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好日子

　　第二天．

　　凌霄才起床，常天遥就做好了饭菜。

　　“你起那么早？”凌霄问道。

　　“嗯，”常天遥给了凌霄一个微笑，“习惯了。”

　　“哦，好习惯。”凌霄淡淡地说。“孩子们还有半个时辰才起床。”

　　“哦，那我把饭菜拿去温着。”常天遥说着，又进了厨房。

　　早餐。

　　“姑娘不爱吃韭菜吗？”常天遥问道。

　　“不是。韭菜挺好的，就是味儿重，一会儿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熏着别人不好。”凌霄答道。

　　“哦。”常天遥不易觉察地笑了一瞬，当年他给她做韭菜鸡蛋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回答的。

　　“不过，”凌霄接着又说道：“你的毒还没解，韭菜会发，你最好也不要吃韭菜。”

　　“哦，好的。那我以后不做了。”常天遥听话地说道。

　　“响儿，亮儿，你们可以多吃一点。”凌霄又柔和地对俩孩子说道。

　　“这俩孩子，谁大？”常天遥淡淡地问道。

　　“响儿大。”凌霄答道。

　　“可是我看他们好像一样大。原先我还以为他们是龙凤胎呢。”常天遥不动声色地说道。当他说到龙凤胎的时候，特意留意了凌霄的神色。神色无异。

　　“不错，他们就是龙凤胎，”凌霄也不动声色地说道；“响儿比亮儿大半个时辰。”

　　“哦，那姑娘真有福气。”常天遥淡淡一笑。她能骗别人，骗得了他吗？小四是单胎。不过也许，她是骗孩子呢。

　　“吃饭吧。”凌霄说道。

　　第三天．

　　“等一下我扎针的时候，气血可能会有一些涌动，你不要运功相抗，只要放松就好。”凌霄说道。

　　“好。”常天遥答道。

　　她扎针的时候，气血果然顺着经脉涌动，不一会儿，就见指尖滴落黑血。

　　“我这毒，有解吗？”常天遥轻声问道。那时他有多想死，现在他就有多想活。失而复得，从深渊到云端，他想跟她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我不确定，不过我会尽力的。”凌霄一边收针一边说道。“你这毒很怪异，阴阳寒热都有，不好解，我还在研究当中。不过如果有原毒的话，会好办许多。”

　　“没有原毒。”常天遥答道。他们早已审问过馨妃，她已经将□□尽数施于器物之上，一星半点都没有留。

　　“我想也是。”凌霄答道。“这么高端的毒既然下了，又怎么会留下让人破解呢。”

　　“但是你能解是吗？”常天遥问道。

　　“我说了，我还在研究当中。”凌霄说道：“现在什么承诺都给不了你。”

　　“好。姑娘能将在下从毒发中救回来，在下已经很感激了。”常天遥诚恳地说道。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常天遥确认了两件事：第一，他不是在做梦，他心心念念的凌霄真的就在他身边，还有他的小四；第二，她记忆全无，功力尽失。

　　她在小镇经营一个医馆，每日子时睡觉，卯时起床，生活十分规律。每隔两天为他施针放血，每隔五日上山采药和采集“山珍野味”。她从山上采集回的野菜、山药蛋、蘑菇、野果，就是他们五日的主食和菜。

　　常天遥则每日打猎捕鱼，给他们增添肉食。

　　靠水吃水，靠山吃山。在这样的年份，她让他们娘仨温饱无忧，当然，现在是四人。常天遥爱上了这样的生活。简单、朴实、真实。

　　只不过她对他还是很防备，在他面前从来不多说话，也不准孩子们多说，他曾亲耳听见她对孩子们说“言多必失”。

　　他能理解她。她一个女人，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讨生活，把两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他看得到她的辛劳。世道并不算太平，她没有保护自己和孩子们的能力，多点防备和警惕，是好事。

　　他承担了所有的体力活，包揽一日三餐，闲来就教俩孩子读书认字，练体习武。她虽然防备他，但对他的付出却不拒绝。

　　“我一个女人，本就没有能力养闲人。”她说。

　　“正是，我一个堂堂八尺男儿，也不会允许自己吃闲饭。”他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含着笑。

　　他守着他的心，绝不越雷池一步。他知道对她而言，他跟其他那些来医馆看诊的病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会给她时间，等她对他打开心扉。

　　另一厢。

　　皇上“失踪”，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往常皇上要外出，都会有所交代，这次皇上是突然失踪，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朝堂上渐渐地各种声音都有，甚至有要奉先皇的皇子为新皇的声音传出。

　　而后宫中那些女人。自从有一位大人开头，陆陆续续所有大臣都进宫将自家女子接回，连冷宫中那几位也不例外。

　　自在门。

　　巨头开会。

　　“朝堂不要管，你们把军队稳住就行。”老皇帝说。

　　“可是我们虽然掌管军队，但是我们都没有兵符。”齐丰说道。

　　“兵符他会随身带着吗？”老皇帝问。

　　“应该不会。”司马钰说道。“毕竟他要用时只要召唤即可。”

　　“那就请妙妙堂出手了。”老皇帝说道。

　　“好，我这就去跟他们说。”郎玉面说道。“鬼手这家伙天天跟婆娘腻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啊？”话音有点酸。他可是身兼数职，累脱了两层皮的。

　　“他们差点经历了生离死别，也可以理解。”无颜说道。

　　“自在门低调行事，做好坚壁清野的准备。”老皇帝说道。

　　“好，我这就传令。”陆廷说。虽然知道自在门跟皇上关系的人极少，但是防患于未然总没错。

　　“你们能召他吗？”老皇帝又问。

　　“召过了，他不回。”无颜有些无奈地说道。

　　“继续召，召到他回为止。”老皇帝说道；“他既是龙君，又是皇帝。左肩担着责任，右肩担着义务，哪里容他这样任性。”老皇帝不知道常天遥中毒，不知道凌霄祭元神。在常天遥这次失踪中，最莫名奇妙的就是老皇帝。人老了，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众人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是。”众人答道。

　　“另外，纪堂主。”老皇帝又对纪云先说道：“跟你父亲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请他老将出山，出来稳定稳定朝局。另外陆堂主，若是灵界的事已差不多了，也请老丞相出山吧。这朝局，少了我们这些老东西还真不行。这年头，人才怎么都那么凋零了？”

　　老皇帝说得扼腕叹息状，可是众人却不禁暗暗擦汗。老爷子，您老人家也不看看，这自在门的管理层，上上下下哪个不是人才？门主早就定下规矩，自在门的堂主，非二品以上官员不得见。就是在下面的并城里，有学问的有技术的，不知汇聚了多少。

　　人才不是凋零了，只是“人才们”对做官都没有什么兴趣罢了。不管是在野还是在朝，不是一样的在“为国为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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