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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焦城还魂(五)


  章五:

  十五拿了这符,其实只剩下半张。

  绸致冲起来与他厮打。十五随手一个诀就将人定在了床上。

  黄色的道符用丹砂画着神秘的符号,看似毫无规律可循,而且只有一半。十五一时半会瞧不出来历,也许之前见过,倒是这符下角的六瓣梅花,怎么眼熟的很,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属于哪个修道世家的。

  这是家纹么?修仙界的世家往往都有属于自己的家纹表示身份,从服饰发饰一一区别,尊显身份。而三清观的家纹是仙鹤,绝不会是这般花里胡哨。

  焦十五眯起常露笑意的眼,目光疑惑,总觉得今早见过。忽而眸中一亮,他忙朝着自己右手看去,在手背上侧边靠近小拇指的位置。

  从衣袖抖出只修长的手掌,皮肤白皙手指削薄,小拇指侧方有一个六瓣梅花疤痕,与这符咒上的别无二致。

  十五还真记不得这是如何来的,以前还想着许是少年时纹上附庸风雅的,现在于符咒见到知是家纹无疑。

  他从三清观醒来的,所以潜意识觉得自己是三清观的人,从未怀疑。听那说书人讲过三清观的事,若是真的,那他就是三清观最后一代门生。可为什么会被烙上不属于三清观的家纹?

  前尘茫然,恰似大雾团团,搅得十五头疼,烦躁的闭上眼念诀静心。

  待静下心来,头疼也少了许多。十五朝床上脸色酱紫的男人望去,“说吧,是怎么用它救的你家小姐。”

  被定在床上的绸致满脸怒容,嚷嚷着把东西还给我。

  十五笑,弹指间并拢的两指间燃起了火焰,“你要是不说,我就烧了它。”

  老实巴交的绸致是第一次见有人凭空取火,双眼瞪如铜铃,看来这青年还真不是普通人。眼见那火已经烧到了道符边,痛心疾首的老实人终于还是说了,“化灰兑水。”

  “哦。”十五走近,懒得兑水,倒捏着道符直接烧起,灰正好落在绸致膝盖处,“你也不怕这玩意儿害死人。”

  绸致疼的抽搐,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意义,只等身体好了再去一次三清观。

  十五却看透他心思,“莫要再去三清观,你遇上的是我,要是其他孤魂野鬼,你觉得你还能活着?”

  绸致不语。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十五吹灭了火,“林秋娘是个活人,不需要这东西来续命。”

  绸致依旧不说话。

  “焦七家里人来闹过,原因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十五坐在窗边不打算离开,“不如与我说说那天在乱葬岗看见了什么?”

  内心挣扎片刻,绸致怒气盛然的讲述起来……

  与纲武和云姑所言大同小异,只是林秋娘醒来后分明记得与焦七他们的厮打侮辱,那林秋娘为什么不恨呢?

  绸致的解释是,小姐心善。

  十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老实人,翻出窗口便飞走,并不打算回去听说书了,怕老先生被他气出病来。

  城中雨停。

  天边流云飞动像是拖着一块厚重的绸布,乌云堆叠显得暗淡低沉,长街寂静起着风。

  十五负手飞过了大半个焦城,他寻了半天才遇到一个识路的,找到一家做墓碑的铺子。

  说明来意后,戌时已过,那墓碑终于做好。

  雨过后的夜空升起一轮弦月,几点星辉,看来明天是个好日子。

  十五给了银子便拎起墓碑走人。

  年迈的工匠看着单手将石碑拎走的青年,他直揉了揉眼,这人下午过来说要刻碑,问刻什么,连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给个,还要了一碗朱砂。

  他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人,倚门望着那清瘦的背影走远感叹道,“古有项羽扛鼎,今有单手拎碑,后生可畏啊。”

  出了长街十五就运起轻功,凭借印象寻到了林秋娘简陋的坟前。

  他刨了这个空墓,用黄纸撕了个小人,点朱砂写了几个字,再用符咒包裹好放在草席中,最后将这坟墓恢复原样。

  十五将带过来的石碑往坑前一竖,指尖用力,石碑往下直接陷了进去,等差不多了,他拿出朱砂点了手指在碑上写下林秋娘的生辰八字和出事的时间。

  指尖拈着一张黄纸,那黄纸燃烧的极其缓慢,他薄唇一张一合念着往生的经文,在夜里轻轻的声音一吹就散开来。

  如霜的月光度满大半个乱葬岗,青年修长的身影投在碑上,没被遮住的青石碑上隐约露出个深色字体——怒。

  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忧、思、悲、恐、惊;眼、耳、鼻、舌、身、意。他观察林秋娘这几日来,她与常人无异有喜有忧,有思有悲,独独少了怒,而怒积怨为恨,不生死不灭,非妖非魔非鬼。

  至于那条死狗,应该是撞见焦七他们的好事才失了性命,后与林秋娘邪恶的怒混到了一起。

  忽而一阵惨烈的狗叫声,腥臭袭来,夹杂着新鲜的血腥味。

  “汪!”

  十五指尖的黄纸烧的只剩一小半,却被突然打断,体内运行的内力乱了规律开始逆流。他忍住异样闷哼跳开,却见一个蓝色襦裙双鬟髻的女子站在那墓碑前。

  女子脚边跟着一个浑身赤红无尾的肉球,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的盯着十五:“汪!”

  那女子与林秋娘长得一模一样,臂间挂着碎花披帛,只是眼神凶狠可怖,“哪来的小修士想多管闲事了?”

  焦十五体内灵力乱窜,眸子望见她指尖鲜红的血迹。“你杀了谁?”

  “你说呢?”林秋娘的怒反问,舔了舔滴血的指甲,“他们都该死。”

  十五沉下脸来,眼神冷漠,与平日判若两人。

  女子诡异的笑了笑,俯身摸了摸那条没有皮的狗头,“黑云,告诉这位公子,你今天吃了几个人呀?”

  “汪汪汪!”黑云连汪三声,吐出一地令人作呕的污秽物,其中有三颗拳头大小的心脏。

  十五脸色愈沉,“妖孽!”

  女子笑盈盈的看着那石碑,眼中怒意翻涌起邪肆的血气,“公子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怎还说起了妖孽?”

  十五清亮的眸子一片凌冽正气,与她对视。

  女子又道,“人有七情六欲,难道世人皆是妖孽?那小修士,你又是何方妖孽呢——”

  语毕她五指迅速伸长朝十五抓去,十五闪身一避,抽出袖中准备好的符咒朝天空一抛。

  符咒在夜空旋转后分散高悬,位列八方,像有一条无形的线穿插其中。十五没有剑便斩不了邪物,只能用符咒将其镇压困住。

  眼下他体内灵力真气皆在逆流,只能加快阵法将这一怒一邪镇住,拖不得太久。

  黑云被阵法困住肉身赤红,汪汪叫声在荒山上诡异可怖,它腾地下变成一阵血红的雾气朝十五的面门冲去。

  十五用手一挡,“孽畜,我有意度你,竟不知好歹。”

  女子极快地闪身绕后,细长锋利的指甲似怀抱般要拥住焦十五。

  踏步凌空,十五旋身一脚将女子踢开,落地那刻黑云又冲过来,他一己之力对这两个孽障并不算难。

  林秋娘的怒也没想到竟是这般道法绝伦,被压制的几近疯狂,利爪妖化做垂死挣扎。

  “妖孽。”十五冷嗤,咬破食指,将血直接往并拢成诀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抹去,两指尖散发出幽蓝色的明光,引星月之辉,狂风大作。

  女子抱起地上血肉模糊的黑云在怀,警惕的看着四周飞快旋转的符咒,黑发连同指甲一样疯长,那天罡正气压得她几乎粉身碎骨。她痛苦不已的尖叫嘶喊,被狂风掀翻在地上抽搐。

  “破!”十五朗声清呵,右手朝她挥去,一道光笔直的斜砍在林秋娘身上,蓝光怒涨恍若锋利的剑光斩了林秋娘的怒与黑云,顷刻间皆化作鱼白色的粉末飘散在山头。

  背对着月光,青年身形跟着山里的风晃了晃。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他缓缓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右颈,掌心湿热的一片。十五本就是个怕疼的人根本不敢去看,眯眼看向林秋娘的怒化作灰烬后留下片碎镜。

  棱形碎镜如女子手掌般大小,边角锋利,镜面光洁没有一丝痕迹,白花花的一片照不出任何事物。

  十五吸了口气,忍痛将脸伸过去,镜中依然白净透明,看不出影子,也没觉察到妖邪之气,林秋娘的怒就是靠这镜子躲了这些天么?

  再也忍不住身上的疼,他一口血吐出,单膝跪在了地上,握住那面玄镜。

  从右颈到到腹部翻涌着热血,十五疼的直抽气,整个人蜷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方才引了天地之灵为剑,他那一招林秋娘可是用了所有内力,哪知她怀中有玄镜,映着月光反噬了所有伤害。

  十五又有些微妙的得意,觉得自己是真的厉害,虚化的力道斩人也是这般要命,不怪纲武总是一口一个仙人夸他,还真是没有说错,没准儿自己以前肯定是个在修仙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那傅良夜和烛山的指不定还和自己称兄道弟来着!

  任由着意识跟着痛意飘散,怕是没能找梦中那人自己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他大概是三清观里唯一一个自己要了自己命的修士。

  可自己到底是谁?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躯壳,连焦十五这个名字都是为了混在人群里随口起的,怕是死也要死个不清不白,到底是不甘心啊。

  “不入流,咳。”十五忍痛嗤笑,一张口尽是血腥味,这两叠桂花糕是白吃了。

  夜过半,焦城城外停辆马车。

  此时是宵禁,不管如何这马车都是进不得城的。值守的将士迎着火把光看清来者架势后忙摇醒旁边的人,“快醒醒,不得了了!”

  “呼噜,”那打瞌睡的人甩甩脑袋回过头,“出什么事了?”

  “快,”那将士神秘兮兮的说了句,“你看楼下!”

  刚睡醒的还在打闭眼哈欠,“打发走吧。”

  “你个拎不清的东西!”将士指着楼下马车道,“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我们城主也只敢驾四,你仔细看楼下。”

  这一提醒,旁边打瞌睡的人数了数还真瞧出了问题——驾九!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守城人惊醒,“快去,抓起来抓起来!”

  这时,楼下驾车的少年拎着一盏莲花状的纸灯笼,朝楼上二人看去。

  “烛山晏氏,尔等还不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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