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桌
高一年级因为分科考试这件事，极大的加深了各班之间的联络，有的人从一楼跑到四楼问小伙伴选文选理，有的人在走廊上大声疾呼，用嗓门表达自己希望和朋友选一样科目的心情，总之，初冬的傍晚，晚霞围绕日落，桐中整个校园都沐浴在金黄里，高一年级四楼走廊比平常要热闹许多。
齐璇靠着栏杆，一旁站着九班的一个女生，她两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杆上，齐腰的头发一大撮散在后面，几缕碎发被空气中的微风勾到额头上，有些扎眼睛，齐璇伸手动了一下。
旁边的张以熙开口问她:“你们班新转来那个挺厉害的啊，第一次考试就抢了她的第一。”
齐璇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办公室老师之间都传开了，说你们班这次囊括年级前三，稳坐高一年级第一把交易，我们班班主任开班会时恨不得上你们班挖人去。”张以熙同样披着头发，明晃晃的发色在日落下金光四溢，女孩说起话来声音尖尖的，“真这么厉害？”
齐璇点点头:“这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啊。”
“装。”
张以熙没搭理齐璇，继续问道:“马上分文理科了，你要不要抓住机会来我们班近距离看帅哥啊，我替你打听过了，张旭李继阳可都留在我们班哦。”
“不转了，我继续留在我们班。”
张以熙一脸八卦样:“以前不都老跑我们班拿我当幌子看帅哥吗？怎么，有新目标了。”
齐璇:“对啊，比那些都帅。”
“你看上你们官二代了？”
齐璇和张以熙从从初中就挺熟，对于对方班的事情也会说上几句。
齐璇不否认，抱着胳膊往自家班里最后一排望。
“行啊，现在改追人家年级第一了。”张以熙笑着用手戳戳她:“不过，你怎么知道人家年级第一一定选文？”
齐璇:“问过了，他选文。”
张以熙啧啧:“果然，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有了帅哥就不要姐妹了。”
“拉倒吧你。说真的，你不如也转我们班吧，这下色和友都有了。”
“考虑考虑。”
……
韩雪歌在讲台上面低着头数一摞摞分科报名表。
“还有谁没交，快点交啊。”
等了两分钟，陆陆续续又上来了两三个同学交齐，韩雪歌把表递给第一排的沈润之。
“按文理分一下。”
沈润之接过来，低头开始分了起来。
果不其然，作为高一成绩最好的班级里的学生几乎一多半都选了文科。
沈润之不喜欢在桌子上放书，平时也都是上哪一门搁哪科书，用不着的一股脑都塞进抽屉里。
她一张一张数，胳膊边上一面放文一面放理，一眼望过来，差距不是一般的明显。
“趁着个时间我说一下啊，这两个多月来，作为班主任我也确实不怎么尽责，不是忙着出差就是忙着处理学校的事情，对你们也有些疏忽，班里的大部分人，我到现在都对不上脸。”
韩雪歌顿了顿接着说:“但是你们毕竟在一起做同学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都是有感情的，我也大概找各科老师了解了一下，我们班应该是选文的同学比较多，所以很大可能我们这个班就是文科班，选理的同学待会就可以拿上书包自行选择班级。”
“不管选文选理，我都希望这是你们自己经过深思熟虑过的，老师也祝出去的部分同学能够在理科班一展宏图。”
掌声雷动。
沈润之在掌声中把已经分好的两份放在讲台上。
三十六份选文，十一份选理。
“好了，现在选理的同学可以去新班级了。”
班里这个时候气氛说不上沉闷，也不算欢快，只是对于那些同桌、在一起玩的很好的学生来说，同班两个月，明天一来就不在一个班级里，多少有点不习惯。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都是这样，明明相比前程，分开不是什么大事，却还是会因为单纯的情意而莫名寡欢起来。
沈润之直到看着坐在旁边两个月的尚媛媛背起书包起身，一旁的施佳琪低着头也不看她，沈润之偏头，就看见她用手擦了擦眼泪。
尚媛媛冲她笑了笑，口型说了句“走了。”
沈润之突然心里有些空荡。
尽管有些不合时机，但她还是动了动椅子往后靠了靠，低声对同样有些相同情绪陈君雁说:“幸亏你没走。”
陈君雁反应过来，笑了。
十一个人一走，班里四处每排都空出了一两个座位。
四楼文理都有，每一班教室出来那么些人，走廊这会正是人多，叽叽喳喳的，与平常的热闹不同，这喧嚣中少了一些嬉闹。
“报告。”
聚集在十班门外的别班学生有十几个，带头的人往里面喊了声。
韩雪歌示意外面进来。
“这是我们班从理科班转来的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依旧络绎不绝，外面的人依次进来，有班里同学认识的，冲着台上就是一顿热情摆手招呼。
沈润之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位熟悉的人。
张以熙穿着宽大的校服，染着不明显的黄色头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跟着人群站在了最中间。
后排的陈君雁戳了戳她，转头瞄了一眼最后一排的叶栩嘉。
校霸似乎也没想到，晃着的二郎腿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秒神色自如起来。
“嘉哥……”
“闭嘴。”
“今天时间紧破，我就不让你们做自我介绍了，手里的分科表放一放，自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我们过会开始调位置。”
韩雪歌把新来的同学按照文科成绩夹在自班的名单里，又拿着笔涂涂画画了好一阵，将近画了半个小时，最后一拍讲桌，底下的闲话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们考试之前就说过的，这次跟上次一样，还是按成绩排名，我先照着我排的大调一下，随后觉得有哪里不合适继续调换，调换之后，任何人不得私自换位置。”
按照刚来的时候的换位置逻辑，中间一二三排算是黄金座位，班级前十名就全放在这里面，其他的一次往两边放，然后再继续往后面排。
上一次沈润之第一，陈君雁第二，班主任把她们分别安排在了靠走廊的第一和第二排。
这一次韩雪歌基本上大差不差，只不过说是为了更好的分类，原本班级前四竖着坐的样式变成了横着的第一排四人。
沈润之从电子版上被画的歪三扭四的座位表上扫了一眼——其实不扫她也知道，按照这个逻辑，她应该就只需要换一个位置，从她现在的位置搬东西到她同桌的位置上去。
最后一排的桐原刚刚趁着班里哄闹之际火速的刷完了剩下的半套试卷，断断续续的听着韩雪歌的调位长篇大论，最后搁了一张座位表在投影仪上。
桐学霸一看，短促的笑了下。
直接放图多好。
“你他妈笑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语气恶劣，但叶栩嘉确实是在好好说。
“笑你们俩要在这里生根发芽。”
他也真的在好好回答。
“再见孙子。”叶栩嘉忍。
桐原开始整理东西，他东西不多，桌子上的五三试卷一收放进书包里，剩下的就只有几乎没动过的教材还有一个拼了一半的魔方。
他站起来，但见挎着书包，手机随手装进书包小袋里，柃着的魔方往他同桌上一搁:“送你了，有空帮我拼出来。”
“我操……”
桐原把凳子往后一扯，起身往前排去。
“有空一起打球。”叶栩嘉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吊样。
“什么？”
“我是说，你还可以。
孙子—”
……
这会班里的人都忙着搬东西，桌子椅子移来移去的制造噪音，韩雪歌走出教室打电话。
沈润之东西都堆在书桌里面和书包里，这会正蹲下来收拾，她同桌已经麻溜溜的搬去新位置，新位置上空荡荡的。
沈润之这个人平常不整理东西，逮着个机会就大整一番，她把书包先放到新位置上，接着是课本，练习册，小说……
桐原背着书包站到她旁边的时候，沈润之继续保持蹲着的姿势抬头，短暂的愣住后立马说:“我马上就好——”
桐原一脸不着急的样子往讲台桌子上一靠，垂眼看着她收拾。
几分钟之后，沈润之连人带行李一起搬到了新位置上去。
桐原拉开凳子，先把书包放了下来。
沈润之旁边坐着陈君雁，正收拾东西，忙的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沈润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一眼不发的收拾起了书包。
桐原也收拾了一下，但由于没动过这些书，属实过于整齐，相比于一旁沈润之缩着头在抽屉了调整理半天，一会横着放一会竖着放来说，他这个花不了多长时间。
他闲下来先大致琢磨了一下，估计这个位置上课玩手机不方便，容易被抓包，桐学霸很自觉，绝不上赶着找不痛快，他把手机从书包小袋里掏出来，识相的放进抽屉里，低头见突然看起了桌子。
十班的桌子都是统一样式，中间都是木质纤维，小刀能刻字的那种，桐原盯着看了半天，才勉强辨别出来自己桌子上刻的这是两个名字。
……
他没忍住问了自己同桌一句:“这是，你刻的？”
从桌洞里刚钻出来的沈润之:“嗯。”她眼巴巴的往这边凑了凑:
“cp，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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