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隔烟水
突然他的伤口处喷出一股黑色的淤血,与此同时跳出一只偌大的蚂蟥,我吓了一跳,赶紧让灵蝶将它焚烧殆尽。
“这蚂蟥最是歹毒,会蚕食人体血液强壮自己,以此长处下去被定将宿主榨干不可。”我收回黄色的灵蝶,又召唤出红色的灵蝶为他疗伤祛毒。
红色的灵蝶又名春生蝶,此蝶会补血祛毒,并无攻击性。
“公子,公子,您真是吓死小的了。怎么这么马虎,您要是有什么好歹,小的可怎么活呀?”平安看到小公子昏迷过去很是紧张道。
我恢复了些气力,虽然灵力还是零零星星,但是没办法,我必须要确保他平安无事才可安心。
夤夜之时平安和我坐在舱外畅聊,我们聊的很投机,很欢快,聊了许多往事。关于他和小蝶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亦有我和公子星的旷世奇缘。
我的视力还是模模糊糊,往远就再也看不清楚了。平安像是发现惊喜一样指着极光奇观让我观摩,幸运的是我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天空摇曳着五彩斑斓的极光之力,这颜色一会儿是魅蓝色,一会儿变幻成墨绿色,一会儿又变成火红色,甚是好看,我此时此刻很是激动,很想和他一起分享这美好的事物。
这摇曳着的极光之力是偶然事件,听掌舵的老者说只有有缘之人才会遇见,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星齐,星齐,星齐快来看呐…… 唉,如此美好的天馈之色他不能和我一同欣赏了,要是他看见该有多高兴啊!”
我望着灯火阑珊处的他有些惋惜道,少了他在我虽然很激动却再也开心不起来。平安让我早早歇息,我回头忍不住看了一眼即将消失的极光之力然后有些落寞的回到船舱里去了。
躺在床上我不禁联想到我和他如同这极光之力转瞬即逝,真是太让人捉摸不定了,想着想着我居然有些伤心起来,或许是我太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罢了。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我不思虑,公子独的佛口蛇心,公子因的胸有成竹,小公子的分庭抗礼,以及公主霜的缜密计划无形中都针对着我。
无时无刻如同三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容不得我去选择;只有他才能让我感到不再惶恐,我此时此刻如同在无垠的大海中抓到一根浮木拼命的去抓紧它,但又怕抓的太紧浮木会离我而去。
我在想如果没有遇到他,会不会发生转折点,不会为他伤心,因为他而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如此屈尊自己。
我是贪恋他的笑颜吗?贪恋他的气度吗?贪恋他那认真做事的样子吗?
我想应该都有吧,他的笑颜真的能让我魂牵梦萦,治愈一切,如同春天和煦的春风,吹的人很惬意很舒服。
他笑起来真好看,每每想起他的笑颜我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很安心,很舒心。
是啊,我贪恋他的好,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不可自拔,根深蒂固般对他情深意笃。
想念着他的好,他的音容笑貌,我终于合上了眼睛,祈祷在梦里还可以再见到他。
“远处可是何人?”一声似曾相似的声音问道。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久违难以释放的情绪终于得到慰藉,他再次问起我是谁来?我知道是他,但想起他对我的算计利用又心痛难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猫告诉我有微微灯光在照向我,我在富春江里面漂泊的太久,已经很累很累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我不想看见他,是他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一个笑话,但是我已经不恨他了,只想远离他。
我碍于脸面只能往反方向划去,可笑的是我居然划到了他的身边。他看到是我并未多说什么,我只感觉一双手将我拉住让我登船。
“喵,喵,猫……”白猫跳在我的怀里也跟着登船了。
我听见有说书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我生平不喜欢喧嚣,可是现在我只想逃避,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将手里有些灼热的白酒洒在了我的手臂上,我隐忍着烧灼感提醒道:“小公子,你没事吧?”
他许久才开口道:“是我的错,最近或许太紧张了,精神有些恍惚,让我看看,都是我不好,一定很疼吧?”
我推开他的手有些不适应道:“不碍事的,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那个,多谢小公子不计前嫌,搭救小人!”
我听见他有些落寞的叹息,心也跟着揪在一起。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他抱有幻想,他字字诛心,迷失的人只有我自己,现在我不想再让自己痛苦下去,所以我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今天先生讲‘忘川彼岸花’的故事,咱们赶快去占座吧!”甲板上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感应到他挑起纸灯在照向我,我微微向他点点头“叨扰了!” 说完我也凭着感觉去听书了,我感觉他并未跟上来,心想这样也好。
“奈何桥上叹奈何,三生石前憾三生,彼岸花下非彼岸,奈何三生彼岸人。这是刻在三生石背面的四行字,老夫不才今日给大家讲一个关于它的故事,大家快坐好不要再窃窃私语了!”
说书先生讲的字字珠玑,绘声绘色,大家说话声随着先生的慷慨陈词也都小了下去。
“大家都知道彼岸花只有开在忘川旁边才能存活,殊不知这忘川河也是因为彼岸花的存在才不会消失。”
有的人急不可耐道:“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呀?”
先生故意问道:“别急嘛,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彼岸花的典故?”
他有些犹豫道:“彼岸花的典故,彼岸花的典故,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
先生接着问:“有人知道吗?大胆的说出来!”
我自然是深谙彼岸花的故事的,但是我并未想着说出来,凭我的直觉我觉得有人会说出来的。
“花开不见叶,叶开不见花。彼岸花开开彼岸,忘川河上叹忘川。说的是相爱的两个人如同彼岸花的花和叶一样生生世世错过,永远不可能相见!”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感伤,我能领略到。
说书先生很是满意道:“这位公子回答的很好,传说彼岸花是上苍对相爱的人生生世世的一种惩罚,让他们永远在轮回中错过,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忘川’与‘彼岸花’的故事。相传在忘川河畔众多的彼岸花中就有这么一株传奇的彼岸花,彼岸花花似龙爪而凄美,大多娇艳赤红,甚是美丽;我要说的这株可歌可泣的却与一般赤红的不与为伍,它没有美丽的红衣,长得矮小而羸弱,在忘川河畔并不起眼。它是忘川河畔唯一一株盛开着的紫色花蕾,不卑不亢,不争不斗,纤细动人……”
“一日幽冥使者乘着他的坐骑仙鹤来到忘川河畔来为这些生长在如火如荼地方的彼岸花进行灌溉的职责,众花你夺我争,互相残杀,可想而知忘川河畔的生长环境如何恶劣;这些彼岸花能存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偏偏那株紫色的彼岸花并不与同类争夺,而一心只想把百年难一遇的汲取水分的机会让给他人……”
我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不由自主的感觉似曾相似,仿佛是我切身经历一般。这分明就是他为我画的那副水墨丹青画里面的情景。
或许说书先生讲的太凄美了,我有些难受,联想到自己和他的命运有种想哭的冲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只能匆匆离开这里,半夜冷风习习,身在甲板上的我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来,吃块桂花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说道。
我用手擦拭掉泪水,接过他给的桂花糕慢慢品尝起来,说实话我已经饿了。我记得他说过吃过牛轧糖心情就会好了,我不想让他看出我难过的样子,就算是我故作坚强吧!
“多谢小公子的桂花糕,这样吧,你有琵琶吗?我为公子弹上一曲,权当是偿还公子的桂花糕了!只是公子答应我,听完若水的琵琶就得回去休息了,可好?”
他似乎有些哽咽道:“好,平安,去取琵琶!”
他命人拿来了琵琶,我好久没有弹奏琵琶了都有些生疏了。我摸着这应该是我最熟悉的六弦琵琶,我轻轻拨弄琴弦,琵琶幽幽,我将此情此景以及自己此时的心情都通过这把琵琶弹奏出来;这琵琶也是唯一一件我可以释放情绪的乐器了!
有他默默相陪聆听我的琵琶我觉得很欣慰,他的举止投足只见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洒脱,从容;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是因为我而驻留的;我姑且就当做上天的安排吧,此般烟水里我敢笑敢老!
终于一曲结束了,听平安说小公子哭了,我连忙赔不是。初闻不识少年愁,再见已是戏中人。是啊,此时懂他的人只有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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