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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韬光养晦


  公子星赞同公子因的说法,他打开折扇缓缓说道:“二哥的感慨不无道理,晏子确实是你我等人的榜样,这前人之鉴确实值得我们去深研,去学习。”

  小谢听着一愣一愣的,他耷拉着脑袋看到高深莫测的两位公子说道:“主人,三殿下你们怎么竟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对吧,小安子?”  

  饶平安只顾着吃菜,听到小谢哥问他,有些装傻充愣哈哈道:“嘿嘿,既然主人探讨的是大事我们这些随从当然是不会明白的,赶快吃菜吧,再不吃可都进我肚子里去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吃的也算是欢快。不过对于同一时间正在卷阳宫一个人喝酒吃菜的公子独来说却没有那么顺心了,他驱走了那些为他捏肩捶腿的女人,心情很是不爽。

  阿健看到主人生气了,他急忙劝道:“主子,以我看这城邑长也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这税租城邑长肯定晚两天会补齐的,对吧,崔城邑?”

  崔城邑或许由于心虚,说话时候低着头语无伦次道:  “这,这,这,大殿下今年不同往日了。这大司寇不知怎么就知道这税租减少的消息了,他派人暗中盯着小人,小人是怕连累大殿下这才趁着天黑进宫向您汇报此事。您也知道这大司寇身为纠察官,明察秋毫,小人就算是想帮殿下,可这掉脑袋的可是小人,小人上有六十岁老爹,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全家老小都指望着小人一人呢……”

  公子独听完将滚烫的热茶泼在他的脸上,他虽然很痛,但也不敢喊疼。田独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从阿健腰上拔出利剑直指崔城邑,崔城邑看到剑上的寒光凛冽,不由得身子发颤。

  公子独早就明白事情真相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怒道“看来你这个狗奴才还不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吧?哈哈哈哈哈,好一句为我着想,这剑杀了你都算侮辱了这柄剑,你也只配用我的弯刀。你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田独身边从不需要废人。既然你这么为难,又那么怕死,那我就帮你想个折中的办法,城邑大人你觉得怎么样啊?”  

  崔城邑听着公子独的话怪怪的,只能一直俯首叩头认错。心里一阵发毛,不知道公子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田独说完径直回到椅子上看到阿健奇怪的看着自己,笑道:“阿健,听说最近咱们卷阳宫正缺一个管事的公公,这个公公吧,年轻点的又毛手毛脚不懂规矩;年长的呢,又中饱私囊,我不放心。依你来看,谁能胜任这个重担呢?”

  “这,主子是想找个既听话又信得过的人,以小的来看这城邑大人正是而立之年,正符合主人所提到的所有条件,只是不知道城邑大人愿不愿意担任这份重担呢?”说着他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流着虚汗和血水连连的崔城邑。

  公子独走过来抬起崔城邑的头来逼问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阿健你去找几个手脚干净点的师傅,连夜进宫就说是我的吩咐。这样以来免得你受皮肉之苦,看在你跟了我三年的份上,我会给你家送一笔钱财,省的外人误会我是那浅薄之人,哈哈哈哈哈!”

  “是,主子。放心吧,崔公公,以后你我就是同僚了,我作为卷阳宫的老人肯定会多多照顾你的。”说着在他的肩膀拍了拍驾着轻功趁着月光飞出了卷阳宫。

  崔城邑没想到只因为这一次没有交齐那六成的税租自己就要受宫刑之苦,这对他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要是被自己家人知道自己变成不伦不类成为临淄城人眼中的笑柄,他脸红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爬到田独身边哽咽道:“殿下,小人真的知错了,我不能做公公,也不想做公公。求求殿下开恩,这钱小人想到办法补齐了。殿下,殿下,您就饶了小人吧,是小人不知天高地厚,以后再也不敢了。”

  田独岂是那区区几句软话就轻饶的人,他一脚踢开崔城邑冷笑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你个狗奴才怎么就这么拒绝太监的职位,依我看,你特么就是犯贱,又不想死又不想做太监。实话告诉你,那区区一万刀币我根本就不稀罕,而正是我不屑的刀币折射出你卑劣的为人。你特么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哈,如花美眷的娘子小妾成群,光是你的孩子就有七八个;那游船少说也有十来艘吧。你昧了我的钱,我就当是花钱养一条听话的狗,没想到这狗越养越冷血,胃口可真大啊,居然连我的钱都敢独吞。你口口声声说司寇监视,你当我是傻子啊,大司寇最近根本就不在临淄城内,还想瞒天过海。这钱我田独是不稀罕,但也决不允许你这个狗奴才私用一分。”

  崔城邑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被公子独给识破,他心里只怪他那几个败家的妻妾,他用私吞的十万刀币带着家人周游列国,这钱早就花的所剩无几。他面红耳赤连忙掴自己耳光,这声音别提多清脆响亮了,直到他把自己的脸都给打肿了。  

  崔城邑被人拉了下去,他的嚎叫声如同将要被宰的肥猪一样猛烈,阿健关上门,按照主人的话说,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崔城邑终究还是做了卷阳宫的公公,田独和卷阳宫所有的人都不拿他当人看,而是羞辱让他先回家休养几日,这滋味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两天后,公子独和那些大臣一起去上早朝。桓公听见大司马提起琉璃盏一事,亲口答应要是哪个王室公子获得了琉璃盏让他过目,这储君之位或许十有八九就尘埃落定了;公子独知道父王的性子,好话不能多说,说多了父王就会不高兴了。看来这太子之位已成定局,他不需再伤脑筋。

  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公子独将表哥丁磊的婚事上奏父王,桓公高兴之际,说是赏赐绫罗绸缎及其瑰宝送给表哥,作为新婚贺礼。舒夫人听完笑眯眯的,她知道大王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她将和公子独去相府参加侄儿丁磊的婚礼。

  丁磊有个弟弟,丁淮安,是个欺凌四方百姓的恶霸,平时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寡,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坏事做尽。但他这个人贪生怕死,做事鲁莽,因为有姑母舒夫人撑腰,所以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敢做。

  公子星得知了丁磊私通敌国,栽赃忠良的恶径。可又奈何手里没有证据,田因齐提议制造证据,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恶霸严加惩戒,还百姓一个公道。

  因齐在宫里派有间谍,这丁磊成亲一事他早已经知悉。他想了想,想要在此事上做文章,想要设计一个天衣无缝的计谋,好让鱼儿上钩。正愁该如何布局,没想到田星齐的朋友罗将军解决了这个难题。

  据罗将军所言,这相国府家大业大;象牙塔里边有个藏宝库,里面尽是些炙手可热的冷兵器,甚至有些都闻所未闻。只可惜那里有人看守,很难接近。不过,他来还是为了士兵们的军粮一事,问公子星有什么进展没?

  “这相国府严格来说是田独及其舒夫人的后垒,也是舒夫人的娘家。田独母子设计陷害我母亲入牢狱之灾,我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欺负。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正是我们予以还击的好时候,小小的一个相府二公子,正好给我们提供了把柄,那我们这第一刀就拿他开刷!”

  公子因看到三弟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很是高兴。“呵呵呵,任他绞尽脑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根本瞧不上的一个傻子在拆他的后台。那我们就温水煮青蛙,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罗将军看到这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甚是觉得诡异,脊背发凉。他小心问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那军粮你可想到办法了没,大家现在整天垂头丧气,没有一点点战士风范,这可是关乎将士们生死存亡的大事。 ”

  田星齐拍了拍罗将军的肩膀,看到他着急的样子笑道:“既然是我答应你,就决不会反悔。二哥,我想这偌大的相府应该不会缺少将士们的吃喝吧?”

  公子因猜到了三弟的想法,他有些激动道:“你是说我们在相府大公子婚宴上去搬粮草。这婚宴可是相府的大事,这一天江湖中的各色人马都会来此造访,他们肯定会有所放松警惕,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惊动相府中的人,而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粮草。”

  “太好了,两位公子这么一说,下官就放心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公子星和二哥对视了一下笑道:“这事急不得,虽然说相府那天会有所懈怠,但肯定会有人巡防。老罗你去找几个手脚麻利,机灵点的人。这转移粮草是个体力活,而想要尽量不发出声响转移粮草还得想个权宜之计,毕竟被发现受牵连的不止你我几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小谢从外面着急的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东西递给主人说道:“主人,这是宫里的崔公公送来的请帖,请您过目。”

  “崔公公,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三弟,罗将军你们看,真是说什么什么到,这丁相府的请帖这么快就送来了,看来是大哥派人送来的,”

  小谢有些懵了,他和平安也聚过来看请帖,觉得挺好奇的。“没想到主人在大殿下的心里这么重要,这请帖听说其他宫的公子都没有收到过呢?”

  田星齐想了想笑道:“既然是大哥的请帖,他肯定希望你能陪在他左右。二哥,你正好可以替我们打掩护,那这事十有八稳就成功一半了。”

  罗将军憨笑道:“嘿嘿,我看这事成。那罗某就先告辞了,这就回去准备人马,随时听你们口信行事。”

  “这个老罗,真是一阵风一阵雨的,真拿他没办法。那二哥可想到什么权宜之计没?”

  饶平安看到二殿下发愁,他想起了什么说道:“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小人虽然不懂什么兵法之道,可是小人知道要是了解了敌人的兴趣与爱好,然后对症下药,肯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主人,二殿下你们说呢?”

  “还是平安聪明,这事提醒到了我。三弟,要是我们能够了解到丁淮安的兴趣,说不定真如平安说的那样呢?”

  田星齐想了想没有说话,他推开雕花的木窗,一缕火红的暖阳照在他的脸上。他不知为何眼里渗出一滴泪水,他在想不知何时起他居然学会了算计别人,或许是自己此时真的太过弱小,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何况去营救母亲呢?

  公子因看到三弟的样子,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比于朝阳,人们只会惋惜夕阳短暂的美好,而却没有人称赞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公子星有些错愕看了看二哥。公子因继续道:“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一样。人们只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却不知黑夜也有自己耀眼的精彩。如果是你的话,你想做白天还是黑夜?”

  公子星感慨道: “以前我觉得自己生活的很幸福,虽然生活很苦,但是好像从未有过烦恼和伤心。或许是一个人在宫外待久了,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了宫里的条条框框的约束,我确实很快乐,虽然见不到父王母亲,可我还有老罗他们作伴,没事可以一起练武,切磋武艺。”

  “那段日子真的过得很快乐潇洒,或许那时候自己还小吧。心里装的少,才会那样没心没肺,挥霍时光。可是现实逼我,是大哥逼我,我再也回不去以前的快乐时光了。人心可畏,我只能伪装,如果这个世界都帮大哥他们,那我只好与世为敌,不惜一切代价要扳倒田独。不仅仅是为我母亲一人,而是为了整个齐国子民,这也是我必须要做到的,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哪怕遍体鳞伤,我也在所不惜。“

  公子因知道了公子星的答案,是啊,平时的三弟与他几乎鲜有联系,他只是侧面了解到三弟与那些兵家少将们混在一起,虽然远离宫闱,没有显赫的身世做陪衬;但日子过得也逍遥自在,就像他所说的,无拘无束,没有羁绊。或许是他比普通人要经历的磨难多得多,这容不得他去消化去排解。就像一泻千里的瀑布遇到山川险境只能硬着头皮斩关夺隘往下冲,哪怕遍体鳞伤,哪怕粉身碎骨。这仓促的时间促使一个生性单纯的少年内心变得强大起来,他也必须如此,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信仰。而自己却和他相比,显得有些自私渺小了,他的心里装载着天下,而自己心里只有自己。  

  可是对于公子因而言,他早就受够了被田独牵制的生活,那种寄人篱下,而处处压制的生活都快将他折磨疯了。和田独在一起,他处处要以田独为首,自己的兴趣爱好只能被践踏被压制,还要处处看田独的脸色行事,时间长了,一个人也就麻木了,顺从了。可是他的内心时刻都在告诉自己,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内心渴望着公子星的那种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恬淡宁静的田园生活。可以一个人看日出日落,可以去航海,可以去做鞋匠为大家修鞋。简而言之,他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不想被人当做下人使唤;就像他所说的,没人甘愿做一辈子的奴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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