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一旁的辅国公蒋渊眸光有些浑浊,满眼怜惜的看着赵邪月,他自幼跟着父亲东征西讨,腿上落了疾,这些年更是喜好上了杯中之物,常年在辅国公服足不出户,经常唤一些歌姬、舞姬入府相伴,可以说非常消沉,如今外甥女与翾王大婚,外甥女做王妃,一辈子衣食无忧,他内心是欣慰的。可今夜的变故,他也都看在眼中,他瘦弱的身体颤动几下,语气十分无奈,只道:舅舅无能,无法助你与翾王殿下。
赵邪月长长舒了一口气,反而安慰舅舅道:外祖母、舅舅在,忠于翾王殿下的的人皆在,我心甚安,自然撑的住,再者,翾王殿下答应过我,将来白首黄泉,那都是要一起走的。
赵邪月又吩咐萧五:萧侍卫,劳烦你安排俩丫头给我外祖母、舅舅斟酒。
萧五带人亲自给蒋老夫人与辅国公蒋渊斟酒,只听蒋老夫人垂着厚重的眼皮,默默道:老婆子吃完喝完与我的乖孙说个体己话儿,萧侍卫安排一下。
萧五知道赵邪月的这位辅国公老夫人十分疼爱赵邪月,老夫人自然是有什么重要的话与赵邪月说,萧五微微点点头:一会奴才卓人领蒋老夫人与辅国公去内园。
翾王府外的街道上人们窃窃私语,无一人散去,争相恐后的向翾王府内望去,要知道方才翾王殿下威风凛凛的跨马去迎亲,如今却不见新郎官本人,只见冷艳的新娘子一人进门,且本来熙熙攘攘的王府内宾客一波接一波离去,这对观望的百姓、人群来说,可是十分怪异,十分的新鲜。
宽阔的翾王府大门外,这时候,走进来主仆二人,赵邪月和满园子的亲军侍卫、丫鬟、小厮,皆看向走进翾王府的人。
进门的男子高大威猛,身后跟着两个贴身仆从,进门为首的男子虽然做中原人士的打扮,可是他深邃的浓眉大眼,还有那漠北特有的粗旷气质骗不了人,来者自然是漠北异域的小汗王阿都沁。
阿都沁唇角噙着的一抹笑,在园子正中停下脚步,微微抬头看着高阶上的赵邪月,饶有兴致的说道:“赵六小姐此刻褪下嫁衣,跟小王走,说不定还能挽回解无欢一命!”
他这一笑,整个翾王府解无欢的亲军皆拔刀相向,只等赵邪月一句话。
赵邪月没想到这小汗王竟似知道解无欢被皇帝潜走一事,她心底总觉得此人来者不善,想到曾经她与栖霞大公主、二皇子那次在宫内冰嬉,此人就作中原人士的装扮在后宫中出现。
后来过了一个多月,皇帝忽然在栖霞山赐宴文武百官招待来朝拜进贡的小汗王阿都沁与其妹九公主乌日娜。
此刻想来,阿都沁早就抵达京城了,这漠北小汗王定是与皇帝暗中密谋什么,亦或是这小汗王早就与皇帝连成一线,一起对付翾王府的势力、对付解无欢。
赵邪月冷声打断小汗王阿都沁的话,神色间竟是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冷蔑道:“番邦就要有番邦臣属的样子,翾王殿下的名讳岂是你叫的!本王妃又岂是由着你这个番邦蛮夷威胁利诱的?
阿都沁的眼底眉梢都渲染着浓厚的笑意,但是此刻的气氛却一度冰冷无常,他目光落在赵邪月脸上,笑道:美人儿冷傲无双,小王甚是喜欢!只是,美人儿若褪下嫁衣跟小王走,说不定那解无欢还能有半条命苟延残喘,否则.......让没美人儿心痛的.....绝对不只是大婚之夜让你牵挂的新郎官这一个人!
赵邪月厌恶眼前此人,道:小汗王........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解无欢哪里值得你欢喜?”阿都沁目光一直停留在一身红嫁衣的赵邪月身上,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带着猜疑,问道:是高高在上的爵位?还那是那万里之遥的封地?还是解无欢那张还算说得过去的俊颜?
整个园子的气氛出现了短暂的沉寂,赵邪月微微抬眸,迎上阿都沁的目光,语气十分不削,说道:“尔等漠北蛮夷粗旷的姿容岂能与翾王殿下相较?未曾开化的蛮夷也配吗?
赵邪月冷哼一声,又道:我心悦翾王殿下并非并非因为他是万里封地的王,也并非因为什么爵位俸禄,这世间只有一个解无欢,也只是因为他是解无欢,无论他是万里之遥封地的王亦或是流落街头的乞丐,这世间,我只悦他一人。”
漠北小汗王阿都沁也不傻,见赵邪月如此之执拗,她都眼中半分都没容下自己,甚至说,自己半根毫毛都未曾入她的眼。
良久,阿都沁失声笑道:“小王到瞧瞧你这个翾王妃是如何面对朝堂、皇族内部的凶波暗涌,小王告辞这就归漠北去!后会有期!”说罢,阿都沁带着贴身护卫大步朝翾王府门外走去。
赵邪月目光毫无波澜,微微侧目问萧五:出去打探的人可回来了?翾王殿下被那一万御林军带到哪里了?
萧五语不传六耳:奴才早就让人东、南、西北各城门瞧瞧去寻了,在王妃方才落轿的时候,打探的人回来禀报,金陵城四城门全部关闭,且没有皇上的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赵邪月思虑良久,吩咐萧五:翾王府外的百姓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反正只要是人,统统让他们进来享用这美味佳肴。
萧五疑惑的看着赵邪月,不知她的用意,赵邪月叹了一口气,道:翾王殿下曾经与我说过,他也许要出使一趟西域,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我二人大婚之夜,皇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殿下叫走,翾王殿下这一走,也许不日便传来翾王作乱、暴毙的亦或是在征西域的战场上阵亡的消息。可哪一种,我都不愿听到,皇上忌惮翾王殿下,无非是翾王殿下兵权,无论皇上打的是不是想要翾王殿下‘暴毙阵亡’在外的主意,我偏不如皇上的意,我要让满城的百姓知晓,是皇上他一直要想方设法的铲除手握兵权的翾王,并非是翾王作乱,皇上一向在乎民意,我就偏不如皇上意。
萧五顿悟,点点头,道:煽风点火,让民间百姓去议论吧,总归不能让皇上舒舒服服。
赵邪月又道:一会安顿好这些百姓入王府饮宴,你召集几个功夫好的,咱们去新房议事。
萧五点点头,随手招呼了两个亲卫去翾王府大门口便去请等着观看婚礼的人群。
翾王府外的人们听到萧五与两名亲卫在翾王府门口招呼道:各位朋友,今夜翾王妃赏宴,没吃晚饭的可以入王府饮美酒佳肴。
众人深感好奇,没想到翾王妃惊人如此平易近人,不嫌弃身份低微的他们,众人更是没想到到此生还能入高门府邸饮宴,而且还是当今翾王与翾王妃的喜宴。
人群争相恐后的向着翾王府大门而入,百十张宴桌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便坐的满满的,门口还有许多后来没挤进来的,被亲卫拦在翾王府大门外:等这百十桌用完,下一波还有,别急,今夜翾王妃赐宴,人人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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