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赵邪月朝着出宫的方向正走着,刚刚拐过一处高大的宫墙,跨过一处门廊,迎面便见到翾王解无欢带了一队贴身的随从经过。
他身后的随从穿着似乎是侍卫的打扮,只是不似京城-金陵城中的禁卫军的装扮,更不似皇宫中的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御林军侍卫装扮。
赵邪月在转念一想,定是他封地燕云十六州翾王府的贴身侍卫抑或是她燕云十六州的兵士了。
翾王解无欢夜半得皇帝解无瑞的传昭入宫,方才与皇帝、几个内阁大臣、散了议会,本打算去长信宫探望锦太妃,再出宫回在京城中的翾王府,他眸中一亮,嘴角一笑,映入眼帘的是赵邪月。
赵邪月见是他,将肩膀处的包袱放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跪地叩头,因三个日夜未曾用食,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臣女见过翾王殿下,翾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解无欢身后的那八个侍卫也在解无欢身后五六步的距离停下垂眸不言,空气中似乎没有赵邪月这么个人,他们的眼中只有解无欢,解无欢停,他们停,甚至眼皮都未曾瞧赵邪月一眼。
解无欢静静的看着脚下的赵邪月,冰冷、安静、沉默、规矩。
燕云十六州的女子,十之八九见他都要花容失色,恨不得多瞧他一眼,哪个不是软绵绵的用撒娇道语气唤他一声翾王殿下安。更有多少女子巴不得让他多眷顾一眼,多少女子巴不得此生陪伴在他这个千岁的身侧。
解无欢微微皱眉,静默了片刻,见赵邪月还是如常的冷漠,礼数十分恭敬、周全的跪在地上等着他唤起。
解无欢淡淡地唤了声:起吧。
“天色已晚,臣女早些出宫了。”赵邪月起身垂眸,恭敬的站立在路侧,将路让出来,示意解无欢先行。
解无欢却走上前去,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桂香,瞧她一副恭谨的模样,解无欢微微凑近了些,方在她耳边开口轻轻说道:“苏皇后宫里的事,是你的手笔!”
这并非询问的语气,赵邪月心中一阵心虚,若说燕云十六州针尖大点事他都能知道,这不稀奇,可是这是大兴朝京城金陵城的皇宫阿,他.....竟…..如此手眼通天吗?
赵邪月微微呼吸间,解无欢身上淡淡地龙涎香钻入她的鼻中,赵邪月垂着眸,依旧一副恭谨神色,口中答道:臣女并不知道翾王殿下在说什么。
解无欢语气平静,在她耳边只说道:本王的马车在宫外,你先行几步等本王片刻,本王去探过锦太妃便出宫,本王有话和你说。
“是,臣女遵命。”
赵邪月转过高大的宫墙甬道,见视野一下广阔,穿过这个广场便可到宫门口了。
这时一个温婉到声音传来,问道:“方才可是翾王吗?”
赵邪月见眼前女子身姿窈窕、柳眉凤眼,一副脸庞生的十分好看,来人正是倚澜宫的孟初寒-孟妃。
孟妃身后有两个贴身的宫女静静等伫立,赵邪月不知道主仆三人为何在这里,便只恭敬道:“是!臣女给孟妃娘娘请安。”赵邪月抬眸,又答复方才孟妃的问话,道:“臣女方才从凤阙宫过来,愈要出宫,恰巧与翾王殿下千岁,方才了礼。”
孟妃打量着赵邪月,见她背着包袱,道“哦,赵六小姐不在凤阙宫小住了?”孟妃又问道:“是皇后娘娘这么晚让六小姐出宫?”
方才她一路走来,明明看见翾王与赵邪月十分熟悉亲密的样子,原以为赵邪月为了闺中清誉避嫌,或许会遮掩一二,却不曾想,对方居然这么大方的就承认了。
有意思,孟妃婉然一笑,对赵邪月说道:那你便先行出宫吧。
后宫的水越乱越好,想到那夜孟妃与柔妃你一言我一语与柳妃针锋相对,赵邪月心中一笑,道:听闻皇后娘娘昭六宫嫔妃皆去凤阙宫后殿,孟妃娘娘还是快去瞧瞧吧。
孟妃一时失神,她自用过午膳便去了含秋馆,含秋馆是皇家御用的画室,孟妃也是听闻新来了两个画师,画工十分了得,她收藏的幼弟的画像有些褪色了,幼弟八岁便得了急症,幼弟出痘高热整整十日,水米不进,她与幼弟的感情十分要好,可活人总得活着,只是每每念及,总要捧着幼弟的画像吊念一番,这大半天都在画室让画师临摹她手中的那幅陈旧画像,不知不觉依然天色已晚。
只是,皇后忽然召见六宫嫔妃,她没见自己倚澜宫殿宫女太监来含秋馆报,究竟何事呢?
赵邪月已经开口打断孟妃的思路,说道:“皇后娘娘召六宫妃嫔于凤阙宫议事……..孟妃娘娘还是早些去凤阙宫见驾吧!”
孟妃猛地回过神来,重新抬眸看向赵邪月,问道“你才从凤阙宫出来,不知道凤阙宫有何事?值得皇后娘娘动这般大的阵仗?可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赵邪月微微垂眸,只就随意敷衍了两句:“回孟妃娘娘,臣女不知,天色已晚,臣女出宫了。”说完,赵邪月侧身而退几步,才复又抬头,迈着恣意的步子朝着出宫的宫门走去。
孟妃身侧的宫女宽慰道:“孟妃娘娘,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嗯!”孟妃点点头,心里一边思忖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回头见赵邪月的身影越走越远,也没了心思和赵邪月搭话,带着两个宫女奔凤阙宫的方向去了。
孟妃匆匆赶到风阙宫门口,见凤阙宫值守的的太监宫女即将要落钥,便让太监通报一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管事宫女大宫女红穗出来回道:孟妃娘娘早些回去歇着吧,皇后娘娘刚歇了,柳妃娘娘宫里的小宫女与一个老太监对食在凤阙宫后殿的柴房行肮脏事,皇后娘娘已经处理过了。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孟妃闻言,心里已经有数,苏皇后与柳妃……看来柳妃落下风了!孟妃心中一笑,立刻整肃了表情说道:臣妾整日都在含秋馆的画室,今日来晚了,既然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也不便叨扰皇后娘娘了,明日早些来与皇后娘娘请安。
红穗规矩的点了点头,道:奴婢恭送孟妃娘娘。
宫外,赵邪月自上了解无欢的马车,见马车上的小茶几有几盘精致的糕点,便囫囵吞咽起来,又拿起旁边的茶盏大口的喝了几杯。
马车车厢外拿着鞭子的赶车少年听着马车里细细嗦嗦的声音,赶车少年微微凝眉,这才微微提醒道:姑娘,你多少给点翾王殿下也留一些,翾王殿下他两日未曾进食了!
赵邪月一遍吞咽小几上的景致糕点,一遍说道:你我第一次见,倒是让你见笑了,不过,我并非什么名门淑女,我实在是饿极了,这才用一些,赶车小哥儿,你跟着你家殿下,你家殿下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你竟如此抠抠索索吗!
马车外的赶车少年微微摇头,腹诽:我见笑什么!你若都吃了,一会殿下出宫上了马车垫补肠胃可都没有了。
赶车少年遂即说道:哪里初见,你忘了吗!夜雨夜乱葬岗初见,京城翾王府百米外的巷子口,还有方才,一共三次。
马车内赵邪月听着赶车的少年这么一说,忽然想起,还真是三次,遂即说道:怪不得我瞧你眼熟!你叫什么名字,一直跟着翾王殿下吗?
赶车少年说道:“在下萧五。”遂即碎碎念又道:每次看见你,殿下准倒霉!头一次在乱葬岗见你之后,我们的马车入城之时,被暗箭射中,还好殿下无事,第二次见你,是皇上三十岁寿辰夜,殿下在宫中险些被人算计,此刻见你,又不知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说罢,少年口中连连呸呸呸三声,嘟囔道:翾王殿下千岁千千岁呢!定平安吉祥如意。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赵邪月听见马车外赶车的少年萧五说道:殿下!
赵邪月再一抬眸,只见马车的帘子掀开,解无欢弓着腰进了马车。
解无欢见赵邪月口中有囫囵未吞下的糕点,她瞪着桃花双眸怔怔的看着他。
解无欢心中一笑,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娇憨的模样。
赵邪月没想到解无欢这么快就出宫了,也顾不得失宜,忙三口并作两口将口中食物咽下,极快的说道:翾王.... 殿下......千岁金安。
赵邪月与解无欢在马车的两侧坐塌上,解无欢身高七尺,赵邪月在女子当中也属身量较高的,故二人膝盖骨互相顶着,马车中一盏烛火的光亮映衬在二人的脸上,二人彼此的模样都瞧的清清楚楚。
这时候赶车的少年萧五也赶着马车缓缓的驶离。
马车内,解无欢嘴角微微勾起,静静的看着她,伸手抬起赵邪月的下巴,冷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你看着本王。”
马车内,烛火辉映,一时的静谧,赵邪月抬眸,见解无欢凤眸半眯,如鹰眸锐利的眸光深邃如寒潭,似是能将她整个人看穿,她目光静静的锁定在他的双眸上,并不知道解无欢到底要干什么,她声音清冷却依旧恭敬,半晌才回禀道:“臣女.....正看着.....翾王殿下,不知翾王殿下千岁....还有何赐教!”
解无欢将抚在她下巴上的手收回,声音带着几分冷傲孤清,问道:你可有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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