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节
办公室的规格大气而富有格调。尚清连坐在办公桌前，头也不抬地对着对面的助理说道：“这次新品的推销活动会准备得怎么样？”
尚康集团是是保健食品公司。这次新品上市有一个推销活动会，要在各大商城举办。
助理回答道： “公关部已经和搭建公司确认的方案，预计这两天内就可以完成。”
“好。”尚清连把目光从电脑上移过来，粗略地翻了翻桌子的报表。“昨天让你准备的数据表准备好了没有？”
“在这里，正想交给您。”助理说罢将整理好的数据表递交过去。刚一结束完动作，就听到办公室外面吵嚷的声音。
着急的秘书大呼道： “你不能进去。”
“让开。”
紧接着，门便便打开。尚澄高瘦的身影挡在了门框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尚清连。旁边的秘书一脸为难地看了看自己老板，小声说道：“尚总，我拦不住他。”
尚清连面色一沉，对着助理和秘书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直到两个人把门带上后，他才问：“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学校？”
尚澄的目光散落到尚清连身后的书架上，“我想一个人待一阵子，你帮我给学校请个长假。”
尚清连皱着眉头往后一倾，靠在椅背上，松了松早上打得一丝不苟的领结，问道：“理由。”
尚澄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 “没有理由。”
尚清连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尚澄，眼神沉静而锐利，两手搭在扶手上做成塔状。 “你知道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吗？”
“我知道。”尚澄依旧不为所动。
至此，尚清连的语气已经沉静到了极点： “你觉得你对得起你妈吗？”
然而这一句话却激怒了尚澄，他走过去在办公桌前站定，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定定地落在尚清连身上。他眼里布满血丝，透着愤懑一字一句地质问：“你特么还好意思不和我提我妈？她怎么走的？你心知肚明！”
尚澄亲眼看到的，那些被他的妈妈藏在包里的偷拍照。上面的男人和女人谈笑风生，举止暧昧。而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爸爸。也是他亲耳听到的，他妈妈给林茜打了电话。第二天他妈妈去见了林茜。那天的日头尚澄记得异常地清晰，毒辣得一点一点地夺走人体赖以生存的水分。然后，他妈妈就躺进医院里，再也没有醒过来。
尚清连皱眉， “尚澄，你的涵养到哪里去了？”
尚澄最后的心里防线逐渐崩溃，眼睛像嗜血一般得发红，他咆哮：“他妈的！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说涵养？”说罢，泄愤一般地将尚清连办公桌上的一切材料一推，甩到地上。
哐啷——
桌子上的玻璃杯瞬间破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外面听到动静的助理急忙推开门查看了一下情况，却遭到了尚澄迁怒一般的吼叫：“滚！”
尚清连淡淡地瞥了一眼助理说：“出去吧，这里没事。”他从桌子里夹了一支香烟，点燃。然后站起来，踱步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将百叶窗拉下。他缓慢地吐了一口烟雾：“不管你信与否，你妈妈在世时，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尚澄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我昨天见到林茜了，在墓园里。”
尚清连没有说话，抖了抖烟灰。
尚澄眼里闪着光倔强而又不甘： “你有爱过我妈吗？”
尚清连回头，看着尚澄。他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审视他的儿子了。尚澄长得高而瘦，眉眼间并没有长得很像自己，反而越来越像他妈妈。他刀削般刚毅的五官有着细微的动作，随后，他答：“当然，不然怎么会有你？”
“那么林茜呢？”尚澄死盯着尚清连又问。
林茜……
尚清连整个人有了片刻的犹疑。
尚澄讽刺道：“别和我说，你三心二意两个都爱。”
尚清连手里的烟猛的一顿，忽然想起林茜的那个侄女，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哦，谷雨。那个时候她说了什么？好像是：“男人是否都是三心二意……”他想着有些烦躁地将手头上的烟捻灭丢在烟灰缸里。整个人有些疲倦地往皮椅上一坐。学生时代的记忆接踵而来，一帧帧一幕幕的画面从脑海里闪现而过。那些回忆在思想的漩涡里争执拉锯。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他试图掩盖的事实。
原来——
他爱过秀对。
也爱过林茜。
久久的沉默让尚澄懂了，他垂头不着痕迹地轻笑： “我会去参加高考。只是这段时间，我想静静。”
尚清连捏着眉心，陷进皮椅里：“还有四个月你就成年，你自己看着办吧……”
成年，意味着要对自己负责。
尚澄了然，沉默片刻他又说了一句：“我还有一件事。”
这一次尚清连稍作惊讶，但那表情转瞬即逝。他淡淡地答：“随你。”
……
尚清连站在高耸的大楼里，从窗边往下望，默默注视着那个倔强的身影逐渐离去。
“高考完后，给我一笔钱，权当是你对最后的抚养。以后，我们就各自生活。你再爱再娶都与我无关。”
第二天，尚清连正在开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打在他的私人手机上，他思虑了片刻，便接通：“喂，您好，哪位？”
那一头传来一个女声：“您好，请问是尚澄的爸爸吗？”
“对，我是。”尚清连答。
“您好，我是尚澄的班主任。是这样的。尚澄已经两天没有来上课了。我听他同桌说是因为生病了，又联系不上学生，所以才来和家长确认一下。”
尚清连顿了顿，目光一沉，平静地回答： “孩子现在在医院。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向学校请假，让您忧心真是抱歉。”
“啊，这样啊。怎么突然生病了，严重吗？”
“目前还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如果是长假的话，学校这边需要走程序，家长要到学校来办个请假手续。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
“好，明天我过去一趟。到时候电话联系您。”
“好的，那现在就不打扰了。”
尚清连挂掉电话后若无其事地步入会议室。会议室内的百叶窗尽数落下，室内仅剩下投影屏幕的光线。他坐在座位上，薄唇轻抿，面无情绪地看着负责人娓娓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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