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灵魂系统的等级传说
蒋瑜听我如此一说,凝神思忖片刻踌躇道:
“对于游戏之类的各种人间玩意儿,我从没有接触过,而且三界戒归森严,冥界使者并不允许私自参合人间博弈之类的的竞争以免失去竞赛的公正性。
不过,冥界人却自有冥界人可以去的休闲场所,所有人间最流行的酷炫娱乐在这里都有完完全全的拷贝,你说的“王者荣耀”恐怕在那里也有。”
他屈指数算下时辰,对我建议: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待会儿是我殿发落魂魄的日子,明天吧,明天我和你去冥界赌局瞧瞧。”
我点头告辞,轻身飘离冥界,魂魄归体的那一瞬间,却大吃一惊:
卿卿竟然不见了!
我凝聚神思,顺着卿卿遗留在床上的魂体粒子的飘行踪迹追了出去。
我们的宇宙早于本宇宙几百亿年发展进化,在我们那里也早已抛弃了以“碳水化合物”等沉重分子起化学反应后产生的血肉躯体为主要的存在形式,而晋升到比分子更为轻薄透明的粒子体时代。
组成我们魂体的粒子比分子渺小近千倍,人类的肉眼几乎观察不到,并且由于细微无粘连,它可以随时结合、随时碰撞而产生不同的存在形式,这也就是地球人所说的灵魂。
人类肉眼绝大部分无法透视,而我们自己却可以凭借着魂体移动时,粒子碰撞后的轻微遗留寻找到魂体的去踪。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魂灵移动时的踪迹都会被另一个魂灵发觉,这要视魂灵系统的晋升等级状况而定,也就是地球三界之中强调的“修为”,修为越深,移动时所发生的碰撞越迅速,粒子反应的越彻底,遗留的粒子踪迹就越飘渺无踪,而越不易被其他魂灵所发现。
人类肉体消亡时脱体而出的灵魂,是最初级的粒子结合形式,这类灵魂并未得到系统机制的支持,仍是初始状态,移动或碰撞时,凝滞、涩缩、很容易被冥界使者发现而追踪。
我和卿卿自带的魂灵系统远远高于本宇宙的魂灵系统等级,正常状况下是不会被本宇宙的冥界使者所看到,但是,卿卿的系统机制处于暂停状态,并且最重要的保护功能被废除了,那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轻易的被发觉,这也使她随时处于危险状态:
冥界低级使者粗鲁的收魂手法,以及人间的各类“法器”(多是一些富含杀伤力的射线载体)无处不在,而暗物质更是如影随形!
如此夜深,卿卿究竟去了哪里呢?
我追寻着卿卿的灵魂粒子踪迹一路飘行,越往前进,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明朗了,也自酸痛不已。
......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滞郁压迫着尘世间的万物凄然仓皇,路灯纤弱却竭力避免被黑暗压垮,清晰而坚定地宣告:
没有光的映照,黑暗你一无是处!
卿卿站在路灯下面,望着人迹稀少的街道,心中有一些诧异:
星期六的晚上,唐人街不是总是灯火通明、生意兴隆吗?
通常,鬼佬的店在午夜营业的很少(额,赌场除外)而华人店则越到深夜越发的热闹非常,忙碌了一天或一个星期的人们总是在唐人街的餐馆中喝着啤酒,肆意而夸张地喧嚣着成功或牢骚,而那些店家的老板则笑眯眯地慈祥地听着看着食客的喧哗,手却搭在计算器上一遍又一遍地计算着食客的消费究竟有无差错,以求自己千万不要吃亏。
这种非常的营业时间通常会持续到凌晨5点,因此极大地方便了那些做晚班的食客,而卿卿的老公“同志哥”在赌场的值班时间是晚上8点开始至凌晨4点结束。
在诊所不忙的日子里,卿卿总是等在TRAM的旁边看到“同志哥”下班归来的身影,便亲亲热热的迎上去撒娇的提议:
“那家XX餐厅的生蚝总是在凌晨打折,我们去吃吧?”
而每次“同志哥”都会欣然答应,不厌其烦地陪着卿卿吃她心仪的打折生蚝。
而今夜,这家店却不知为何早早地关门了,望着黑乎乎大锁悬挂的店门,卿卿的思绪混淆在空间和时间的交错点,越过重重障碍,再次看到了昔日的“吃生蚝”场面。
她忽然发现,通常ORDER的两打二十四个生蚝自己竟然每次都吃了二十二个,而“同志哥”总是在吃完两个之后去了厕所,卿卿好奇,神思尾随过去,却发觉“同志哥”竟然是在呕吐漱口!
“原来你并不喜欢吃生蚝,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忍着呢?现在看来这种忍让并非是因为爱情,那是为什么呢?”
卿卿满腹疑问的离开了唐人街,顺着昔日惯常的路径飘然来到离唐人街走路五分钟都不到的PITT大街,这条街在华人社区非常有名,不仅仅是因为住在这里的华人非富即贵、房价高昂,更是因为当红的好莱坞巨星基德曼也在这里拥有数套房产。
“卿卿,买了这里,我们就可以在网上吹吹牛了:跟好莱坞大明星做邻居!”
看房的时候,“同志哥”兴奋的表示,在凉台上看了又看清凉的街景之后便不断地催促她下订金,而她看着他欣喜的眼神满是渴望,遂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首付的款项之后也同意了。
她自十六岁开始打工并在网上开设网店,在20岁大学毕业时又开设了自己的诊所,不多不少也算是攒够了首付。
“同志哥”的家境一般,平时也是靠打工糊口。
“嗯嗯,现在看来他之所以决定一定要买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吧?”
卿卿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自责道:
“看来自己的神经真的是大条啊!这么大条的人,骗子不骗你还骗谁呢?”
她无奈地摇摇头,顺着玻璃自动门走进大堂在电梯门口停了下来,她用手轻触一下电梯按钮,发现一点都不能凑效,“无影无根、空虚飘渺”这些虚像词纷至沓来,霎时间让她很是怀疑了一下“人生”:
“这、这、这就从此被开除人类了?我才过了24岁的生日,这世间的日子就到头了?哦,不不不,是到头很久了!”
她转头四处瞧瞧,空旷的大堂一个人影也没有,本应该在大堂值班的工作人员也不知溜到那里偷懒去了,她啧啧舌,气愤的吐槽:
“不是号称是五星级酒店式的管理吗,都特么的偷懒五星级吧!”
虽然是百般的不愿行此诡异手段,但如此深夜,人影都不一定能再出现,干等下去等于浪费生命,尽管已经被开除了人类这种生命形式,但谁说鬼魂的生命就可以毫无忌讳地浪费呢?
她站在电梯门前看着中间的那道缝隙,犹豫了半天还是悠忽一下钻了进去。
......
......
电梯间的灯光微弱地忽闪着,使回形走廊处于一种半昏半暗的状态,深夜的世间,寂静无声是一种公认的常态。
突然,一阵“嘶嘶”的力竭声响中,一只灯泡的电丝猛的爆跃几下跳掉了,越发的昏暗中,一团红色的云烟顺着电梯门飘了出来,且越涌越多,终于堆积出卿卿的影子。
卿卿用手掩掩鼻,刚才顺着电梯的绳索飘上来的时候,那种厚重的机油味道让她几欲呕吐:
平时自己不是很爱闻打火机的油味吗,怎么现在闻着这么恶心呢?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才使得自己的味觉失常了呢?嗯,不对啊,自己不是流产了吗,怎么还有妊辰反应呢?
她皱皱眉头,又疑惑地看着脚下,没有如常的踏实感让她无论在哪里出现都始终有些不放心。
她伸出手像人一样试了试空气,最终在确定没风的情况下,再次弯腰看了看自己的脚底,发现那儿有一层隐隐的缝隙露着。
她不甘心踩不到地面,遂用力跳了一下,尽管这种幼稚的儿童行为出现在成年人的身上很是可笑,可是她无法可施,因为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确是来到了居住三年多的家门外。
她对这种半昏半暗的走廊设计也心存不满,也曾埋怨过设计师怎么不在每家每户的门前设计一盏照明的灯,让她每次挽着“同志哥”的胳膊回家总是撞在门角上,可是“同志哥”一边揉着她的胳膊一边耐心解释说这是西方社会为了保护个人隐私而特意不留的,她每次总是嗤之以鼻,也总是以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评价:
“屁!”
“同志哥”不以为意掏出钥匙开门,而她则总是趴在他的背上撒娇着让背着进屋,“同志哥”也总是笑着弯下腰让她从后边搂着脖子轻松背她入门,而门合上之后,两人的嬉笑声也总是通畅、无忌。。。
卿卿静静地站在家门外,越过时间和空间注视着昔日的这一切,她忽然有些后悔:
或许自己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再次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码:16楼59号,确认了又确认,这里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家门,但是,为什么没有了同志哥身上的气息呢?
她愣怔了好久,这才飘上前去,扑在厚实的木门上瞬间隐身不见。
屋子里暗黑无光,迎面而来熟悉的鼻腔黏膜的刺激感让卿卿立刻明白:
整套屋子早已被专业人士打扫过!
30%~40%的甲醛溶液,另又掺合10%到17%的甲醛防止聚合剂,嗯嗯,这是医院专用泡尸体的福尔马林的配方呢,只是由于它的对人体的伤害而不允许被用于民间,而此刻却被用来清洁房屋,这清洁公司是疯了吗?
卿卿一边叹息一边飘行于各个房间,试图发现这个自己曾以为可以住一辈子的家,是否有一丝自己曾经居住过的痕迹,可惜,清洁人员的尽职尽责让她飘行了无数个圈子,最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除了那股违法的福尔马林味道外,房间空荡的连根钉子都没剩下!
怎么能这么尽职尽责呢?
她有点儿抱怨地停住了飘行,没有了旧日的痕迹,让她怎么找人呢?
卿卿垂头丧气地晃了晃无影的脚跟,呆立在半空中沉思,忽然,一丝极为熟悉的气味,如鬼似魅悄悄地顺着未关闭的阳台门飘了过来,这气味对于卿卿来说,就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她的整个魂魄为之颤抖、沉醉,她想也没想就循着味道飘了过去。
阳台的门自始自终开着,触目所及空荡如无物,而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枚栀子花瓣静静地落在那里,卿卿慢慢飘近前去,努力蹲下来试图用无影的手指拈起它,却怎么都不能如愿,正在烦恼间,忽听凉台上空有个声音叹息道:
“唔,别来无恙,光明使者郁卿卿?”
......
......
当我追寻着卿卿的粒子踪迹来到16楼59号时,与卿卿不同,我的自体魂灵防护机制迅速地进入了警戒状态:
宇宙穿行者所特有的DOS射线移动痕迹,在昏暗的空间闪着极为细弱的绿光!
宇宙穿行者穿行宇宙,互相遇见并不罕见、也不稀奇,就像我和冥界众人的来往一样,本应轻松自由,或许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互相帮忙也是极为常见的。
但是,让我的防护机制自动进入警戒状态的却是它所发出的绿光!
这层绿光在我们宇宙是一种特殊的标记,类似于地球人所周知的红色通缉令,他的魂体系统被我们宇宙管理层编辑加持过,也就是人类所说的法庭宣判,毫无疑问,门里的这个宇宙穿行者是我们宇宙的通缉犯!
警戒状态引发着我镶嵌在灵魂头部中心的乳白芯体薄膜,一遍又一遍地发出超薄A射线,在扫瞄的尽头,门里的通缉犯的资料也越来越清晰了:
系统通缉号015DG,创设于白宇宙435亿年。
我不禁悚然,我们宇宙的年龄不过近500亿,而门里的穿行者竟然在我们宇宙最初的发展期就被通缉,且罪行严重度为01 开头,这在我们宇宙是重中之重通缉犯的标志,而“DG”则是警告宇宙间所有穿行者:
此类通缉犯专以毁灭生灵为目的,极度危险,无论你处于什么境界,也无论你使用什么手段,见之则全力以赴,毙者无罪!
用地球人的话说:恶贯满盈,杀无赦!
尽管我再三扫描,除了这些简单资料显示外,此人能量的详细内容并未出现,但丝毫不妨碍我做好拼死一搏也要救出卿卿的准备!
我在墙角坐下,如此血拼势必伤及到人间载体,合适的人间载体可遇不可求,我不能糟蹋了。
我聚神脱体而出进入门里,在世人的眼中暗黑一片的屋子似乎很难看清,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光明使者的射线扫描。
我的进入当然也被他瞬间感知,黑暗中只听他“啧啧”有声地从凉台走了出来,而卿卿则被他用手牵着也一齐飘出来。
我仔细的看着他的脚底,魂体与地面之间并无任何缝隙,他竟然不是飘着,而是像人类一样走着!
我在放心一点的同时也自好奇疑惑:
一个在我们宇宙能量等级处于地球人类人猿进化时期的通缉犯,为什么系统会发出如此决绝指令?而他是怎么做到历数百亿年不朽的呢?系统晶片能储存如此之久?还是系统出现了错误?
而当我将视线扫描投向他的晶体存放处时,不禁浑身一震,那里竟然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魂体竟然没有晶片?
惊异中,我魂体薄膜中的晶片持续不断的发出探索的射线对他的魂体进行扫描,而光源中心因紧急状态警戒一直未消除,且危险等级不断攀升,一阵极速颤抖中,光源中心陡然发出顶级危险信号橙紫色的光伏,这光伏的强大冲击力让我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魂体周身如筛糠般的抽搐颤抖起来。
万千道紫色射线流在亿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传遍我的魂体各个部位角落,自头部开始如同一个源源不断的发光体向着四肢传送着光能,那些橙紫色的光莹让我看起来像夜间警车顶上的信号灯酷闪般醒目,两手间的光伏嘶嘶声响,大概是个人都能听见!
我凝聚两手精绝光脉,盯着他沉声说道:
“放下卿卿,你走,我只当从未见过你!”
015号通缉犯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朋友,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光明使者被罚到本宇宙之后的状况如何,或许,我可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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