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步 流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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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官道。
前往暗鸣谷的路上,宛彤是第三次醒过来。
她的身子并没有完全的好转,额头上的伤处也在隐隐作痛,痛楚就连在睡梦中都没有放弃折磨她的理智。
前两次她醒过来的时候都是夜晚,星辰当头。而这一次,她醒过来的时候正巧是押送的队伍中途休息的时候。
虽然现在的天气并不炎热,但是被晌午的烈日就这么直直的照着,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余擎天的事情正如宛彤那日在明义殿中说的一样,这是一件还不算完全确定的事情,能看到的证据也就是皇帝那日捏在手中的纸,可他们却还没有一个人看过。余擎天在朝为官将近四十年,亦是三朝元老,整个苣亃仰慕他的人不在少数。虽然对这件事情说的是已经定罪了,但是流放的途中皇帝还是特地交代了不许再出事,要求押解的侍卫要礼待,害怕过激的行为传回尧都会让尧都的百姓起不必要的冲突。
苣亃的流放之刑让人害怕的,其实只是流放地。暗鸣谷是犯了死刑的人才会去的地方,偏远又靠近像强盗一样占据着海路的图拉堡国。每年的年底核算时,在暗鸣谷因被图拉堡国袭击而死去的人,几乎是谷中人数总和的七成。
牢车并不稳固,在还算平稳的官道上走的并不十分平坦。
因为皇帝特别交代过,这一次的押送并不显得很赶时间,宛彤因为那日在明义殿上一头脑热撞伤的额头,也渐渐的好了起来,除了还未褪去的余痛。
见到宛彤醒了过来,和她在同一辆牢车里的李知书赶忙靠过去,神情担忧的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醒了?觉得怎么样?”
宛彤侧头看了李知书一眼,安慰的朝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又将目光移回到坐在溪边的张隐身上:“娘,陛下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样的?”
李知书缓缓地将探在她额头的手收了回来,垂眸不语。
“我还记得,我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很和蔼,还夸赞我长得像爹,必定是个像爹一样勇敢的人。”
宛彤从张隐的身上收回目光,转头重新望向李知书:“所以他那时候说的话、露出的表情,都是假的,是吗?他曾经送过那么多稀奇玩意到府上,还赏赐过那么多给我的东西,而这一次却在我还没有痊愈的时候就把我们送往其他地方,这个人真的是往日那个让人觉得亲切的皇帝吗?”
李知书眼眶微微泛红,强硬忍下了心中的苦楚,苦笑着抬手抚上宛彤的脸颊:“宛彤,这世上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尤其是在尧都这个地方。我们先不想其他的事情了,先把你额头上的伤养好,若是留疤了,你该如何嫁人……”
就像李知书渐渐变小的声音,宛彤的目光也渐渐地垂了下来。她看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想起那天在明义殿内场景就觉得额头上的伤处更疼了一些。
像是知道宛彤现在正在想什么,李知书的手落在了她显得有些脆弱的肩头,轻声道:“宛彤,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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