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浚轩,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是她决定把一切交予他的理由,又是一声告白。
自从认识她,袁浚轩试着一层层揭开她性情的多维面。
女孩弹琴时,表现力丰富,张力十足。
强大的忍耐力和控制力,也是促成她突出专业能力的重要因素。
那股认真、不低头,是艺术家天生的傲骨。
多年的艺术熏陶,使她拥有不跟风随众的个性审美,但表达个人感情时却是意外含蓄。
她亲吻、拥抱的行为是对他溢满的爱,但从不会流于言语。
在她心里,这段感情究竟扎了多深的根,才能生结出这声简单的“爱上你”。
他能读懂。
女孩的双眼如镜,将净空朗星都收为映影,这样的晶莹剔透,仿佛让无数颗顶级钻石都自惭形秽。
袁浚轩的手臂不由伸向她背后,让躺着的女孩紧紧贴在自己胸前。
周韵斐双手从他的臂弯绕下,环在他身后。
此时的温情拥抱,超越了任何纵欲的亲昵行为,彼此仿佛融为一体。
袁浚轩轻撩开垂落在她眉间的长发,白皙饱满的前额露出。
又捏着她嫩滑的脸,笑出皓齿,“怎么,难道你之前一直都没有爱上我?”
周韵斐使劲儿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以前会想你,会依赖你,会无条件相信你……但是很平淡。
“我好像不太懂‘爱’,也不敢轻易说‘爱’,不像别人那样轰轰烈烈,说‘爱上一个人’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眸色变深,“但现在,我好像也要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袁浚轩柔意深涌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清冷,“我怎么感觉,你之前是把我当知己,不是恋人呢?”
“不是的不是的……”周韵斐觉得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哎呀,我可能解释不太清楚。但就是爱上你了,别误会嘛。”
袁浚轩微微舒展眉头,但面上还摆着一副严肃脸,“哦,那没事了。浪费了我一点点感情而已,回头狠狠惩罚你。”
“……怎么惩罚呀?”周韵斐娇弱地躲在他颈窝。
袁浚轩暗自坏笑,面色仍旧正经,“等你生理期结束。”
周韵斐还别着一根筋,没把他的暗示当回事,起身反将他压倒,趴在男人胸前,纠结问:“你真的没有误会吗?”
她曲着手臂,宽大的t恤衣领歪向一边,顺滑的肩颈露在外面。
袁浚轩抬脸,温软落在凹处的弧线上,一笑,“只要你能爱上我,无关早晚。”
周韵斐得寸进尺,“我都说爱上你了,你不回应一下吗?”
“……还要怎么回应?”袁浚轩宠溺地笑她可爱,“你还不知道我么,我一直很爱……”
最后没说出的“爱你”二字,淹入周韵斐唇边的水润。
袁浚轩被堵的一头莫名其妙,推开她,不解地问:“怎么不让我说完?”
“就是觉得再回应一句相同的,很无力。”
所以,这又变成一道考试题了吗?
——当心爱的女孩对你说‘爱上你’的时候,怎样回复才令人心动又不落俗套?
袁浚轩:“……”
他把周韵斐重新塞进被子里,拿出商界精英睥睨一切的威严,“以后不说了。”
“哎呀,亲爱的,不要啦……”
他对她冷不过三秒,把人搂在身前,软下声来,“好了好了,以后我争取每次都说个不一样的。”
周韵斐过分撒娇,“还有我家袁总干不好的事?”
“ok,女王陛下布置的重大任务将尽快执行……”
被窝里的密语不时伴着阵阵嬉笑一直持续过凌晨。
次日,袁浚轩有急事,半上午又去了集团。
临走时,他派了两辆车,让管家和佣人跟去内环小别墅帮周韵斐搬家,又把司机留下,接送她往返。
周韵斐东西没多少,跟来的人又多,不到中午就全部搬完。
一些杂物,她指挥着佣人放好便可,没有特别操心。
贴身衣物和珍贵物件,不方便别人碰的,她都是自己动手放到可靠的地方。
秦阿姨一直留在万颐上府的大别墅,见她回来后,带她看房间,“我把小轩的东西大体归置了一下,二楼的大衣帽间打扫干净给你用。”
阿姨旋开衣帽间的门锁。
说是“大衣帽间”半点不为过,足足比她淮城家里的衣帽间大了一倍。
圆形的房间四周是一圈架衣杆,后面的壁柜里内衣、t恤、礼服的专用空间应有尽有。
另一层的玻璃窗内,是名贵手袋和高定珠宝的放置区,都配有内嵌射灯。下方的斗柜门拉开后,是层层鞋架。
秦阿姨帮她把衣服挂好,“这套别墅是小轩回国后购置的,装修的时候我就提醒他,还要为未来女朋友考虑实用性,他笑我为他省钱,说,真要娶了老婆,就得再给人家买套房子,住旧的算怎么回事……后来又一想,还是都置办的好,到时候想住哪儿住哪儿。”
周韵斐走来走去已经绕晕,“这么大的衣帽间一直空着吗?他怎么不用啊?”
“他用三楼那个小的。”秦阿姨笑着说,“这个就是为你准备的呀。”
松软的坐凳,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地毯上是抽象派画家的作品,欧式纯白的的复古化妆台,简直满足了女生的所有喜好。
……
因为是第一天住,周韵斐这个路盲总是走错房间,发现绕不回来就四处乱撞,好几次都是从通往后厨的直梯下了一楼,穿过厨房和储藏室才走回客厅。
早上,袁浚轩给她看过,二楼西侧放工艺品的多宝阁后有暗格,推开镜子,里面有闲置的保险箱,设密码后就可以使用。
之前,她珍藏的那几样东西——外婆记录菜谱秘方的手账本、钥匙和钢琴挂件都是单独锁起来的,搬家时,她另装了个布袋随身带着,打算放保险箱里。
周韵斐取出包着东西的布袋,到了二楼直奔多宝阁,走到尽头才发现又走错了方向,便转身走向另一端。
刚走没几步,“砰——”一声,她踢倒了墙边立着的清洁工具,水洒了一地。
因为步子急,根本没注意到脚边还有东西。手忙脚乱赶紧把拖把、吸尘器通通扶回原位。
再抬头,她透过身边虚掩的房门,看见金色的脚轮接有棕色的胡桃木浪花立柱,黑布罩着的曲线形状再熟悉不过。
是一架三角钢琴。
她好奇地推开门,一旁的立架上还挂着潮湿的擦布,应该是秦阿姨早上还没打扫完,就忙着先帮她搬家,暂时搁置。
周韵斐走进房间,掀开黑布一角。
珍藏级施坦威琴身,手工镶嵌着欧洲中世纪的花纹和音符,一股陈年的木质香扑面而来。
她拎着黑布,仔细欣赏起这架高颜值的施坦威。
型号是常见的b-211,但风格不是近年所出系列,踏板上大片漆已经被踩掉,像是被人用了很久。
周韵斐眼底闪烁着疑惑。
她绕到另一边,琴身右侧底部刻着手写花体字母“lin”。
记得上次在袁浚轩公寓,她看到一本无词歌的曲谱,扉页上有个“琳”字。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把钢琴上的黑布罩好,走向房间深处。
高大的书柜上摆满音乐类著作,还有珍贵的曲谱和各式各样的绝版唱片。
玻璃门后,有张一家三口的照片。
一位端庄娴静的年轻女士抱着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旁的男人高大英俊。
男孩清秀的眉眼漾着欢笑,颊边两道可爱的酒窝和抱他的女士一模一样。
他五官像妈妈,身形气质像爸爸。
看的出,这是幸福的一家人,身后是奥地利萨尔茨堡的莫扎特故居。
周韵斐认真端详起袁浚轩妈妈的样貌,乌黑直发垂肩,鹅蛋脸上是甜美治愈的标志五官,但眼角却流出一抹遗世独立的清冷。
这张脸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脑海中好像有个模糊的轮廓正渐渐描的清晰。
周韵斐移步到书柜正中央。
中间一层的水晶奖杯上,一行镀金字体赫然入目——
“首届星云杯国际钢琴大赛金奖”
按惯例,星云杯每三年举办一次,周韵斐拿奖时已是第六届,首届是十八年前。
那时,赛制还不完善,各方面资金支持力度不大,奖杯设计理念陈旧,杯身上也不像如今这样镀有获奖者的姓名。
奖杯是一个菱形舞台造型,中间凸起部分别出心裁镶了个金属挂钩。
但挂钩上空空如也。
周韵斐面对着奖杯,那个清晰的轮廓,已经定格在十五年前一场大师课上。
那双温柔的手扶着她的细腕,教她如何触键,教她如何辨别音色好坏,教她乐句呼吸……
安静的房间内,金属挂钩随着她喷洒出的呼吸轻轻晃动,仿佛正在昭示缺失部分的回归。
周韵斐默了数秒,拿起手中的布袋,从里面取出那个小巧的金属钢琴挂件,用顶部退色的金属环对准挂钩。
随后,严丝合缝地扣上。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儿,默默陪伴在她身边整整十五年。
此刻,终于回到了它的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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