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被罚
这些天大公子总会时不时的来弦乐司看我，问我伤养的怎么样了？
我只是客气的回答几句便不肯再多说什么了，免的让宫里的人误会，嫉妒，觉得我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
他喂我吃粥让我有些不适应，但我左手没劲，不能拿着瓷碗。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所以我试着张嘴吃他喂我的八宝粥。
说实话他能送我回弦乐司，而不是对我趁火打劫，我心里挺感激他的。
他用手巾帮我擦掉嘴角上的东西，我想要说谢谢，最后还是忍着没说。
我怕自己说完这两个字后让气氛变得冰冷，让大家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他喂完我吃粥，说他过几天再来看我，让我不要再练习乐器，安心养伤；吩咐完我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我此时此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也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若水姐，宫里都在传大公子看上你了，你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听完小蝶的话有些不舒服，这风言风语犹如星星之火在大风的肆虐下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火海。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小蝶我觉得我要大祸临头了。不行，我心里堵的慌！”
小蝶本来以为我会高兴没想到我却如此痛苦。“若水姐，我还以为你喜欢大公子呢？这两天大公子对你悉心照顾真是羡煞旁人啊！你不知道，倦阳宫的婢女公公以及咱们弦乐司的这些人都传开了，说你和大公子有私情，背地里早就是大公子的女人了。”
我听完有些微怒道：“那大公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小蝶有些支支吾吾道：“只怕他也早就听说了，这事就剩若水姐你一个人不知道了。
”
我没想到这谣言传播的这么厉害，更没有想到大公子居心叵测。
看来是我太单纯了，难怪他这两天是匆匆来匆匆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正在我焦虑的时候朱蓉蓉带着人闯入我房间，我感觉暴风雨快要来了。
小蝶想要动手，朱蓉蓉却躲在那个姑姑的后面急道:“小桃红姑姑，您看到了吧，这个季若水嚣张的很，几次把奴婢打成重伤，就是仗着有大公子撑腰才会变得有恃无恐；她今天让手下当着您的面动手打奴婢，那是丝毫没有把您放在眼里。依奴婢看她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做宫中的女主人。”
我看到姑姑动怒赶紧从床上下来把小蝶拉到我身后，赶紧说道：“刚刚是小蝶不对还望姑姑开恩，饶过小蝶。”
小蝶感到憋屈，她冲到我前面。“若水姐你有伤在身赶快回床上休息去。”
“我季小蝶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有怕过谁呢？好啊你朱蓉蓉三天不打你上房子揭瓦，小嘴巴巴挺能说的，这么快就找到新主人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被我打，心痒痒了是吧？”
朱蓉蓉看到小蝶发威吓得直打哆嗦，上次挨了小蝶的打让她记忆尤深。
小桃红看到小蝶天不怕地不怕，她吹了个口哨，只见门外齐刷刷来了四个彪形大汉。他们站在小桃红的后面，小桃红打量着小蝶和季若水。
小蝶不甘示弱道：“哼，就这几个小喽啰还想唬住你姑奶奶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季小蝶从小到大怕过谁？”
那几个大汉听到小蝶如此羞辱，顿时忍无可忍，他们瞪着眼睛气的吹胡子瞪眼。小蝶动作快如闪电，他们几个还没怎么动，只见他们身上的腰带突然被解开了。
他们的裤子唰的一声掉在地上，顿时他们又羞又臊，提起裤子踉跄逃跑了。小桃红看到小蝶居然这么厉害，她在舒夫人身边做事这么久当然不会任人宰割，她悄悄来到床上趁我不备捏住我的脖子。
我此时有些被掐的快要喘不过气，可惜我只能用右手拼命想要拿开她的手。小蝶见状说着就要跟小桃红姑姑势不两立。
“臭八婆，放开若水姐。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她将我拽下床去，松开我的脖子，一脚踢在我的膝盖骨上，迫使我跪倒在地。我没想到她居然亮出匕首锁住我的喉咙让我动弹不得。
“哼，小丫头你不是挺嚣张的嘛，今儿我小桃红姑姑心情好。只要她乖乖配合我去凤鸾殿回话，我自然会放你一马。若水姑娘，请跟我走一趟吧！”
我知道此次前去定是赴汤蹈火，可是身为“贡品”的我哪有说‘不’的权利？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算了，该来的总会来。
“小蝶听话，放心吧，我会没事的。谢谢姑姑放过小蝶，我们走吧！”
小蝶气不过，她推开小桃红护住我。“不行，要去我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再说你还有伤在身，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办啊？”
小桃红看到小蝶护着我，冷冷一声在前面喊到：“全都给我带走！”
我们被小桃红带来的人押往凤鸾殿的时候，文涛看见我们被小桃红带走想要救我们，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我们行走在通往凤鸾殿的路上。这里的人很安静做事，我看到这里的风光无限美轮美奂。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凤鸾殿’。这里不仅宽阔，而且还很华丽，真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燕子。
殿内金碧辉煌，金身大肚弥勒佛正在捧腹大笑，两边四大天王身躯魁伟，栩栩如生。这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亮丽庄严的宫殿，这凤鸾宫似虚而实，如梦如幻，行走在这里犹如进入云霄宝殿般让人如临仙境。
我们进了凤鸾殿的侧宫，小桃红进入垂直的珍珠帘子里边。只听这帘子的响声让人有些不自在，我此时有些害怕，我只和舒夫人见过一次，还是在刚进宫的时候。她和大王像是貌合神离，说不出他们之间有哪里不对。
正在我猜想之中，一个穿着银色杏花百珊云锦宫装的妇人出现了，她头发梳成高鬟望仙髻，饰有凤钗等头饰。她雍容华贵，妆若玉兰，月棱眉，一双大眼似笑而非。嘴巴用她手中的杏花团扇给遮挡住了。
她坐到中央的凤椅上，她拿开团扇，此时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我。
“这会儿倒知道规矩，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货色将大王和独儿迷的七荤八素？”
我小心抬起头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自己说错话惹怒舒夫人。
舒夫人看到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红颜祸水，扰乱君心。可恶，居然长得比本宫还美，真是该死！不过本宫送给你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小桃红提醒道：“夫人，您好像忘了今天叫她来的目的。”
舒夫人走到我身边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道：“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小贱人，你特么装柔弱给谁看？这里又没有男人，收起你的花招，本宫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岂能让你捷足先登？”
朱蓉蓉赶紧说道：“夫人，这季若水的手段可多着呢。在秋乐坊的时候她就男女关系混乱，就连我们坊主都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舒夫人听完狠狠打了我一个耳光，我忍着疼痛心里很是委屈。小蝶看我被欺负想要站起来保护我被我给拦住了。
“朱蓉蓉，你个弦乐司的叛徒，你含血喷人，颠倒黑白。再敢胡说信不信姑奶奶撕烂你的嘴！”小蝶替我打抱不平道。
朱蓉蓉仗着有舒夫人撑腰，挺起腰板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朱蓉蓉受够了你们的窝囊气，我今儿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你个粗人，季若水有了你才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转头又对舒夫人说道:“夫人，这个季小蝶是季若水的左膀右臂，她今儿个敢叫嚣打奴婢那是替季若水报仇呢，这个季若水看起来老实，其实心里蔫坏蔫坏的。说不定就是她指示小蝶对夫人动武呢！”
我此时欲哭无泪，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
小蝶站起来反击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有种再把你刚才的话给姑奶奶我重复一边！”
舒夫人听完笑到：“哈哈哈，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本宫问你，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受季若水的指使？”
小蝶不理解舒夫人所说的意思，替我抗雷道：“什么指使不指使？你看她那么弱，她当然得听我的了。我承认，一切罪责都由姑奶奶我亲自承担，我可不需要一个炮灰替我顶罪，您要那啥肚子能撑船，赶紧把她放了吧！”
舒夫人拍了拍手，“有骨气，来人给她赐坐。看来有些问题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我想要说话却被小蝶施法不能说话。我心里暗暗替她捏把汗。
小蝶喝着青梅酒倒也自在。“酒香醇甘咧，就是就是度数有些低，喝起来不得劲。要是能喝上一坛女儿红那才能一醉方休，再不济烧刀子也行啊。吃着烧鸡，喝着美酒。死也值了！”
舒夫人笑眯眯道：“小桃红，去把本宫珍藏的五粮液拿来，再拿只烧鸡。本宫看你是个爽快人，今天可要吃尽兴了！”
她说完偷偷给小桃红做手势，小桃红当然明白夫人的意思。
小桃红很快端来了一壶五粮液和一只烧鸡，还有花生米等下酒菜。
小蝶倒也不客气，推掉酒杯直接拿起酒壶灌酒。她喝了一大半此时有些醉醺醺，看见烧鸡撕了一个鸡腿大口咬下去很是满足。
舒夫人试探道：“太子姬丹送你们来齐国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小蝶虽然有些晕乎可她并未全醉。心想想套姑奶奶话想都别想。
她故意打科插诨道：“鸡蛋，夫人您对我真是太好了。知道我想吃摊鸡蛋，就让人给我做。对了，鸡蛋一定得是芦花鸡下的，多放辣子少放盐。”
舒夫人忍着怒气道：“小桃红，去叫时蔬斋的那些人赶紧炒盘鸡蛋去。”
“你觉得大公子怎么样？来，吃菜！”
小蝶心眼直，有什么说什么“大公子，我跟他又不熟。”
舒夫人继续道：“那她呢？本宫怎么听说她不守宫规，□□本宫的儿子，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她骨子里就是骚浪贱的狐狸精。”
小蝶差点将酒喷了出来。“您一定是听错了，其实是俺觊觎大公子的美色，俺娘说俺腚大好生养。在那个天雷勾地火的晚上俺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寂寞。俺故意跟踪大公子想要完完全全成为他□□承欢的女人，俺可以的，俺想要给他生一堆娃，伺候他，服从他，照顾他。”她说到这里想吐，她实在编不下去了。
“俺吃的少，每天吃半拉馒头就行；干的多，洗衣做饭奶孩子，一天天可会了呢！俺力气大，打水抗包俺都行，看门防盗俺也一个顶俩。俺打的过流氓，斗得过小三。只要大公子需要，俺随时都可以奉献自己做他的女人。俺能成为大公子的女人，这种感觉是痛并快乐着，说起来都还有点羞羞哒。俺只想说做大公子的侍妾挺好。”
舒夫人听完掀翻桌子怒吼道带讽刺道:“放肆，就你长的这挫样，独儿又不瞎，怎么会看上你？”
小蝶还生气了，“容貌是父母给的，俺爹俺娘都没这么说过俺，你凭啥说俺长得丑？我告诉你，我和大公子已经勾搭成双，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你也阻挡不了了。”
舒夫人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满口胡言，言辞轻浮，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本宫好酒好菜招呼你，你却跟本宫插科打诨。”
我终于解开小蝶的咒术，“不要再打了，我和大公子是清白的，不信，您可以传唤他和小人一起对质。”
舒夫人笑到:“独儿为了袒护你这个狐狸精自然不会对本宫讲实话。小桃红，去把夹棍拿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宫的夹棍硬？”
我看到小蝶施行了疼痛转移大法。我被凤鸾宫的几个婆子摁倒在地。她们踩在我的左胳膊上对我实施惨无人寰的施暴。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们拉出我的右手，扳开我的右手。夹棍夹住我手的那一刻我拼尽全力反抗着:“不要……”
突然我承受的疼痛感一下子消失了，小蝶用千里传音告诉我：“若水姐，这叫恶有恶报。你还得装疼痛，不然没法骗过她们。”
我看到自己受到的痛苦转移到了朱蓉蓉的身上，她替我受罚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或许对于她这种人我不能再心慈手软下去了。
“不要再打了，我的手快疼死了。你们打错人了。”朱蓉蓉喊到，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朱蓉蓉只是燕国普通华夏族，她自然不会灵力，我在进秋乐坊的时候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来到临淄城以后我也不想让人发现。
“燕平王姬喜派你来是不是迷惑大王，霍乱朝纲的？你迷惑大王失败，又故技重施，想要勾引本宫的儿子，是不是，快说！”
我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偏颇，关于两国的政治倾向我本是无权过问的，如果非要说有关系，我也只不过是两国交好的工具而已。
“我没有，就算您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这强按的罪名。夫人大可以调查小人，但您冤枉小人是小人万万不会接受的。”
舒夫人让婆子住手，她见我死不承认往我肿了的右手上泼辣椒水。朱蓉蓉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这火辣辣的疼痛感席卷全身。我咬紧牙关没有喊疼。
小蝶被人给控制住已经自顾不暇了。她踩在我的胳膊上，我疼的说不出话来。
“本宫的手段可多着呢，你勾引谁不好偏偏要招惹本宫的儿子，为了独儿的前程，本宫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本宫的儿子和你在一起。”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疼痛。
“小蝶，醒醒。这是哪儿啊，有人吗？快放我们出去。我们还得练习乐器呢！”
小蝶醒来发现这周围都是墙，院里有一台磨，还有一盏马厩，里面没有马，反而有几头小毛驴。我们听到门洞外边有炒菜的声音，这香味弥漫到后院。可惜的是门洞被人为堵住了。
很快大门被打开，小桃红后面跟着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框。
“你们醒了正好，我们夫人想要喝豆浆，你们赶紧磨豆浆。你们把豆放下，把毛驴给我牵走。”
小蝶一把抓过小桃红的衣服气道：“你们什么意思？大中午的你想热死我们直说。我警告你我们是乐师不是奴婢，这活我们还就不干了，怎么着吧？”
小桃红拍拍手奸笑道：“呵呵呵，不干，你试试。我答应这些死士都不会同意。我劝你们在一炷香之前把豆浆磨好了，然后再把地上撒了的绿豆，红豆和黑豆给我分类好了。不然你们就别想着吃午饭。”说着她故意将三类豆倒在地上。
小蝶气的想要打人。我拦着小蝶道：“姑姑息怒，这活我们干。敢问姑姑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弦乐司？”
小桃红嗤之以鼻道：“这里是时蔬斋的后院，你们干完这些顺便去前院把各宫用过的碗筷全洗了。随时听候我们夫人的差遣，我会派人监督你们，你们要是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你们就别想着回去了，晚上就睡在马厩里。”
小蝶拉着我想要闯出去，小桃红一声令下，死士拉出一只大狼狗。大狼狗低头咆哮着向我们扑来。
我和小蝶本能的往后退去。我能听到狼狗说话的声音：“往后退，不然我就咬死你们！”
我用心术跟它交流：“狼狗，我看的出来你本性不坏，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狼狗却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很为难，要是不听话，今晚就得被宰煲汤了。”
我见到后面竖着的木头快要倒下了，我发疯似得冲过去推开死士及狼狗，就在这时木头重重的砸了下来。我滚在一边才躲过一劫。
狼狗看到是我救了它，它挣脱死士的束缚，跑到我身边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冲我摇尾巴。“我不该助纣为虐了，谢谢你刚才舍命救了我。你是个好人，可是我帮不了你，我要告诉其他同类你是个好人！”
我眨着眼睛听着它的话。“没关系，谢谢你能信任我。这或许就是我的劫数吧！”
它挣脱链子冲了出去，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消失了。
“你对狼狗做了什么，它为什么和你那么亲近？你们还不快追狼狗去！”小桃红恼羞成怒道。
小蝶替我说道:“动物都有感恩之心，若水姐要不是及时发现问题舍命相救狼狗，不然被砸的就是它了。再凶猛的狼狗都知道尚存感恩之心更何况人呢？”
小桃红知道理亏这才说道：“我们走，你们别高兴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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