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批商品
张小伟到达学校,先去找吴上荣,得知阿今已经接到了。张小伟拿了五百元,托吴上荣帮忙买些狗粮和狗砂狗笼子等物。然后才回宿舍放下背包,到校门外草草吃了早餐,就去找合适的出租屋。
到中午在离学校一千多米处相中了一处房子,一室一厅家电齐全拎包入住,当场便交付了押金租金。带着两副钥匙找到吴上荣,把其中一副钥匙交给了他,说:“我打算搬出去住,但以后在出租屋里的时间可能不多。这条狗带过去后怕没人照看,请你每天过去给它喂食一次。那房子的东西你随便用,只要晚上不要在我床上过夜便好。”吴上荣答应了。
想了想,张小伟又补充道:“狗笼子的门不要关,怕把狗关久了,对它不好。”吴上荣也答应了。
张小伟带着阿今来到出租屋,把阿今的物品在客厅安顿好,拍拍它的头,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阿今四处嗅了嗅,闷闷不乐地趴在地上。
张小伟拿了一张纸,卷成一根小棍,走到阿今背后。阿今预感到可能要被爆菊,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但仍未能逃脱张小伟的魔爪。张小伟左手揪着它的尾巴,右手捏着纸棍,奸笑一声,将纸棍往它屁眼戳过去。阿今轻轻唔了一声,纸棍并没有消失,一端顶着阿今,一端捏在张小伟手上。张小伟皱着眉想了想,将纸棍拿开到离阿今四十厘米处,再猛地用力插过去。纸棍消失了,就像变魔术一样!张小伟看着自己空空的手,高兴地一拍大腿:“明白了!”可阿今却一脸懵逼。张小伟摸摸阿今的头,笑道:“你的菊花可是穿越的法宝!老子最怕有去无回,要是去了宋朝,变成女的,再也变不回来,那就惨了。可是在宋朝那边,还有你的祖宗阿古,也长了这么一个穿越法宝,老子可以有去有回,那还怕个鸟!嘿嘿,老子这金手指可开得够牛逼了!唔,应该说,老子这金手指可开得够狗屁眼了。”
张小伟想了想:宋朝人没见过现代的东西,随便带些过去,总能赚他一票吧!于是到超市里去,东看看,西看看,觉得哪一种东西都挺好,可惜不能全部买下全部带走。最后买了一包口香糖、五包鸡精、五块香皂、五个玻璃杯、十个塑料碗、两个小梳妆镜、十把指甲钳、二十个打火机、一排手帕纸、一包橡皮筋。又去服装店里,估量着变身后的身材大小,买了从帽子到鞋子的全套衣物。
回到出租屋,他洗了个澡,等头发干了之后,用橡皮筋将头发在头顶上打了个小髻,虽然有不少较短的发丝绑不住,溜了下来,但总算有点古代男子的样子了。
看看已近黄昏,他下楼找了间小店吃过饭,便回宿舍将个人物品收拾了,打包带回出租屋。其实物品不多,唯一值钱的只有那台用了三年的电脑,还是他奶奶送给他的礼物。他抱着电脑,想起奶奶,叹了口气。
张小伟的奶奶是个连普通话都不会讲的潮汕老人。张小伟的父母年轻时到深圳打拼,忙于生意,没时间也没心思照料孩子,便把张小伟兄妹三人交托给老家的老母亲抚养。奶奶居住在张小伟的大伯家,主要由大伯一家赡养,所以张小伟兄妹童年时期也算是寄人篱下。大伯对于张小伟父母将三个“拖累”扔到自己家中,加重自己家庭负担的做法非常不满,常年不给这三个孩子好脸色看。张小伟的哥哥张小勇性格柔弱温驯,怕惹大伯一家不高兴,处处依顺巴结大伯一家;妹妹张小南自幼儿时候起,就反应比常人慢了一拍,整天闷声不响的,又是女孩子,也便少有人关注;偏偏张小伟生性顽劣,又不服软,一句话不合,就要跟大伯大姆顶嘴、和堂哥堂姐吵嘴打架。
“一个腌臜货,跟他父亲一样!”大伯不喜欢他,常常这样评价他。
“腌臜货,连你父母都不要你!”两个堂哥也不喜欢他,常常这样评价他。
他很少见到父母,父母于他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但出自儿童恋慕父母的天性,他时时思念着那两个“抽象”的人。他也开始疑心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坏了,以致被父母遗弃了,于是问唯一疼爱他的奶奶:“我是腌臜的孩子吗?”
奶奶每次都会认真地说:“不,你是调皮的孩子,不是腌臜的孩子。你不坏。”
“可我会抢东西,会打架。”
“你为什么要抢东西,为什么要打架呢?”
“别人抢了我的东西,我就要抢回来;别人打了我,我就要打回去。”
“因为你不愿意别人伤害你,是不是?”
“嗯。我不喜欢被人欺负。”
“如果别人没有伤害你,你会不会去伤害别人?”
他想了想,摇摇头:“不会。”
奶奶笑了,抱着他,说:“我知道你不会。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孩子,你调皮,有时候不乖,不是乖孩子;但你也不是坏孩子,你不腌臜。你是阿嫲最爱的小孙子,阿嫲就喜欢你这个样子。阿嫲不会不要你,爸爸妈妈也不会不要你。”
他上了中学之后,父母已在深圳站稳了脚跟,便把他三兄妹接回深圳。回到了日思夜想的父母身边,他想亲近他们,却又觉得他们十分陌生。而父母也整天只忙着工作和生活琐事,虽住在一起,却几乎没空多瞧他一眼,偶尔因为顽劣而惹得父母多瞧了一眼,这一眼下去,他必然要挨打。寄居于大伯家时,虽然大伯大姆不喜欢他,却不曾动手打过他,他没想到回到父母身边,却要时常挨打。他慢慢长大,渐渐少了一点棱角,多了一点油滑,开始学会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话张口就来,于是挨打的频率也就少了些,但在家中仍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小角色。只有奶奶,在偶尔见面的时候,仍会笑眯眯地对他说:“阿嫲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而他也只有在喜欢他本来面目的奶奶面前,可以不说谎。
如今,这个一直肯定自己疼爱自己的人,不在了。
他疑心自己的穿越,和奶奶的离开,这中间会不会存在某种神秘的联系——奶奶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世界,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世界。奶奶的离开,和自己的离开,前后相距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与其说是这两者间真的存在联系,不如说是自己太渴望这两者间能存在某种联系。
但不管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这个穿越的机会,自己是一定要牢牢紧握住的。临近大学毕业,他不是找不到工作,是早已厌倦了打工的生活,不愿意从事性质与打工相近的种种工作。作为一个年轻人,他想创业,想创一番伟业。至于具体要创的是什么伟业,他并未想清楚,只多次幻想过自己发了大财、出了大名之后,要过怎样一种好生活、做怎样的慈善事业让人敬仰。他知道那些不过是白日梦,毕竟没有家族背景,没有经济支撑,白手起家,哪有那么容易?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有了阿今、遇见了阿古。这简直就像是上天为了弥补他失去唯一真心爱他的人,而送给他的开创伟业的大好机会,他自然要牢牢把握住。
第二天七点,吃过早饭,他将昨天在超市所买的物品放入背包,然后艰难地把自己挤进小了两号的针织帽、上衣、裤子和袜子里面,鞋子挤不进去,只好趿拉着。想了想,他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他背好背包,把阿今从笼子里放出来,然后往阿今臀部踹了过去。
片刻的眼前一黑之后,只感到自己顶着了一面硬而粗糙的东西。他睁开了眼睛,左右顾盼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贴在黄二家的墙上。阿古正转头对他吠了两声。
他得意地一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裤子都基本合适。掏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试着打了两个电话,不通。他把手机塞回口袋,把鞋子穿好,独自往北边行去。一路上尽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和大片的稻田,间杂着一些小平房。偶有零星行人擦肩而过,必定对张小伟侧目而视,张小伟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不知什么缘故,这些人个个又矮又瘦又黑,张小伟在现代个子偏高,变性之后,矮了将近十五厘米,不料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宋代男子,几乎都比他还矮。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一个市墟中,房屋渐渐有了规模和气派了,人烟也渐密,有些三三两两的人甚至停下脚步,对张小伟指指点点。张小伟这时看到一位衣着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长须中年人,微微有点发福,这世界的胖人倒是少见,看来这人的饮食不差。于是张小伟走过去,学电视中古装片里面人物的做派,向那长须中年人拱拱手,问:“请问广州城最繁华的所在,该怎么走?”
那长须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张小伟,笑道:“广州城最繁华的所在,一是北面的双门,一是西面的大市街。您是要去双门还是大市街?”
张小伟说:“不知此地离双门近?还是大市街近?”
长须中年人说:“双门就在不远处。沿这条路往前约半里,朝西路口有个庄家茶坊,拐往那条路,往北走,再走数百步,便是了。贵客容貌不俗,衣饰又不类中华,是从何处来此?”
张小伟说:“我从美洲航海七十天,才到的此处。来此经商。”
那长须中年人问:“美洲是何国?在下孤陋寡闻,倒不曾听说。”
张小伟又将前天的那番鬼话重复了一遍。
这时有四五个人早对张小伟十分好奇了,见两人聊上了,都聚了过来看热闹。
长须中年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但望贵客的同僚和下属们吉人自有天相。既如此,贵客何不先往官府或蕃坊,或许还可以得到救助?”
张小伟心想:鬼知道官府里面那些人会怎样对待我这“藩客”,要是把我遣送出境怎么办?口里却说:“幸好我身上还带了一包货物,想自力更生,卖了它们再寻活路。”
“哦?哦?”围观者睁着眼望着张小伟,都对这怪客的货物大感好奇。
张小伟见围观者越来越多,就取下背包,拉开拉链。众人没有见过拉链,不由得一起惊叹:“啊!”一个人低声问别人:“那是何物?何以轻轻一碰,便如嘴巴般张开来了?”
张小伟取出一个指甲钳,向众人展示了一下,然后伸出左手拇指,对着指甲剪了一下,“的”的一声脆响,一小片指甲掉了下来。他又换一只手,剪下右手拇指指甲。他再次举起指甲钳展示给众人看,说:“此物名叫无敌指甲钳,乃是上等精铁制造,锋利无比。”
收起指甲钳,他掏出一个打火机,按了一下,一小团火苗冒了出来,刚刚展示指甲钳时众人没多大反应,现在看到火焰,都惊叫了起来:“哇!啊!”渐渐地人越聚越多,将张小伟围了一圈,都像看变魔术似的盯着他。张小伟微微一笑,说:“此物名叫三昧真火机,其火苗来自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只需这么轻轻一按,便能燃起。”
收回打火机,他拿出一个塑料碗,高高举起,众人都疑惑地仰头望着,他忽然将它往地上摔去。塑料碗砸在地上,跳了起来,滚了出去,落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脚边,那孩子咬着手指后退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那碗。张小伟把它捡了起来,再向众人展示一遍。一半人惊讶地咬住了手指。张小伟得意地一笑:“此物名叫软玉碗,乃是用昆仑山上的神玉所制,摔打不烂,千年不腐。”
收好塑料碗,他又拿出小梳妆镜,拆开包装,对着阳光一照,亮晃晃地,众人的眼睛都被晃得眯成了线。他端着它逐一凑近众人,每一个靠近了镜子的人,眼睛都惊讶得瞪成了乒乓球,他们的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脸。
长须中年人不等张小伟再拿出别的货物来卖弄,几步跨过来,攥住张小伟的手臂,急切地说:“我家老爷徐老相公,乃广州城数得着的大人物。你与其去与商贾与小民交涉,何不到我主公府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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