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线索微小
阿玉站在王府后门，瞄着邹翦马车的影子。
霍典拍拍他肩：“回吧，都走远啦。”
阿玉跟着他回去，问道：“玫久怎么还在王府？不用去办差的？”
霍典摇头道：“爷可是有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商贾，谁为他去办差！”
“那你怎么还去了北方？”
“当然是他低声下气求我帮他啦！”
“哦。”阿玉知晓。
“哦？”霍典疑惑
“哦！”王爷？
“王爷，您送客来晚了。”霍典立刻讨好道：“还是快去歇歇吧，这都累了一天了。”就别再打扰我们了。
阿玉一摸肚子：“到饭时了，饿。”
霍典忙跟上，说道：“阿玉想吃什么？我派人去买。”
阿玉回头，得意道：“小戒逢六就会包饺子。”
霍典都快趴在茶桌上都快睡着了，前头是熊岳，在看书；对面是阿堇，还是在看书！霍典坐过来，问道：“阿堇兄弟，好似很久以前你就跟着阿玉了？”
阿堇眼不离卷，“嗯”了应声。
霍典再接再厉道：“是打小儿就在一起么？”
“嗯。”
“阿玉今年多大了？”
“嗯？”
“我就是问问，这总待在雅馆也不是事儿，我想哪天帮阿玉赎身。”
阿堇疑惑地看着霍典问道：“难道霍公子还不知道阿玉已经赎身有些时日啦？”
霍典一下子凑过去小声问道：“那，那怎么会住在王府？”
“那还住到你府上么？”
“王爷，您不够专心啊。”
“去，书架左三格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霍典伸手探到一个小黑匣子，边掂量着边递过来，问道：“这里是什么？”
“阿玉的卖身契。”熊岳打开匣子，将契书揣进怀里，笑道：“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它。”
“什么！”霍典这才回过味来，半个月前这人和自己说的什么：“只要你去给爷跑这趟差，等回来了，爷能让你想什么时候见阿玉就什么时候见！”“肯定还能让你看到阿玉的卖身契！”骗子骗子！大滑头大骗子！
“你这个……坏人！”我都不能把阿玉领回家了，也不能亲手撕了他的契书了。
熊岳同意道：“那第一条承诺就取消吧。”
阿玉进来看见霍典阴着脸，柳眉轻锁红唇微抿，看得阿玉怜香惜玉之心大起，说道：“玫久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
霍典见阿玉第一次这么主动这么柔和的说话，还熟稔地唤着“玫久”，又有些开心，笑道：“阿玉喜欢的，我都会喜欢。”
阿玉看他笑带苦意，伸出手给他看，说道：“你看，我刚才偷吃了个饺子，竟长出这些疙瘩来！”
霍典大惊，握着他的手道：“这是怎么了，是吃了什么发物？这，这是泡么？”
阿堇听了早走了过来，看着阿玉的手，摇头不语。
霍典见了更急，说道：“快叫大夫啊！”
熊岳同意道：“这么多白疙瘩，看上去很严重。传御医吧。”
阿堇嘴角抽了抽。
阿玉一拍手，笑道：“没关系，先去吃饭吧！以毒攻毒！”
“那怎么能行！手坏了，岂不不能弹琵琶。”熊岳威胁他。
阿玉想笑，本就是想逗逗霍典，怎么就——这么多傻子。
这是，听小环在门外禀报：“公子，姐姐说你包的饺子破了好几个，乱汤了还要么？”
阿玉一拍脑门，悔悟道：“原来是忘了洗手，让各位担心了。”说着一溜烟跑了。
霍典回味着刚刚阿玉露馅的饺子，陪着他一起在后院书房外头溜达，嗯，还是王府的院子有意思，石头都这么好看。
阿玉却后着悔，本想继续欣赏颓唐如玉山之将崩的忧郁美人，此刻他怎么可以高兴起来！
两人正没意思，就见管家今桥走进来，对阿玉说道：“公子，宫里来了圣旨，还请王爷迎旨。”
阿玉看他，问道：“你直接去告诉王爷不就好了？”
今桥一板一眼道：“王爷有令，您现在管家，一切事物都要先报备。”
“嗯，好吧，你先去门口迎着。”
待到熊岳出了房门，霍典还在站在那，似失了魂似的眼也不眨一下。阿玉见忧郁的美人又回来了，凑过去说道：“玫久，天子家事。咱们去后院避避。”
霍典转过头看他，脑子里回转着“家”“咱们”“天子”“家事”“家”“家”“家”“家”“家”，他们已经是一家了？！
天色已晚，熊岳一行四人却出了门。
阿玉问道：“这是去哪里？”
“找车夫。”熊岳想到圣旨，又对他说道：“四月二十九斗百草，你准备准备。”
“准备花？还是准备曲子？诗词？”阿玉问道。
熊岳打量了他，说道：“准备套织锦的袍子。”
“啊？”阿玉疑惑：“那不重要吧。”
霍典却觉得脚步更重。
熊岳回头看着这二人，无奈，怎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
在东街的千敬胡同里，住了不少五品以下官员，以及一些平民百姓。
几人出了王府，步行一刻就到了一家民居门前，叩得木门轻响就传来犬吠声。
尔后一个男声问道：“谁呀？”
“是老板让来的。”
“没有官帖晚上是不出车的。”门还是没开。
阿玉说道：“不是出车，来送信儿的，二十九斗百草的官家单子，你这一份当家的已经拟好了。”
门打开，里头人看到站了四位锦服公子，“嗖”的一下关上门，骂道：“哪儿来的纨绔，竟这般骗人！休要肖想我家闺女！”
阿玉笑道：“哦？大叔家竟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家闺女可是，可是给衙门办差的！你们休要胡来。”里头男人早已气急。
熊岳无法，只得自报了家门，那人似乎仍有些不信，熊岳问道：“四月二十四，你可送过西少尹回府？”
“送过。”
“送到哪儿？”
“哪儿？当然是剪水楼！”
“那从剪水楼出来呢？”
“出来？我不知道，有人给我传信，说少尹大人另有安排，我就回家了。”
“是什么人何时给你传的信儿？”
“宴会开了一个时辰来的。人没什么印象，似乎也和你们一般是出入剪水楼的人。”
阿玉有些疑惑，问道：“大叔怎么分辨经常出入剪水楼的人？”
“进剪水楼都要用桃花香净手，你们身上就沾了这味道，当日那人也是如此。”
“桃花香很常见，尤其是春日刚过，很容易弄到。”
“不，楼里的桃花香有股橘子味儿，你们没闻出来？”
阿玉回想初见邹翦时的那股清香，不由点头，说道：“那就先谢谢大叔了，不知能否出门相见？”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开了门。
阿堇上前轻别住门扉，阿玉就着他手里的灯笼打量起来。灯光昏暗看不清面容，身材却像柳一舟所言那般魁梧。
霍典不知何时已经回魂，问道：“这位师傅，如何称呼？不知你对西少尹有何印象？”
那汉子回道：“叫我大程就行。我为剪水楼赶车已近二十年，易主之后专门接送一些官员、富贾，还为此学了一些字，也略懂些香薰。柳大人喜爱梨花香，我也常在里头配备了梨花糕、梨花酥这样的小食，他每次都会吃上几块。”
阿玉好奇，“是哪家的甜食？”
“是我自家闺女做的，她会些手艺。”
“她不是在衙门做事的么？”
霍典见阿玉当真，说道：“那是程师傅吓唬咱们的。”
“不不，这位公子，我家闺女是给西少尹府的衙役们做饭的，早晚两餐。”
霍典倒是意外，问道：“这差事可不好得，虽只是厨娘，却也是吃的皇粮。”
“是啊，亏得我闺女手艺好，大伙吃得高兴就留下了。”
“可是有人举荐她去帮厨？”阿玉愈加好奇。
大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成日赶车也没顾得上她，只是有一日回来就听她说了差事，我也没有拦阻。这已经两年了，为了补贴家用，也的确是亏了我这闺女。”
“程大叔，可是家里还有子女？”
大程点头道：“还有个小子，在京学里念书，花费高了些。为了他，我们父女俩整日奔忙，只是他用功，脑子也好用，倒也值了。”
阿玉想了想，说道：“大叔，明日我可以找你大女儿谈谈吗？”
大程一下子警惕起来，问道：“这关我闺女什么事，再说，是西少尹出事了吗？”
熊岳一哼，喝道：“你和爷喊什么，西少尹有没有事不说，今天的事，若是从你程家传出去，别说你女儿的差事，就是你儿子京学里的位子，也要择了！”
阿玉听了连忙哄道：“程大叔也不要怕，这人说得有理，只是语气重了。我们明日去见你女儿，你可要捎什么话？”
“你怎知我女儿不在家里住的？”
“你刚才怕登徒子打扰却故意说她在家，其实就是怕人去别处寻她吧？”
大程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说道：“让公子见笑了，不过对于那些浪荡子还真是管用。”
阿玉接话道：“大叔可否告诉令爱的名字？”
“哎，你们是贵人，迟早也能问出来。”他想了一下，说道：“我闺女叫做程果。她五日一轮班，我也没啥急着要说的。”
霍典自回府去，阿堇被阿玉磨得去买梨花糕，只剩下两人，往王府走去。
熊岳问他：“阿玉，你可喜欢霍典？”
(https://www.uuubqg.cc/101_101357/520203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