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戏
用完午饭,萧玉昭依旧赖在太子府里不肯走。
其实萧长临看着苛责他,没少奚落这个傻子皇弟,可骨子里还是带着呵护之心的。他嘴上说不希望萧玉昭在这,但也没继续赶他走了,还让厨房里的人做了几盒糕点。
一直到了暮色,萧玉昭还不肯走,那眼神暗示的就差把留下来过夜给说出来了。
可惜萧长临虽是留着他过夜,却是不准他晚上踏入太子寝殿一步,言语恐吓。晚上那少年被另一位婢女带去了寝殿,这闹腾的一天终于是宣布结束。
然而裴锦衣还想问什么,萧长临却朝他摇了摇头。
随后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无形之中向裴锦衣透露出来了一些信息。裴锦衣谨慎的明白了萧玉昭身边那个人大概是个眼线,幕后之人那恐怕只有婉贵妃。迷茫之中他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一个痴傻的皇子,自然是成了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被放到床上前,裴锦衣的心都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萧长临那个动作看起来好像真的要跟他睡一觉似的,还背对着大门那脱下了衣服,从裴锦衣这个视角来看对方动作慢吞吞的,一举一动竟都是诱惑性。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会要演出上床的戏码吧?
但接下来萧长临的动作回答了他,很显然的说了声——是。裴锦衣有些害怕了,虽然他内心是想先把萧长临的心给稳住,可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就这么突然的跟这人洞房花烛。
容不得他多想,萧长临声音咳了咳:“锦衣……”
裴锦衣噎了两声,随后耳朵忽然听见了一声瓦片轻动的声音。那偷听之人也许就在房顶,但床上都有帘帐,随后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将计就计:“殿下……你将帘帐关上。”
萧长临很满意。
其实这样做萧长临只是不想打草惊蛇,他大可以直接上去将那人给捉拿下来,可若是直接拆穿,那就太没意思了。一切都太简单了,贵妃如果真是那个幕后真凶,又怎么可能如此容易!
她又何必将自己儿子的脑袋给搭进去,所以从一开始,萧长临的怀疑对象从来不是婉贵妃。
但……他必须要装作不相信婉贵妃,否则也将对方陷入泥沼。
这是种拙劣的把戏,可萧长临隐忍那么多年,他不会短时间内就将诱饵抛出。最后终于是床帘落了下来,萧长临猛个压了上去,裴锦衣下意识想挣扎。
随后他手腕被萧长临压住,声音很轻:“叫出来。”
“用最诱惑的声音,才能迷惑所有人,锦衣……我想看看你的胆量。”这人说着,自己也不服输,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从帘帐里丢出去。
床帘里头,那繁琐的衣物一件一件被丢出,萧长临闷哼了两声。
见他也没有半点羞耻心,裴锦衣忽然觉得自己学的礼仪也无甚大用,只要脸皮厚就可以了。他也笑了一下,单手胳膊撑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的开始附和萧长临。
“啊……殿下你好厉害。”
“啊嗯,殿下你真强。”
“……”
最后硬生生将萧长临给听的一脸问号,他也不装了,收回了自己的腿,重新坐回了自己被窝里。他摇了摇头,自己靠着墙:“其实我压着你的时候那人就已经走了,看来他没兴趣听我们的闺房之乐。”
“那你……”
“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接下来而已,没想到还挺让孤意外的。”萧长临笑出了声,将自己珍藏的那卷羊皮纸仔细观察着,边看边说,“不过你学的如此魅惑,却没有半点感情。要是那偷听的还在,这出戏绝对要垮。”
“锦衣你还是不谙世事啊,看来是真的什么也不懂。”萧长临笑的开怀,随后越想嘴角越高。
一旁的裴锦衣呵了一声,心安理得的躺回了被窝里,将自己全部裹好,刚才那衣服全部被丢出去,现在他还冻得慌。裴锦衣也不指望这人把衣服拿回来了,随意道:“我自小与父亲一同学医,看的都是病理,闺房之事只知道病症,却不懂你说的正常是该什么用。毕竟,我也没体验过,殿下你说是吧?”
“殿下你这么懂,是不是比……锦衣要懂得多?”裴锦衣看似单纯无害,但这话可是给萧长临设了个陷阱。
都分不清是醋味还是普通的问话,萧长临以前军帐里的一个副将就是个惧内的,平常连个女子问话都不敢,生怕那脂粉气被家里的人闻出来。有他前车之鉴,萧长临不知为何自己也有点害怕。
他呃了一声,然后自证清白:“我没有,我就是……以前假装平民借宿过一家农院,那家主人夜里声音太大,结果我也没休息好。所以……才知道的。”
这是真事,当时萧长临年纪正当十七,正是少年时,还什么都不懂。当时他正陷入困境之中,什么人都不在身边,只好借住了一家山脚下的农院里住。结果那家主人大约是着急要孩子,晚上闹腾的动静特别大,给了年少的他不小的阴影。
但他是真的没有经验,只是想着那位女主人和裴锦衣叫的天差地别罢了。
萧长临说完,裴锦衣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可惜一晚上萧长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比以前还要冷漠的过了一夜。白天,早上来收拾的侍女并不是青芜,她看到落了一地的脏衣物还有仍在休息的裴锦衣,终是脸红的将东西全部清理走了。
一旁的人走得早,裴锦衣中途醒了一次,随后又陷入了睡眠。昏睡中,胳膊暴露在了外边,显然什么衣服都没穿。原本太子安排了早饭要在这个时间吃,但这会儿也没人敢来打扰。
直到日上三竿,裴锦衣有些睡的头疼,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喊了声青芜,外面应的却是:“青芜姑娘今天病了,便是我来伺候太子妃。”
“那算了,你先候着吧。”裴锦衣不习惯别人,自己起了床找了衣服随便穿戴完毕。
用过早饭,裴锦衣重新唤了李太医继续来觐见。他非但没有掩人耳目,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将人叫到了书房来,佯装复诊。
左右李太医是这里待了十多年的人,没有人怀疑,便在外面等候。
见人都走了,李太医忽然说了声:“裴公子。”
“嘘,我知道你是谁了,长话短说,原来的那个李太医去哪了?”他欲言又止,随后将话语权重新给了李明风。
李明风毫不犹豫:“杀了。”
“不能不杀,他是最好的突破口,我观察了十来天才摸清楚他所有的习惯和家眷,这才伪装的天衣无缝。”李明风与原来的那位李太医其实最好伪装,两人年龄相仿,同样都是担任太医一职,如果要变作别人恐怕迟早露出马脚。
两人的距离很近,但离外室有些远,太子的书房隔音效果很强,原先的裴锦衣就领教过了。
说完之后,裴锦衣暗暗闭上了眼,内心叹了口气。不过他转念又想,南凌的多少人也都葬送在北越的铁蹄之下,杀他一个太医又算什么?!只要有希望,谁都不能放弃。
他点了点头:“做得好,李叔叔,南凌是死是活,全寄托在你我身上了。”
“好,我原本只想一见公子安危,如今你这句话,我李明风自然是跟随到底!”说着,两人对视,随后李明风隐隐咬牙切齿,“公仪肃杀了你父亲,我最好的知己,若是以后南凌能复兴也断不能再让公仪一族!”
“那些事日后再说,只是我现在还在犹豫,接下来的棋……该怎么下。”裴锦衣攥着衣角,眼神不明。
李明风想起了什么,忽然说道:“皇后在与将军凌荣说亲,有一个人,很适合。”
“谁?”那些女子裴锦衣全部见过,没发现身份有什么特殊的。
李明风说道:“重景月,这人的父亲虽也是太医院出身,可早年间……我与你父亲与他们一家有不解的渊源。人,已经想到了,能不能成……在此一举。”
他说的话裴锦衣马上就明白了,两人心领神会。随后李明风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方放了下来,又说了几句很大声的话,这才让丫鬟重新进来一脸正直的走了。
那人离去的快,裴锦衣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下午,他坐在靠椅上晒太阳,眼睛望着凉亭里的金鱼。裴锦衣心不在焉的撒着鱼食,内心却在想,该如何让凌荣娶了重家之女呢?看他说的那么自信满满,这绝对是最好的一个棋子,只要能嫁入将军府,以后的路,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没有人比重氏女更适合嫁给凌荣了。
那大约是天大的恩情,将来让这人小小的帮个忙,应该也是好拿捏的。裴锦衣这么想着,忽然又高兴起来,手上的鱼食全部撒完就甩甩袖子起身去了药房。
裴锦衣开始琢磨着研磨药材,步伐动的很快。
休息一天后,太子临摹画的时间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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