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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又一股势力


京中各自筹谋,部署,但是在这所院子里,却前所未有的太平。

        附近布防的侍卫每日都会来禀报三次,显然没有搜查的人到这边来。

        这里是萧拓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萧拓在这里拥有一所民宅,加上京中真正寻找慕容桀的人马只有安亲王与慕容壮壮的,就连贵太妃,都只是虚张声势地找了一下,便算了事。

        因为她心中有数,她亲眼看着慕容桀死去,她的侍卫也回复说夏子安死在了乱葬岗上。

        她自然也想到是萧拓把慕容桀的尸体带走,萧拓这样做,是要故弄玄虚,他认为只要文武百官一天没见到慕容桀的尸体,慕容桀便不算薨了。

        “那黄口小儿,到底是过于稚嫩,以为带走了阿桀的尸体,那些人便不谋算了吗?梁太傅心中有数,他既然纠结了人入宫去请皇太后主政,便是断定阿桀死了。”

        贵太妃坐在太师椅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慕容桀是她的儿子,他死了,做母亲的自然心痛。

        可有什么办法?她不得不这样做。

        贵太妃身边伺候的人丝竹姑姑轻声道:“太妃,今日孙侧妃来过,问起王爷的事情,看来,她已经知道。”

        贵太妃擦干眼泪,“安亲王以为可以封锁消息,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如何能封锁?简直荒谬,告诉孙侧妃,说阿桀死了,让她准备守寡吧,叫她回娘家哭一哭,也好叫孙大人知道。”

        “已经告诉她了。”丝竹姑姑说。

        贵太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丝竹,你也怪哀家,是吗?”

        丝竹姑姑神色一僵,“不,奴婢怎么会怪太妃?太妃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贵太妃深深地呼吸一口,眼泪便又滑下来了,“若非不得已,哀家不会这样做,他主政之后,哀家三番四次提出要把老八传回京中,他都不同意,那是他的亲弟弟啊!而且,那日在宫中与他说话,哀家让他远离夏子安,他竟让哀家回府享受哀家该有的荣华富贵,从那一刻起,哀家便知道不能指望他。”

        丝竹姑姑轻声道:“王爷或许只是希望太妃能过一些安稳的日子。”

        贵太妃冷笑,“是吗?他不争取,哀家怎么可能有安稳的日子过?如果真有这份孝心,哀家之前与他说一旦皇帝驾崩,让他夺权登基,他怎会三番四次地反对?如今还嫌弃哀家多管闲事,哀家能指望他吗?若他不登基,哀家到死的那天,都只是贵太妃,一辈子都要屈居在她之下,哀家哪一样比她差?不,哀家不甘心,既然他不明白哀家的苦心,不理解哀家这么多年受的屈辱,哀家也不需要顾念这份母子情。”

        丝竹姑姑为她续了茶,“太妃心里不难过吗?”

        贵太妃继续冷笑,却又一直掉泪,那神情叫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是一种狰狞的扭曲,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悲伤,“难过,怎么会不难过?他是哀家生的,哀家的亲子啊,可哀家有什么办法?但凡哀家还有一条活路,都不会愿意叫他去死,哀家永远记得,当年为了生他,差点儿掉了一条命,可也是值得的,之后连续一个月,先帝都陪在哀家的身边,并且封了哀家为贵妃,这孩子,是先帝与哀家心头的宝贝,哀家舍弃了他,心如刀割啊!”

        丝竹姑姑悄然落泪,“奴婢明白太妃的苦楚。”

        贵太妃一把拉住丝竹姑姑的手,“从哀家与她对立以来,你一直都是支持哀家的,你记住,哀家是被她逼得没有退路,才不得已为之的。”

        丝竹姑姑安抚着她,言不由衷地道:“是的,奴婢明白,太妃是没有退路了。”

        “按照脚程,老八该什么时候到?”贵太妃陡然语锋一转,神色有几分温柔,之前的悲痛也在脸上消敛。

        丝竹姑姑道:“太妃下手之前,南怀王便开始启程,从那时候算起,如今已经早到了,但是,为了不惹人怀疑,估计最早也得明儿晚上才入城。”

        “是啊,老八做事一向谨慎,若过早入城,便会引人怀疑,明日晚上虽说也早了一些,但是也说得过去,毕竟兄长亡故,他心中悲伤,日夜兼程回来,无人会怀疑。”

        丝竹姑姑瞧着她额头的伤,道:“太妃那日不该真撞过去,若撞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

        贵太妃伸手触摸了一下额头的伤口,又一口喝尽杯里的茶水,冷冷地道:“若不是这样做,她怎会下旨?她看着祥和,但是老奸巨猾,若不是殿外还有这么多官员,她也不会下这道旨意。”

        丝竹姑姑不置可否,只是继续为她续茶。

        翌日傍晚,南怀王慕容川入京,只带着几名侍卫,风尘仆仆地直接便进了宫。

        寿安宫外,依旧有臣子跪着,连续几天,这些人轮流着跪,梁太傅每日都在场三四个时辰,其余时候,便出宫活动。

        南怀王入到宫的时候,梁太傅也刚好在。

        梁太傅站在石阶下,看着那晒得黝黑的人一步步走来,他后背挺得很直,一脸的悲伤,几年前的锋芒,如今已经悉数敛去,一身玄色衣裳越发映衬得皮肤发黑,只看这表面,就是一个沉稳,敦厚的人。

        梁太傅心中微惊,如果如今南怀王还是以前那个嚣张狂傲,不可一世的性子,还好对付一些。

        但是显然,几年南国阳光与台风的磨砺,让他变了。

        “太傅大人!”南怀王走到梁太傅面前,先拱手行礼。

        梁太傅连忙还礼,“王爷路上辛苦了。”

        “还好,还好,多辛苦,也到了。”南怀王眼圈微红,又再谦卑地拱手,“小王先拜见母后,回头再说。”

        梁太傅拱手,看着他的背影,小眼睛眯起来,露出一抹凶光来。

        “太傅大人,只怕慕容川这一次回来,是要分一杯羹的。”本在底下跪着的吏部尚书上前道。

        六部当中,唯有吏部尚书如今为梁太傅所用,尚书省的崔大人对吏部尚书早有不满,所以,他便投靠了梁太傅。

        梁太傅冷冷地道:“或许,就是他出手杀了慕容桀,皇太后下旨到如今才过去几天?他便已经从南国回到了京城,虽说可以日夜兼程,但是,本官却不信他与慕容桀这般的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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