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能不抖吗?王氏嫁进贾家的时候, 还是贾赦原配张氏掌家, 那时候贾王氏觉得贾家家大业大的, 每天进出的银钱如淌水, 张氏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贾王氏心理就不平衡了,仗着王子腾之势, 用自己的嫁妆开始放印子钱, 这样自己的私房钱总不会被张氏拉开太大差距。
当时帮贾王氏放债收债的就是陪房周瑞两口子。头几年还算顺遂, 第三年上,就有个南洼村的村民还不上债, 周瑞就逼迫那村民用田地抵债。后来,周瑞自己掏钱补上村民欠贾王氏的本钱,自己得了田地。自从尝到了甜头,周瑞胆子就大了,后来多次故技重施,在南洼村连夺良田,那一片几百亩的良田,就快要被周瑞全部收入囊中了。
而周瑞最近夺来的三亩地,就是周山子家的。因为同姓周,周瑞去放印子的时候话说得可好听了:“咱们算来也是本家,我还能坑你不成?你满城里头问问,咱们家的利钱已经算开得低的了, 就算到时候真的有个银钱不趁手还不上, 我在主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也比你到外头借强啊。”
当时周山子确实急着筹钱给周老妪抓药, 就借了贾王氏放出来的印子钱。可惜借钱的时候周瑞话说得好听,催债的时候就换了一个人,像个活阎王似的,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也是因为同姓,又是最近一桩,周瑞还记得周山子。周瑞看见贾赦带着周山子脚底生风的过来,心想:大老爷是怎么跟他混在一起?难道他还有什么门路把状告到大老爷面前儿了,大老爷为了给老爷、太太难看,替他出头来了?
等贾赦一行人走近了,周瑞看到周山子和郑石头横眉冷对的样子,更加心虚。但是他转念一想:大老爷在府上受老太太嫌弃,不过是个摆设的老爷,我怕他做什么?于是挺了挺胸膛,努力做出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他吞了一口口水暴露了他的心虚。
单勇走上前说:“周管事,这是我们老爷新雇的两个长工,月钱每个月一两半银子,都是说好的。你给他们二人办好对牌,做了登记,以后他们月钱从官中账上走。”
周瑞一听周山子两人是来做工的,长舒一口气。心想:这两人只怕是走投无路了,要卖身为奴,恰巧让大老爷碰见了。既然他们要到贾府做活,不怕以后不落到我手上,到时候慢慢磋磨他们。
于是周瑞对贾赦讪笑道:“大老爷莫不是被诳了吧?我们府上向来不收人做长工,无论死契活契,总是要签身契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府上只买奴才,不雇长工,这新卖身的奴才从每月五百钱的杂役做起,做得好的,才能换差事,涨月钱。哪有一来就一两半银子的?”
贾赦眼睛一眯,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莫不是你天天诳主子,才敢说主子被诳这样的话?我叫你办你就办,主子吩咐,你有什么驳回的余地?”
周瑞见贾赦和以前的大老爷不一样了,也是一愣。但是府上买卖奴才,分配差事一向是王夫人做主,贾赦随便带人来做长工,他可不敢开这样的例。府上几百号的奴才,谁不眼红他们夫妻在主子面前有体面?也有不少眼睛盯着他们,就等着挑他的错,好到主子面前挑拨呢。
周瑞决定绝不能办这件事,于是也强装镇定的说:“只买奴才,不雇长工是府里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难道说改就改了不成?大老爷这件事,恕奴才不能做主,还请大老爷莫要为难奴才。”
周山子和郑石头见周瑞一个管事都敢不听老爷吩咐,也是暗暗吃惊:看来大老爷说的迟早收拾周瑞的话不假,这样的刁奴留着爬主子头顶上吗?同时二人也为贾赦在贾府的地位感到担忧。
贾赦怪笑一下,问:“如今谁袭的爵位?谁是贾府的一家之主?”
周瑞听了,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气又短了一截,道:“自然是大老爷。”
贾赦怒道:“既然知道我是一家之主,还敢驳回我的话?给我掌嘴!”
贾赦本意是让单勇、山子、石头等人掌周瑞的嘴的,谁知道郑家树自从吃了贾赦的饭,就对贾赦十分感激。白天在悄悄躲在角落里保护贾赦。他远远看见周瑞,早就想上来揍他了,只是苦于贾赦约束他不要随便打人,郑家树是忍了又忍。
这会儿听见贾赦让掌周瑞的嘴,郑家树哪里还忍得住,不等单勇等人上前,郑家树嗖的一下飘出来,抢在单勇等人前面左右开弓,啪啪啪几巴掌甩在周瑞脸上。
此刻是白天,如果周瑞是个阳气足的人,郑家树动不了他。但是周瑞做的缺德事太多了,沾的孽太重,阴物最容易靠近。而郑家树在桥下压了五年,怨气十分重,怨气越重,能力就越强,这左右开弓的打下去,打得别提多瓷实了,贾赦看看都觉得腮帮子疼。
除了贾赦能看见郑家树打周瑞,还能听见啪啪的响声外,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于是,单勇等三人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贾赦喊了一声要掌周瑞的嘴,也没人动周瑞,结果周瑞的头就开始左摇右摆,像是被什么人打了一般。更瘆人的是,很快周瑞的脸上就出现了淤青的掌印,嘴角也沁出了血渍。
这画面诡异啊,如果不是贾赦有天生的阴阳眼,能看清怎么回事,贾赦自己都觉得诡异。单勇等三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以为是贾赦施了什么法术,看见自家老爷有这样的神通,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脸有得色。跟了这样厉害的老爷,可不是有骄傲的资本么。
周瑞就苦了啊,刚听见贾赦说要打自己耳光,结果人家都没动手,自己面前什么也没有,脸上就被打得火辣辣生疼了。而且大白天的,周瑞还真切的感觉到自己面前凉飕飕阴惨惨的,似乎有一股阴风。谁遇到这样毛骨悚然的事不怕啊?
“啊~~~~”周瑞绷不住大声尖叫起来。这一声尖叫集高亢、嘹亮、凄厉之大成,很快引起了附近小厮和丫鬟婆子们的主意,没一会儿,账房内外就围满了人。
贾府的账房是三进的房子。第一进是管人的,买奴才,登记造册,分配差事就在这里;第二进是管账的,支取银子,收入进项登记造册都在第二进;第三进更大,是管物的,也就是库房,现在王夫人掌管着钥匙,平时都锁着,外面日也有人看守。
周瑞这一嗓子嚎的,不但账房外头的粗使婆子都梗着脖子向里面瞧,第二进的账房先生和第三进的家丁都有来瞧热闹的。
贾家的账房管事是林之孝,林之孝一出来看见周瑞两个脸颊都是淤青,肿得像发了酵的馒头,又见贾赦带着两个面生的奴才黑着脸站在一旁,就猜周瑞是让贾赦打了。
林之孝能当上账房总管,自然有些心机脸色,就算平时不将贾赦看在眼里,这时候也向贾赦赔笑道:“今儿大老爷怎么有空亲自来账房走走?”又忙骂边上的小厮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去倒茶?”又向周瑞说:“周管事也是的,大老爷来了,怎么都没请大老爷上座呢?大老爷就这么站着,仔细累着了大老爷。”
周瑞心里也苦啊,贾赦平时不是不来账房,但是一般都是直接去第二进,支了银子就走,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两人根本就没怎么打过交道。他仗着王夫人的势,贾赦平时又斗鸡走狗的,是个糊涂老爷,他哪里想的起来让座。这没说两句话,就让鬼打了,现在他都吓得尿都快憋不住了,更想不起这些了。
周瑞哭丧着脸看着林之孝,那真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啊,看得林之孝一头雾水,心想:这个周瑞平时耀武扬威的,居然被一个废物大老爷吓成这样,还挨了打都不敢吱声,也是无能。
周瑞带着半哭的腔调说:“大……大老爷请上座。”
贾赦冷脸道:“坐就不必了,快些把事给我办了,惹恼了我,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刚刚经历了鬼打脸,这样的威胁对周瑞太有震慑力了。
周瑞听到掌嘴两个字,浑身跟触电一样的颤抖起来,何况贾赦说的是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于是,周瑞二话不说的要了周山子和郑石头的姓名、籍贯,登记好长工身份,把册子交给林之孝说:“林总管,这两人是大老爷新雇的长工,大老爷吩咐了,这两人的月例一两半银子,以后都从官中账上支取。”
说完,又小声在林之孝耳边说:“林总管别和大老爷对着干,这大老爷邪门得很,他刚说要掌我的嘴,谁也没动手,我就被鬼打了。你看我这脸,都没有被人碰一下。有什么事,林总管别吃眼前亏,这里哄着办完了,悄悄告诉太太要紧。”因为脸实在太疼,周瑞说话像含着两颗糖,有些含糊不清。林之孝皱着眉头仔细听了半天,也只听了个大概。但是就一个大概,已经吓得林之孝跟丢魂儿似的了。
林之孝刚开始看周瑞给两个长工办了登记,还定了那么高的月钱,早就心生不满,正欲拒绝,但听周瑞说了这番话,林之孝狐疑的看了周瑞一眼,目光又从在第一进打杂的几个小厮脸上一一扫过。这些亲眼见了周瑞被看不见的东西打了,脸颊就高高肿起,现在还吓得在角落发抖呢。林之孝听了刚才周瑞那惊恐的尖叫,又看小厮们的反应,料想周瑞说的实话,就不动声色的为周山子和郑石头做了月钱登记。
一切办完,周瑞亲送贾赦一行出了账房,声调有点发颤的说:“大老爷放心,这二位长工的对牌我马上着人去做,下午就使人给大老爷送去。住处就安排在下人房,正好单勇隔壁就有一间空房,我也马上着人去收拾。”
贾赦点点头,不再理会还在发抖的周瑞和一脸狐疑的林之孝,带着人走了。
贾赦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床前围着几个十五六岁的俏丫头,贾赦心想:难怪那头不化骨那样厉害,看这用的丫头都是穿古装的,这丫头都是几百年前的,那头僵尸肯定更老,功力更深。但是?自己不是不化骨的俘虏吗?怎么变老爷了?
贾赦打量了一下自己呆的屋子,睡的床,雕梁画栋,纱帐锦被,这环境太古色古香了,僵尸老巢不可能这么有情调吧。再看一眼榻前伏侍的丫鬟,这是活人,不是什么僵尸女鬼,那自己这是在哪儿呢?
贾赦还没想明白,就一个古装美女进来了:“老爷,您可算是醒了,我吓得什么似的,佛都拜了几回了。灶上煨着燕窝粥,我这就去端来老爷用一些,老爷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这就叫人做去。”
贾赦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穿一身古装纱裙,环佩俱全,成色上等,衣料考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人,再看这女子相貌甚美,二十多岁年纪。
“你是谁?”贾赦问。
“老爷,您摔糊涂了?怎么连妾也不记得了?您昨日骑马出去,那马不知道怎么惊了,您从马上跌落下来,就人事不知了,一觉睡到现在才醒。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可算是醒了。要不,妾这就去求老太太,再请两个太医来给您瞧瞧。”邢夫人边说边急得流下泪来。
她倒不是装的,她出身寒门小户,虽然贵为荣国府大太太,但是身份尴尬,老太太和二房没人把她瞧在眼里不说;就是府里有体面的丫头、下人对她都不算十分恭敬。贾赦再是贪杯好色,不重视她,有贾赦在,她总是荣国府的大太太,如果贾赦有个好歹,自己无儿无女的,嫡子贾琏现在就对自己不亲近,庶女迎春小小年纪木讷得像块木头,将来自己能靠哪一个?所以她是真担心贾赦出事,那可是关系自己的后半辈子的大事。
贾赦听到马上摔下来,突然头痛欲裂,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海水般的往脑子里灌:
他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因为夏天到了,东院旁边的马棚特有的味道浓烈得很,他住的东院又恰巧住马棚的下风口,那味道飘得他住的东院每个角落都是,别提多刺激了。贾赦原身被贾母打压久了,懦弱得很,明明十分厌烦马棚修在那里,又不敢找贾母说,天天都憋着一股闷气。
如果只是憋一股闷气倒算了,反正这么多年也这样过来了。更可气的是昨天他亲娘贾母找到他说要让他把监生名额给贾珠。贾赦再无能,也知道贾琏才是自己的亲儿子啊,现在荣国府只有一个二品以上的官员,也就是只有一个荫生名额,如果给了贾珠,自己的亲儿子贾琏怎么办?
于是贾赦爆发了,爆发的贾赦也仅仅是喝了一顿闷酒,准备醉生梦死。结果他就是醉了都不得安生,一股热风吹来,把隔壁马棚的味道带进东院,混着自己打嗝喷出来的酒气,那味道别提多刺激了。于是贾赦出门骑马散心去了。
贾赦艰难的爬上马背,一口气骑到郊外跑马场,想到东院那股味道贾赦心里就憋屈,然后就撒气一般使劲抽了跨下的马几鞭子。那马也性烈,就把贾赦摔下来了。
这时,贾赦总算搞明白了,自己这是穿越了,而且还穿进了一本书里。好在,红楼梦家喻户晓,当年师父也逼贾赦看过,这算,环境不陌生,也是个优点?
就这样摇身一变,贾赦就成荣国府大老爷了。
邢夫人见贾赦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连眼珠都不动,也不知道贾赦到底怎样,只吓得在那里哭。贾赦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通过原身的记忆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美女是邢夫人。见邢夫人还在那里哭,贾赦摆摆手说:“我没事,刚醒了一时有点糊涂,现在都记起来了。太太你先带着下人出去,我一个人静静,莫让人进来。”
邢夫人见贾赦正常了,转悲为喜,忙擦了眼泪,福一福身子,领着丫鬟们出去了。
邢夫人走后,贾赦才起身朝东方拜了拜了:“师傅,谢谢你老人家给我起的好名字啊。虽然换了个地儿,也算救了我一命。”
贾赦是一个长在红旗下的风水师,原本是个孤儿,是师父收养了他。当年贾赦第一次看红楼梦的时候,还缠着师父问为啥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
师父一脸高深莫测的说:“贾赦是个好名字啊,你看贾家人做了多少坏事,罪名罄竹难书,最后贾赦被特赦了,可见这人名字好,命也好。你二十四岁时命中有一劫,我看借个好名字,能不能帮你迈过那个坎儿。”于是贾赦的师父做主,给他取了个和红楼梦里大老爷一模一样的名儿。
贾赦在风水一道上天赋不错,年纪不大就在风水圈颇有名气,出道以来也没失过手。谁知道第一次失手,就是二十四岁这年,碰到一只高级僵尸不化骨,然后,师父给自己取的这个名字确实帮自己逃过一劫,但是这逃过一劫的方式太独特了,自己逃进一本书里,成另一个贾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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