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复
韩妍边吃饭边等着江墨的下文，故事却到此戛然而止，“先吃饭。”
“目前看来，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也没有见色起意，看得出来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正经的好家政。”
江墨挑了挑眉，“恩，这点我认可。”
“你觉得家政服务业有发展前景吗？”
“想听实话？”
韩妍放下筷子，一本正经。
“把面变成点，后连成线，形成面。”
“恩？”
“把每一个社区当成一个驻点，每个街道当成一条线，而后整个片区就形成了面。”
“你是说，跟社区合作，形成社区模式，把业务拓展开来，也就意味着，我们目前仅靠个人通过网站或者热线的形式取缔掉，而是由就近的物业进行接单后，我们安排人员上门，形成合作链，但是同时，我们需要牺牲掉一部分的佣金，也就是积少成多，以量取胜。”
“当你在一个地区取得成功之后，接下来就是复制模式。而目前，家政服务业面临的问题除了人员的不稳定性，设备不够智能化，还有一点就是客户的信赖度不高。临时性的家政是普通家庭的需求，如何去解决他们的顾虑，也是你需要考虑的一部分。同时，如何将家政普及化深入大众，从宣传上，也需要下一些功夫。”
韩妍听的很认真，因为江墨的这番话，像是给她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她对这个行业更加抱有希冀。
“感谢江老师的提点，以汤代酒，我先干为敬。”
江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食物不可大口吃，宜细嚼慢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可以换个谢法。”
“怎么个谢法？”
江墨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唇上掠过，韩妍才后悔自己多余长了这张嘴。
她用手背揉了揉被亲到的地方，一脸正经的看着江墨，“你下次不可以这样子了。”
江墨轻笑，“好啊，那下次换姐姐好了，只要是姐姐，我都可以的。”
韩妍实在没法将眼前这个人跟百度上那个风华正茂，意气奋发，翩翩君子的江墨联系在一块，她严重怀疑网络上的那些评价有失事实了。
晚饭过后，护士进来给她吃了点助眠安神的药，滞留针里接上了镇静的药水。
韩妍躺在床上“啊——”了一声，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
江墨放下手中的项目投资意向书，走到她的床边，“困了？”
韩妍眼皮沉沉的，周围的光暗了许多，“恩。”
“睡吧，晚安。”
江墨坐在陪护的椅子上，听着她浅浅地呼吸声，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地帮她抚平。
她又陷入了那个醒不来的梦，梦里一片漆黑，耳边是有人不停地在叫唤她的名字，是江墨吗？眼皮动了动，沉得睁不开。
“妍妍，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会让一切归零的。”
在医院的第四天，认识的人都来了一遍，拖江墨的福，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就是这个点了，小姚还没来送餐，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果然，坏习惯很容易就会被养成。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晃来晃去，水果是新鲜的，水是温的，就是缺了点油缺了点辣，她这个人有一个小毛病，就是吃的清淡以后就想来点重口的。江墨管得严，这不许，那不许的。本来她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前两天吃了黎嘉月带来的酸辣粉和炸鸡，肠胃一下就受了刺激。江墨看她整个人皱在一起像只蛆一样，当场就呵斥了她，“你吃不了辣，自己不清楚吗？”
韩妍拉着他的衣角，脸就像戴着痛苦面具一般扭曲着，“我记得我很爱吃辣，以前也不这样的。”
江墨叹了口气，“你一吃辣就会胃疼，下次别忘了。”
就是这样，所以韩妍，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点零食，嘴巴馋的要命。人都从病房转悠到了病房门口。
“妍妍姐，你怎么出来了。”
小姚终于来了。
韩妍站在病房门口，朝她招了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抱歉啊，妍妍姐，今天来晚了，你可别给江先生说啊。”
小姚一边拿出餐盒，一边有些心虚的说道。
韩妍哪能想这么多，人家又是烧菜又是送饭的，也不容易，“放心啦，这点小事儿可比不上你的手艺来得巧。”
小姚在她吃完之后，收拾收拾就走了，本想留她陪自己唠一会儿嗑，但是眼下时间都快到一点了，就放她回去了。
叶哲宇是踏着午市开盘的时间来的，还带来了一个她不认识的朋友，对方揣着一个怀表，看上去白净斯文。
她接过叶哲宇递过来的白百合，低头嗅了嗅它的香气，而后摆在了床头柜上。
“谢谢！”
“这是瑞金医疗的曾宇非曾总，我们在附近考察项目，顺道路过就一起上来看望你。”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一下，韩妍就招呼他们坐。
曾宇非环视了一下病房内的环境，“不用，我们站一会儿，顺道消消食。”说完，他的食指在怀表上按了一下，发出了“嗒”的一声。
在他们交谈的几分钟里，这个曾总一直摸着自己的怀表，不时按一下发出“嗒”的声音，韩妍像是产生了共鸣，在这个暖暖的午后，渐渐地感觉到了疲惫。
她是在睡梦中被江墨叫醒的，醒来后脑袋的一圈神经都在“突突”的跳动，从前面到后面，她扶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只觉得疼的厉害。
她下意识的跟江墨保持距离，“你怎么在这里？”
江墨轻弹她的额头，“你在这里，我能上哪儿去？”
韩妍一阵恶寒，将被子往身上裹紧了些，“停住，咱俩可没熟到这份上。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被别人看到，误会了可不好。”
“误会什么？”
“哎呀，反正趁现在没人，你快走吧！”
“走？搞得我像是来偷情的。”
韩妍警惕着看着他，“趁我好好说话，你快走，不然我就叫护士进来了。”
江墨被她逗笑了，“今天闹得哪一出啊？”
谁料到，她真的按了铃，把护士招了进来。
护士听了个头尾，大致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安抚她道，“江太太，这是你爱人，他每天都会来陪床，你别担心……”
护士还没说完话，就被韩妍打断了，“护士小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结婚了呢！”
江墨看着她略显激动的神情，和当时一模一样，他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这阵子努力的结果，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江墨跟护士说了声抱歉，就请了对方离开。
待韩妍的情绪安静了些许，柔着声问道，“你又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
她的头疼的要命，嘴里念叨着，“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
她再一次晕倒在了他的面前，连同他的心一并摔到了地上，撞得生疼。
他颤抖着手，按下铃声，“医生，赵医生，妍妍又晕倒了。”
医生接到响铃，匆匆就来，一进病房，就给她做外部检查，询问道，“今天是怎么晕倒的？”
“赵医生，她会醒来吗？”
江墨真的怕了那些她沉睡的日子。
赵医生是名上了年纪的精神内科名医，也是江墨熟识的长辈，“瞧你这点出息，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晕倒前，我们在说话。”
“奇怪，前两天ct扫描出来的片子，也没有什么问题，药这两天也是按时在打，按道理说受药物影响，也会稳定很多，除了说话，还有别的情绪反应吗？”
江墨冷静了下来，“有，她醒来后又不认识我了。”
“奇怪，更奇怪了。半年前的车祸，只是留下来创伤后遗症，但是这个症状选择性遗忘，这件事情倒是蛮蹊跷的，怎么人家就单独不记得你的事情？”
赵医生检查完毕，打趣地问道，“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是不太清楚，但是，人家小姑娘的记忆只丢了你的，一般是在车祸时受到了你的刺激或者你的某些事情对她造成了很大负担和压力，这样子的情况下会受到影响。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恢复的事情也要循序渐进，尽量不要让她受到刺激。等她醒来，你再叫我，我再看看。”
江墨听了他的话，记忆翻腾倒海的袭来，他愣在原地，木讷的点了点头。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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