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这个时候，一声冰冷的声音传进来，道：“皇后一向公平端正、敦肃不阿，如今到心慈手软了。

　　一众宫妃见皇帝迈着大步进殿，顿时安静的跪地行礼，聆听皇帝吩咐。

　　皇帝挥挥手只让各宫妃嫔各种回宫，各宫妃见皇帝面色阴郁，虽未龙颜震怒，但却能感觉到皇帝此刻混身散发的暴戾。

　　众宫妃更是自知此事不能私下议论，更不能张扬，规矩的退出了凤阙殿。

　　苏皇后做诚惶诚恐状，口中道：“臣妾糊涂，朝政之事臣妾不敢揣测，只想到皇上正在用人之际，不能轻易让贺贵人没了命，毕竟忠义侯那边盘根错节，朝中大小将领也都出自老忠义侯部下，是以，臣妾才让贺贵人禁足。”

　　皇帝目光落贺褚瑶身上，只见贺褚瑶一身残破的衣衫，那诚惶诚恐的模样，臂膀也不肯露出半分，皇帝知道，自己还未成临幸的妃嫔，已然残败了。

　　皇帝十分厌恶的着看着贺褚瑶，道：“贵人贺氏，恃恩而骄，恃宠放旷，失德失贞，纵私欲，身为后宫嫔妃，冒天下之大不违，实属十恶不赦，今革除其贵人封号，贬为庶人，收回先帝所赐忠义侯府丹书铁卷，将贺氏押入冷宫。”

　　大太监李焎跟着皇帝多年，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听了皇帝的话，早就让殿外的侍卫将贺褚瑶堵了嘴，拖去了冷宫行刑。

　　那贺褚瑶骄纵了十几年，如今却打入冷宫，她心中一点心气儿都没了。她不知道，她明明是高贵的千金小姐，将来也是要做宠妃的，如今怎么却落得个打入冷宫的命。

　　一阵喧闹过后，此刻，凤阙殿十分静寂，唯有帝后二人。

　　皇帝迫视苏皇后，目光如炬，道：后宫添人、去人，皇后应该知道怎么书写罢？

　　苏皇后出自文史官之后，她自然了解皇帝口中的意思，苏皇后垂眸，徐徐道来：后世之人只能从本朝后妃录知道：大兴朝瑞帝贵人贺氏夜半忽发急症，暴毙。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道：“朕近日政务繁忙，后宫上下交你打点，朕十分放心，皇后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苏皇后双眸带情，温柔说道：皇上歇歇脚、喝杯茶在回仪元殿批阅折子吧。

　　苏皇后一时心神恍惚，迷离不已，她与皇帝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独处了。

　　夜色阑珊，烛火旖旎.......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对视。

　　这时殿外大太监李焎的尖细嗓门在殿外响起来，道：“皇上，有云州三百里加急的折子呈上来。”

　　皇帝起身便朝殿外走。苏皇后扬眸，恭谨的行礼，看着皇帝的背影，道：“恭送皇上。”

　　皇帝没有理会她，而是留给她一个背影，以及一个微微挥挥手的动作。

　　.......

　　凤阙宫的大宫女青柏、梧桐去偏殿照看襁褓中的四公主、以及处理凤阙宫的杂事了。

　　凤阙宫掌事宫女－红穗刚回到凤阙宫，命人把凤阙宫的宫门的钥落了锁，又打点了各殿各室值夜的人，安排完了，这才进凤阙殿，贴身站在苏皇后一侧，轻轻为苏皇后揉着肩膀，道：皇后娘娘早点歇着吧。

　　苏皇后问红穗，道：“最近各宫如何？后宫支出了多少膳食的银子？”

　　红穗娓娓道来：“披香宫柔妃还是喜好要御膳房的人做了西域美食送过去，漪澜宫孟妃那边最近要的补品、酸食居多，燕窝、酸梅、腌酸杏儿、胭脂果，几乎都供应漪澜宫了。倒是柳妃祈年宫最近膳食并不奢华，其它各位主子都按着位份领份例，本月目前为止，后宫膳食支出的银子就六千八百二十五两。”

　　苏皇后站起身，眼神此刻有些落寞，忽而问道：“红穗，你说本宫为了皇上如此精打细算、兢兢业业、敬爱皇上，为何皇上看本宫.的眼神儿永远是平和的，甚至毫无波澜的.......为何本宫从皇上眼中从来看不到皇上看柳妃时候的神色。”

　　红穗见苏皇后起身超着窗厩走去，一边扶着苏皇后，一边轻轻说道：“皇上可总称赞娘娘端庄得体，公正不阿呢。后宫属娘娘最尊贵，奴婢没听说皇上夸过哪个妃嫔呢。娘娘莫要多想了，祈年宫柳妃十辈子都无法与娘娘相比较。”

　　苏皇后知道红穗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柳妃出身低贱，可是低贱的柳妃，却不妨碍皇上打心眼宠着。

　　红穗见苏皇后不言，劝解道：“祈年宫柳妃喜怒随意、出身下九流，性子又是个冲动跋扈的。不过，早晚有前赴后继的美人代替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的。”

　　苏皇后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可是皇上喜欢她这种性子。

　　苏皇后默默又道：“一个男子对一个女人，太过敬重其实不是好事，一个女子在自家男人面前，不苟言笑、相敬如宾也并不值得那么称道。”

　　红穗一时愣怔，她不懂得夫妻情爱，只静静地聆听着苏皇后说话。

　　苏皇后站在窗厩旁，抬头看着夜空，低声说道：“红穗，本宫倒盼将来你能嫁个平凡之人，相扶到老。”

　　苏皇后转身平视红穗：万不要嫁给似皇上、似翾王这般天潢贵胄的丈夫。

　　提到翾王解无欢，红穗脸微微一红，她嚅嚅的，声音为不可查，说道：“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肖想，只远远看一眼就心满意足。”

　　苏皇后没有听到红穗的话，而是语气带着几分忧郁，继续说道：“皇上敬重本宫，本宫爱重皇上，帝后和谐共处自是应当。可丈夫对妻子太敬重了，却少了原本的亲昵和随意。

　　苏皇后看着诺大的凤阙殿外，皇帝的身影早就消失了，苏皇后叹道：本宫有时看到皇上与柳妃十分恣意道有说有笑，心里便会堵闷，本宫做不来像柳妃那般放肆的笑。本宫与皇上，一直都是相持以礼、恭谨端重。”

　　红穗听得稀里糊涂的，她不懂什么爱重、敬重。她只知道每次偷偷看一眼心上人就十分知足，毕生所愿就是能陪他在一起，无论以何种身份。

　　苏皇后静默片刻，又道：“你看本宫哪有一日真正的快活！你在看那翾王妃，本宫到有几分羡慕她那份洒脱的。”

　　红穗十分不同意苏皇后这句话，辩道：皇后娘娘乃母仪天下之主，那可是耀天的金凤凰，世间最尊贵的人。皇后娘娘何故艳羡他人，那赵氏女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绝色，再者那赵氏并未与翾王殿下拜堂，算不得翾王妃。

　　苏皇后道：赵邪月看似不苟言笑，其实她是个爱恨强烈的人，赵邪月心中装着翾王，翾王心中也有赵邪月，赵邪月与翾王都是拒人千里之外、骨子里十分冷漠的人。可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动了心，便是至死方休。

　　红穗听到这里，却低低地回道：“皇后娘娘，这世上男子多三妻六妾，奴婢只从戏文中听过一生一世的故事，我到瞧这翾王与那赵氏并不长久。”

　　皇上一直视翾王为心腹大患，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心中肚明，苏皇后自然也知道，按着皇帝近来的动作，苏皇后知道翾王这次怕是一去不复返了，自然与赵邪月长久不了。

　　苏皇后叹道：皇家的人……虽看似尊贵，却很少能有自由，皇家的人哪个不是如履薄冰？

　　红穗低着头，不知道苏皇后心中所想，只轻轻地呢喃道：奴婢不喜欢翾王妃……她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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