流相声圈子没能赶上第一波,眼瞅着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们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德芸社,还在后知后觉的不停发文,说的无非也就是那些老生常谈。
叱责德芸社的相声三俗,呼吁净化舞台。
甚至就连郭德强和萧飞提到的臭活,也再度被他们翻出来,大肆批判。
“有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相声的臭活,脏口,这些都是早应该被舍弃的东西,现在居然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自己继承了下来,继承这些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要继续毒害人民的身心健康吗?”
“我觉得有些年轻的相声演员需要谨言慎行,一些已经被证明是文化糟粕的东西,就应该被毁掉,丢弃,怎么还有人重新将这些东西捡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历史的倒退?我们那么多前辈,为了相声的前途,当年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时间,来净化舞台,现在却有人想要将这已经被净化的尺寸之地再度污染,是何居心?”
“有些东西既然已经丢掉了,就没必要再捡回来,臭活这个词已经在相声舞台上消失了很多年了,再度被提起,反倒是容易勾起观众的猎奇心理,我不明白郭德强和那个叫萧飞的年轻人到底要做什么,是炫耀?还是故意勾起观众的好奇心,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时间群起汹汹,无数主流相声圈子的大腕儿发文叱责,萧飞看着都想拉着郭德强一起去自首了。
毒害人民的身心健康,是何居心?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家伙的!
这罪名也太大了吧!
萧飞在网上看着这些人发文,都觉得自己当真十恶不赦。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要辩论,萧飞接招也就是了。
佟筱娅抱着孩子刚进屋,就看到萧飞坐在电脑前面在撸袖子,还能猜不出萧飞要干什么。
“小虎,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省的在这里让爸爸把你给教坏了!”
瞎说什么呢?
一个不认字的孩子,我能教坏他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打扰,省的思路被打断。
萧飞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
“都说相声是笑的艺术,可是笑声背后,老一代相声艺人的心酸和血泪,比听众们想象的要多得多,那么,当年相声艺人是个什么生存状态呢?”
“您看相声祖师爷的艺名就知道了,穷不怕。在下一直认为,穷不怕这个艺名是古往今来最豪迈的一个,咱穷,但咱不怕!但是反过来说,不怕的缘由还是穷,穷的叮当响。”
“这位被我们奉为祖师爷的老同志,当年也曾在天桥撂地说相声,号称天桥八大怪之首,听着挺厉害,实则也是个苦哈哈,要不然怎么能叫穷不怕呢,光景好的时候一天能赚几十个大钱,光景不好时,连一个大子儿也赚不了,总是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
“生活困苦,社会地位也同样低下,我小时候曾不止听一位老先生说过,相声在旧社会是下九流,跟乞丐一样。”
“那下九流都有哪些行业呢?有道是‘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流剃头,六吹手,七戏,八街,九卖糖’,相声演员把自己和京剧等戏曲演员一同归入戏子行列,但是撂地说相声的,怎么有资格跟正经在戏园子里演出的京剧演员平起平坐呢?”
“说白了,相声演员说自己是下九流,都属于高抬自己,就连当街要饭的都比我们这个行当尊滚,这可上哪说理去。”
“相声演员的地位低到什么程度,我再给您举个例子,说相声的赚了点儿钱,想去逛窑.子,见了窑.姐儿都不能说自己是说相声的,要不然还得被窑.姐儿瞧不起!”
“要是熟客,被窑.姐儿识破了身份,那见了面,就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姐姐’,地位之卑微,可见一斑。”
“后来相声有了发展,能去茶馆甚至剧场演出了,演员的地位依然可怜。那个时候,相声演员的开场一般都要自轻自贱一番:今天我们小哥俩伺候爷您一段相声,小的就是爷您肚子里的欢喜虫,逗您一乐,您呢就拿我们当个小猫小狗这么养着……然后才能接正活。”
“这就是旧社会相声演员生存状态最好的写照,卑微,却偏要逗人笑。”
“别人都看不起,相声演员自己看得起自己吗?”
“我小时候,曾听过不止一位经历过旧社会的相声老前辈吐槽过,声称相声演员,那是凭本事,凭劳动吃饭的,怎么就和要饭的一样呢?撂地说相声的,说完一段要钱跟乞丐的都不一样,他们是手心向上托着碗,相声演员是手心向下捏着个笸箩,如今想来,依然能体味到无尽的辛酸,这些旧时代的欢喜虫们,在尽一切努力,把自己和不劳而获的乞丐区分开,这也许是当时的相声演员最后一丝尊严。”
“然而,更多的时候,欢喜虫们却只能自己作践着自己。”
“到这里,就该说起臭活的问题了,此前已经普及了一遍,没想到招来这么多前辈名家的误解,原本只是想着还原事实,没想到却被当成过了为臭活招魂。”
“臭活为什么存在,又是怎么出现的?想来诸位前辈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早起相声艺人大多是文盲,带徒弟全靠口耳相传,最终能流传下来的好段子并没有多少,反反复复地说,观众都会背了,谁还来听你的?但摆明了,你不说相声你就没饭吃,你就得跟你最讨厌的乞丐一起叫街去。”
“怎么办?那就只能在笑点上下功夫了,于是也就有了脏活、臭活。”
“业内把相声段子成为‘活’,由大量男女性.暗示的包袱组成的相声段子,自然就是脏活、臭活了。”
“封建社会对男女情.欲的压制是很严重的,在礼教的压迫下,两性之间的话题出现了诡异的畸形发展,一边是衣冠楚楚的文人阶层阳春白雪,存天理灭人欲,另一边是破衣邋遢的市井小民,下里巴人淫.词艳.曲不绝。”
“在畸形而受到压迫的性.观念下,底层听众对荤段子的需求是惊人的,相声演员不说几口荤的,根本没人给你那破笸箩里扔铜板。”
“可以这么说,为了生计,所有相声演员都必然学过脏活、臭活,几乎每一个从旧社会挣扎出来的相声艺人都说过脏活、臭活,脏活、臭活甚至成了传统相声的主流。”
洋洋洒洒数千字,萧飞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臭活不是我,不是郭德强,不是德芸社才有的,打从老祖宗那辈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些东西,诞生之处也是相声艺人迫于无奈,在吃饭和社会良俗之间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另外,萧飞确实继承了,但是并不打算发扬,这些东西既然传到了他这里,他会说又不是罪,只要不拿到台上去炫耀就行了。
何必抓着不放呢?
说心里话,萧飞真没骂人,他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骂人,只是想要心平气和的解释一下。
再有就是,德芸社这次确实做错了,以后我们注意。
任谁看着恐怕都能理解,但偏偏有人非得抬杠,萧飞这篇微博刚刚更新,到了下午,就有人对着他开火了。
谁啊?
方子洲,上来就是一句:萧飞这个人容不得半点不同的意见,只要和他意见不和,就会一触即跳。
怎么个意思?
谁一触即跳了?
一触即跳的那是蛤蟆。
刚骂完你,这还没几天啊,这么快就给忘了?
那好,我来帮你加深一下印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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