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疾谷
。十日后,施栀安终于将门训背出。
原本是要更久的,但这期间吃住在他师父的寑殿,刚开始他还心不在焉,直到第三天时端上桌的饭菜还是青白色时,他再也受不了。
只得发奋图强,熬夜看书。
将最后一条门训背完,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昆仑仙尊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他一眼:“早些如此,也不必在我这儿受苦。”
施栀安任务完成,正高兴呢,立马接话:“不苦不苦,我可喜欢陪师父念书了。”
昆仑仙尊一扬眉:“是吗?”
施栀安笑得灿烂:“是啊!”
“那你便搬来此处与我同住罢!”
“........”
施栀安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师父,您是在开玩笑吧。”
昆仑仙尊淡淡开口:“你说呢?”
“徒儿不敢来打扰您清修。”
“无妨,你.......”昆仑仙尊语气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施栀安:“你也打扰不到。”
这就是在说定力了。
施栀安莫名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是笑的灿烂的脸庞一瞬间垮下来。
“可是.......”
“莫要可是了,东西也不必搬,我这儿什么都有。”
“下去吧。”
这就是下定论了,施栀安哭丧着脸,还想争取,昆仑仙尊一个眼神过去,他讪讪退下。
........
在昆仑仙尊面前待了一个多月,施栀安觉得自己走路都要飘起来。
唯一的乐趣就是暮至也在。
因为自小跟着师父,所以暮至的吃住也在昆仑仙尊的天境殿。
将午膳一口一粒米的吃完,施栀安愁眉苦脸的离开。
背着手在天境殿晃悠,走着走着就侧身进了一间屋子。
暮至不在。
“嗯!”
“去哪儿了!”
施栀安一个人嘟囔:“屋子里没有,那就是在师父那儿了!”
他皱了皱眉,脚步却已经往昆仑仙尊的寑殿走了去。
偌大的寑殿里空空荡荡。
施栀安疑惑“去哪儿了呢?”
走到自己背书的地方,施栀安瞬间牙疼。
仰起头不愿再看那个折磨过自己的地方。
一屁股坐到昆仑仙尊的书案上,施栀安眼睛瞟了瞟。
忽然望见桌上有本书:“西州往事!”
他念了念,忽然有些激动:“西州,西疾,都是西边,难道.......”
他跳下桌子,将书轻轻的翻开。
开头第一页:“西疾谷”三个大字毅然出现在纸上。
“果然”他脸上涌上欣喜。
..........
施栀安拿出手中的罗盘,这是前几日从暮至那里偷来的那个。
看了罗盘一眼,施栀安眉眼弯弯:“暮至,你可要好好等师兄我回来呀。”
语毕,施栀安捏了个决往西边去了。
近来施栀安觉得自己内心时常会烦躁。
只要不赶路,心里的那股急切就会涌出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念了几遍静心录也没有用。
“奇了怪了!”他抓了抓头发,俊俏的脸上挂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人也瘦了几圈:“这样下去,我怕活不到回去见暮至那天了!”
施栀安这个时候有些想暮至,暮至天生能与天地空间产生共鸣所以速度极快,要是他在,肯定能很快到西疾谷。
想归想,他还是得自己赶路。
在出发的第三个月,施栀安终于到了目的地。
但眼前就是平平常常的荒野,明明地方就在这里,抬眼望去却什么都没有。
施栀安也不失望,似乎早就知道这种情况。
那本《西州往事》上记录了很多东西,施栀安经过总结惊讶的发现,这些事情无论大小,都与西疾谷这个地方有关。
看眼前的情景,这地方明显设置了结界。
他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要是全力以赴,连资历修为比他高两三个层次的人也奈何他不得。
但对于这个地方,他的修为并不起作用。
书上说西疾谷在千年之前是圣地,这世上灵地何其多,西疾谷的特殊之处在于。
它会认主。
一块灵地会认主这比它灵气多充裕灵兽有多少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连结界,除了认准的人能打开。
其他人,哪怕是修为再高的人,也只能毁灭,不能占为己有。
这世上只有三个人能打开西疾谷的结界。
而这三个人,都是传说。
唯一一个还在世的,就是粼光湖驭尘仙尊。
西疾谷认主以前是圣地,认主之后便不再旁人进去过了。
这么多年以来,只有粼光湖驭尘仙尊会在每年六月二十九进入这个地方。
六月二十九。
施栀安及冠在三月,加上赶路的时间,刚刚好。
他是看准了时间来的。
如今是六月二十七,再两日,就是驭尘仙尊进入西疾谷的日子。
施栀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坐,冥想一夜后,终于将赶路消耗的灵力补充回来。
到了这里,心里那股燥郁终于平息下来。
但他心里不可扼制的涌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扰的他心里想有几千只猫在抓,又好像有无数嫩芽从心尖冒出来。
最让他喘不过气的,是那股浓郁到绝望的悲伤。
之前的燥郁虽然如影随形,虽扰,但似乎是别人的。
但现在这些,真真切切的是属于他自己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刻,施栀安连脸上惯常带的笑都不复存在。
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施栀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紧皱着眉头开始布阵。
要跟着凌驭尘进去就必须不能被发现。
然而凌驭尘太过于强大,所以,他需要做些准备。
两日后。
清晨,第一抹日光照耀到他所在的地方,施栀安平心静气,静静等候着。
从日出到日落,凌驭尘却没有出现。
施栀安脸上没有半分不耐,仍然在等候。
“只是,没了日光庇佑,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又少了两分!”
又等了两个时辰,施栀安有些饿。
他望了望粼光湖得方向,心里有些痒痒:“怎么还不来啊。”
“再半个时辰就到明日了,莫非那书记录不准?”
施栀安眼睁睁看着落下去的太阳从东边升起,安慰自己若是他今日来,自己跟进去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第二日第三日,直至七月初三。
凌驭尘来是没有来。
施栀安稳如泰山的身子在初三那日太阳落山时晃了晃。
最后整个人往后扬,脸朝上成了个大字型。
“我该不是被骗了吧。”
莫非师父他老人家早就知道自己要找这个地方所以故意将书放在桌子上。
越想施栀安越觉得有可能,昆仑山的藏书阁藏书在着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过去几年他看遍也找不到的书,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被他寻到。
毕竟他当初找的,不止是明面上的藏书,连藏书阁中的暗室,暗格都背着昆仑山诸位仙尊翻遍了。
师父从来都不是马虎的人,这样一本书里面藏了那么大的往事,写了对如今这个太平盛世最重要的三个男人的往事。
怎么可能就那样放桌子上让他看见。
施栀安越想越觉得自己中计了。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玩儿我啊!”他欲哭无泪的开口。
施栀安连夜动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但就在他往回走的一瞬间。
心里的情绪忽然炸开。
他被镇的半跪下,额头上瞬间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啊!”
他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痛苦的发出暗哑的声音。
“不,不对!”脑子里的疼痛和心中那股绝望和歇斯底里的情绪让他不能思考。
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开始打滚。
这种痛苦,仿佛有一千把刀子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胸口刨开。又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心脏划开,心脏里的隐藏的情绪受到刺激奔涌而出,让自己的伤口崩裂。
他整个人弓起抱着头,心口传来的疼痛又让他想去捂胸口。
身上的汗水哗啦啦的落下。
将衣服浸湿。
好在这种疼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施栀安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睫毛上的汗水一滴滴滴落到他的眼睛里。
他对这样小的刺激甚至没有了感觉。
许久,他闭上眼睛,似乎睡了过去去,又似乎在沉思。
一个峡谷,一间竹屋。
一个人影出来,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的袍子,脸上神色淡淡。
眼睛如夜空般深邃不可捉摸,里面似乎有星辰大海,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缓缓从对面走来,明明只是一个人,但施栀安却觉得走来的,是全世界。
一股欣喜从心底涌来。
那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出手到半空中,顿了顿。
放下。
画面一转。
似乎还是那个峡谷,只是这里弥漫着浓重的猩红,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还是那个如星辰大海般的男人。
他癫狂的在厮杀,但眼里的神色却是茫然,仿佛此刻的他被人操纵着。
施栀安心下一痛。
最后,那个男人倒在面前,最后的时刻连目光都没有扫向他这里。
施栀安伸手要去抓住他,却怎么都动不了。
竭斯底里的情绪让他几乎疯掉。
“你想忘记我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啊,我偏不。”
“我偏不”
施栀安仿佛听见一个声音说道。
他跟着嘶吼:“我不,我偏不。”
猛然弓起身,入目是一片明亮,施栀安似乎没有缓过神,愣怔的看着面前的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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