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撞破
等待的过程中,萧长临接到暗卫密报,临时出门去商议。
厢房内只剩下了裴锦衣,热水很快就送来,他便关上了门在里间沐浴。门外有人把守,除了太子之外没人能进来,所以没什么好顾忌的。
行走了两天两夜,其实裴锦衣身上并没有什么,但他习惯了洗漱一番,否则夜里也睡不安稳。裴锦衣缓缓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直到里面的亵衣亵裤尽数脱下,他顺势也解下了自己束发的那一根发带,用的都还是极简装饰。
热气蒸腾,水雾缭绕,裴锦衣缓缓泡在了木桶里,长发一半都被浸湿。他缓缓闭眸,在浴桶里尽情享受这缓慢的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木门吱呀声响起,裴锦衣才猛然惊醒。料想到是太子回来了,他这才慌张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水,混乱中从旁边拿起了自己那件薄如蝉翼的内衫,光着脚差点踩上地面。
而他这一系列动作,惊动了外面的萧长临,那人连忙进来说:“锦衣,我刚得知了一个不……”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萧长临的目光从上往下,恰恰看见了裴锦衣这一副衣衫不整头发湿乱的模样!他先是整个人愣住,随后又慌张转过身:“我不是有意的,你先穿上我再说。”
萧长临连忙走出屏风外,脚步有些措手不及。
身后裴锦衣衣服还没完全系上,却不依不饶,边走边跟着他:“太子殿下慌什么呢,先前不是已经看过我的背了吗,这会儿怎的又害羞了?”
“胡说。”萧长临回头,有些郁闷。
他看着泰然自若在一旁梳头发的裴锦衣,又叹了口气,脑海里全是刚才白花花的一片。那点思想还没深入,连忙又被萧长临自己打断,默念了一番清心咒。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原先天天画他的背也没反应,刚才只不过是见了一个头发淋湿眼眸微湿的画面自己就按捺不住了,实在是不该啊!萧长临不想承认自己开始对裴锦衣有想法了,就用了个借口:“孤是怕你害羞。”
他的行为裴锦衣没有戳穿,他镇定的上了床,虽然一半的头发都还没干。其实萧长临也沐浴过了,但此时两人莫名陷入了一阵尴尬境地,彼此谁都没再说话。
直到夜里萧长临一个人躺在那左右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刚才裴锦衣从浴桶里刚出来那一幕。行云流水一般穿上了衣服,双眼看似无波澜却偏偏蕴含无数浓情,他越想身体越燥热。
也不知怎的,在裴锦衣呼吸逐渐绵长平稳之时,萧长临的身体彻底兴奋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发觉自己的变化,随后自暴自弃的说道:“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上脑啊,你看看这是合适的时机吗?!”
想着,萧长临转身背对裴锦衣,默默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是孤的太子妃。
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我们拜过天地了,父皇母后目前还算满意,要是真发生关系也没人会说道的!可是,萧长临觉得自己的脸颊啪啪肿了。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
对美色不感兴趣的?
他真想穿越过去,扇自己一巴掌,别胡说了。
不过萧长临又转念一想,他喜欢裴锦衣是喜欢他聪明机智有才华,遇事临危不乱动作还总是那么温柔,换哪个男人……也都会沦陷的吧。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萧长临心想,自己应该先动心,而不是对一个人直接起了欲念。爱而不纯,是为不真。
他闭上眼,又有些痛苦。
随后欲念逐渐消失,萧长临却很久很久也没能睡着。他所说的赶路,两天没休息好,可到今夜……也依旧没有休息好。
隔日一早,天还没亮魏书远就将一个大宅院给彻底收拾了出来,留给他们诊断。辛县内许多地方都被人洗劫一空,许多家庭都是丈夫患病,家里没有了劳动力,几乎都断了粮食。
于是从一开始的病重到后来无药可救,都是一步步造成的。
裴锦衣早起时依旧戴了他的斗笠,他领着几位太医,走过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挨家落户的去给每一家宅院通知。
病情还比较轻的,发放了粮食,还有两包草药。
裴锦衣对待每个人都很耐心,细细说道:“这两日千万不要出门,粮食每日会有人送过来,还有外敷内用的药物,一定监督吃下。若病情严重了,这是通知的烟火,到时自会有人上门。”
约莫从街头走到街尾,总共接出来十位重症患者。
遇到家里已经死了人还没处理的尸体,裴锦衣又换了套说辞:“尸体请让我们带出去安葬,你们只需写一张纸条,将他的生辰八字以及去世的日期告诉我,届时瘟疫结束,自会带你们去看安葬的地点。”
为了安抚家属,裴锦衣给了他们一些银钱,再三保证会治好所有人,终于是在黄昏之前说与了每家听。萧长临全程看着他的处理方式,内心只觉震惊。还从没有人是这样干的,太子妃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都有他的一套理由。
走完最后一家时,有一个侍卫忍不住问:“请问太子妃,那些尸体,要如何处理?”
难不成是真的代替他们安葬,这样做又与那些家属没有什么区别啊。他们这些侍卫不明白,萧长临却看懂了:“锦衣,你是不是想带他们一把火给烧了?既然瘟疫大多数是由动物尸体引起的,那么尸体上……大约是有残留吧。”
“不止是有残留,而是那些毒素恰恰全部都在尸体里。许多家里二次感染的人,都是尸体没处理及时重新染上了第二次,自然要代替他们处理。”裴锦衣叹气。
百善孝为先,死后无全尸,那简直是对家族的耻辱,子女皆不孝。大多数人,绝对不会选择让尸体曝尸荒野,又或者是丢弃。死了的尸体如此重要,谁又会舍得。
裴锦衣冷静的指挥:“黄世卿,劳烦你带着其他人将这两车的尸体拉去郊外烧了吧。另外,按照刚才留下来的字条,一个一个给他们做好坟墓,至于墓碑……可以做简易一些的,起码能让那些人安心。”
众人说了声是,这才一一离去。
处理好辛县内所有尸体,裴锦衣和萧长临终于是离去,又快马加鞭回到了那间大宅院。里面好几个太医都在忙里忙外为病人诊断,几人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不免心酸。
就在李太医端好药碗过来时,魏书远从外头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但嘴里倒是高兴的意思:“下官找到了,找到那第一副购买退热药的人了!”
“你高兴什么,又不是病马上就治好了。”萧长临冷冷在他面前站着,随后让这人站直,“舌头捋直了说话。”
这人胖的跟猪没两样,天天做事还莽莽撞撞,萧长临是看他哪哪都不顺眼。还有昨个那瞪直的眼睛,他确实是想把魏书远的眼睛都给挖了。
这点小心思魏书远也不知道,就看得出来太子爷总爱挑他的刺,这心里自然胆战心惊。不过他也算是查出来点眉目,这才好好说话:“第一副买退热药的人是在八日前,那是个三十三岁的壮汉,平日里靠打猎为生。那日买了退热药以后,不见好转,半日后他的邻居也开始发烧,就也买了好几副。可不到三日,那壮汉就一命呜呼了,家里老婆孩子没人照顾,他老婆连哭了好几天。可后来自家那小孩也得了病,几乎是当天夜里就没撑住。”
“打猎为生……”裴锦衣忽然抓住了这四个字,也不顾其他人的疑惑,问道,“可是吃了什么东西么?第二个发烧的人还是他邻居,是不是也吃了同样的东西?”
“吃的东西,据我了解到的,那家猎户通常都是自己打什么吃什么,以前还吃过狼肉,谁都不稀奇。可这次吃到的,我就不知道了。”魏书远也是恰巧问到,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
他说:“那家一共三个人,眼下大人孩子都死了,可他老婆目前还没得病,这是为什么?”
“走,去他家看看。”外面天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盖,可此时此刻却没有给他们休息的机会了。
萧长临给裴锦衣穿了一件厚厚的貂,现在这个时候坐轿子去太慢了,他直接牵来了两匹马。裴锦衣很犹豫,看着萧长临道:“我不会……骑马。”
“孤带着你。”萧长临扶着他,将裴锦衣弄上了马,自己则一踩则上,动作娴熟的牵着马带他出门。
其他人也立刻跟上。
魏书远也不会骑马,只能被一个侍卫带着,肥肉特别臃肿。他看着太子和太子妃那两人,心里有些艳羡。太子妃对太子,甚至都不用自称臣妾,太子也不生气!这两人感情可真好……
他嘟囔了几句,这才笨重的跟上前面那两人。
而裴锦衣全程被身后的萧长临保护着,虽冷风萧瑟,但身体却感觉特别温暖。他耳朵有些红,萧长临还以为冻到了,从后面把他的帽子也给全部遮上,在耳边说道:“别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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