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凌智真人
“陛下不可啊，那金人乃是畜生，他们绝不会让陛下做富家翁的，若还给陛下一丝颜面，岂能以人抵价啊。”
赵佶哂笑说：“以人抵价好啊，不知道朕这太上皇值多少钱。”
“陛下，金人是要我们的国，我们的命啊。”
赵佶摆摆手，说：“十三弟，你去吧，朕……哥走了，大宋以后就靠你了。”说着他从软塌之上起身，转了出去。
赵似无奈，叹息了一声，站起了身，返回申王府。
他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他还在试最后一次。自己的哥哥还是在防着自己啊。即便是大宋亡了，也不会重用他的。
申王府已收拾停当，正准备出城之际，申王妃要临盆了。
老天爷就是这样，总喜欢开玩笑。
稳婆在房间内忙碌着，丫鬟门在来来回回的跑动着。
一个新生命就要诞生了。
赵似并没有太多喜悦，国破家亡，覆巢之下无完卵？此刻降生的孩子，太不吉利了。
“哇……”
啼哭声传来，婴儿降生了。
赵似迟疑了一会，皱了皱眉，走进入产房，他偷眼看了一下孩子，随即就看向了妻子，出言安慰，说：“王妃幸苦了。”
王妃勉强笑了笑，说：“是个男孩。”
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且心事重重的赵似，并没有太多的惊喜，但父爱的原始动力还是让他抱起了儿子。
这一看，不由得面色大变。果然，这不是一个吉利的孩子不，容貌太为奇特了。
见夫君迟疑，王妃笑了一下，说：“此儿大异，生产之前，我们恍惚看见了一个白胡子老人，将一只麒麟推入了我的腹中。”
赵似看了一眼妻子，又看了孩子，笑了笑说：“咱们的孩子，都是凤子龙孙，王妃莫要多心。”
“不多心，王爷要好生看护于他。”
赵似点点头，说：“这是父亲的责任，王妃莫要挂怀，他于非庸一样，都是我们的好儿子。”
“王爷，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
赵似低头沉吟了一下，说：“取“易轩”二字如何？”
“易轩，易轩……”王妃笑了一下，说：“好，和他哥哥的名字到极为对称，非庸、易轩，好……”
“王爷……不好了……金兵攻入内城了……”
凌智真人，道号简易，是灵宝真人的亲传弟子。今天他正式继任教主。灵宝真人已经离开数年，凌智早已行驶教主的权利了，这只是一个典礼。
日上三杆，他独自一人，走进玉虚殿内殿。这是一个禁地，只有历代教主才能进入。眼前是一副巨大的太极图，悬挂于墙上。
他环顾一周，只见一张座椅，无甚其他摆饰。心中暗暗苦笑，被人肆意猜度之处，竟然会如此简陋。
定了定神，又想起师父离开之前和自己的一番对话。
灵宝真人说：“凌智，众生求长生，却从为见长生之人。众生乞居仙界，却不闻仙界音信。众生疑惑，为师亦是不知。为师参悟一生，也只见这世界，凡人居住之所。祖师说，这世界并非只有“地”。世界分为“天、地、间”，昆仑却是‘地’、‘天’、‘间’的连接口，顶峰连‘天’，涧底连‘间’。神教祖师乃上古神人，为阻妖魔现世，便于此处开山讲道。后有神明在昆仑山涧底，置帝之下都，更有神兽开明，守护山门……
凌智问到：“师父，弟子每天居于玉虚，为何从未见天地入口？也未见开明兽。”
灵宝真人指着顶峰之上突兀的山尖。
凌智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师父，那是冰雪神剑的剑鞘”。
灵宝真人叹息了一声，说：“是啊，天道祖师说，剑鞘之上便是天！”
凌智依旧不解，反问道：“剑鞘不已化为玉虚顶峰了吗？”
灵宝真人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半晌才说：“不是，那不是真的剑鞘……唉……你去吧！”
……
凌智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本书，翻来一看：冰火两重天地间，神魔不过意念间。另有一纸箔夹在其中，上有灵宝真人的字迹：
“本教创立以来，祖师以大智慧，借昆仑先天之势。由‘道’而悟，得‘冰法’与‘火法’。依冰之法，锻至寒神剑。
至今时，本教仍研‘冰系之法’，悟其中大道，拥强横之威。然，冰属阴，修行之力，于阴相成。阴于‘间’联，妖魔易出“间”之口。神兽属火，阴气盛，因而沉眠。”
“师父这为何意？”凌智真人陷入困惑：“难道要神教再修火系之法？”
不知何因，火系之法已无法修炼。万年前，曾有先师尝试冰火同修，结局很悲惨，不是走火入魔、乱了心智，便是散了毕生修为，以保性命。后有道性高深之先师，单独参悟‘火系之法’，两百余年却连玉清界一层都没突破，修炼‘冰系之法’不过百年就可突破玉清界……。”
“教主，您在里面吗？”凌智被这一句话给打断了思路
“师叔，您有何事？”
“属下等人，都在寻您，大典要开始了。”内殿之外站立的是成长老。
“师叔且去，本座随后便到。”
“遵命，属下先行告退……”
凌智低头又看了看那句“冰火两重天地间；神魔不过意念间。”卷起手中的书，迈步向玉虚殿走去。
我们的故事要从这里说起……
天气晴朗，青山含翠。通往玉虚宫，有一桥，曰：入道桥。
桥上三三两两，行走了不少人，男子俊逸潇洒，女子仪态清丽，风景与人皆相宜。
桥下水声潺潺，一眼见低。放眼望去，桥的一头笼罩在一片云海之中。往前数十丈方可隐约看清，一个巨大的广场平铺于前，顿时心胸开阔。
广场之上数个巨大香炉，冉冉檀香，随风摇曳。青石板和红花绿草交相辉映，远处一排排树木，尽皆修长挺拔。
昆仑山名声在外，有此美景自在情理之中。
深蓝天空，阳光灿灿，白云漂游，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广场的尽头，有着数百级的台阶，这里云烟更浓，轻轻浮浮。
台阶尽头，雄峙一座殿宇，庄严肃穆。高达数丈的殿前楼阁，上书写着三个大字：玉虚殿。匾额之下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
殿前楼阁的地面之上，亦有一个大大的太极图。
玉虚殿殿前阁楼，凌智真人负手而立，白衣黑发，飘飘逸逸。黑瞳深邃，面若雕琢，似神明降世，风流韵致。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背脊挺直，岿然不动。
大殿之内，最高处挂有匾额，上书：兴之所在，败之所因。
大殿两侧，两排古铜色的桌椅，中间是一席绿色的绸缎向前铺去，沿台阶一直铺到高台之上，高台之上有一椅，半边泛白半边泛黑。此椅乃历代教主之位，称之为阴阳椅，淡雅而不平凡。
继任大典很快且很简单，凌智真人做了近百年少君，接任教主理所当然。几个抱有其它幻想的长老，随着他们的突然暴毙，教主之争无始无终的结束了。
一年后，凌智真人迎娶归妹宫弟子和影为妻。
修仙门派纷纷前来道贺，其中与冰雪神教并驾齐驱的黄曲寺的主持、长离门的门主、南风剑庄的庄主，这三人亦亲自前来。
冰雪神教名气大振，武林领袖之位毋庸异议。
三日后，神教三位长老分别下山，送黄曲寺、长离门、南风山庄三家，于千里之外。
凌智真人虽新婚燕尔，但非儿女情长之人，如往常一般，每日均在玉虚殿议事。只是今日，心情略显烦躁，便早早的散了。
众人散去之后，凌智真人走出宫殿。
……
忽然黑暗袭来，一声炸响后，天空很快恢复了晴朗。
天雷！据说是妖魔乱世的预兆。难道有妖魔在人间出现了？
凌智真人决定，下山一探究竟。作为一教之主，已不是当年的少君，哪能轻易离山，便假传命令：“本座闭关数日，教内事务，待本座出关再议。”换了衣服，出了玉虚峰，御空而去。
数日之后，凌智真人归来。但见他衣衫褴褛，显然是打斗所致，怀中还抱有一个婴儿。
到也凑巧，三位长老也刚好回山，在玉虚殿议事，互道见闻与所得。
三人见凌智真人如此，赶紧出了玉虚殿迎接。问道：“教主缘何如此？”
凌智未回话，只说：“几位师叔，且回玉虚殿，本座稍后便到。”说完，便向圣贤居走去。
没一会，凌智真人又回到了玉虚殿，殿内坐着四个人。
当年的七位长老如今只有忠诚的四位了。
烛长老，神教中最有威望，做人处事向来是刚正不阿，神教的赏罚之事也是由他负责。
成长老，为人没有主见，一介莽夫。但他却是灵宝真人师弟，出自于玉虚峰，地位不一般。
容长老，平时话语不多，一心痴迷修炼，神教上下对他很尊重。
风长老，独来独往，不善与人相处，但做事极为谨慎。神教四门明暗哨，均是由他负责。
“教主被何人所伤？”开口的是烛长老，他甚是不明，以凌智真人修为，何人可伤的了他。
成长老也是满脸焦虑，容长老还是微眯着眼低着头。
凌智真人站起来说：“烛师叔，不必担心。乃是上古妖兽髭为乱人间，本座已将其斩杀，可惜婴儿家人，俱被妖怪所害，本座便将他带回神教。”
成长老“哦”了一声，本想好要问点什么，却觉得答案已先于问题了，便改口向凌智真人禀告了此次长离门之行。
几人回禀之后，离开了玉虚殿。
凌智真人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喊道：“释风，释雷！”
两个俊俏的少年走了上来，说：“尊教主命！”
两人是双胞胎，相貌极为相似。他们的脸庞之上，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光洁白皙，圆润之中，带着一些成年人的棱角，眼眸乌黑深邃，一尘不染。
他们身上着一袭蓝色道袍，腰悬一柄宝剑，虽然满脸稚气，却也带着几分的霸气。
“你二人将殿门关闭，无本座的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遵命！”二人齐声应到。
“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随后“轰”的一声，门关上了。
凌智真人一拂袖，几扇窗户“啪啪”的也关上了，黑暗中只能看见，两只发光的眼睛。
他缓缓走下台阶，回头望向大殿之上的匾额：兴之所在，败之所因。突然纵身一跃，随着灵力的散发，一道光芒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轻轻的落在了地上，没有丝毫的声音，但他手里却多一卷竹卷。
在此之前，为了观摩方便，便将这火系法术，由内殿移到了匾额之后。
昏暗中隐约可见，散发微光的两个字：“火”“法”。两字分别封住竹简的两端，这是一种古老封印之法。
凌智真人的右手，突然的灵光乍现，勾起食指，指向‘火法’，口中念念有词。发光的字迹逐渐暗淡，最后竟消失不见。
只有这代代相传的解咒之术，方能打开这“火系之法”。
凌智真人缓缓打开，盯着历经几千万年的竹片，眼中充满了无限的迷茫。
静静的待了很久……
相同的咒语轻述，‘火系之法’再次被尘封。相同的身形，‘火系之法’再次消失在匾额之后。
“轰……”
大门打开了，凌智真人缓缓的，向着圣贤居走去，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便又过了二十年了。冰雪神剑的弟子们，依旧修练着‘冰法’。
这二十年，亦是一片太平，整个九州都很太平，凡间两个不停交战的国家，在这段时间都停了手。
冰雪神教也没有发生值得书写的事情。只是玉虚殿的大门，时不时会关闭一段时间。
静极必动，天下至理。平衡只是一瞬，不平衡才是永恒。和谐在这一天被打破了。
“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视人？”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说。
说话的是一个少年，一身雪白绸缎制作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三寸宽的腰带，腰带之上，悬着一根长穗绦。
奇诡的是，这少年竟是一头青色头发。长发被一条米白色丝带扎在脑后，亦有几缕垂在两肩，泛着幽幽的光芒。
少年一脸稚气，毫无世间烟尘，若一块古朴之玉，无暇且白皙。
他额宽脸尖，眉丝如画，双眼虽温和，却清澈不能见底。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和谐的相互衬托。
他的身材略显消瘦，却也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颇有飘逸出尘之意。
这少年便是，凌智真人唯一的弟子，名唤凌羽，是冰雪神教新生代中的翘楚。在十五岁那一年，便以一柄长剑，打遍同辈人，未逢对手。
正因如此，被立为教主接班人。因凌羽是捡来的孩子，神教之内，多有不服。好在有凌智真人力挺，少君之位还是落在了凌羽的身上。
众人不再竭力反对，还有一个原因。凌智真人今年不过百十来岁，以他的功力，活个七八百年没问题。凌羽修行之路方启，能不能大成，尚未可知。以他和凌智真人的年龄差距，谁熬的过谁，还很难说。就算凌羽熬到了最后，七八百岁的少君，还有接班的必要吗？
殿内有一人，显然是一个小贼，正拿着一卷竹卷端详。见有人询问，也不回答，自顾自的将竹简揣入怀里。并冷冷的“哼”了一声。
冰雪神教闹贼，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凌羽也未往此处想，本以为是哪位胆大的弟子，和自己开玩笑，见对方如此情形，心知不妙，也许是真的有贼了，顿时怒斥：“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玉虚宫，盗取神教神物，快快放下，束手就缚，否则本君对你不客气！”一股强烈的杀气，如旋风般，席卷整个玉虚大殿。
“少君？”蒙面人感觉到了阵阵的杀气，抬起头盯着凌羽的双眼，“嘿嘿”一笑，说：“是吗？对本座不客气？”
蒙面人说着向后退了两步，凌羽正欲追去。突见那蒙面人身体中，挤出一股杀气，杀气瞬间聚集成一个人形，挥剑向着凌羽劈来。
而一旁的蒙面人，也配合着这个杀气人形杀了过来。
凌羽微拂下摆，手中长剑出鞘，剑身之上一道光芒闪耀，照亮了整个大殿，一剑递出，“嗤嗤……”的破空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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