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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那位宫女陪着林予烟来到逐月殿就未离开,一直待在院中,听到帝皇传话,急忙赶来,垂着脑袋跪在那里,心中只后悔不该动了贪心,为了只镯子惹来这么多事,只怕哪句话说不好了,就是掉脑袋的事。

        帝皇淡漠的声音问道,“楚王妃在来到听政殿之前可有不适?”

        “回帝皇,奴婢,奴婢在宫门口遇上的楚王妃,当时她面色苍白,走路都没有力气,让奴婢扶着她去听政殿,奴婢就同楚王妃一同去了。”

        宫女的声音颤抖着,发着哭腔。

        帝皇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皇太后,“母后,此事另有蹊跷,您看……”

        帝皇心中只以为林予烟是故意滑胎,要利用此事来博得他的同情,以求他放过楚钰,心中极为不满,可皇太后向来喜欢她,若是查下去,太后不免会动怒。

        他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惹怒太后。

        皇太后心中也繁乱起来,只怕是这孩子当真糊涂了,竟做出这种事,正思忖间,躺在里间的林予烟发出微弱的声音,里面服侍的宫女听到后,急忙跑出来,“帝皇,太后,楚王妃一直在说疼,疼……”

        兰医官急忙走进去,见林予烟口中确实说着疼,可她所说的疼却像是在手臂。

        她面色苍白,牙齿咬紧下唇,右手紧紧搭在左臂上,待兰医官走近,目光落在她的手臂处,便明白了她所说的疼是在手臂。

        兰医官拨开她的衣袖,只见左手臂上好几块淤青,她心疼的问道,“谁干的?”

        林予烟无力的喘息着,低声说道,“母妃,是昇王。”

        兰医官走出内室,淡声说着,“这孩子的手臂处有数十道淤青,都肿起来了,想是进宫前有人欺负她。”

        皇太后大怒,“还有这种事,谁干的,无法无天了还。”

        帝皇站在一侧,心中幽闷。

        皇太后怒道,“帝皇,这哪是害她呀,这是害我的重孙子,是想要了我这老命啊。”

        “母后您消消气,我这就派常守军去查,您放心,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太后听到常守军去查,心中略舒坦了些,深叹了口气,淡声道,“去吧。”

        ……

        天色渐暗,空气中散发着寒意,屋内的炉火尽情燃着,与屋外形同两个世界,林予烟躺了几个时辰,只是迷迷蒙蒙的并没有入睡,躺的有些累了,就让宫女将她扶起,靠在软绵的锦丝靠枕上,皇太后刚离开时,她便派人去告知了红烛与楚晚,让他们不用担心,兰医官给她喂了药后也离开了,只是再三叮嘱她好生修养,莫要心中郁结。

        待到夜色深了,用了些清粥,倚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烛火下又飘散起雪花,被烛火照的通红,永无止境的飘落着,她下意识的拉起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片一片雪花飘进眼中,落在心上,脑中繁乱如麻,一阵一阵的剧痛让她紧闭双眸,可她又不想错过窗外的雪景。

        随着阵阵剧痛,眼前出现了她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画面,当年阿娘得知振国将军府出事,急忙赶去,她也陪着阿娘一起,外公说,他行得正走的端,没有做过的事绝对不会认,阿娘才放下心来,就在振国将军府住下了。

        第二日,她清楚的记着,舅舅做了几只硕大的风筝,她和表哥表姐从郊外放风筝回来,正在用晚饭,府内突然着了火,只是瞬间,火势冲天,整个振国将军府都陷入火海之中,府中的人无论怎么灭火,那火就像永不会熄灭一般燃烧着,正当外公与舅舅护着他们要从旁门逃出去时,却被门口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拦住,舅舅与外公都死在了那里,他们拼死让他们三个孩子跑开,可表哥表姐也死在了蒙面人的剑下,她绝望无助时,阿娘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四周都是火堆,阿娘的手如同钢铁一般拿起地上燃着的木棍就向蒙面人打去,直到蒙面人身上被火包围,阿娘才停了下来,她的双手已被大火烧的看不清皮肉,倒在火堆里,任自己如何拉扯,都无法将她拖出火堆,阿娘只是笑着跟她说,“念儿,快走,前面有个洞,从那里离开,去找爹爹,快走……”

        可她走了,回到宁远侯府,见到了爹爹,从前的一切却也都变了。

        是爹爹变了,以前他宠爱凤姨娘,可也会宠着她,而自那场大火后,他便待她极为冷漠,凤姨娘与宁风宁舒如何欺辱她,他都不会过问。

        林予烟倚在床榻,眼角的泪落在被褥上,她揪心的苦笑着,“原来我丢失的不止是小时候的记忆,还有上一世……”

        只可惜,重来一世,却让我回到了那个被大火燃烧的黄昏,让我忘记了这一切,多么残忍啊。

        而再一次绝望无助之时,是楚钰冲进大火里,将她救了出来。

        ……

        上一世,从大火中死里逃生回到宁远侯府,她一心想要查找那些蒙面人究竟是谁派来的,是谁放火烧了振国将军府,她要为外公一家、为阿娘报仇,她恨爹爹对阿娘没有一丝情义,对宁远侯大发脾气,因此宁远侯将她关在柴房里,任由家里的下人冷待她,任由宁风宁舒每次殴打她出气,为了将她早日赶出宁远侯府,给她定了左将军祁彦之子祁木朗为夫君。

        在得知祁木朗早就心悦于她时,她与祁木朗说,你只要肯帮我查出振国将军府失火的真凶我就嫁给你,祁木朗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他,却屡次食言,一拖再拖,后来她发现那日的蒙面人正是左将军祁彦派来的,心如死灰,利用除夕宴席的机会,她借机接近太子,去做以前她最不齿的事情,利用容貌身姿去魅惑太子,太子虽对她用情至深,却犹疑不定,让她依靠不得。

        她那三年里生如蝼蚁,堂堂宁远侯府嫡女被关在柴房里,受人毒打,连府中的下人都敢辱骂她几句,她被磨灭了心力,往日的清高自傲全然不见,成了一个只会用容貌来求取权利的可悲之人。

        若说回到宁远侯府的第一年,是靠着复仇的心念活下去的,那么接下来的第二年、第三年,直至她生命的结束,却是靠着等待活下去的。

        在那生不如死的年岁里,楚钰,是她心中唯一的光。

        那时的楚钰只是个不受帝皇恩宠的皇子,与母妃住在祥莲街上,林予烟不想将他扯进来,也知道就算将他扯进来,他也帮不到自己任何。

        所以,那个时候,楚钰对她来说,就是每日烦躁生活里的一颗糖,他会跳过宁远侯府的墙,偷偷来到关她的柴房处,给她带来她爱吃的桂花绿豆糕,给她带来可以让她忘却烦恼的酒,每次她趁府中有客人,无人注意她时打晕给她送饭菜的侍女,偷溜出去喝个烂醉,都是楚钰将她带回来,她那时候就在想,若是我一直是宁远侯府高高在上的嫡女,若是没有那场大火,楚钰,我就可以嫁给你,只可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年少的楚钰曾试图让宁远侯好好对待林予烟,却被宁远侯赶了出去,他不甘心,想要进宫去求帝皇,可连宫门都没能踏进去,他本以为一直陪着她,就会慢慢变好的,可有一日,林予烟告诉他,我要嫁给木朗哥哥了,他答应我会为我复仇。

        楚钰不信,告诉她,祁木朗在骗她。

        林予烟便又告诉他,那我便会去嫁给太子,就算是做妾我也愿意,只要他能帮我复仇。

        后来少年的眼角红了,紧紧攥住她的手,那句藏在心底的喜欢却是许久都没有说出口。

        林予烟又淡漠的说着,“木朗哥哥是左将军的儿子,太子手握权利,楚钰,你有什么?我不想再见到你。”

        自那以后,楚钰好几日都没有来见她,被关在宁远侯府的日子过得极慢,十来日后,她收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等我,回来给你复仇,给你想要的一切。

        那时候她才知道,楚钰去了边疆,去打匈奴。

        那个霁月清风,一心陪母妃行医救人的皇子提了刀剑,驾着骏马为了她上阵杀敌,只为获得她想要的权利。

        楚钰,原来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林予烟倚在床榻,不知过了多久,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躺在那里,娇嫩的眼皮有些浮肿,她抬眸望着床幔,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不愿意挪动分毫。

        兰医官将玉娘与红烛带了来,想着有亲近的人照顾着,她的心情能好些,可林予烟只是谁也不见,早上端来的饭菜中午的时候还在那放着,不是她不愿吃,而是吃了便想吐出来,直到晚间才用了清粥。

        兰医官给她瞧身子的时候,她沙哑无力的问着,“母妃,我不想这么躺着,我想出去。”

        兰医官责怪着她,“且不说外面天寒地冻的,正值雪化,最是湿滑,你刚小产,要卧床静养才是。”

        “母妃,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兰医官见她面色急促,心神不安,顿了顿,淡声道,“先修养三日,太医局配的药都是太后特意叮嘱的,皆是名贵药材,你按时吃药,好好用饭。”

        不用兰医官说,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身子的虚弱,只是还是想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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