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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禽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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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孟思思, 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孩的样子。被骂“傻逼”的林小姐抱着棉袄,去了角落,靠在墙角,裹着棉袄睡了过去。

  半夜,梦见张星压在她的身上,鼻尖萦绕着酸臭,她难受地哭出来。

  她活到二十岁,从来也都是家人的宝贝,在学校,身边的小姐妹也都让着她,从来没受过这种苦。

  她想起黎川那冷漠的口吻, 胸口一阵扯疼。

  三个女孩听见她的抽泣, 也当没听见, 很快都睡熟过去。

  ……

  翌日清晨, 守庙的文叔看见林晓茵缩在角落里,惊了一下:“林老师?你怎么能睡这里呢?林老师?”

  老人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肩。

  林晓茵从梦中惊醒,吓得身体一颤, 看清是老人, 脸色煞白。

  阳光从古色古香的窗格投射进来, 斑驳的光影落在女孩白嫩的肌肤上。她抿了抿唇, 抬眼看着老头, 下意识抓住老人的手腕, “别……别送我回去。”

  在这里已经不是第一天,三个姑娘和昨天一样,把干粮分成两份,一份吃掉,一份用布裹起来。

  她们随时准备逃跑,这些干粮可以备不时之需。

  孟思思啃了一口玉米馍馍,嘴里裹着食物,含糊其辞道:“文爷爷,她是被逼上来的。昨天晚上……”

  小姑娘把昨晚的事大致讲了一遍,虽然讲得不太清楚,看见林晓茵衣衫不整的模样,文叔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文叔一拳头砸在窗格上,怒道:“这个畜生啊,畜生啊!连老师也不放过!咱们这个村子,迟早会毁在他手里啊!”

  村里人一向尊重外面来的支教老师。

  一来,是因为这些老师是乡政府派来的,如有什么意外,以后恐怕不会再有老师敢来这里教书,那么孩子们便学不到知识,一辈子都将留在这座大山。

  文叔有两个孙女,他盼望着两个孙女能学到知识,走出山村,考上大学挣大钱。而不是留在山里,嫁人、生娃、浑浑噩噩度日。

  这个张星,居然连老师都不放过,这是要把村子逼上绝路啊!

  文叔的儿子儿媳去年外出打工,意外身亡,文叔一直觉得那是和村人作孽有关,是报应。

  也因此,他为了给孙女孙子积德,对这些被拐卖来的女孩,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文叔知道张星胆子大,可他没想到,那臭小子胆子居然这么大,连支教老师都敢染指。

  可如果他带着林老师回去,去声讨张星,村民会帮他,还是张星?

  文叔心里没底。如果村民们都帮张星,那么他……恐怕是活不长了。

  苏秦也看得出来文叔在犹豫,在跟良心作斗争,她插话说:“文爷爷,让林老师在这里呆两天吧。你如果现在让她回去,把事情挑明,如果张村长说服了其它村民,带着村民们针对您,到时候……恐怕会连累另外两位老师啊。”

  这也是文叔所担心的。他这样大张旗鼓带着林晓茵回去,声讨张星母子,可村民们一旦都站在他们那边,那么,得知真相的其它两位老师,也别想活着出村。

  他们村里的村民,大部分一辈子就只去过同罗乡,村里极少有人去办户口和**,即便他们村儿有人口消失,外面的司法人员也不会知晓。

  至于文叔,为什么坚持要送两个孙女去上学,那是因为他去见过大城市。

  文叔去年到市里给儿子儿媳收尸,被大城市的繁华震惊,那里高楼大厦,汽车川流不息,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建筑。

  文叔一辈子忘不了接待她的女警察,也忘不了请他吃饭的女法医。

  一个个光鲜亮丽的职场女孩,在城里活得多么光鲜啊……当时老爷子就想,以后也要让两个孙女来城里。

  ……

  林晓茵一听老爷子要送她回村,摇着头说:“老爷子,您别送我回去,我在这里等,等黎老师和章老师带警察来。您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等我出去后,我给你钱,很多钱。”

  她想起什么,又说:“如果我没记错,您是秀秀的爷爷,是吗?我回家以后,会报答您,会给秀秀买漂亮衣服,您只要能帮我,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们家有钱,有很多钱。”

  “好,我帮你,你不用送秀秀衣服,”文叔看着缩在角落的林晓茵,说:“你答应我,回去之后,把我的秀秀从大山里接出去,安排她去市里上学,行吗?”

  “行!怎么样都行!我家有钱,赞助到她上大学都没问题!”林晓茵的表情明显有些扭曲。

  “好,你跟我来。”文叔咂摸了一口水烟,对她说。

  林晓茵起身,双腿已经麻木,跟着文叔去了后院。

  老爷子带她进了柴房,取出一捆柴,空出一块可以蹲人的地方,嘱咐她说:“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面,不要出来。我会定期给你送食送水。”

  林晓茵蹲过去,老爷子又拿了一个大背篓准备将她整个人罩住。

  背篓还没罩上去,林晓茵阻止他:“这……有必要吗?”

  “有。”文叔眉眼温和,说话时脸上褶子一牵一动,“你能想到的安全地方,他们自然也能想到,这样藏着,更安全。”

  林晓茵蹲好,老爷子用背篓将她整个人罩住,又用柴火替她重重遮挡。

  她问:“我蹲在这里……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不是说章老师会来找你吗?”老爷子叹息一声,又说:“不过我也只能收留你十天,十天之后如果他们还没带人来救你,这里我也不敢留你。”

  林晓茵想起张星母子那张丑恶的脸,顿时忍了,原处蹲好,不敢再动。

  *

  与此同时,两件大事惊动了全村。

  清晨五点,村民送走章老师后,他们发现——林老师失踪了。

  不仅如此,张二娃也失踪了,张凤急得站在村长家门口大骂:“我家二娃不见了,你不去找,现在好了,连林老师也不见了!我看你这个村长怎么跟李乡长交代!怎么跟县政府交代!”

  张星母子心里有鬼,互相对视一眼说:“这样,今天咱们分头去山里找二娃和林老师,说不定他们两人是看对了眼,风花雪月去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大可能。

  八岁的张秀秀背着妹妹站在人群中,她听了村长的话,反驳道:“不可能!林老师才不会喜欢二娃哥,林老师喜欢黎老师那样的人!不止林老师,我们所有女孩子都喜欢黎老师!”

  张秀秀的弟弟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姐,你就不能矜持点?小心爷爷打你屁股!”

  村里接连两人失踪,导致村民人心惶惶。

  黎川靠在门框上,冷冷地打量这群村民,一脸漠然。可一旦有人撞上他的目光,立刻又露出和煦般的目光和笑容。

  八岁的小女孩目不转睛盯着黎川,心神徜徉。

  黎老师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小女孩暗暗在心里发誓,为了以后能常见到黎老师,她要好好念书。

  张星召集村民分成几拨上山找人。

  张家沟后山最危险、也最难走的那一片,被分配给云非母子。张二娃也恰好是被关在那片山的岩洞里。

  到了晚上,村民无所获,更加惶恐。

  有人说:

  “不会是山里闹熊瞎子,把张二娃和林老师给吃了吧?”

  “不可能,山里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熊瞎子。”

  “那你们怎么解释林老师和二娃失踪?我说啊,是村里来了外人,山神动怒,抓走了林老师……”

  村民们吵得不可开交。

  张星母子心怀鬼胎,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

  林晓茵一个城里来的姑娘不可能敢在山里蹲着过夜,那么她很有可能去了……山神庙。

  翌日一大早,文叔下山,一路咳着嗽来到张星家里。

  他前脚刚跨进院门,迎面撞上坐在院子里画画的学生们。他一进院子,学生们纷纷扭头看他。

  张秀秀在画坐在屋檐下看书的黎老师。

  男人穿着黑衬衣,坐在那里细细翻书,气质温和,自成一派风华。

  看见爷爷咳着嗽进了张家院子,秀秀立刻搁下手中笔,起身冲过去,抓住爷爷衣角,仰着头问他:“爷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秀秀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爷爷,此刻看见爷爷佝偻着腰咳嗽,心疼地眼圈发红。

  一个小男孩也冲过来,到爷爷跟前,站定。

  文叔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低声嘱咐:“乖秀秀,快和弟弟一起上课去,我跟村长谈点事。”

  “嗯。”

  张秀秀很听话,拉着弟弟又回了座位,开始上课。

  整个过程,黎川只是抬头看了眼,冲着文叔礼貌性地微微颔首。

  ……

  文叔进了屋,张星正在翻阅族谱,统计村里男丁。

  最近县里往各大村都发了通函,要求各家各户的人口,必须办**。张家沟和附近的李家村,交通闭塞,村民很少出村。

  而**件也只有那些要外出打工的年轻人才会办。又由于山高水远,极少有政府工作人员会来这些偏僻山村,因此村里办**的人,少之又少。

  去土陵镇派出所办**件,一来一回,四天路程。路途遥远,很少有村民愿意为了办证件走四天路。

  于是,政府实施了奖励政策。

  只要村长成功督促村民**,一个人头可获得50块的奖励。当然,办证件的人,也能领到50块钱奖励费。

  为了拿到奖励的钱,张星正在统计村里能出山的男人。

  文叔从外面进来,叫了一声张星。

  张星抬头,一见是他,惊道:“呦,文叔,你怎么下山了?庙子谁在守?”

  “哦,林娃刚才上山送吃的,我让他帮忙守一会,我下来请假的。”文叔说一句话,咳一声,由于身板太瘦,他每咳一声,总给人一种骨头都要散架的错觉。

  李云珍从厨房出来,给两人各自倒了碗茶叶水。

  文叔猛地咳嗽一阵,又说:“哎,我老了,身子骨实在不中用,这不,在山上睡了几天,感冒了。村长,您看,再重新安排个人上山?”

  李云珍和张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文叔看了眼院子里的孩子和黎川,低声说:“云珍,你把堂屋门关上,我跟村长说几句话。”

  “好嘞。”李云珍去把堂屋两扇大门关上,插上门栓。

  文叔挨着张星坐下,贴着他耳朵说了一番话,又咳了一阵,声音音量恢复以往:“星娃,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敢打林老师的注意呢?哎,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目前的情况啊,是要瞒着黎老师,让黎老师赶紧从我们村儿离开。”

  “我知道了。”张星的手搭在文叔肩上,拍了拍,嘱咐说:“文叔,这件事先别告诉村里人。今天晚上,我让我妈去守山神庙,你回去好好养身体。”

  “嗯。”老人家又咳嗽几声,很虚弱。

  *

  下午李云珍就拿着家伙上了山神庙。

  她进了山神庙,和林娃换了班。等林娃离开后,她插上正殿的门栓,眼神掠过三个缩在角落的姑娘,径直朝后院柴房走去。

  李云珍拿着一根打牛鞭进了后院,从柴房里将林晓茵揪了出来,拖到正殿里,拿鞭子狠狠抽她。

  林晓茵蜷缩在地上,一声声惨叫着,哭着求她别打了。

  李云珍气得浑身发抖,嘴里骂骂咧咧:“我让你跑,我让你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一鞭又落下去。

  林晓茵“呜呜呜”哭着,拉住她的裤脚,求她:“我不跑了,不跑了,您别打我,别打我。”

  角落里,文梅看得心惊肉跳,抓着苏秦的胳膊肘问:“苏苏,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等天黑,鞭子顶多让她受点皮肉之苦,不至于残废。”苏秦看了眼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去,却没黑得彻底。

  正殿里,山神爷慈眉善目,香案上烛光摇曳。

  不多久,天色暗下去,大概已经晚上七点半左右,不会再有人上山。

  李云珍也打累了,坐在板凳上,连连喘气。

  苏秦向孟思思和文梅使了个眼色,两人意会,分别将砍柴刀和石头攥在手里。

  苏秦起身,去给李云珍倒了杯水,声音低柔:“李婶婶,喝口水,别动怒,对身子不好。”

  李云珍从她手里接过茶碗,扭头去打量她。

  女孩身材瘦弱,拿布裹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诧异:“你就是傻子家媳妇儿?”

  她点头,嗯了一声,“谢谢李婶婶。如果不是你,我也遇不到非非这么好的丈夫。”

  李云珍扭过脸,“咕隆”喝了口茶水,润了喉咙,对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晓茵说:“傻子媳妇儿刚来的时候,可比你识时务多了。你要是乖乖地,听我们的话,我会舍得打你吗?”

  林晓茵头发蓬乱,抱着头,透过凌乱的头发丝去看那个女孩和李云珍。

  她抿着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喘气,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火辣辣地疼。

  苏秦又给李云珍倒了一碗热水,又说:“李婶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我……想非非了。”

  女孩声音细细地,有少女娇羞。

  李云珍是过来人,姑娘的语气她哪儿能不懂?她“哎呦”一声,斜睨着她:“这才跟傻子多久?就想他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啧啧……”

  女人说着,双手捧着茶碗送到嘴边,咬住碗沿,拿嘴轻轻吹冒着热气儿的茶。

  一口水还没喝进嘴里,苏秦将手里装着开水的铁茶壶“哐啷”一声砸在女人脑袋上。

  热水灌顶,李云珍痛得“哇哇”直叫,眼睛好半晌睁不开。

  水虽然比不上刚烧开时的滚烫,但也足以让人吃疼。李云珍头皮、面部均被热水裹住,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她下意识捧着脑袋,五官狰狞,叫声惨烈。

  “就是现在!”

  苏秦捡起地上的长鞭,从李云珍前身绕过,将她的双手死死套在脑袋上,让她不能挣扎。

  文梅拿了石头往李云珍头上砸,企图将她砸晕。孟思思爬到香案下面,拿出里面的草绳,去捆李云珍的双脚。

  李云珍挣扎间,一脚踹在孟思思脸上,小姑娘一个屁墩儿,疼得龇牙闷哼。

  孟思思捡起砍柴刀,拿无刃的刀背砸在李云珍小腿上:“再动,我砍了你的双腿!”

  被这么猛地一砸,李云珍腿骨一麻,整个人都不敢再动。

  孟思思将砍柴刀扔在地上,继续拿草绳捆她。

  李云珍脑袋受到重击,已经无力挣扎,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被绑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躺在地上的林晓茵坐起来,怒视着李云珍,捡起那把砍柴刀,拿刀锋对准了李云珍的双腿,准备砍下去。

  还好苏秦发现的早,抬起一脚将她踹开。

  林晓茵吃痛,手里砍刀落地,掉落时刀刃擦过苏秦的左腿,顿时见血。

  苏秦蹲下身,捂住小腿,怒道:“你疯了?你是想杀人吗?”

  “呵。”林晓茵捂着被苏秦踹过的小腹,冷冷地看着她:“杀她?剁了她的手脚我都不解恨!”

  文梅撩起苏秦的小腿,“呀”了一声:“苏苏,你流血了。”

  “我穿的厚,伤口浅,没事。”她站起身,吩咐大家说:“走吧,我们上山。梅子,你和我负责抬红红,思思,你拿包袱和棉被。”

  红红就是那个不能说话的残疾女孩。

  她冷扫了一眼林晓茵:“至于你,想杀人就杀吧,大不了出去再做几年牢。我们要去山上避一避,你不想被抓回去就跟着来,想回去当农民媳妇儿,就自己回去。”

  林晓茵站在那里,紧咬着唇齿,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她。

  文梅扶住苏秦,问她:“苏苏,你的腿真的没问题吗?”

  她摇头:“没问题,走吧。”

  她们打包好东西,准备出山神庙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几个女孩躲去门后,不敢再动。

  苏秦手里攥着木棍,屏住呼吸,等待那人进来。

  一把匕首从外面插进来,将门栓从外挑开。外面的人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从外打开。

  男人一只脚刚跨入,一只木棍“呼哧”一声朝他头部挥过来。好在他反应快,避开木棍,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掐住女孩喉咙,胳膊肘顶在女孩平坦的胸部,将小姑娘抵在了门板上。

  一见是小姑娘,黎川立刻松手。

  紧接着,孟思思握着木棍朝黎川打过去,一棍闷闷地落在背上,疼得男人“闷哼”一声。

  “别打了,这是黎老师。”苏秦咳嗽一声。

  她的小身板被男人结实的身体压着,如此近的距离,她几乎能听见男人心跳,也仿佛嗅到男人的雄性荷尔蒙。

  她虽然知道黎川从小练习泰拳,但除了在健身房,却从未见他真真使过。刚才他的反应极快,扼制她喉咙的动作极狠,眼神如刀锋锐利,杀伐果断。

  莫名地,觉得此刻的黎教授,特别……man,心跳不止,宛如少女春心悸动。

  前世,她和黎教授都是很保守的人。黎教授突然跟她表白,她便答应了,两人省略了恋爱那段,直接结婚。之后的日子平平淡淡,可以说,她从未体验过恋爱的感觉。

  起初很多人不看好他们的爱情,她自己也不看好,没想到到死,她和黎教授也还在一起。

  如果男人反应稍微迟钝点,可能她的脖子已经断了。

  前世她从未见过黎川这般凶横,仿佛小绵羊,变成了一只大灰狼。

  嘤……第二次被老公袭平胸,她居然蜜汁委屈。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点怕他。

  黎川从小姑娘眼中看出了恐惧,眼神恢复柔和,低声问她:“没事吧?”

  身后孟思思吼道:“你刚才一副要掐死苏秦姐姐的样子,她怎么可能没事!”

  黎川垂眼,看见小姑娘裤腿卷起来,露出一条带有血痕的雪白小腿。他蹲下身,用宽厚的手掌微微拢住她的小腿腹,“疼吗?”

  废话……

  苏秦收回腿,将裤子往下随意一拉,她也来不及问黎川为什么来这里,赶紧吩咐文梅:“我们赶紧走,梅子,我们一起抬红红。”

  两个女孩将残疾女孩红红抬上滑竿。苏秦正准备将滑竿抬起来的时候,黎川的手压在她肩上:“我来。”

  苏秦一愣,看着他。

  男人解释:“你们的计划非非已经告诉我,你们几个姑娘,我不放心。走吧,我陪你们。”

  “不行,如果被他们发现,你会被烧死的!”苏秦说。

  黎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眉眼温柔:“没关系,走吧。”

  男人将手电交给苏秦,让她在前面开路。他将残疾女孩背起来,跟着她们往山上走。

  山道崎岖晚宴,夜深露重,并不好走。

  林晓茵跟在大部队后面,她看着走在前面,背着残疾女孩的黎川,有点心凉。

  那个男人,从头至尾都没看她一眼,甚至连问也没问一句。

  然而男人只是淡淡扫她一眼,一言不发回到自己座位,开始给学生批改作业。

  由于山村条件有限,洗漱困难,同来的男生都变得不修边幅,唯独只有黎川,每天坚持去厨房烧水洗澡。他每天都会换一件干净衬衣,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清爽,在那些蓬头垢面的孩子面前,他就像一支气质清冽的白栀子。

  从他身边走过,连他带过去的风里都仿佛有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清香。

  黎川坐在简陋的办公桌前,手里握着红笔,头微垂。

  从侧面看他,男人的喉结、挺拔的鼻梁以及浓密的长睫,都成了吸引姑娘的大杀器。

  黎川被成为黎神,主要是因为他一路开挂的学习生涯。高中被清大破格录取,21岁已经研究生毕业。除此之外,他颜值也不俗,不仅女生暗恋他,也有男生对他表过白。

  林晓茵拉着板凳坐到他跟前,用手撑着脑袋,跟他说:“黎神,你刚才跟乡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您也太小瞧人了吧?我高中的水彩画可是拿过少年宫一等奖的。明天,我也要跟你们去。”

  闻言,黎川握笔的手一顿,扭头看她,“你不能去。”

  黎川的语气突然冷下来,神情也很严肃,与他刚才和李乡长谈话的和气完全不同。

  林晓茵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不错,这次来支教,也完全是因为黎川。

  前世,林晓茵倒追了黎川十几年。黎川已经很明确告诉她,不会离婚,也不会再娶苏秦之外的任何女人,可林晓茵铁了心,表示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弃。

  黎川在南大授课,而林晓茵也留在南大任教。

  林晓茵化了妆,身上香水味浓烈。她眨着眼睛看黎川,问他:“为什么啊?哦……我知道了,你是担心我累,对不对?黎神,你放心,我没问题的。”

  经历了前世悲剧的黎川,已经不似前世那般,待人待事都以温和态度处之。

  “林同学误会了。”他直接皱了眉头 ,说:“你虽然是女人,但我们任何人都没有义务照顾你,迁就你。请林同学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试图拖人后腿。”

  女孩眉眼弯弯,竖起两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会拖大部队后腿!”

  “呵。”重生之后,黎川仿佛变得没了耐心。

  他想起学生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居然脱口而出:“会不会拖后腿,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话虽然难听,但他希望自己可以给姑娘留下一个很坏的印象。

  在林晓茵心里,即便黎川不喜欢管闲事,总是与女同学保持距离,但他待人却很彬彬有礼。她显然被黎川嘴里突然爆出的“粗口”吓到了。

  这是n年后的流行网络用语,被黎川现在说出来,成了打击女孩的最强有力的话。

  女孩眼眶顿红,嘴一瘪,捂着脸哭出来。本来以为黎川会安慰她两句,却没想到男人直接丢下修改了一半的作业,起身出去了。

  男人已经离开办公室,女孩也不哭了,揉了揉红肿的眼眶,看着黎川离去的方向,紧咬嘴唇。

  ……

  第二天中午。

  李乡长带着人背着背篓来了学校,帮着黎川和章程背东西。

  黎川带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其它的,都是给学生们用的颜料和画纸。

  他们清点好东西,准备上楼时,林晓茵穿着厚底长靴,挎着一只名牌单肩包从宿舍冲出来,老远对他们挥手:“等等等等,黎老师章老师,等等我,我也去!”

  林晓茵跑出来,在他们跟前停下,喘了口气,挺直腰板抬眼,盯着黎川下巴:“黎神,我也去,真的,我保证不会拖后腿!我心里一定有……逼数!”

  黎川和章程对视一眼。

  章程把黎川拉到一边,问他:“哥们,您怎么回事儿?这还没救出一个,又给他们送进去一个?你没跟她讲,那个村子的情况啊?”

  “我讲,她会信?”黎川抬手揉了揉眉心。

  李乡长看了眼林晓茵,又去看黎川和章程,问:“咋?林老师也要上山?林老师您又不会画画,您上山搞啥子?”

  林晓茵挺了挺胸脯,本就穿着低胸心领毛衣,胸脯一挺,那团白的跟着一晃。

  她说:“谁说我不会画画了?我的画拿过奖好嘛。”

  李乡长看得眼睛直,连忙又把目光撇向黎川:“黎老师,您不是说,其它老师没有绘画功底吗?”

  黎川转回身,看着林晓茵:“山路崎岖且长,豺狼野猪山中横行,林老师一个女孩不怕吗?”

  “我不怕!有你和章老师,再说了,还有乡长呢,我怕什么?”林晓茵看向乡长,眉眼一弯笑道:“是吧乡长?”

  李乡长认为多一个老师也好,指不定就能缩短孩子们的课时,可能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教完了,也就让她留下了。

  村民们尊重下乡支教的老师,加上林晓茵还是李乡长亲自带过去的,估计村民也不敢打林晓茵的主意。

  黎川和章程也没再拦她,一路跟她保持距离。

  *

  苏秦晚上和云琴同睡,由于这几天的折腾,她一觉睡到九点。

  农村人习惯在太阳还没升起前便下地做农活,她早上起来时,云琴已经带着非非下地干活,家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爬起来,用手指随意刮了一下头发,扎成马尾。

  出来经过堂屋,看见堂屋的四方桌上摆着剩菜剩饭,用簸箕扣着。她掀开簸箕,里面是两根煮红薯,一小碟咸菜,一碗绿豆粥。

  她是真的饿了。昨晚因为怀疑云琴,并没有吃几口饭,这会捡起红薯狼吞虎咽往嘴里塞,被噎着,赶紧又喝两口粥,让梗在喉咙口的食物满满滑下去。

  吃好饭,她将碗筷收起来往厨房走。

  厨房在猪圈旁边,要先从堂屋出去,再沿着右手边直走,到尽头便是厨房了。

  厨房里是土砌的灶台,墙根周围码着整整齐齐的柴火。苏秦从水缸里打了两瓢水,把碗洗好后出来,看见院子里站了几个小孩,正笑嘻嘻地打量她。

  看见她出来,小孩们害羞地躲到树后面。

  两个小男孩冲她做鬼脸,朝她丢石头,嘲笑道:“傻子的老婆是丑八怪,生的孩子也会是丑八怪!啰啰啰啰啰啰……”

  石头砸在苏秦的脸上,疼得她咂舌。

  她皱着眉,正要回屋,看见有个八岁左右,又黑又瘦的小姑娘,捡了一支竹条过来,追着朝苏秦丢石头的男孩打,边打边骂:“让你又欺负人!又欺负人!打死你!”

  值得关注的是,那个八岁的小女孩,背了一只背篓,里面装着一个一岁左右,牙牙学语的小妹妹。

  因为农村条件有限,几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黑黢黢地,手脸也脏,像城里路边蹲着讨饭的小乞丐。隔着老远,仿佛都能闻见他们身上的味儿。

  男孩被姐姐打得直跳,边跑边吼:“张秀秀,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诉爷爷奶奶!让爷爷打死你个赔钱货!”

  男孩很快跑没了影。

  女孩握着竹条,背着牙牙学语的小妹妹朝苏秦走过来,跟她道歉说:“抱歉啊姐姐,我弟弟就是讨打,下次他再打你,你拿棍子抽他,狠劲抽!”

  苏秦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不过也才八岁,还是个孩子,背上却背了一个一岁的孩子,这么小的年龄,却担起了成年人的担子。

  这个村子的女孩很少,要么在出生时就被淹死,要么长到十五六岁,被父母拿去给家里男孩换婚。

  显然,这个女孩也逃脱不了将来给弟弟换媳妇儿的命运。

  苏秦摇摇头,冲她说“没事”,然后进了屋。

  回到屋内,她用水照了照脸,半边脸虽然还肿着,荨麻疹已经消下去不少。她从云琴的柜子里,翻了一块布,把自己的头裹起来。

  荨麻疹和瘀伤很快就会好,她不能让村民看见她本来样貌,虽然她不是倾国倾城长相,但在村民眼里,傻子配丑女,才是正常的。

  如果傻子配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媳妇儿,必然会引来闲言碎语。她对自己的样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虽然不是明星脸,但在普通人里,也算是出挑的类型。

  快到中午,云琴带着云非回了家,带了点草药回来。

  云琴去厨房做饭,而云非则把采来的草药磨成浆状,用小碗装着,端到堂屋给苏秦上药。

  苏秦的伤都在脸上,她自己也压根看不见。

  云非用手指蘸取一点药,往她脸上抹,动作很轻,她却疼得龇牙,往后一缩。

  云非的语气没有温度:“别动。”

  苏秦不再动,近距离看着云非,仍觉不真实。

  上辈子,她欠他太多了。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母子带出山村,带出这人间地狱。

  他们要走的第一步,是要说服张星同意让云非跟着村里孩子们,一起去黎教授那里上学。

  云琴昨晚已经将自己的身世跟苏秦交代了一遍。

  她原本是南大的研究生,大概十六年前,被拐卖到这里。要知道在十多年前,那个年代连大学生都很少,研究生更是珍稀动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高学历的知识女青年,被拐卖到了这种地方。而她当时被拐卖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

  云琴被卖给了一个真傻子,她没有苏秦幸运。她为了保住腹中胎儿,不敢反抗,忍辱吞声。那个傻子是真的傻,对她挺好,她也顺利生下腹中胎儿。她不怪傻子,因为他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可她恨透了傻子的父母,以及村里的所有人。

  是他们,毁了她的一生。如果不是这些魔鬼,她现在应该有自己的家庭,有一个疼爱她的老公,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她可能会是走路带风的职场女强人。

  她被拐卖到这里,不仅毁了一个家庭的幸福,更是浪费了国家的资源。

  最苦的是云非,从小便跟着她吃苦,还得装傻。

  “你不知道,我家星娃在城里呆了几年,眼光高了,非得让我给他买个身子干净的。”

  “哎,你们文化人是不一样,挑三拣四的。”

  ……

  噩梦。苏秦听见熟悉的声音,觉得自己在做噩梦。

  她浑身上下都很疼,动一下,骨头仿佛裂开。

  她躺在地上,脸贴着地面,鼻尖下是青苔的腥臭味。她恍惚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几乎全封闭的小柴房里,唯一的光线,是从门缝里透进来的。

  门外有人说话,而那两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是拐卖她,和买她的两个女人。拐卖的她的女人叫张凤,买她的女人叫李云珍。

  哪怕她被警察救出了大山,嫁给了黎教授,开始了新生活,她也忘不了这两个女人的名字和声音。

  而李云珍嘴里的“星娃”,则是买她来当老婆的农村男人——张星。

  身体的痛感,鼻尖的嗅觉……过于真实,不是梦。

  苏秦愕然。

  她……不是被烧死了吗?她和女儿包包,不是被烧死在家里了吗?怎么会……回到这个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难道……她要再一次经历那个噩梦?

  她的心跳的“砰砰”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努力克制心跳,让自己平静下来,屏住呼吸去听门外两个女人谈话。

  李云珍说:“阿凤,这是六千块钱,你数数。”

  “不用数了不用数了,都是一家人,不跟我客气哈,”张凤解开棉袄纽扣,把六千块钱塞进棉袄的夹层里。

  放好钱,她拉住李云珍的手,一脸郑重地说:“这丫头,性子可烈,路上好几次想逃跑,还咬了我耳朵。你的要求高,我就没敢下狠手去打。二婶,依我说,在你家星娃回来之前呢,就把她腿打折,打折了她的腿,她就跑不了了。你家星娃只想要个干净的身子,也没说不要瘸腿的,你说呢?”

  李云珍还在犹豫,张凤又说:“你看张秀华家的那个儿媳,腿一打折,就断了跑的念头,在家带孩子做农活,怎么都老实。”

  李云珍家里儿子当家,她是个没主见的。她想了下,觉得张凤说得在理。

  ……

  外面的声音,让苏秦确定了一个事实。

  她重生了,回到了15岁。回到了李云珍打断她腿的这一天。

  前世的这一天,李云珍听从了张凤的意见,两个女人拿了一根扁担进来,疯狂地敲她腿。后来她右腿折了,疼晕过去。

  她从小被父母宠着,没吃过苦,更没挨过打。被人这么打,年仅十五岁的她,哪里受得住?最后认怂,跟着张星“踏实”过日子。

  她表面安宁,可一直在找逃跑的机会。

  五年后,她通过来山村支教的黎教授,给外面通风报信,警察才带了她回家。

  她被救出大山后,在黎教授的帮助下,重新入学,大学毕业以后,做了一名服装设计师,嫁给了黎教授。

  黎教授从不嫌弃她的过去,即便黎家人对她指指点点,黎川也从不嫌弃她。他们夫妻很恩爱,女儿包包也很可爱。

  她上辈子是被大山里买她的男人,放火烧死的。同她一起被烧死的,还有她和黎教授三岁的女儿,包包。

  火灾的画面历历在目,被火灼烧肌肤的疼痛仿佛刚经历过。女儿包包在她怀里哭,告诉她:“妈妈,我好疼,我好疼……”

  她也很疼。身体疼,肌肤也灼疼,可她一只腿瘸,抱着女儿在逃生的半道上被困住。

  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看见黎川冲了进来。

  男人的身影一如既往的高大,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心里变得踏实,终于闭上了眼。

  ……

  苏秦闭眼,再睁眼,就回到了15岁,被抓来大山的这一天。

  她恨死了这里的人,恨死了这个村子,这里的空气都让她作呕。她对这个村子的恨意,是浸入骨髓的。

  她重生了,好像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她手无缚鸡之力,杀不了张星,也报不了仇。

  既然老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回到悲剧发生之前,那么,她就得珍惜这次机会。

  她四肢被束,不能逃脱,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李云珍的性格。

  前世,她和张星母子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对他们的性格也算了解。

  李云珍早年丧夫,对儿子唯唯诺诺,做事也没什么主见,但她生性多疑。她和张凤是亲戚关系,张凤刻薄,她一向不怎么信任这个女人,经常在背地里说张凤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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