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买礼物
国庆长假将近，桐中学校临时通知，周六补一天课，周日算国家法定节假日，当日起全校放假五天。
虽然这周多了一节课，但依旧不影响放假前学生们的热情高涨。
十班学生更是如此。
身为文艺委员的齐璇趁着午休前一段时间，班里同学都待在教室里，一人一句的讨论国庆放假前要不要给各科老师送个礼物表示表示。
沈润之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她竖着耳朵听着班里一阵高过一阵的激烈讨论，横竖睡不着，拿起小说看得入迷。
站在她面前的齐璇终止了班里的讨论热潮，拍着桌子说:“大家先静一下，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班什么时候去，谁去买？”
林旭阳接话:“班委和课代表去买不就好了，用班费买，不够的大家对钱。”
“班里班委加上课代表总共将近二十人，咱半个班的学生都去，你当门卫室大叔是你家小区保安啊，说放行就放行。”
“对啊，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不去那么多人不就好了。”
“确实，给老师们买个礼物用搞得那么声势浩大的吗？”
“那让谁去啊？”
“……”
“……”
齐璇还在努力维持秩序，她喊的声嘶力竭，连敲带拍桌子:“静一下，我跟高沅沫商量过了，校门口最多放行十个人，我们从课代表中抽三个，加上六个班干部，然后还有一个随即找这样可以吧。”
一听到从课代表中抽，沈润之总算有了点反应，她合上书，认真的听着台上齐璇的话。
“语数英三个中抽一个，物理化、政史地各一个，总共三个人，加上班长，纪委，体委，文艺委员和学委还有组织委员一共九个人嗯……最后一个。”
齐璇环视了一下班级里的大部分人，觉得都不是很具有代表性。
买礼物事情虽小，但好歹也是身为文艺委员的特定任务，齐璇自然很重视，她眼神扫了一大圈，最后落在了压根就没有好好听他讲课的新同学身上。
“哎，新同学要不要去啊？你两个同桌可都去了。”
桐原刚刚做了一套试卷，对了答案正确率还可以，这会难得有闲情逸致玩起了昨天下午路过小卖铺是买的魔方，刚玩起来一点兴致。
听见这话，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讲台，又转头问了双方均不太待见对方的同桌。
“你们都要去？”
刚开学敲定班委之际，韩雪歌本着自愿开放的原则，让学生自愿选择是否当班委，叶栩嘉上初中时做了三年纪委，管人水平不怎么样，官瘾也是坐的舒服，于是理所应当又成了十班挂名纪委。
说是挂名，实则是真没有什么用处。
除了必要时候吼一嗓子，其他时间真的就是挂名而已。
突然要他去参与什么买礼物给老师这种事情，校霸也是整得一脸懵逼，不过不用上课，对他来说吸引力就够大了。
听桐原这么问，叶栩嘉先是心想“谁知道的呢”，话到嘴边改口:“怎么，我十班纪委，羡哥体委。”
“哦。”
桐原再次抬头，回答齐璇:“我不去。”
“干嘛不去啊，不用上课哎。”齐璇还在努力说服新同学。
桐原依旧是一副没兴趣的样子，松散的坐在位置上，“不去。”
叶栩嘉在旁边看着，单手支头，背对着桐原，听见这话，笑了，“不去更好。”
结果桐少爷最听不得自己同桌说最好两个字，见台上那位还没来得及问别人，他手一抬反悔道:“哎，那什么，我现在又想去了。”
齐璇也笑着看向他:“新同学是不是见谁都喊哎啊，我叫齐璇。”
桐原点点头。
“好。那现在就是课代表人选了，抽签决定吧，公平点。”
抽签规则就是用九张字条把课代表的名字写在上面，三个三个放在一起，抽到谁就谁去。
第一个抽到的的是语文课代表曹娴月，齐璇念完名字之后就把剩下两张纸条顺手扔了，手一捻就开始从下一堆里抽。
“物理课代表。”
沈逸阳坐在第二排，听到自个名字高兴的打了个响指，“不用待在班里，太好了。”
沈润之往后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转了回来。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沈润之望着剩下的一组，撇了撇嘴。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被抽到。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看见齐璇捏着一张字条，往她这里看了看。
“沈润之。”
“……”
“好，那就这样了，明天午休时间大家一起去。”
……
周六中午沈润之刚从家里到学校，班里一群人就风风火火的准备出发，商量着要去这一片哪里买东西。
其中不乏有人和沈润之一样困得不行，一脸好脾气的商量:“咱们就不能过了午休再去吗，真的困，再说……”
林旭阳打断他:“班主任说，我们就算要出去也不能耽误上课时间，所以只能午休去了。”
“哦，好吧。”
沈润之也听的大失所望，和曹娴月一起跟在队伍后面出了校门。
桐城是个不太发达的三四线城市，学校区域方圆几十里更像是一个镇，铜中正门有四条分叉口，两条正路两条辅路。
一众学生商量，最后决定去左侧辅路那条镇上。
陈羡搭着叶栩嘉的肩膀，说:“这是要去我嘉哥家里做客吗？”
叶栩嘉正在玩手机，听到笑了笑说:“操，你想得美。”
说完看了一眼后面的沈润之。
这会班里十个人显然分成了好几波，前前后后隔了一段距离，叶栩嘉陈羡们走在前面。
桐原一边玩手机一边走在中间，齐璇和高沅沫走在桐原旁边，从出教室门到这里，一直在尝试着和新同学说话。
桐原也不是不理人的人，多数时候有问必答，只是话也不是很多。
最后一波，就是刚从校门还有点发懵的沈润之。
曹娴月挎着她的胳膊，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结伴，怯生生的跟沈润之走在最后面。
沈润之自然也不是很喜欢跟她们一起出来，但又没办法推辞，只想着反正也就是两个小时，转转就过去了。
没想到转着转个就到了家门口。
齐璇他们商量这是去这条街尾的大商场，里面卖东西全，而且商场嘛，也可以逛逛。
这条商场无论从那条路过都得经过她家，沈润之一路走来就像是回家一样的感觉，这会一看见自家门口顿时有点尴尬。
过家门不入可还行？
入了免不了麻烦，被妈妈逮到更是一顿数落。
前排叶栩嘉往门口瞅了瞅，“我操，还真转到这里了。”
“怎么嘉哥，不行下午课翘了，咱回家去。”
叶栩嘉一巴掌拍过去，“放屁。”
几波人短暂停顿，瞬间汇聚到了一起，看起来多少有点壮观，像是……
组团来参观旅游的。
曹娴月见沈润之望着那里不说话，小声的问:“早就听说你跟叶栩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你家也在这是吗？”
沈润之点点头，下巴抬了抬“那里。”
她有点发怵，害怕下一秒她妈就从家里出来，质问她怎么现在还不上课出来乱逛。
沈润之下意识的往别人身后挪了挪站定。
前排的人很高，沈润之靠近了发现也只能到他的肩部，由于没穿校服，黑色的外套在一群学生里显得格外显眼。
沈润之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桐原头发应该是烫过的，不是那种特别张扬的大波浪，一点点微末的卷曲，她仔细想了一下，像是家里用来涮碗的钢丝。
沈润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哪有见过长得这么帅的顶着一头钢丝的官二代。
官二代似乎不喜欢一窝人挤在一起，抓了抓头发，说:“要去哪，这里？”
这群人听见也不多停留，风风火火的继续往前。
这么一搞，刚刚那一点几波人的距离没有了，沈润之和桐原并排走在一起，左边是一直靠着她的曹娴月。
“真的假的，那你家现在有人吗？”
沈润之回答:“有啊，不过我妈现在应该在午睡，我爸……在出版社工作。”
“不回家转一圈啊？”
沈润之笑得有些无奈，这属实算是没话找话了，“我……中午刚从家里出来，现在回去我妈得拿着刷子质问我是不是逃课了，我跟她解释半天，她肯定要要说我这说我那的。”
旁边的桐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沈润之:“……”
“你妈管你挺严的啊。”
沈润之连连附和。
……
到商场里面，齐璇他们先是看中了一条围巾，说是很适合数学老师，一问价钱贵得离谱。
一群人学着大人的样子杀价，最后是店家连连叹气说现在的小姑娘实在是太会讲价，按一条四十卖了。
店家是个三十多的大婶，微胖，面容和谐的帮他们装好，笑的嘴都没停下来过。
沈润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婶子不像是吃了很大亏，说不定见她们年纪小，坑他们也说不定。
但沈润之看了看其他人的高兴劲，默默地把这种想法咽了下去。
一个小时逛下来，各科老师都七七八八买了差不多，给陶诗诗买了一套《四世同堂》，给英语老师买了一双手套，政史地其他各科买了不同颜色的保温杯。
最后到学校门口时，每个人都手里领着东西笑着跟门卫叔叔打了招呼进去。
结果一到教室门口，顿时笑不出来了。
原因是他们没掌握好时间，原本计划中的午休前回来没赶得上，现在铃声已经响过，第一节课了接近十分钟。
刚巧不巧还碰见校长巡视高一。
每次一巡视教学楼，总有些学生要倒霉。
倒霉的十班学生不管怎么解释，校长都一副违纪做乱的态度，斥责的振振有理，“给老师买礼物？你们好好学习就是给老师最大的礼物。上课下课从来都没有一点概念，我这不是第一次抓到你们班了，仗着没有班主任无法无天了是吗？”
校长是个负责人的好校长，训着训着把自己训得气喘吁吁，“都给我站一节课反省反省。”
校长一排一排扫过这群学生，在看到叶栩嘉陈羡依旧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气愤，看到沈润之的时候有些不落忍，摇了摇头，再往后看，桐原低着头，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校长嘴角抽了抽，没来得及说话，桐原抢先说了句“我也站。”
幸亏是上课，否则十班门口绝对成了高一四层最大的看点。
大部分人无所谓，不过站一节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继续该笑笑该小声说话小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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