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贴在浴池木板的壁上，有些微凉。我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周围似乎理所应当的世界，心里竟有一种脱力的感觉。这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

　　虽然在那时，我对日后会来的危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只有当你真正经历过，你才会知道一切有多么的艰难。

　　自从那日以后，我就细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听闻各种各样的信息，并且肆无忌惮的成长着。

　　渐渐地，我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虽然，在这里，我到过的地方少之又少，但是，关于这个世界的人文风俗和地理概貌我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华丽的大越皇宫里，我是其中的一分子，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在这里，我是莫北辰，大越皇朝的二皇子，母亲在生我时难产而死。而我出生一个时辰后，就被我的父亲——当朝皇帝莫君琰封为太子。

　　我还有一个长兄，叫莫东谚，是大皇子，但却不是皇帝亲生的，而是皇帝早逝的兄长擎日王的独子。擎日王夫妇早逝，遗下这个儿子。皇帝念其无父无母，便收养他为长子。由于他不是皇帝的亲生的，依据祖上的成规，便不能被封为太子。

　　沂妃，则是皇帝的宠妃，她现在肚子怀有龙种，也就是后来的三皇子莫西予，只小我一岁，其实也只差三个多月。我冬末出生，他初春出生。过了两年，当我三岁，莫西予两岁时，沂妃又生了一个儿子，四皇子莫南洹。他和皇帝是同一天出生，因此极为受宠。后来，在四皇子满月时，沂妃被封为皇后。只可惜，再过不到三年，她就因为身染重疾而去世。

　　皇帝除了有四个儿子之处，还有两个公主。一个与我同岁，叫莫心菲，在我十七岁那年出嫁。一个现在只有七岁，叫莫心捷，是皇帝最小的孩子，她的母亲是现在最为受宠的花贵妃。两个公主我都只见过几面，一点也谈不上熟悉。

　　而我出生那日，要杀我的那个人就是释琰帝莫君琰，我的亲生父亲。我所见的另一人，便是“靖侯”夏泠然。他和皇帝是表兄弟，细细算起来，他还是我的表叔。后来，在我六岁的时候，他就成了我的太傅。其实，他的身份还有很多，不过仔细说起来还真有些麻烦。

　　我那难产而死的母亲，我只知道她叫静妃，皇帝的第一个皇后。剩下的东西，就很难打听到。因为她的一切在皇宫中是忌讳的。她死后的前几个月，背地里谈论她的人，不多久就会莫名其妙从这个世间蒸发。渐渐地，大家都不在提起她，她所有的东西，在皇宫中都被抹杀掉，只除了一样，那便是我。

　　不只在宫中，朝廷中也没人敢再提起到静妃，或者应该说是静皇后这个人。皇后的娘家——姜氏一族，在那时是仅次于夏侯家的名门望族，只可惜在皇后去世后，失去了一大靠山。还不大一年时间，原本深受圣眷的一大家子就被皇帝以各种各样的名义释权，最后，只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现在，在大越王朝中，已很少有人再提及到它，而姜氏子孙，基本上已很难看到他们的踪影。

　　朝中有人偷偷猜测，他们是因为怕受到皇后的牵连，大多数人或者选择改名换姓，或者隐居起来不理朝事，以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朝中与姜家交好的大臣士族们，大多明哲保身。有心眼的人都知道，姜家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皇帝的手段，没人能够应付。静皇后之子虽被封为太子，但并不能挽回些什么。而且，据这些日子里宫中的情势来看，早逝的静皇后恐怕已是泥菩萨了，和她牵涉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出生的第一年中，这些事情发生了。皇后和姜家的失势，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种种猜测不期而来，但迫于皇帝的权威下，没人再说什么。

　　就算后来我去调查静妃与姜家的有关资料，查到的只有少许皇室的记载，其它的内容，任凭我如何努力，也找不到什么东西。

　　由此可见，皇帝操纵的权力已经无法预知。短短十几年时间，就可以让当时人尽皆知的事情成了石沉大海，再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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