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大王的寿宴

　　我们在涛老大的催促下紧赶慢赶的练习着这宫廷乐器，因为大王的寿诞将至。虽然上次文涛将我带给公子独让我憎恶，可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身不由己，所以我还是选择原谅他。

　　公子独对我的所作所为让我如同惊弓之鸟，只能惶恐度日。这些天我虽然看上去很平常，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被侵犯的那种罪恶感所笼罩。

　　我是真的怕了，难道我真的可以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不，我决不可苟且度日，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难道我可以依附那些富家公子，做他们的妻妾婢女，任打任骂而顺从吗？我自以为我对那些功名俸禄，金钱权利看的很淡很轻。此时此刻我哽咽自己命运坎坷，不能自主。要是大王将我赏赐给公子独可怎么办啊？我只是一个礼品哪有反抗的资格？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想安静的度过残余的人生，不会与人争，更不会害人。可恨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像我这样的女子难道只有被欺负的份吗？

　　这个世道确实不公，难道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于世吗？我想或许从我踏上来齐的路上我就命不自主了，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样，可是老天连这我的这点权利都要剥夺。

　　我知道自己的未来很是渺茫，或许我的人生早就结束了，现在就剩下一副臭皮囊如同木偶人一样按部就班，被人所控。一个人要是没有了灵魂，又跟那些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我在思考着活着的意义，到底该怎样活，才能活的像一个人，像一个有思想，会哭会笑，会感受内部与外部的世界的活生生的人。或许是我想的太悲观了吧？

　　我在思索着这些，很快大王的寿诞这天就来临了。我们很早就来到舒春院的明月台上，明月台在大王他们的席位对面，方便他们观赏。等到大家入席，我们就开始弹箜篌，琵琶，吹笛子，吹埙等弦管乐器。这次我没有选择弹奏箜篌，而是让其他女乐师弹奏，我只负责弹奏我的六弦琵琶，小蝶还是像以前一样吹埙。男乐师有的吹笛子，有的弹奏古筝，有的吹笙等。

　　大王大寿这天宫里来了好多人，更多的是那些权官达贵之人，蓉蓉和小贝等姐妹尽情的向那些权贵献媚，巴结权贵，攀高结贵。我去劝说反被她们误会，她们要说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好像是我故意跟她们作对一样。

　　我确实很难过，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她们变了。变得这么现实，这么势利，这么贪慕虚荣。难道只有依附他人才能改变现遇吗？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可是她们这么不计后果的“付出”真的对吗？我内心很坚定，我是不会随波逐流的，更是不会低声下去卑躬屈膝的谄媚，一个人应该是有自尊的，难道为了所谓的金钱和那些可有可无的精神寄托，连这做人最起码的自尊都可以丢弃吗？

　　公子独，公子因及公子星此时也来到了舒春院为父王祝寿，舒春院可谓人声鼎沸，有文武官吏，有诸侯将军以及那些王亲贵族等上百人。大王的寿宴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晚上，晚上还要点宫灯，放烟花庆贺。公子独早就安排好了，晚上还有父王最爱看的杂技表演，如喷火，以及踩高跷，走钢丝，口技，吞剑，大变活人等。为了考虑周全，针对宫中的女眷，公子因特意提出，可以玩猜灯谜，对对联，成语接龙等游戏。宫中这天可谓热闹非凡，但对于我来说只要弹奏好我的琵琶，或许还会得到大王的赏赐。

　　“大王，三位公子都已经来了，奴才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敢问大王可否开始了？”李公公绕过舒夫人对着桓公的耳边请示道。

　　桓公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吧！”

　　李公公晃了晃拂尘，此时炮声齐鸣，院子中央的大青铜香炉由几位公公搬来了三根巨大的香，他们把香点燃。此时烟火烧的很旺盛，这也预示着请天神这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所有的人都下跪。桓公带头下跪，因为请天神护佑，为了以示真诚，君主也不例外。

　　李公公说道：“今个儿是大王四十大寿，大王带领下，我们才蒸蒸日上，大王宏福在天，又有诸天神庇佑，必定保佑我们齐国风调雨顺。祝我们伟大的大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伦永享，后幅无疆。”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重复着李公公后面的话：“祝大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伦永享，后幅无疆。”

　　李公公搀扶着大王重新回到首席席位上，大王目光如炬看着大家。“都起来吧！”

　　大家异口同声喊到：“谢谢大王。”

　　接下来该到了献礼环节，只见河西王的一个小厮递来的东西交给李公公。李公公看了看背面的字说道：“河西王送来翡翠半砂玉壶五个！”

　　司空也派人送来了礼品。李公公接过礼品念到：“司空大人送来白玉貔貅一座！”

　　公子独看了看不远处的司空给了他一个赞的眼神。舒夫人看到儿子眼神正瞅对面，她心里却有些懊恼。心想这么好的东西都被那个老不死的霸占了。那个翡翠半砂玉壶要是送给哥哥那该多好啊。

　　李公公由念到：“司马大人送来紫径藤球一个。说是给大王强身健体时用。”

　　李公公又说到：“夏常侯送来凤凰玉雕一对儿。”

　　李公公接着说道：“二公子送来诗经一本，以及霜儿公主送来的字帖一副。说是让大王陶冶情操。”桓公听完笑笑看了看公子因和霜儿公主。其实他也知道他们拿不出名贵的礼品，但这份心意比那些更可贵。

　　李公公还在念着那些大人送来的礼品时，文涛来到席位中央下的红菱毯上下跪道。“恭贺大王万福齐天，大王小人看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可否开始奏乐？”

　　此时鞭炮声已经销声匿迹了，桓公高兴道：“准！今天的曲子是什么名字？”

　　文涛恭敬道：“回大王，今天的曲子名叫《龙飞凤翔》，采用弦管两类材质的乐器相互配合，寓意大王兴起，安康吉祥！”

　　大王很是满意道：“很好，你传话下去，今天你们所有为寡人庆贺的乐师统统有赏！”

　　文涛很是激动道：“谢谢大王。那小人这就去了！”

　　公主霜看到对面的公子因和公子星坐在一起，她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因为做错了事情，心虚。每次看到公子因就仿佛看到了公子星，因为他们俩长得有些相像。她没想到公子因会这么讨厌自己，她心里很是痛苦。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偷偷的看他，因为错过这个机会，她不知道还能否再看见他？

　　“独儿，这献礼也差不多了，你也准备准备，让他们开开眼。对了，那个虞贱人的儿子不是中了你的飞火流萤蚊的毒了吗？他怎么还活着？”舒夫人小声对儿子道。

　　公子独有些高兴道：“哼，这压轴菜当然得最后上。母亲，您不知道，孩儿等了这一天有多长时间了。这琉璃盏险些被盗，为了守住它，我们母子俩可没有少吃苦头。现在孩儿的心情有多激动，母亲您知道吗？”三弟已经中毒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他早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母亲尽可放心。

　　舒夫人用团扇挡住脸道：“独儿，你我母子吃了这么多苦，如今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这回儿你父王就算是再不想立你当储君，有天意和司空他们里应外合，他如同热锅里的蚂蚁不答应也不行！”

　　公子独听到母亲这么说，当然开心了。此时此刻他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在他看来这公子星已经苟延残喘，他当上储君之后，掰掰手指头他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星牢记住公子因的话，对于琉璃盏一事装作一概不知。在他看来父王对他的信任如同散沙，经不得时间的考验。他今天能来完全是为了尽孝不为其他，可以说是他对父王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得知自己死讯的那一刻起，他原本坚强的心已经垮了，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好想活下去，可是老天不给他这个机会，或许他心里装的太多太多了吧，以至于有那么多不舍，舍不得母亲，舍不得二哥，舍不得平安，舍不得住过的木楼……

　　我们用乐器演奏的《凤翔九天》音乐柔美，高亢如同冲上云霄的龙和凤，这全得靠大家的一致配合，谁也不敢出现差错。我知道我们只是大王助兴的工具，所以在大王的寿宴我们不敢丝毫懈怠。

　　“大王，王宫今天真热闹啊，老臣也赶来凑凑热闹。听闻这二公子书法不错，可否请他为我们大家替大王写几副贺词？”河西王在自己的席位上倡议道。

　　御史大人也满是笑容道：“河西王真是眼光不错，要问这王宫里谁的书法最佳，当然非咱们的二公子莫属。那就请二公子示范一下，让大家开开眼！”

　　桓公听完也很高兴。“因儿，既然河西王和御史如此夸你，那你就露两手吧！”

　　公子星看到他们如此赞赏二哥也为他感到高兴。公子因站起来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写的不好还望大家海涵！”说着他在小厮抬上来的圆桌子上拿起毛笔开始书写起来。公主霜不由自主的眼神落在了因齐哥哥那里，看得出来她对因齐哥哥满是崇拜。

　　御史替公子因磨墨，只见公子因手法如同飞舞的蝴蝶，动作灵活而又轻快。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很快就写了好几副。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公子因的身上，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不以为然！

　　御史随便挑拣一副念到：“天赐遐龄寿比松龄寿富康宁星辉南辉耆英望重！”小厮举着公子因写好的贺词给大家看。

　　桓公听完拍手道：“好！”下面跟随桓公叫好声不断。

　　舒夫人堆笑道：“都说因齐这孩子书法了得，颇有大王您当年的风范。如今看来，因齐的书法确实见长，看来这一脉相承确实功不可没！因齐这孩子小时候就聪慧，臣妾是不会看错的，他乃是我们齐国的骄傲，更是大王的骄傲啊！”

　　桓公听到舒夫人这么很满意。“借夫人吉言，因齐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大王，这大公子和小公子还没有献礼呢？”李公公小声提醒道。

　　桓公说道：“看来他们送的贺礼应该不一般吧，再等等吧！”

　　舒夫人知道该是时候送上贺礼了，故意道：“大王，各位大人。世人向来敬重鬼神，是因为鬼神在世人的心中庄严而又隆重。臣妾知道在这个吉日提鬼神实乃大忌，可是臣妾想要陈述的是向来有天意不可违。那么敢问大王各位大人如果是上天的旨意你们会如何对待呢？”

　　桓公不知道舒夫人话里的意思，他直接道：“既然是上天安排那么寡人也只能照从不敢倒行逆施。”

　　司空道：“臣等以大王为表率，不敢逆天而行。”

　　舒夫人知道该是献礼的时机了，给了公子独一个眼神。公子独命令阿健取出了小木盒。

　　“父王，各位大人。儿臣送的这份贺礼父王您一定会喜欢的，这个礼品天下只有一个，世人都想得到它。而它却机缘巧合让儿臣得到了，算是给父王的一份惊喜吧，希望父王会喜欢！”说着他让阿健将小木盒送到父王那边。

　　桓公有些好奇很想知道木盒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李公公想要打开神秘宝物的盒子被桓公给制止住了。

　　“寡人自己来吧，寡人定要瞧瞧这是个怎样的稀世珍宝？”说着他打开盒子，此时绽放出万丈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此。

　　司空赶紧故意道：“以卑职来看，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琉璃盏吧？传说得琉璃盏者得天下，既然是天意让大公子得到了琉璃盏，看来是老天选定大公子为咱们齐国的储君！”

　　其他公子独的党羽赶紧配合道：“天耀大齐，大王，这是苍天的意思，大王您万万不可违背，何不借着大王吉日这天也将储君之位立之昭明，也好让那些敢觊觎储君之位的乱臣贼子死心！”

　　桓公高兴的拿出那个透明的绿色小碗，他没想到这居然是传说之中的琉璃盏。“原来琉璃盏竟然如此小巧玲珑，犹如玉碗一般，光滑细腻。好像它里面还闪烁如星，如同星辰一般，甚是好看！”

　　公子独赶紧说道：“父王，这琉璃盏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能养颜长寿。只要您喝过盛在琉璃盏中的水，父王定能青春永驻，盛而不衰！这也是琉璃盏的神奇之处，传说琉璃盏是上古战神祝融遗忘在凡间的器皿，历经了几千年的浩劫还是完好如初，可见它的质地绝非凡尘俗物可以凝练成的。想来用它给父王盛水盛物定是最好，还望父王喜欢！”他故意不提储君一事只是做做表面文章。

　　舒夫人也绝口不提，她向来拿捏人心最是稳妥。毕竟他知道大王最烦别人给他下套。

　　桓公魂不守舍的端倪着琉璃盏，他没想到这居然是天神的宝物。公子因发现公子星此时已经不在席位上，他猜想父王对公子独母子如此信赖肯定让他心里不好受，既然他离开也好，省的他看了心烦！

　　他在想这琉璃盏不会是真的吧？可是书上明明说这琉璃盏是迷惑世人的假象，此时此刻他也有些心虚，对他来说如果真让公子独做了储君对他们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桓公高兴道：“独儿送来的这个琉璃盏寡人甚是喜欢，那这储君之位就……”


　　(https://www.uuubqg.cc/100_100920/5531343.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