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粗心的女人
由于凌霄临近生产，再往西的路她便没有再走，而是留在大同。打仗是男人的事，就让男人们去奔波吧。他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星宸和亮儿留下来陪她。星宸要留下，彩儿便也要留下。然而神机老人和双绝娘子竟想跟着大部队再向西去，他们想“到处走走看看”。凌霄虽然担心，也只好随他们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俩老，是闲不住的。
要留的便留吧，要走的便走。留也好，走也好，只要心在一起，千里也能共婵娟。
走的征战，留下的建设，大同开始建设“外城墙”。凌霄始终还惦记着这里有天然气，虽然不知道储量到底有多大，但是，把它纳入大华的版图，对这里进行有效的管理和统治，总是没错。
同时，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太阳能和风能。无颜已经做过很多实验，已能做到“太阳能灶”的可用。至于风能，凌霄的设想是将风能用于国防。
“西遣军”出发没多久，皇甫俊就带着他的另一个孩子来了。见到凌霄，皇甫俊倒头就拜。
凌霄笑道：“楼兰王怎生如此客气，我们一个楼兰王，一个大同王，乃是平级。你这一拜，我这大腹便便的，不是还要给你还礼？”
“姑娘是大同王，皇甫俊是不必拜。姑娘是皇后娘娘，臣却是非拜不可。”皇甫俊也笑道：“皇后娘娘是偏心，这么好的东西只给大同，不给楼兰。莫非大同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楼兰就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么？”皇甫俊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倒是一点障碍都没有。
“楼兰王说哪里话，这不是还在试验阶段吗？等到了推广阶段，自然少不了楼兰。”凌霄笑道。“不知楼兰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无他，”皇甫俊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想将小儿托付皇上和皇后娘娘。”皇甫俊说着，拉过他的小儿子皇甫高。
这孩子凌霄见过，相貌资质都还不错，就是有些惧生，与皇甫俊也比较生疏。这些日子了，好像也没有多大改善。
“请皇后娘娘看在往日的情分，收高儿为学生。”皇甫俊说着，再次下拜。皇甫高便也下拜。
“楼兰王舍得？”凌霄问道。皇甫俊这一举动让凌霄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决定回去就开办“太学”，专门培养接班人。像皇甫俊这样感觉自己教不了了，主动寻求帮助的太少。而开办“太学”，接班人必须从“太学”毕业才有资格。这才是从源头上抓了接班人的素质。
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凌霄不禁展颜笑起来。
熟知凌霄的皇甫俊见到凌霄的这种笑容，也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是有了什么点子？”
“楼兰王既然舍得孩子，本…本姑娘自然愿意成全。”想来想去，自称“本王”不合适，“本帅”也不合适，“本司令”也不恰当，“本座”更是哪儿跟哪儿啊？最后发现竟然是“姑娘”可以随意指代。“高儿也不要拜我为老师了，就做我‘太学’的第一届学生吧。”
“太学？”皇甫俊略一思索，仿佛明白了些“太学”的意义，难怪姑娘刚才现出那种笑容。
“多谢皇后娘娘。”想通此节的皇甫俊再拜。
“楼兰王真是多礼，快请起来吧。”凌霄笑道：“这‘皇后娘娘’皇上都还没封，你就先给我封了，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上不会怪罪。”皇甫俊抱拳起身说道。“皇上会有赏赐。”
“如此揣度圣意，楼兰王真不怕皇上怪罪？”凌霄敛了笑意，正了神色说道。
“皇甫僭越，请姑娘责罚。”皇甫俊略一愣神，赶忙赔罪。是呀，这是别人两夫妻的事，旁人确实不该“说三道四”。何况“别人”是天子。
“皇甫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再走吧。本姑娘正好压榨一下你的脑细胞。”凌霄笑道。
“能得姑娘压榨，是皇甫的荣幸。”皇甫俊也笑道。
翻一幅。
“母君，毒王就要养成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亮儿问道。
“毒王？”凌霄愣了一下。她想起来了，常天遥确实跟她说过毒王的事。
“亮儿你给母君讲讲，毒王是什么，他养成了以后能做什么？”凌霄问道。
“母君，‘毒王’顾名思义就是用万千毒物养成的王啊。他养成了以后，生物靠近他就会被毒死。若是他想，他便可以用毒杀生于无形。”亮儿说道。
“这么说，是个邪物？”凌霄问道。
“正如母君所说，万物都有两面性。”亮儿凛然说道：“毒王也不例外。他的毒虽可以杀生于无形，但是他的毒同时也是一味极优的药。这个母君懂的。若是用他的毒来练元丹，可以增加三千年的功力。”
“我们说的都是毒王的毒，”凌霄沉思说道：“那毒王本身呢？是正是邪？”
“毒王本身？”亮儿悠远地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个孩儿不知。孩儿从来只知道毒王的毒，不知道毒王本身。”难道这就是差距吗？他有一万年的思想，却只关注“有用”的东西，而她的关注点永远是“以人为本”。只要毒王“不邪”，哪怕他的毒再可怕，她应该都是会给他机会的。至于练元丹什么的，看样子她应该是想都没想过要让她的元丹再进一步，彻底练到无形。
“不过，孩儿想，万千邪物造就的毒王，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亮儿转而说道。
“那毒王是什么样子？”凌霄又问。“是他用万千毒物养了他，还是万千毒物养了他？”
“这重要吗？有差别吗？”亮儿不解。怎么，他好像还是不太了解她？
“当然重要，”凌霄笑道：“被动接受，和主动索取，差别很大。”
“呃。孩儿不知，他是主动还是被动，孩儿没有研究过。”亮儿恭敬答道。
“原来，你也有一问三不知的时候，”凌霄笑道：“看来，活到老学到老确实是真理。”
“是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亮儿老成地说道。好在见惯了孩童大长老，亮儿这副神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你知道我是怎么做了三界共王的吗？”凌霄突然问道，这个问题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亮儿深沉地笑了一下，说道：“母君给了三界新生，同时拥有三界最强大的力量。母君不为三界共王，谁能为王？”
“嗯？妖的力量我也有吗？”凌霄奇道。
“母君何不把妖的元丹拿出来看看？”亮儿说道。
“妖的元丹？那真是妖的元丹？不是‘像’妖的元丹？”凌霄接连发问，特别突出了“像”字。
“母君，天下间，就只有妖和魔有元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像’之一说？”亮儿回道。
“那么，我现在既有妖的元丹，又有魔的元丹，那么，我是魔还是妖？”凌霄较真地发问。
呃，母君再一次问住他了，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拥有妖魔元丹的灵族？还是拥有灵根的妖魔？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啊。非妖非魔非灵，还是妖魔灵同体？好像也都不对啊。亮儿真的被问住了。
“罢了，你也不知道。”凌霄摆摆手说道。“那你知道我这么会练成妖的元丹的吗？”凌霄一副“这你总知道吧”的神情。
“这个，”亮儿顿了一下，说道：“孩儿也不知道。”
思虑片刻，亮儿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她，她的身上其实有妖的血脉，上任妖王的血脉。因此她才中了黑蝮王蛇的毒还能撑那么久，所以她才能借着蛇毒练得妖的元丹。老皇帝若是能待在妖界，肯定比待在人间长寿，也能比待在灵界长寿。
不过，她不知道，就让她不知道吧。谁又能想得到，灵越圣境天命圣女竟能有妖的基因呢？他也是跟她，嗯，那样的时候，才发现的。嗯，罪过罪过罪过，忘却忘却忘却忘却忘却忘却。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该亵渎她。这让他的爱也蒙了羞。
南蝮并不是与妖界同生的王。严格说起来，她才是嫡系。要不怎么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呢？一切都是天意。她什么都不知道，修成乾坤倒转；什么都不知道，练成妖君的元丹；什么都不知道，获取天地的力量。她只凭心意做事，却做得最好的结果。难道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每生一个孩子，她的力量就增长一分吗？天哪，哪里有这么粗心的女人？
“母君，您不看看您的元丹吗？”亮儿接着小心地问道。两颗都已趋于无形的元丹，两颗都已趋于无形的君丹，同时存在于圣境圣女的体内。这……他也真的说不清楚，她现在的属类。她的身体里，有妖的血脉，魔的魂魄，灵的初元，啊，好混乱。
“不看了。”凌霄淡淡说道。有嘛好看的？又是妖又是魔又是圣女的，要是给人知道了，不是要把她归入“怪”这一类了？
“不过，亮儿，魔界怎么会没有能量呢？”凌霄想起来这茬，问道。
“镇魔石放下，镇的就是魔界的能量。”亮儿平静地答道。
“那魔界会解体？”凌霄又问。
“有母君在，魔界不会解体。”
“为何？”凌霄奇道。
“呃，”亮儿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当时，母君的血流到魔界的界核里……呃，所以，现在，重启魔界，只需要母君将血再滴入界核，即可。”
“我的血什么时候流到了界核里？”凌霄奇道。
亮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刑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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