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听惠子说这里火锅店的老板是四川人，底料绝对正宗，辣得很爽。要说裴皎家原来是江南一带的，理应更爱甜食，裴母是个舞蹈演员，饮食向来清淡，裴父怕馋到裴母，自己也吃得非常清淡。
不过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算是个重口味，无辣不欢。
当然袁嘉月也是不知道裴皎那么能吃辣的，因为感觉女孩子为了形象都会比较喜欢清汤，所以当他一进餐馆就告诉服务员要清汤的底料。
“抱歉先生，我们不提供清汤。”
袁嘉月：“？？？？？”
“月神你不能吃辣吗？”裴皎一脸不解，为什么进了火锅店要点清汤？连鸳鸯都不点，对四川火锅店一点都不尊重！
“不是你不能吃辣吗？”
“……我可以。”
能吃辣的裴皎和能吃辣袁嘉月凑在了一起不仅没有点鸳鸯锅，还点了全红汤的底料，也不怕辣得晚上回去便秘。
自诩吃辣强无敌的袁嘉月已经喝了五盒酸奶了，并且还像小狗一样不停地哈气，眼角也沾染了一丝红，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的楚楚可怜。裴皎顿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菜也不夹了，撑着脑袋含情脉脉地盯着袁嘉月。
“这么看着我干嘛？要吃自己夹。”正在喝酸奶的袁嘉月忽觉得对面这姑娘的眼神渗人，哪是含情脉脉，明明是想要恶作剧。
“袁嘉月啊。”声音甚至温柔得像在哄自己的小孩。
“嗯？”
不会是要跟他告白？？？别吧，他还没准备好，所以等会他要以什么姿势答应，他现在嘴角上有没有油？要不要擦一下。不是，ＤＡＹ好像告诉过他，表白这种事，要男生来？但是如果裴皎非要主动的话，那他就勉强答应好了。
“你可真美。”
“？？？？”
满心期待以为裴皎能够说出什么深情的话来，结果是在说他美？袁嘉月并不觉得“美”这个字是在夸他。
即使他现在的确很好看，像是化了少女的妆容，眼角泛红，唇上像是染了粉红的口脂，脸颊如羞红的少女的脸，袁嘉月甚至连指尖都是泛红的，裴皎忽然觉得，她好像自带滤镜，把袁嘉月看娘了？
“我没有你美。”袁嘉月压低声音说，要不是裴皎在游戏里练就了一身好听力她怕是都听不见袁嘉月的这一句夸奖。
说实话为什么不大声一点！
不过一看袁嘉月这神态就知道，几乎很少夸人，更不要说是夸一个女生好看了。
“你下次再夸我可以大声一点，你说的是实话，没有人会笑你。”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想得美。”
“……”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五颜六色灯也纷纷亮了起来，照亮了这繁华的城市，今天也算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裴皎还想早点回学校补作业，谁说大学就没有假期作业？裴皎她们不仅有，还特别多。
她夹了一块牛肉，吹了吹往嘴里塞了进去，吞咽下去后觉得还有好多事儿没有给袁嘉月讲呢。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我们的老师呀。”
“袁立阳是你们的老师？”看他惊讶的样子，那就是不知道了，或许他们兄弟之间关系不是那么好？
“是呀，我学物理的嘛，袁老师教我们原子物理学。”
“他教的你们能听懂？”
总感觉这句话是在侮辱她的智商，觉得她很笨听不懂吗？袁嘉月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听不懂她的游戏解说。
“听得懂，袁老师……教的很好。”
不敢相信，袁立阳居然能教得很好，难道他不应该是上课就在那自讲自吹不管学生的那种老师吗？
袁嘉月：“他有没有骚扰你？”
裴皎：“？？？？”
裴皎：“他为什么骚扰我？”
他总不能告诉裴皎他怀疑袁立阳和班上的学生恋爱了？万一袁立阳的网恋对象不是他们班的学生，那他不就是罪过了。
诬告袁立阳，想想真刺激。
“走吧，我送你回去。”袁嘉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夹克，起身到收银台去付账，裴皎想着上一次袁嘉月给她转了“生活费”，总不好意思出来吃饭还让他付账，于是想要抢着去付钱。
平地摔这种事，袁嘉月一直觉得不可能有人那么蠢，直到他遇见了裴皎，平地摔技能ｍａｘ。其实裴皎是想解释一下的，刚刚起身太急，挂着了椅子腿，所以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平地摔。
袁嘉月仍然觉得自己有义务要给裴皎科普一下平地摔：“确实不能怪你，小脑不发达的人走路都容易摔。”
正常人听见了这种话的第一个反应都是觉得讲话的人在嘲讽，然后裴皎却在袁嘉月的口吻里听出无比的认真，甚至还有一点关切。
所以他在关切什么？？？真以为她小脑不发达吗：）
“还是我去付吧，上次你给我转了些前我没花，就当还是你请了。”
袁嘉月睨了她一眼，不赞同的说：“付钱这种事，我来就好，你只用操心该怎么吃。”
一边说一遍把自己的夹克递给了裴皎让她帮忙拿着，便走过去埋单了。袁嘉月可真是，撩人技术忽高忽低。
走出火锅店的两人同时感觉到了凉风，袁嘉月打了个哆嗦，犹豫地看着裴皎手里自己的夹克，欲言又止。裴皎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把衣服递过去。
“喏，穿吧，怪冷的。”
袁嘉月接过自己的衣服，展开后披在了裴皎的身上，顺便还把拉链拉到了最顶上，让裴皎只露出了两颗似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扑闪着刷过睫毛膏的长睫毛，吸人的瞳孔里闪着不可思议。
因为她根本没想到袁嘉月居然会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刚刚不是还在跟她炫耀自己不冷吗？进了一趟火锅店怎么感觉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
“唔……谢谢呀。”
“客气。”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裴皎的学校也不算近，打的都要那么久，更别说走路了，但是袁嘉月和裴皎似乎都没有要叫车的打算，就顺着马路往学校走。
两人都沉默着什么话也没说，裴皎觉得自己有义务打破这个尴尬。
“月，不是，袁嘉月，你是演员吗？”
“什么演员？”
“那你为什么打绝地求生那么菜？”
“……”
好像把话题给终结了，她或许不应该提袁嘉月打游戏菜这茬。
“袁嘉月，你冷吗？”裴皎把整个手臂全部伸进了袁嘉月夹克的袖子里，他的个子很高，所以衣服也格外的大，裴皎甚至都能当短裙来穿，意外的有点好看，不知道等会可不可以问袁嘉月这衣服的链接？
“冷。”
他冷又怎样？谁让他要把衣服给她穿，她不会还的：）
不过袁嘉月也没有想要裴皎把衣服还给他，他想……
牵手手。
正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裴皎忽然感觉到手上的凉意，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反射性地缩回去，袁嘉月抓得更紧了，本来只是用两根手指试探一下，发现裴皎想要缩回去，他连忙伸出了整个手掌，抓住了裴皎的手。
真的，和在网吧的时候感觉一样。
他从自己知识储备不多的脑子里，挖出了一句“蓝田日暖玉生烟”，他高中没有怎么认真学，难得去上一次课，所以他记得很清楚，那节语文课他是去过的，刚好学到这一句诗。
不过诗人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
或许，诗人是想用来形容自己的爱人？暖玉，就像是裴皎的手一样，不算烫，但是比他的手温暖太多，还很软。
花瓣。
对，就像是花瓣，他好像又问到了今天下午的那缕玫瑰的淡香味。
袁嘉月忍不住捏了捏裴皎的柔胰，引得裴皎侧眼瞧他。
“你摸我手就算了，你还捏我？”
“你的手好暖和。”
“因为我穿的厚啊。”裴皎笑得很灿烂。现在该是她得意的时候了。
市区实在是离学校太远了，走了半个小时的裴皎撑不住了，拿出手机准备约车。
“你很缺乏锻炼。”袁嘉月觉得才走了这么点路程，完全不累，他认为自己还可以再走一个小时不带喘的。
“走到我们学校，大概需要走三个小时。”
“……那打车吧。”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还想走到她们学校？天真。
今天出学校的初衷是来跟踪姒伶的，想看看她和ＤＡＹ的发展情况，还有ＤＡＹ那小孩到底靠不靠谱，结果裴皎脱离了组织自己也跑去和别人约会了，裴皎心生愧疚，想了想，还是打听一下ＤＡＹ的情况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那个，袁嘉月啊，我想问问，ＤＡＹ怎么样呀？”
“你问他干嘛？”袁嘉月不满，因为裴皎已经好几次问到ＤＡＹ了。
“他在追我室友啊，我不得问问。”
“噢。”
所以那一脸的意味深长是什么意思是！噢？？？噢个鬼啊！
“ＤＡＹ，嗯……傲娇、自大、没礼貌、麻烦、拖沓、长得丑……”袁嘉月把自己能想到黑ＤＡＹ的词语全用上了。
裴皎开始听到前面几个词已经皱了眉，觉得姒伶眼光实在是差，没想到ＤＡＹ表面上光鲜亮丽，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
结果听见了“长得丑”她就懂了，袁嘉月大概是和ＤＡＹ的关系不好。
“我懂了。”
袁嘉月一副“你懂了就好”的表情。
到了寝室楼下后，裴皎打算把衣服换给袁嘉月，正要打开拉链，袁嘉月又握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
“我能干嘛？我把衣服换给你：）”刚刚袁嘉月以为她要做什么？
“穿着，下次给我。”
穿回寝室吗？她怕等会被她们严刑拷打，裴皎本来在学院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人，这下在寝室楼下还和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站在一起，经过女寝的人侧目看来，眼中不乏八卦。裴皎估计
她要是再不回寝室，怕是流言比她要更先到达她室友面前。
“你拿回去吧，我怕我等会解释不清。”
“你需要跟谁解释？”
得，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室友啊。”
“你不需要向她们解释。”
虽然袁嘉月这么说，但最后还是被裴皎把衣服塞进了怀里，他无奈，只得将衣服穿好，目送着裴皎回寝室。
真的，太暖和了啊。
被她的气味包裹着。
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是个变态了。
变态就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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